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宮問柳罵道:“跟這些混賬說這麽幹什麽?既然他們說我們偷了刀,那便讓他們搜好了,若是能在我們身上找到這刀,便是將我們千刀萬剮,碎屍萬段,我等也毫無怨言。”


    沙平雁聽到此處,隱隱又覺得好笑。看來這叫作‘風刀客’的幾人,似乎是給別人誣陷了,他們能說出此言,也算是性情中人,頗有英雄氣概。但不知為何刀宗這幾人不肯鬆口,非要認定是這夥人盜了他們的刀。


    趙飛道:“玄明觀、少林寺等各派皆是宗門大派,又與本派素來交好,怎會去做這樣的事?羅少俠封劍有功,乃是俠義之人,更不會這麽做,郭爽既和他是一路,就不會行盜刀之事。你們這夥人欺世盜名,到處招搖撞騙,說自己是什麽沙平雁的傳人,好不要臉!我看,這刀多半是你們所偷,但不知你等將刀藏在了何處,竟如此嘴硬!”


    南宮問柳道:“今日你們四人要是敢動我們一根手指,我風刀客門人便從暗處,從四麵八方殺了過來,將你等幾人碎屍萬段!我風刀客一門高手如雲,便正是斷眉刀沙前輩在中原的傳人,你小小刀宗,也敢惹沙前輩的弟子麽!我看你們定是嫌活得久了!”


    沙平雁聞言,心中暗暗叫苦。我何時在中原收了你們這幫弟子?看來我人不在中原,禍事倒是一件都沒少的落在了我頭上。這幾人借我之名,又來恫嚇刀宗這幾名弟子,不過給我樹敵而已。難不成,這刀宗弟子真有如此懼我?隻聞我之名,便不敢動刀麽?真是可笑,我倒要看看,這幾名刀宗弟子作何反應。


    趙飛冷笑道:“想不到風刀客一門有如此的實力,不知南宮幫主在哪些地方設下了埋伏,又有多少高手在暗處保護著你?我今日倒想領教領教風刀客的本事。”


    錢寶通、孫文、李懷疆一齊笑了,他們皆不信風刀客還有什麽高手,現下這四人被擒,南宮問柳方才之言,不過是在虛張聲勢罷了,他們又怎會去懼怕。


    “你們幾人即便是得了這四把寶刀,也全無發揮的餘地,憑你們身上這點微末的功夫,又怎配使這四把寶刀,我去勸你們還是把刀交出來,雖說你們行竊在先,不過隻要你們歸還寶刀,我們四人便不與你們為難,我刀宗也不會追究你們風刀客的不是。”孫文道。


    屠荼剛道:“今日我們已把話說得明白,要刀沒有,要命一條。幾位既然不相信我等,我等今日又不是你們的對手,隻好被你們殺了。”


    南宮問柳道:“殺了我們,你們也不知道那刀的下落!你們刀宗四蠢果真是四個蠢材,連自己的刀都看不住,還練得什麽刀法?”南宮問柳說罷,放聲大笑起來。


    趙飛身形一動,長刀已要滲入南宮問柳喉間,錢寶通忙止住他,低聲道:“還是先問出刀的下落。”


    趙飛怒道:“我等此次下山,隻為尋刀,本不想殺人,但我還是希望你們不要把我逼得緊了。現下我師父不在此處,我若出刀,無人攔得下我,趁我還有耐心,你們最好老實交代。”


    屠荼剛道:“依我看,你們是鬥不過北皇李啟明,你們是都不過玄明觀的道士,鬥不過少林寺的和尚,也鬥不過羅念成、郭爽等人,你們刀宗最是欺軟怕硬,專幹這種勾當!你們倘若有種,何不去向李啟明問個明白,何不先尋玄明觀的道士問個清楚。李啟明歸還刀劍,為何玄明觀眾道士的劍是真,而你刀宗的刀便是假的?”


    南宮問柳道:“屠左使此言差矣,這句‘欺軟怕硬’用得不好。我風刀客也是江湖上響當當的大派,怎能以一個‘軟’字來形容。若不是我功體受損,今日便借這手中金河刀,將這些狂徒殺了,以泄我心頭之恨!你說我們拿了刀,我們拿了又怎樣,你們幾個毛頭小子,真的敢對我們怎麽樣嗎?我等是斷眉刀沙平雁的弟子,若你敢對我們不利,他便會隻身上刀宗去,將你刀宗鬧個天翻地覆!”


    沙平雁心道,這些人也太過荒唐,自己與他們素不相識,他們何故出此言來連累自己。他見那說話的纖弱男子,身旁掉落一把金色的刀,方才還吹噓那就是金河刀。沙平雁覺得又好氣,又好笑。這幾人似是一群頑童大鬧掐架,十分幼稚。


    趙飛一聞此言,登時怒發衝冠。他罵道:“那沙平雁又算是什麽東西?即便你們真的是他的弟子,我將你們殺了,又待怎樣?刀宗過去之事,已是許多年前的恩怨,如今若沙平雁再來挑戰刀宗,定教他有來無回!你等欲借他之名,而要嚇唬我們麽!我刀宗四傑豈是被嚇大的?我已好言想相問,你等不願說出實情,便將人頭留下吧!”


