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行,我滴酒未沾,很清醒。”左鎏軒笑著點頭。


    “那好,路上小心些,到了跟我們報個平安。”秦亦朗把手搭在左鎏軒的肩膀上,用力拍了拍。


    鎏軒此刻的心情他很懂,所以他願意給鎏軒一點時間,一處獨立的空間,讓鎏軒自己靜靜。


    駱爸見秦亦朗也讚成鎏軒自己開車回去,便不再反對,讓趕過來的司機把鑰匙還給了鎏軒。


    告別了大家,左鎏軒開著車往小區外駛去。


    車開出小區,本來該左轉往家裏的,他卻一轉方向盤,往右邊駛上了去郊區的方向。


    不知開了多久,周圍變得越來越安靜,左鎏軒看向車外,發現自己已經置身於郊區了。


    他找了個空曠的地方停了車,把頭埋在方向盤上,濃濃的夜色把他的車包裹了起來,他隻聽得見自己的呼吸聲。


    又過了好一會兒,左鎏軒直起身來,打開了車窗,呼呼的寒風立刻灌了進來。


    他卻一點不覺得冷,迎著風看向墨黑的天幕。


    讓寒風來驅趕他心中的冷意,也算是以毒攻毒吧。


    左鎏軒在心裏自嘲地想著,吹了好一會兒風。


    凜冽的,如小刀一般鋒利的冷風,讓他感覺自己渾身都涼下來的時候,人也跟著鎮靜了。


    打開車門走出來,直直地站了幾分鍾,左鎏軒抬起手使勁搓了搓,然後卷成喇叭筒,對著空蕩的四周喊了幾嗓子。


    風裹著聲音回蕩在左鎏軒耳邊,久久不肯散去。


    他越喊越大聲,一直到力氣快用盡才停了下來。


    回到車裏呆坐了片刻,左鎏軒點火啟動車子開回家去了。


    第二天一大早,黎向其就來公司了,昨天離開晚會現場後他心裏一直不安,一方麵擔心秦亦朗和駱金依的事,一方麵又擔心老大。


    可是打電話給老大,老大不接,隻發來短信讓他別擔心,明天告訴他結果。


    黎向其估摸著老大和亦朗他們在駱家正談判呢,可能是不方便接他的電話,便決定聽老大的,耐心等結果。


    這一宿可把他憋壞了,今天早上比往常提前了兩小時就醒了,再也睡不著,索性來上班。


    到了公司一看,嗬,老大比他還來得早。


    黎向其心裏咯噔一下,有種不好的預感。


    於是徑直衝到老大的辦公室,敲響了大門:“老大,我可以進來嗎?”


    “進來!”老大帶著嘶啞的聲音傳了出來。


    黎向其推開門進去,見老大在辦公桌前正襟危坐。


    他打量了一下老大,老大的神情平靜,看不出喜怒來,便忍不住問出了自己最想知道的問題。


    “老大,結果如何?”


    “亦朗和金依的事情得到圓滿解決了,比我們想象的要輕鬆多了。”左鎏軒不緊不慢地回答了黎向其。


    “那可太好了!我就知道,駱金依她爸媽肯定會考慮以她的幸福為首要考慮的。”


    總算聽到了好消息,黎向其喜不自勝。


    看著黎向其高興的笑臉,左鎏軒也揚了揚唇。


    “老大,你為他倆的事出了大力,昨天,”說到這個,黎向其的聲音低了下去:“老大,我今天去找寧心談談,我琢磨著她是不是有什麽顧慮才拒絕你,說有男朋友這事是借口也不一定。”


    左鎏軒抬頭看了看他,像是下了決心一般說:“不用了。”


    “為什麽不用,老大,難道你就這麽放棄了?”黎向其很是不解。


    他了解老大,更清楚老大對寧心是動了真感情的,這可是老大第一次有了心動的女孩,如果就這樣放棄,不僅對老大現在有影響,對老大以後的感情經曆也有影響。


    所以說什麽他也要鼓勵老大正麵應對這件事情。


    左鎏軒斂下眉頭說:“我已經想清楚了,尊重寧心,不給她造成一絲困擾。”


    他的聲音有些暗啞,仿佛含有砂礫磨擦玻璃的聲音,讓黎向其聽得心口發緊。


    再看他垂著頭的樣子,黎向其覺得自己又回到了幾個月前,老大剛得知左老先生消息的那天。


    老大那時的狀態很不好,今天的狀態與那天相比,隻有過之而無不及。


    “老大,其實…”黎向其還想勸勸,結果他的話被老大截斷了。


    左鎏軒不容置疑地對他說:“這件事就到此為止,你們不能對寧心有任何不滿。好了,我要工作了!”


    這是向他下了逐客令的意思。


    黎向其隻好應了一聲,怏怏地離開了老大的辦公室。


    他的手剛搭上門把手,老大又叫住了他。


    黎向其以為他改主意了,一臉驚喜地躥回辦公桌前:“老大,我就說…”


    “不用說了,我叫你回來是想告訴你,以後由你來帶著寧心吧,我想她也不希望老是見著我。


    除了非必要,你盡量安排我們不要見麵。”


    黎向其緩了一會才發出一聲呃,想說的話很多,卻全都堵在嗓子眼裏,出不來了。


    他都不知道自己是怎麽走回辦公室的。


    坐下來發了一會兒呆,他才後知後覺地反應過來,老大這是準備自己一個人扛下來,默默吞下苦果。


    一力承擔是他那可敬的老大做事的風格,老天爺,就不能可憐可憐這麽好的老大嗎?


    寧心啊,寧心,你知不知道你錯過了什麽?


    為老大遺憾的同時,黎向其又為靈心惋惜了一把。


    與此同時,被黎向其惋惜的靈心正走進了公司的大門。


    她昨晚也是輾轉反側很晚才睡,但也思考了不少事,還推演了會遇到的各種情形,並一一想好了應對之策。


    盡管昨晚睡得晚,今早卻依然起得特別早,而且還很亢奮,渾身充滿幹勁,這不,婉拒了歐陽藝璿的接送,自己坐地鐵,精神抖擻地來上班了。


    一進辦公室,就看到已經處在工作狀態的黎向其。


    “黎特助,早!”靈心陪著笑臉給黎向其問好。


    黎向其是左鎏軒的親信,多少對她拒絕左鎏軒會有所膈應,所以她決定把自己的態度擺得端正些。


    黎向其從電腦屏上移開視線,對著靈心一笑:“寧心早!”


    靈心沒有從黎向其的神情中看出半點不悅,甚至覺得他對她更親和了。


    奇了怪了?難道他一點都不在意自己拒絕左鎏軒的行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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