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直強詞奪理,妾身懶得和你強。」何四娘搖搖頭:「不過有一點道長倒沒說錯,咱們確實在某個地方有優勢,那就是論嘴硬,全天下沒有能趕上你的。」


    「四娘你有點損了啊。」


    「嘁。」


    「反正咱們運氣好就對了,所以貧道對接下來的行動很有信心。」


    「妾身雖然沒信心,但道長也說了,這並不是道選擇題,為今之計隻能孤注一擲去拚一把了。」


    「俺也一樣。」羅老七應道。


    「那不就結了麽?老在這跟貧道噔噔的強,給你們打氣都打不動,而且你們別忘了,這次行動不光有我們,還有蘑菇門其他許多門派,他們哪個不是人精?到時候就瞧好的吧,我倒要看看,等下了鬥後這隊伍究竟誰說了算。」


    「行吧,既然這樣目標就算定下來了,隻願祖師爺保佑,能讓咱們全身而退。」


    三人行動前最後一次統一思想,接著又清點了下身上的武器、工具,感覺一切妥當後,便準備攜手闖一闖這次的龍潭虎穴。


    聊完正經事,三人又扯了會兒家常,一直等到掌燈時分,門外才來人招呼三人參加飯局。


    飯局設在街首一家名叫「醉仙閣」的酒樓,入席的除了此次夾喇嘛的盜門中人外,還有絕字營的另一位副官——賈無算。


    三人很快來到酒樓,等跟隨店小二走進包廂,這才發現裏麵除了自己一行,其他人已經到齊了。


    賈無算擺手招呼三人入席,待眾人皆坐定,便開始說起了席前的客套話。


    鬼臉道士趁此機會暗自打量眾人。他先是看了看賈無算,此人約莫四十年紀,外表沉穩,舉止儒雅,看起來確實不像有武功底子的模樣,甚至都未必是軍旅之人,但其言談間頓挫有致,目光深邃平穩,顯然話出口前已經在心裏反複斟酌,屬於腦子轉的極快那一類人。


    賈無算右手邊是發丘門的兩位天官,依次是夏侯雨、夏侯奇。前者年歲已過古稀,不過卻精神矍鑠,與他那位哥哥夏侯雲完全兩種畫風;後者夏侯奇就是夏侯驤的二叔了,也是發丘門當今爭權的最大勢力,不僅手握一枚發丘印,更兼年富力壯,可以說他與門主之位間,僅差一座讓人信服的大墓了,所以這次才會鋌而走險,選擇親自來夾這趟喇嘛。


    夏侯奇身旁坐著的,是位身著道袍的中年男子,此人鬼臉道士也有些耳聞,乃是玄雲真人的親傳弟子、搬山道人當家魁首——張興道。


    張興道在江湖上有個名號,喚作「笑麵蝶」。這名號不是用來描繪他樣貌的,而是指一種身上帶有月牙花紋、嗅覺極其敏銳的蝴蝶,以此形容張興道嗅覺之敏銳、身法之靈動,再加上他還有一手煉藥的本事,如此能得到玄雲真人的青睞也就不奇怪了。


    接下來的座位上是位而立之年的男子,一身青衫打扮,身姿氣度雖看著不凡,卻難掩眸間的一股陰鷙。鬼臉道士聽賈無算稱其為「巫兄」,難道此人就是夏侯雲口中的年輕翹楚,青衫書生的當家巫南生?


    賈無算左手邊、同時也是鬼臉道士右手邊坐著的,是個名叫邱來財的人,說是五聖神差的一位分堂主。此人年紀看著也不小,但卻滿臉諂媚,想必在阿諛奉承方麵有些本事,不然作為《撼陵譜》倒數第一的五聖神差,如何能坐到賈無算的身邊?


    鬼臉道士對這種人最為厭惡,不過看他的姓氏,倒不知和死在窟國的邱老滑有沒有關係。


    飯桌前除了上述這些人,再就是鬼臉道士三個了,可以說基本囊括了《撼陵譜》上的大多數門派。而最讓鬼臉道士意外的是,此次前來夾喇嘛的各門派,派出的居然都是門主魁首一級的元良,這要是絕字營有心下黑手,那各門派豈不是得元氣大傷?


    亦或


    者他們與自己一樣,因為某些原因而身不由己?


    此時賈無算那邊終於嘮叨完了開場白,然後招呼眾人動筷,餓了半天的眾人也不客氣,紛紛開始夾菜吃肉,期間不忘舉杯推盞,算是相互間正式打過了招呼。


    酒過三巡,賈無算輕咳一聲,終於說起了正題。


    「諸位此次前來夾喇嘛,心中必定有許多疑惑,俗話說「戒不與事,疑難成行」,裴將軍讓卑職今夜設局,就是為了給諸位答疑解惑,也好在臨行前能夠團結一致,所以諸位現在有什麽問題可以盡管問我了。」


    賈無算此言一出,場中眾人不禁都停下了筷子,接著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時間都不知該如何做聲。


    賈無算擺擺手,笑道:「諸位盡管暢所欲言,就是想問我的身世都沒關係。」


    「哈哈哈哈,將軍真是幽默。」眾人陪著幹笑了幾聲。


    笑聲過後,夏侯奇眼見還沒有人開口,而自己作為發丘門最有力的門主競爭者,且本派又是蘑菇門第一大派,此時理應拿出自己的姿態,於是開口說道:「既然諸位皆不做聲,那在下就冒昧先言了,這問題也算是替大家夥問的。」說著轉頭看向賈無算:「我等皆是倒鬥之人,其他問題倒還罷了,可行動前卻對古墓情況一概不知,這著實令人心裏沒底啊。」


    「是啊,將軍能否告知一二?」張興道立馬附和。


    「不是我有意瞞諸位。」賈無算回道:「實在是信息有限,就連裴將軍都摸不透那座古墓的底。」


    「那咱們豈不是要倒一座暗鬥子(不知深淺的墓)?」


    賈無算點點頭:「現在看確實是這樣,但此乃上命,所以無論陵墓有多凶險,我們都必須得手。」


    夏侯雨微微搖頭,輕歎道:「不怕鬥凶,隻怕路暗,渾水摸魚可是蘑菇門大忌呦。」


    「不過我可以把有限的信息告訴你們,也好讓你們心裏有個底。」賈無算說道:「這座墓在雪山之間、象雄國內,據說與一個古老的教派有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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