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門山。


    誠如莊生所言,此山雄奇險峻,雖不如不周山脈恢弘壯麗,亦是常人難以涉足之處。


    但就在此山之間,有一條長河環繞而行,甚至穿行龍山之門,順流而下,恍如星河灑落人間。


    真正壯美的,卻並非是那流轉而下的蜿蜒瀑布,而是自水中逆流而來的大鯉。


    它們跨越萬水千山,每十五年必然要途徑一次龍門山,飛躍過間或數丈,甚至是數十丈的險峻奇關,方才能夠完成一次輪回。


    在顧擔的理解之中,這大抵是一次魚類的洄遊。


    隻不過此世風貌自有不同,倒也不能全然類比,起碼在顧擔的認知之中,尋常的魚兒,定然是想盡辦法也不可能越過數十丈的‘高牆’。


    仙臨八十九年,春至末時。


    十五年一次的魚躍龍門,就要到來了。


    顧擔和莊生攜手來到了龍門山的腳下。


    出乎顧擔的意料的是,龍門山腳下非常熱鬧,周圍有不少草草搭建的茅屋,甚至還有一些明顯剛剛聳立不久的木質房屋,房門前拴著車馬。


    甚至還有各種小販在道路兩旁擺起了攤子。


    “龍門山腳下並不太適合安營紮寨,這裏很容易被水患影響,否則先人們也沒必要將龍門開鑿出一個口子,供長河改道用之。


    可即使如此,水患仍舊不能徹底解決,隻能說比原先好了許多,但也不適合在龍門山腳下休養生息,甚至方圓幾十裏內,連農田都無法得見。”


    莊生每到一處,都會很仔細的和顧擔介紹周圍的情況,如數家珍。


    他的書不是白看的,各地風貌、人俗世故,皆通一二,有他在身旁講解,頗有種讓顧擔遇到了‘江湖百曉生’的錯覺。


    “不過,魚躍龍門的奇景可是一大盛世,很多人都不願錯過,甚至提前一個月、半個月就要過來。既然有了人,自然也就會有各種商旅駐足,久而久之,每十五年,龍門山的山腳下,都能看到一大批的人匯聚在此,甚至熱鬧非常。”


    莊生指了指山腳下的那一大批人。


    其中有手握長劍,衣著長衫的遊俠兒;有沿途叫賣,推著小車的販夫走卒;甚至還有掛出了牌匾,喊人進去吃酒的臨時客棧。


    顧擔甚至還看到了一大批車馬簇擁,就連馬兒身上都有精美甲胄遮身的豪奢之輩,他們的四周空了一大片,無論是市井小民還是浪蕩遊俠,間或是凡俗走卒都不肯靠近。


    除此之外,最讓顧擔驚訝的是,在龍門山腳下,他還看到了船。


    沒錯,就是船!


    陸地上的船堂而皇之的躺在那裏,給人一種啼笑皆非的感覺。


    “大鯉越龍門之際,時常有雷雨相伴,常人引之為天劫,也就是俗稱的天火灼其尾,蛻而化龍。”


    注意到顧擔略顯古怪的目光,莊生笑著說道:“但既有大鯉可越過龍門,自然亦有大鯉倒黴,被人抓去當了酒菜。不少漁夫都會趁著這個時節聚在一起,共同奮力,隻為多抓幾隻大鯉,運氣好的,能省卻幾年忙活。


    若雷雨甚大,龍門山腳下亦會化作澤國,到了那時,船隻便有了用處。不僅可以載物,亦可用來載人,收獲也不見得比抓大鯉來的小。這推舟於陸之景,倒也不是全然無甚用處。”


    顧擔略略一掃,大致約莫,這龍門上腳下,少說也有數千人,已經相當了不得。


    這個時候一個頗大的鎮子都很難湊得到這麽多人——而且這些人最少都是吃食無憂之輩,否則就算魚躍龍門再怎麽奇,大抵也是沒有那個心思過來看的。


    “山上苦寒,再加上龍門山險峻非常,時常有雨水灑落,山石潤滑,一不小心失足而下者時常有之,進而喪命。便是想要窺覽奇景,也不是那般容易,很多人在山腳下等候,隻待有大鯉飛躍而過,他們自然也能知曉。”


    莊生問道:“我們是在山下駐足幾晚,等待大鯉騰躍,還是直接去山上觀摩?”


