關有梅道:“師哥說的極是,詭府門早就無暇四處打探。戴天恩受了那麽重的傷,恐怕已經命在旦夕。”


    聽聞此言,後方傳來一聲冷笑。眾人望去時,乃是一個手執折扇之人。關有梅厲聲問道:“你笑什麽!”


    高周鄴道:“關女俠說師兄說得對,不才故而發笑。”


    楊灼華道:“不知高先生有何高見,何不說來聽聽?既然我說的好笑,想必先生知曉此地蹊蹺。”


    高周鄴道:“你說我等秘密潛行至此,外界無人得知消息,那麽方才攔在半路的那個少年,又為何突然出現?”


    楊灼華一時語塞,正欲辯解,高周鄴開扇慢搖,繼續道:“依我看,說不定我們這幾派之中,就有戴天恩安排的眼線。詭府門恐怕早就得知諸位今日要到此地,前麵的路,可是凶險萬分,不見敵人所在,又怎能輕易冒進,諸位還是早早回去,免得白白浪費力氣。”


    師其雷道:“高先生說得這是什麽話!我等已到了此處,難道真的要空手而歸不成?幾座禿山就將你嚇成這樣了?我看不是詭府門布下了什麽天羅地網,而是你在這裏疑神疑鬼,心中膽怯。難不成高先生也和那姓羅的小子一樣,怕戴天恩怕到了這步田地?”


    田舟子道:“高先生所慮也非全無可能,隻是我等既決心要剿滅詭府門眾賊,就不該再出此言。諸位都是頂天立地的英雄好漢,又怎麽能事到眼前打起了退堂鼓?高先生向來謹慎小心,今日恐怕是有些草木皆兵了……”


    朱高崗見眾家弟子猶疑不進,又有高周鄴出此言,心中甚為不滿。他挺刀走在最前麵,喝道:“詭府門已元氣大傷,他們躲在這雁蕩山做縮頭烏龜,就是怕我們找上門來,要了他們的小命!今日我等到此,定要將詭府門殺個片甲不留!即便是詭府門設下陷阱巧計,那又如何?我朱某作為武林盟主,自不會懼怕這些伎倆!”


    朱高崗說罷大步朝著山巒懷抱中而去,招呼馬幫弟子,將他左圍右擁,喊著‘詭府門的縮頭烏龜出來受死’的號子,望雁嶺深處而去。


    其餘之人一件他如此氣魄,不免放下心中忌憚,也跟在馬幫弟子身後,繼續前行。


    白鯨幫幫主曲奉讚道:“朱盟主好氣魄,有朱盟主此言,我等定當舍生忘死,誓殺詭府門賊眾!”


    楊灼華輕蔑一笑,朝著高周鄴微抬下巴:“高先生要是怕了,就請回去吧,不必冒險隨我等入這雁蕩山。”


    高周鄴亦大步跟上道:“高某今日,是不得不去……”


    轉過一處山坳,風聲變得更緊了,眼前是一狹長之地,抬頭可見峰巒。


    “前麵這座山峰,形似雁尾,正有詭府門一雁尾嶺門主曾在此駐守,隻是前方探不到敵人,不知詭府門有何把戲?”曲奉道。


    朱高崗道:“這詭府門雁尾嶺門主已銷聲匿跡許多年了,想必是早被什麽高人暗中收拾了,詭府門未將此事宣揚出去,因此江湖上再不聞詭府門雁尾嶺門主。咱們再往內探!”


    “裏麵是什麽地方?”楊灼華問道。


    有一名離舍堂弟子答道:“前麵便是雁窩嶺和雁赤嶺。這雙嶺之上也有兩名詭府門雁嶺門主,分別是羊白茅和石飛。”


    楊灼華道:“羊白茅、石飛……此二人亦是為虎作倀,作惡多端,既有他們在此,我等便將其一並鏟除了!”


    雁尾嶺極其狹長,這來得眾人不得不成一條長長的隊伍,歪歪扭扭往內再靠,等行至雁尾嶺出口,能望見雁窩嶺時,山頭之上忽然冒出了數百名詭府門弟子。


    打頭的本是馬幫弟子,詭府門眾人居高臨下,又突然從山石之後閃出,不由分說地向山下之人連發數百計飛鏢毒針。那十幾名馬幫弟子來不及閃避,嘴裏大叫:“有埋伏!是詭府門的人!”


    朱高崗往回避開,那數名馬幫子弟已中暗箭倒在地上。朱高崗縱刀格擋,掙開無數暗箭,其後又有數名弟子倒在他身後,哀嚎不止,口吐黑血。


    “小心了!是詭府門的‘封穴針’!還有毒鏢!”


    詭府門人雖攻其不備,但各派弟子似乎並不慌張。他們迅速靠在山下,借著巨石避開詭府門人的視線,躲開暗箭攻擊。


    馬幫弟子穩住陣腳,這才幾人合力,搬出他們隨隊伍運來的箱子,取出了許多把巨大的鐵傘。這一條隊伍便似一隻千足蜈蚣一樣,貼在了山下,又將鐵傘傳了下去。


    隻聽嘭嘭幾聲,山下撐開數百把巨傘,將詭府門的暗器盡悉擋在了地上。不論毒鏢暗器還是封穴針之類的東西,全都不起作用。


    朱高崗大笑道:“詭府門小兒!真當我們不是有備而來。你們會使暗器毒針,擅使陰謀詭計,咱們自有辦法對付!這就叫做‘道高一尺,魔高一丈!’嘿嘿,識相的滾下山來,和你爺爺們決一雌雄!”