    餘楓寒見沙平雁欲動手,眼神之中頗有慌張。沙平雁伸手安撫餘楓寒,身子已飄出了客棧。


    趙飛怒罵一畢,立時縱刀要摘南宮問柳的腦袋。南宮問柳情急之下避無可避,隻將手邊那金色的刀拾起,往麵前一擋。他知擋不下趙飛這憤怒一擊,恐怕自己要被一刀劈死,於是緊閉了雙眼,心咯噔噔亂跳。


    但見金刀一至,刀光一閃,錚地一聲清脆之響,趙飛大喝一聲“啊!”隨即被南宮問柳手中金刀擋飛了出去。


    眾人皆被這一變驚到。錢寶通、孫文、李懷疆速去攙扶趙飛。“師兄,師兄”地叫著。


    這麵屠荼剛、尤遙、尤遠也擺脫那幾人刀鋒,向著南宮問柳聚攏而來。南宮問柳睜了眼,癡呆地望著自己手中的金刀,口裏默默自語:刀聖顯靈,刀聖顯靈,我這把假刀今日為何有此威力,真是見了鬼神……


    他將金刀擺在麵前,又跪著朝刀磕頭。


    原來南宮問柳身後立了一人,此人正是沙平雁。方才趙飛出刀欲取南宮問柳性命,南宮問柳來擋,沙平雁助他一臂之力,這才把趙飛蕩開。


    這幾人恍惚之間,這才發覺南宮問柳身後多立了一個人。他們見此人頭戴鬥笠,身形修長魁梧,手中握著一柄刀,靜立在他們身後。


    錢寶通、孫文、李懷疆幾人這時也望見了沙平雁,便知方才驚變,定是此人叢中搗鬼。錢寶通問道:“你是何人!趕來此地攪局!”


    “莫非真的是風刀客的援兵?”孫文道。


    南宮問柳、屠荼剛、尤遙、尤遠這幾人也是相顧驚疑,此人是誰,會為他們幾人出手相幫。方才吹噓風刀客有人暗中保護,全是虛張聲勢,其實風刀客上下也隻有此地四人,哪裏還有什麽高手在暗中。但見此人一經出手,趙飛立時倒地,這四人心中便是感激無比。


    南宮問柳更是又朝著沙平雁拜下,“多謝大俠救命之恩!”


    屠荼剛這才問道:“不知大俠是何方高人……”


    另一麵刀宗那三名弟子已盡皆從地而起,來攻沙平雁。趙飛捂著胸口,隻覺體內氣息紊亂,似是方才給人排山倒海般地一擊,他此刻體內真氣果如翻江倒海,一刻也不得停歇。但不知對麵這人是誰,為何有如此強悍的功力。


    他欲起身時,已覺無法再運功力,隻好自行打坐調息,觀望其餘刀宗三人搶攻上去,圍鬥那神秘的男子。


    錢寶通先一步搶上去,縱刀來砍沙平雁顱頂幾處,李懷疆手握雙刀,則攻向沙平雁腹下,朝著他兩肋揮刀夾攻;孫文正刺刀朝著沙平雁心口本來。


    錢寶通刀尖已經到了沙平雁發端,李懷疆雙刀也已夾了沙平雁腰腹在其中,孫文刀尖距其心口隻有不到半寸,但這三人起身搶攻,刀刃之上,皆覆著自身骨紋真氣。但見沙平雁直至此刻依舊沒有任何動作,隻是靜靜站立著。他似乎並不慌忙,而這攻來的四人,心中可大為疑惑。


    這麽近的距離,若再不格擋,便必死無疑,四刀齊落,此人便要被砍作幾段。到了此時,他已經退無可退,避無可避,看來是束手等死罷了。


    這三人刀招齊至,迅如風雷,既要砍到沙平雁身上。


    不過,錢寶通、李懷疆、孫文這三人的刀路,在外人看來,似乎真的威勢無比,迅捷無雙。沙平雁此時處處受製,似乎真的已經無處可避。但見這三人出刀發功,接招之人,已是必死無疑;而在沙平雁眼中,這三子的刀招,此時正如同黃牛拉車一般緩慢無力,柔弱無鋒。


    他見錢寶通這一刀,正向他顱頂而來,臂肘皆已伸展的筆直,再無巧變的可能。他隻需要微微往左一偏腦袋,錢寶通之刀連他的一根頭發也削不到。他刀招已定,肘臂已直,再無變數,因此這一招十分易躲;又看李懷疆雙刀朝腰腹夾來,雖是極其精準的方位,但其雙刀之上的勁力,極其羸弱,倘若他稍一震蕩內氣,李懷疆這雙刀便要脫手,再無殺傷威力;又有孫文這一刀,奔著他心口而來,刀招之中,以刺最為無力,刀路之中,戳刺之招,無有半點威力。他隻需退了半步,手指輕彈,孫文手中之刀,便歪向一邊,連他整個身體,都要失去平衡。


    眾人皆以為這神秘人受了這三刀,必死無疑,隻是沙平雁破敵就在轉瞬之間,錢寶通、李懷疆、孫文三人刀招一至,沙平雁抬左臂伸指,退半步側開頭,裙身真氣一蕩,手指彈去胸前之刀,霎時破了這刀宗三人的圍攻。


    反觀這三人,李懷疆受真氣震蕩,虎口發麻,雙刀已掉在了地上,錢寶通刀失手,砍向了一旁的空氣,孫文身子被偏了的刀帶飛了出去,倒在了一邊。


    這破招沒誰看得清楚,隻在轉瞬之時,刀宗三人東倒西歪躺在了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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