    “自是直接去山上。”


    顧擔倒是沒有湊那份熱鬧的興趣。


    他們二人的體魄自然不是常人可比,山間的寒冷濕滑都算不得什麽,既要觀景,便無需那一份享受。


    當下沒有過多的在山腳下的繁華集市間留戀,兩人隨意的挑了一個險峻無人的小道,騰躍之間,高聳巍峨的龍門山卻也不過是等閑。


    一路飛躍至山澗,隔著老遠便可聽到奔流湧動的聲浪撲麵而來,雖未得見水流,水汽卻已是遍布四方。


    待得真來到了龍門口之所在,顧擔都忍不住感歎先人之艱難。


    隻見那山嶽之間,竟被硬生生刨開了一道門戶,門戶頗長,一裏有餘,但兩岸卻甚是狹小險峻,堪堪可站得一人。


    何止是無車馬可行,便是人在其上,也合該是心驚膽顫!


    目光四望之下,周圍並沒有留下甚觀景之地,想來當初飽受水患困擾的先民們,也沒有想到未來會有一批人,特地來此處觀摩。


    正所謂藝高人膽大,顧擔和莊生就行走在那河道奔騰的兩旁狹窄之處,如履平地一般。


    “這水流當真迅捷至極。”


    顧擔對河流的認知隻能說非常一般,可此地流逝之迅捷,已足以讓他有些驚歎,如此迅捷之流速,又該是何等大魚,才能越過龍門,甚至逆流而上?


    難怪先賢有言:夫夷以近,則遊者眾;險以遠,則至者少。而世之奇偉、瑰怪,非常之觀,常在於險遠,而人之所罕至焉,故非有誌者不能至也!


    “地勢使然。”


    莊生亦是點了點頭,兩人腳步不停,很快便走到了龍門口處,向下方望去。


    龍門山其實算不得過於高聳,起碼對於見識過不周山脈的顧擔而言,也就隻能說還行。


    但於常人而言,在龍門口向下張望,便已是百丈懸崖一般,迅疾的水流自此騰飛直下,白茫茫的浩蕩江水之音振聾發聵而來,水浪滔天怒卷,的確是別有一番滋味兒。


    龍門口下的瀑布倒也並非是一馬平川,恰恰相反,其上多有‘階梯怪石’,層層壘落而下,間或有稍許‘水潭’不住的被瀑布衝刷橫掃而過,激流湧動。


    親眼目睹之下,很難讓人相信會有一群大鯉,竟會在如此險峻之處非要逆流而上,越過龍門。


    莊生的裝束也終於是派上了用場。


    他直接盤坐下來,將魚簍放在懷中,抽出魚竿一甩,連個魚餌都沒有,竟是就要在這龍門口之處釣魚。


    “哈,你也喜歡願者上鉤?”


    顧擔麵容頗有些古怪的問道。


    “願者上鉤?”


    莊生一怔,琢磨了一下回過味兒來,笑道:“我釣的並非是魚兒,而是其中的一份心境。若有願者自然再好不過,便是沒有,亦可得垂釣之樂趣。”


    “我倒是俗氣了,隻是想看一看頗負盛名的魚躍龍門,可否真的那般值得稱道。”