    曲奉道:“幸好朱盟主早有所料,否則我等可要讓這毒針害了!”


    “咱們吃這封穴針的苦,還少嗎,自然要給戴天恩點顏色看看!”楊灼華道。


    一陣箭雨之後,漸漸聽不到山上的動靜。詭府門似乎也不再發來暗器,朱高崗又道:“你們縮在在雁蕩山,要做一輩子的縮頭烏龜嗎?今日我們到此,便是來和你們算賬的!你詭府門在江湖上興風作浪,已有些時候,我朱某今日便替各派死去的弟兄討個公道!有種的就別躲著!”


    朱高崗罵完,眾人忽聽得從半崖傳來一陣瘮人的笑聲。


    “姓朱的!你何時也成了中原武林的盟主?你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問問自己配不配?”詭府門弟子跟著陣狂笑,那聲音繼而以又道:“你蹲在巨傘之下,苟且貪生,你還說誰是縮頭烏龜?龜兒子,別躲了,快出來吧!”


    朱高崗正尋思此人是誰,隻覺頭頂一亮,巨傘已被掀開卷去了一邊。


    那羊白茅甩了長鞭卷去巨傘,又已收軟鞭在手,指著朱高崗道:“就憑你們也敢來闖雁蕩山?你當這是什麽地方?馬幫今日來了多少人?夠不夠給我詭府門眾兄弟喂馬牽馬?”


    雁窩嶺之上,霎時已盡出詭府門弟子,這些人多半是羊白茅手下,似乎已在此恭候多時了。


    朱高崗道:“詭府門不愧臭名昭著,隻會耍些暗箭,從來不敢正麵示人,你與我在此逞什麽口舌,看我拔了你那騷羊胡子!”


    朱高崗示意之下,馬幫出了三名高手,皆已縱刀朝著羊白茅砍去。


    詭府門雖盡占山頭,但人數卻沒有馬幫、白鯨幫等來人多。他們隻占著有利的地勢,按兵不動,亦不往下衝殺。這條狹道的一側,已遍布雁窩嶺眾人,各派弟子欲上山殺敵,頗為困難。隻見馬幫弟子搶攻上去,卻被詭府門幾人輕而易舉地擋退了回去。


    朱高崗命人收了巨傘,各自尋好掩體,防止詭府門的人以落石相擊,招呼大夥兒趕快走出雁尾狹道。


    眾人正欲朝後退出狹道,但見另一側山上又出了詭府門賊子。原是雁赤嶺門主石飛到了。


    石飛高喝一聲:“哪裏去!”


    他將手中流星錘舞得不見蹤跡,繼而“嘭”地一聲砸在山上一塊巨石上。那石頭轟然滾落,落在了狹道之內,擋住了眾派的退路。眼見來時之路已被石飛封了,朱高崗、楊灼華、師其雷等人隻好再向前進。


    “不可在此地久留,他們占盡了地勢,我們要吃大虧,既然退不得,就往雁蕩山裏麵再闖!”


    聽到號令,眾派弟子又向著雁蕩山深處再進。留在狹道之中,隻能是任人宰割,此刻確要突出狹道才行。曲奉、楊灼華二人各執兵刃,縱身上前去纏鬥羊白茅,以防他再阻斷路途;關有梅、師其雷朝另一麵動身,又去拖住石飛。


    田舟子、朱高崗連同高周鄴等人先往雁蕩山深處再進,以免受詭府門夾攻。


    楊灼華、曲奉身手自是不凡,這二人見對方是雁嶺門主之一,自然不敢大意輕敵。二人搶攻而上時,各出全力,羊白茅卷動長鞭,和這二人廝殺在一起。


    另一側石飛亦同關有梅、師其雷鬥了起來。


    “姓朱的,你既做了盟主,不給你的小弟出頭,為何還要差這倆嘍囉來與我鬥?你自己不敢同我交手麽?”羊白茅應付曲奉、楊灼華,一時難以脫身,他見朱高崗帶人逃離了狹道,故作此言相激。


    朱高崗破口大罵,“看我取你狗命!”他亦縱身上得雁窩嶺,要夾攻羊白茅。馬幫弟子本欲阻攔他,隻是見攔他不住,隻好先行離開狹道,和各派弟子一同朝著雁蕩山深處再進。


    朱高崗接過一柄鋼刀,已經和羊白茅扭打在一起。羊白茅以一敵三,長鞭揮動,將這三人隔在身圍之外,這三人見他鞭法出神入化,難以靠近,一時也無可奈何,不好脫身。


    另一麵關有梅、師其雷難擋石飛流星錘威力,已在求援。關有梅道:“此人力也太大,我們還是先撤。”師其雷一見關有梅已難抵擋石飛流星錘威力,便點頭道:“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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