換好衣服出來的陸延臉色陰沉,但是那件衣服上身效果不錯,跟他黑色的褲子搭配在一起有種高端神秘感,就是看上去有些短了,連鴻俊一米七多,而他一米八五。


    他拉著費林林回去,連畢秀連的挽留都懶得敷衍。


    男人的步伐又急又大,費林林的手腕被硬拽著,得小跑才能跟上他的腳步。


    陸延把她扔到車旁邊,然後繞去駕駛座。今夜的風格外大,吹得費林林發腫的臉蛋極其痛,她打開副駕的門,坐了上去。車裏漆黑一片,男人的輪廓在裏麵若隱若現,唯一清晰的是他手上那根明明滅滅的煙。


    這是費林林第一次見他點煙,在那短暫早夭的兩年婚姻裏,她甚至以為這個男人是不抽煙的。可現在,他深吸一口煙,緩緩吐出去,濃密的煙霧在黑暗中散開,刺鼻的尼古丁味彌漫整個空間。


    滾燙的煙灰落在她正在係安全帶的手背上,旁邊的男人漫不經心收回手。


    “疼嗎?”


    嘲諷又冷血。


    費林林閉上眼。


    他突然搖下車窗,把剩下半根煙扔出去,然後發動車子。


    在他掛擋之前,費林林握著他的手,溫聲提醒:“安全帶。”


    借著微弱的光線,陸延瞥見她右手有一點燙紅。


    他係上了安全帶。


    車開到半路,陸延停下,使得費林林往前撲去,很快又跌回座位上。那個男人看著路邊金碧輝煌的夜店,漫不經心出聲:“你自己回去吧。”


    本來今晚上官凱在內的一群富家子弟約陸延出來喝點花酒解解壓的,但他為了去費家沒過來,現在他改變了想法,夜生活才剛剛開始。


    費林林順著陸延的目光,看見了燈紅酒綠的場所,男人下車後,她沒有立即去換主駕,而是目送他走進去。


    男人又高又硬,剛走進聲色場所就被一堆女人圍了起來,他撥開如海藻一般多的性感女郎,找到自己的好友。


    上官凱見他來,手上的屁股也不捏了,坐正問:“好你個陸延,不是說不來?果然還是舍不得我們。”


    有人把中間的位置讓出來,陸延坐下後給自己倒了杯酒。


    上官凱上下打量他:“不是說沒必要追捧那些貴到要死的品牌嗎?你身上這件是怎麽回事?”


    整個房間裏麵全是身價上億的大佬,高矮肥瘦都有,身上無一不是穿大牌,其中就屬陸延最有錢,也最低調,對於吃穿用度從不講究。


    陸延把酒杯放下,“很貴嗎?”


    “何止貴,簡直是有市無價,全球限量版,我之前想買就沒買到。”


    陸延沉默地開了一酒瓶,一口氣往肚子裏灌了半瓶。


    明明被人群包圍,被好友擁簇,他卻那麽孤單,沉默地一瓶接著一瓶喝。


    期間有個豐腴的女郎扭著柳腰貼上來,在還有咫尺的距離時,陸延已經把手上酒瓶的酒喝完了,修長的脖子中間喉結上下滾動,在曖昧的環境裏不斷引得女人發散出荷爾蒙,她像是磕了藥一樣著迷。


    陸延把酒瓶砸在桌沿。


    玻璃瓶橫斷,碎片飛得到處是,聲響引來了所有人的側目。陸延淡定地拿剩下半截酒瓶那凹凸不平的斷口對著女郎,玻璃裏映出扭曲的烈焰紅唇。女郎全身的血液都冷了,慌不擇路飛快逃走。


    四個小時後,人已經走得七七八八了,陸延腳邊堆滿了酒瓶,上官凱攔住他還要拿酒的手,“你這個樣子真是難得一見啊,問你你也不說,真的是……也不知道你打算怎麽回去,要不我給你叫個代駕?”


    陸延把手機給上官凱,“打給費林林。”


    上官凱有點發懵,“我還以為你們離了。”


    被陸延一瞥,上官凱瞬間福至心靈,馬上打電話,把地址和房間號報給費林林。


    掛了電話之後,陸延問:“她怎麽說?”


    “工具人能怎麽說?”上官凱奇怪地看他一眼,對上陸延深黑的眸子卻怯膽,老老實實複述了一遍:“她說馬上來。”


    上官凱玩了把遊戲,玩到一半費林林就到了。


    一見人,他遊戲也不玩了,“美女你找誰?”


    “陸延。”


    她站在那裏,與燈紅酒綠格格不入。


    “你不會是他老婆吧?哇塞說馬上來就馬上來,真是言出必行啊哈哈哈哈……”上官凱去攬陸延的肩膀,悄聲:“陸哥你老婆好正。”


    陸延把他的爪子拿開,勾勾手示意費林林過來。


    她皺上眉頭,站在那堆酒瓶之外,看向那個男人,溫聲說:“如果你喝醉了,我可能沒辦法把你弄到車上。”


    陸延長久地看著她,在她喪失耐心之前站起來。


    上官凱一臉問號看著陸延乖乖地跟在費林林後麵,有點懷疑世界錯亂。


    說好的感情不和?


    陸延滿身酒氣,一上車就閉目養神,費林林不加猶豫,屏息俯身,給他係上安全帶,撤離時撞上男人深如墨色的眼睛。


    夏天起風的夜裏,情愫四起。


    陸延又合上眼,到了家也沒睜眼的打算。明明是深夜,費林林沒有放車載音樂,卻格外清醒,沉默地開了一路車,直到在停車庫裏解下安全帶,糾結著要不要喊他。


    陸延適時睜開眼,一言不發拽著她上樓。


    回到臥室後,陸延“啪嗒”一聲反鎖門,然後脫衣服,當著她的麵把那件衣服黑色的衣服撕碎。


    他抓住她的臉,無視她痛苦地蹙眉,拋棄一切得體和克製的假象,發了狠吻下去,如同發了怒的蛟龍,非要掀起驚濤駭浪,席卷整個空間,誓不放過任何一處。


    風浪平息時,他發現左手全是粉。


    抬眼,隻見她左臉露出一塊紅腫,他近乎惶恐地用手背擦去她臉上所有的粉,一下又一下,動作從重到輕,最終見到了那一邊紅腫的臉。


    “是你父親嗎?”


    費林林輕輕推開他,背過身去。


    “對不起,我今天可能沒有心情給你煮醒酒湯了,至於別的事情,我也沒辦法配合。如果可以的話,你先出去一下,好嗎?”


    她那麽瘦,看上去搖搖欲墜。


    陸延的怒火消失得無影無蹤,隻剩下滿心疼惜,他真想上前摟住她的肩膀好好安慰,可他退後,往外走。他是感情裏的懦夫,隻敢鎖上門,把彼此相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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