    顧擔也盤膝坐了下來,卻是閉目養神,靜待大鯉。


    兩人各尋其樂,除了濤濤水聲之外,四周都靜謐了下來,此刻為時尚早,那些要一同觀摩這場奇景之人,尚且未曾攀登至此。


    日出日落,月寒日暖。


    三天的時間,轉瞬即逝。


    顧擔的目光看向陰沉的天穹,有所察覺。


    要下雨了。


    都說春雨貴如油,在這春末夏初之間,龍門山之處的雨水也是甚多。


    隻是,此時下雨,苦的卻是山下那群想要觀摩魚躍龍門奇景之人。


    山路本就難走,再有雨水澆灌,稍有不慎跌倒都算幸事,萬一失足而下,當真要恨意難平。


    思慮之間,卻隱約聽到了人聲。


    顧擔扭頭看去,隻見一人身手矯健的漫步而來,其麵貌中正而威嚴,是很常見的國字臉,腰間墜著玉佩和寶劍,行走在河道險峻兩岸,也是如履平地一般。


    雖非宗師級別的人物,亦是練髒有成之輩。


    那人大概也是未曾想到,竟然會有人他比還要更快一步在此處等待,當下有些愕然的掃了他們一眼,注意到顧擔探尋而來的目光,略略拱了拱手,算是打了個招呼,隻是沒有開口,來到了河岸的另一側。


    反倒是在他的身後,有一個女子的聲音在山間回蕩著:“爹爹,你等等我啊,你跑那麽快做什麽!”


    人未至,聲先聞。


    在那聲音傳蕩過來不久之後,又一道身影騰躍而來,凝眸望去,那果真是個女子,一襲紅衣。


    但真正讓顧擔驚訝的是,那個小女孩看上去頗為稚嫩,應當隻有十三四歲的程度,氣血卻頗為旺盛,甚至已經接近練髒。


    即使在這般險峻之地,倒也沒有半分生疏懼怕,腳尖輕點之間,好似舞蹈般縱躍而來,看似險象環生,實則駕輕就熟,武藝竟是非同一般,堪稱難得一遇的武道奇才。


    “呀!怎會有人比咱們還快?”


    剛剛翻越上來,小女孩目光一掃,便看到了坐在那裏垂釣的莊生,以及顧擔,頗為驚訝的說道。


    “憐兒,莫要無禮。”


    水聲迅疾,中年男子開口間聲音鼓蕩,方可壓下濤濤江水之音。


    小姑娘眼珠一轉,卻沒有去找自己的老爹,反而是邁著步子,半點不懼的走向顧擔這邊。


    當險峻要道於她腳下似是一片坦途,風風火火的間便衝了過來,一直來到了莊生的身前,聞到他身上的魚腥味兒之後,才用紅袖掩了掩鼻子,好奇的問道:“此地水流如此迅捷,安能垂釣?”


    “此言差矣。既為垂釣,何處不可落勾?”


    莊生說道


    “可這裏明顯釣不上魚兒來啊!”


    小姑娘在他身旁蹲下,甚至伸手墊了墊他的魚簍,說道:“你看,我就說吧,這裏釣不上魚的!”


    那雙圓滾滾的大眼睛滴溜溜的轉著,目光像是在看著一個大傻子,倒是有幾分可愛。


    “誒。”


    莊生搖了搖頭,一本正經的說道:“垂釣便是為了魚麽?”


    “既不為魚,為何垂釣?”


    小姑娘非但沒有被問住,反而是當即反問,哼了一聲,雙手掐腰,“故弄玄虛!”


    “我釣的乃是心中那一份安寧自在,而非水中可見的遊魚。雖無釣魚之獲,自有釣魚之樂,如此豈不盡得釣魚之美?墮於形物,便自然少了那份樂趣。”


    莊生倒是饒有興致的談了起來。


    “釣不上魚就釣不上魚嘛,我又沒有嘲笑你。爹爹說過,他最看不上的,就是那些沒有做到還給自己找理由的人了!”


    小女孩雙手叉腰,故作大人姿態的訓斥了起來,“此地釣魚本就不合時宜,雷雨又要來了,你們趕緊走吧,小心掉下去撈不起來哦!”


    “哈”


    一旁一直聽著的顧擔沒忍住,終於是笑了起來。


    沒曾想他這點動靜,反倒是將小女孩的目光給引了過來,竟然連他都順帶著訓斥了起來。


    “你也是!你的朋友在這裏釣魚,明知道釣不上來,你也不知道勸一勸他。”


    小家夥一點也不客氣的斥責道。


    顧擔想了想,“這句話也是你父親教給你的?”


