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耳邊響起了陳俊峰的聲音:“真正的刺殺,分為三種境界。隻注重技術,就落了下乘。以力量和速度為主,檔次就不一樣了。最上乘的刺殺是什麽?是血性和必死之心。刺殺本就源於戰場,血性可以把威力發揮到極致,必死之心會讓對方畏懼!”


    高敬峰檢查了雙方的護具和木槍,雙方比賽正式開始。


    小平助一微笑著望著楚鳴,根本沒有先出槍的意思。


    他是教官,是講武堂第一刺殺高手,根本不屑於先向楚鳴出槍。


    楚鳴目光一變,一股舍我其誰的淩厲之氣,從身上陡然散發出來。


    小平助一的微笑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凝重。


    楚鳴回想著陳俊峰的叮囑,放鬆自己意念,將所有的力量集中於槍頭一點,一招撲素無華的前突刺迅速刺出。


    楚鳴這招平淡無奇,而且速度也不快,但小平助一的眼中卻閃過一絲驚詫,他一動不動,目不轉睛的盯著林槍的來勢。


    楚鳴的槍頭到了小平助一身前半米的位置,小平助一終於動了。


    他將手中的木槍猛然向上一揮,準備蕩開楚鳴的槍,再迅速反擊。


    小平助一信心滿滿,他相信兩槍交錯之時,就是楚鳴必敗之時。


    可是,小平助一的槍用力一格時,卻如撞在銅牆鐵壁上,楚鳴的槍竟然沒有半點移動,依然來勢不減。


    小平助一心中頓時生出不妙的的感覺,這可是從沒有過的。


    隻聽到一聲刺耳的摩擦,楚鳴的槍頭頂在了小平助一的胸前。


    小平助一兩耳“嗡”的一聲,內心翻起無數狂瀾。


    怎麽會這樣?


    怎麽會這樣?


    小平助一的格擋不是目的,真正的殺招是格擋後的進攻。


    雖然他的格擋沒有用全力,但足以將對方的槍蕩開。


    隻要楚鳴的槍被蕩開兩寸,露出胸膛的空檔來,小平助一隨後迅猛的一擊,就會刺在楚鳴的胸前。


    可是,小平助一自認為十拿九穩的一擋,卻沒奏效。


    楚鳴的前突刺動作,根本沒有受到任何影響,驚愕間小平助一連應有的躲閃動作都沒做,就任由自己的前胸被對方的槍頭頂住。


    如果用的是刺刀,小平助一已被楚鳴捅了個透心而過。


    楚鳴這一刺,不但讓小平助一沒想明白,就連圍觀的眾人,也全都一下子沉默了。


    小平助一的刺殺技術,在講武堂人盡皆知,就算再不濟,也不可能被楚鳴一招製服。


    剛才楚鳴使的這招前突刺,隻要練過刺殺的人都會使,這隻是刺殺最基本的動作啊?


    小平助一揮槍格擋,也是標準的應對動作,可怎麽就沒有格開呢?


    每個人心中都帶著疑問?


    疑問歸疑問,事實就擺在那裏:小平助一敗給了楚鳴。


    沉默良久,高敬峰終於反應過來,他用怪異的目光看了一眼楚鳴,然後向周圍大聲宣布:“比賽結果,楚鳴勝。”


    楚鳴的一招治敵,再一次聲名鵲起。


    ……


    挑戰小平助一的第二天,楚烈專程來講武堂找到了楚鳴。


    楚鳴知道,沒有重要的事情,父親是不可能親自來講武堂的。


    “什麽?”聽父親說明來意,楚鳴眉頭皺成了疙瘩,“爺爺是什麽病?嚴重嗎?”


    楚鳴雖然與爺爺隻接觸了短短十來天時間,但他在楚鳴心目中卻占據了極為重要的位置,因為爺爺的原因,楚鳴的人生軌跡都發生轉變。


    “你堂伯寫的信,二十天前寄出來的,我才收到信。信中說你爺爺病了,具體是什麽情況,我也不太清楚!”楚烈憂心忡忡的說。


    “爸,那您有什麽打算?”楚鳴瞅著父親。


    “你爺爺年齡大了,身體越來越差,我不放心,想回去看看!來找你,就想聽聽你的意見,跟不跟我一起回去?”楚烈征詢著兒子的意見。


    從進講武堂到現在,已經半年了,咬牙堅持到今天,真的很不容易。


    說實話,楚鳴他真的不想請假。


    從奉天到寧波幾千裏地,一去一回至少要耽誤一個月時間,這讓他很猶豫。


    若他不回去,萬一爺爺真有個三長兩短,連最後一麵都沒見上,豈不是要後悔一輩子?


    楚鳴心裏很亂,煩躁的歎了口氣,對楚烈說:“爸,您先回去,讓我想想,想好了星期天回去再告訴您!”


    楚烈能理解兒子此刻的心情,點點頭說:“好吧!”


    晚上,楚鳴輾轉反側,難以入睡。


    他思來想去,始終拿不定主意,隻能瞪著眼睛呆呆望著天花板。直到後半夜,才昏昏睡去。


    九月十八日,整整一天楚鳴都無精打采,訓練中頻頻出錯,惹的教官一陣火起,狠狠的體罰了他一頓。


    韓龍和熊輝見楚鳴這副模樣,當然覺察到了他有心事。


    傍晚時分,二人把楚鳴叫了出來,詢問原因。


    楚鳴當然不會瞞他們二人,便將爺爺得病、自己抉擇兩難的情況告訴了他們。


    韓龍和熊輝也沒有什麽好主意,二人一籌莫展,隻能好言相勸。


    直到熄燈號響,楚鳴這才歎了口氣,和韓龍熊輝回到宿舍就寢。


    ……


    一輪彎月高掛清澈的夜空,點點疏星無力地眨著眼睛,俯視看廣袤的東北大地。


    白山、黑水、一望無際的高梁地,像往常一樣,靜靜地躺在東北大平原的懷抱中,似乎根本沒有覺察到身邊將要發生的事情。


    蛙蟲低鳴,離講武堂不遠的北大營,此時也被濃濃的夜幕所籠罩,官兵進入了夢鄉。


    北大營四門的哨卡上,零星的幾個哨兵抱著槍,疲倦地抵禦著困意的襲擾。


    他們絕對想不到,這時候正有幾百雙充滿敵意的眼睛,從四麵八方緊緊地盯在了他們身上。


    這些人的目光中閃現著惡虎跳躍撲擊前的焦灼、緊張、興奮和貪婪。


    柳條湖村,位於北大營西南側七八百米處。


    此時,八九個人影在夜暗中晃動著,其中有人在嘰哩咕嚕地說著日語。


    “河本長官,怎麽就這麽點兒炸藥?多放些保證能讓這段鐵路飛上天。”


    向河本末守中尉提出建議的,是一名日軍軍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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