    “我自己悟出來的!”


    小女孩小下巴一揚,驕傲的說道:“物以類聚,人以群分。兩個怪人湊在一起,不幹正事兒!”


    說話之間,那中年漢子總算趕了過來,二話不說的揪住小女孩命運的後脖頸就將她給提到了身後。


    “兩位,抱歉。我家姑娘甚少出門,性子也是活潑了些。若有冒犯之處,還請見諒。”


    中年男子倒是非常有禮貌的說道。


    “沒事,小姑娘蠻可愛的。”


    顧擔擺了擺手,順便提點道:“不過她氣血進境委實太快了些,又尚未發育完全,如此對自身成長倒是不見得是一件好事。”


    這姑娘不過是十三四歲的年紀,便有此等實力,天資倒也算得上絕佳二字。


    不過凡事過猶不及,武道亦是如此。


    如此迅猛的提升,她的身體卻並未成長完全,如此不停的向前衝刺,身子骨尚且未曾長開,便已要被磨礪的‘定型’,反而有損自身。


    “這”


    中年男子一愣,眼中閃過一絲訝然。


    萬萬沒想到竟有人一眼就能看出自己女兒的實力,當下也不敢多留,隻是再度鞠身,抱拳一禮道:“多謝指點。”


    “嗯?”


    反倒是他的女兒,聽到顧擔的話後,極為驚訝的掃了他一眼,似是想要翻過老爹這座大山湊過來。


    奈何老爹的五指山過於厲害,抓住她的胳膊就跑到了江的對岸去。


    直到這個時候,在浩蕩的水聲之間,顧擔仍能夠清晰的聽到江對岸的話語聲。


    “爹爹,你拉著我幹嘛!說話的那位,應該就是傳說中的隱世高人吧?一眼就看出了我的實力誒!我就說,以我這般天資縱橫的人,就差一個厲害的師傅了!你請的那些人還不夠我打的,我要自己找個師傅!”


    小女孩的聲音即使在江水波濤的攪動間仍是顯得有幾分活力。


    “閉嘴。伴君尚且如伴虎,那般人物,豈是你我可以貿然接近的?”


    緊接著則是一道訓斥之聲傳來,聲色俱厲。


    “伴君如伴虎”


    呢喃著這幾個字,顧擔失笑。


    是啊,伴君尚且如同伴虎,可君主要殺臣子,起碼還需要一個說得過去的理由,無論是不是莫須有,理由大部分時候都是要有的。


    可對於強者而言,甚至很多時候理由都不需要,比猛虎還要可怕。


    到底是機緣還是險惡,全看旁人的一念之間。


    這也是顧擔為什麽要離開不周山脈的原因。


    無論不周山脈有什麽古怪,是不是要針對他,他都不願留在那裏,未嚐不是有類似的想法。


    兩虎相爭之前,倒黴的可是山中無數的動物。


    若不想招來禍患,除了自身足夠強大這一點外,遠遠避開,未嚐不是智者的選擇。


    隨著中年男子以及那名為憐兒的小姑娘登山之後,陸續的開始有人攀登而來,幾乎各個都有武藝在身。


    畢竟在這般險峻之地,又是雷雨將至之時,一般人縱使有那個膽量,也沒那個實力來欣賞此地奇景。


    “看來大鯉就要到了,應是陸地那般先收到消息,然後快馬趕至山腳下,通知那些人。”


    莊生也終於是收起了魚竿——理所當然的,他什麽都沒有釣到。


    大鯉自龍門口逆流而上,沿途當然也有蹤跡可循,隻不過想要看魚躍龍門的奇景,隻能在此地等候罷了。


    在來到龍門山之前,大鯉們也懂得‘休養生息’,節省體力的道理,倒是讓人有了充足的時間,將消息傳遞到龍門山腳下,讓那群想要窺覽奇景的人率先登山等候。


    “轟隆!!!”


    天地間不斷地有悶雷響徹,烏壓壓的雲朵遍布四野,雲厚天低,連空氣都顯得極為憋悶。


    不知何時,分辨不出的天色之中,有風吹拂而來。


    隨即有雨水自天際灑落而下,初時稍緩,如牛毛細雨,驟而旺盛,劈頭蓋臉灑掃而來,似是要將這群不知所謂的凡人盡數驅趕開來。


    伴隨著猛烈的雨勢,原本爬山的人群少了大半。


    奇景雖好,個人安危更重。


    便是這一次不幸遇到了雷雨天,下一個十五年,仍會有鯉躍龍門的奇景再度上演,確有重開之日,倒也不必過於遺憾。


    不過倒也有無懼風雨之輩,很快便來到了顧擔和莊生的身側,他們占據了最好的觀景位置,這就是先行出發的好處。


    便是要欣賞美景,位置也得先占住才成。


    率先來到他們身邊的,是個身著勁裝,腰間環繞著幾道鐵鎖的江湖遊俠兒,來到此處後也並不跟顧擔兩人寒暄,而是目光炯炯有神的盯著龍門山口,不為外物所擾。


    任由雨水衝刷而下,亦是如同礁石般站在那裏,不搖不動。


    雨水模糊視線,卻是難不倒顧擔。


    那些雨水在即將觸碰到他的身體之時,便會自然而然的‘彈’開,如同觸碰到了不可見的屏障,四周風雨交加,天際電閃雷鳴,而在他的周身,唯獨腳下有些許微弱的濕潤,免去雨水沾身。


    反倒是莊生未曾用真氣護體,任由著漫天雨水落在蓑衣之上,各得其美。


    然而這場雷雨似是也非同一般,越下越大,春末夏初的雷鳴聲震響四野,在山間回蕩不休,耀目的雷光橫穿天地,好似巨人投擲的神兵於人間顯露片刻,震耳欲聾、耀人心目。


    四周盡是風聲、雨聲、雷聲,哪怕明知身旁有人在,此刻每個人也像是變成了天地獨行客,連身前半寸之地都難以看清,瓢潑雷雨似是成為了一座囚籠,平等的關押著每一個人。


    實力不濟之輩,在如此洶洶雨勢之間,怕是早就落入河水之中。


    終於,在近乎讓人感覺到漫長的等待之中,顧擔的目光穿過好似層層帷幕一般的雨簾,即使以他的目力,也僅僅隻能看到遠處似乎又什麽彈跳而起的渺小身影。


    不,它們並不渺小,隻是相隔實在太遠,難免失真。


    如果說在這場大雨之中,有誰最為興奮,那大概是那一片片,近乎好似連綿成海般的生靈了。


    有大鯉興奮的在河水間騰躍而起,龐大的身軀砸在水麵之上,濺起無數浪花。


    它們橫衝而來,逆流而上,當接近到一定程度的時候,顧擔終於能夠看得清楚。


    也終於明白,為什麽它們被稱之為大鯉。


    最前方的那幾頭大鯉,通體呈現出泥漿般的黃濁之色,身軀極大,少說也有數丈之軀,幾乎不似河中之物。


    它們的頭顱頗大,魚身修長,鱗片上有“十”字的紋理交映,與他所知曉的鯉魚有些相似,卻又有不同之處。


    強勁的尾部每一次拍打之間,都能攪動出滔天的浪花,遠遠看去,似乎整個河麵都在因此而沸騰,恍如猛龍鬧海一般。


    天地間震耳欲聾的雷鳴似是為它們所發出的樂章,瓢潑的大雨卻是它們最好的樂園。


    逆流之間,那群大鯉終於是逐漸接近到了龍門瀑布之下,此時它們需要麵對的難關不過才剛剛開始,成千上萬裏的遊動,若不能渡過此道關隘,便全然作廢。


    等到旁人也終於能夠察覺的時候,鯉躍龍門的奇景,赫然已至眾人眼前!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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