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說東祁婁,連其他人聽到這話氣得眼睛都差點冒火了。


    周圍的打手更是屏息靜氣,生怕自己的呼吸太重,到時不管惹怒哪一方,他們都沒什麽好果子吃。


    隻有黑衣少年,看著合歡宗弟子都歡呼雀躍的模樣,按住了暴怒中的東祁婁。


    隻見他低聲說了幾句,東祁婁臉上閃過一抹陰狠,但再抬眼,他陰著臉,向齊月走了過去。


    合歡宗弟子的歡呼聲頓時弱下了去,一個個都臉色緊張地盯著他,手裏的法器也全都捏緊。


    齊月冷冷地看著來人,拇指微微摩挲著環指。


    不過東祁婁到底沒做什麽,隻是路過齊月,傳音放了一句狠話。


    本來還想用肩膀撞她的,結果齊月眼尖,避了開。


    就連最後東祁婁對合歡宗那些弟子道歉,也一點都不像道歉,反而更像是找麻煩前給他們要放狠話。


    看東祁婁幾人一個個肩搭肩,滿臉陰雲地走出沁芳樓。


    齊月看了眼臉色還是沒恢複多少的徐鈺,問了句:“怎麽樣?”


    沒事吧?


    徐鈺好歹也與齊月認識了六年多,自然懂她後麵的言外之意,他搖了搖頭,隻是擔心地看了其他人。


    齊月對此心知肚明。


    東祁婁其實哪會那麽容易給他們道歉,所以給他們嘴上道歉時,也沒忘了放自己築基境的威壓。


    要不是還有徐鈺在,嘖嘖,這些弟子……怕是真要恨毒了自己。


    “先出去。”


    齊月掃了其他人一眼,目光在其中幾個最為浮躁的人身上頓了頓,嘴角勾起了一抹很淺的弧度。


    她可還沒忘記,這些人裏,之前暗地裏罵她和雲裳是怎麽罵的。


    如今,能借著別人的手,抽他們一巴掌。


    她心情自然不錯。


    但出了沁芳樓,她該說的還是得說,就當是她作為他們師叔給這些師侄們的一個告誡。


    “別以為今天我來,東祁婁就能輕易放過你們,我能以煉氣期的修為打得過他們,你們能嗎?”


    還敢記恨她,也不看看自己一個個都是什麽貨色。


    “都說靠山山倒,靠人人跑。你們也都不是三歲小孩了,這個道理你們都比我懂。


    今天齊銘不在,所以你們惹了事了,就隻能自己去扛。


    而我能及時趕來,難道以後每次都能趕來嗎?


    隻有自己實力夠強時,以後再遇到今天這種事,你們才不會被一個築基境修士的威壓,壓得連頭都抬不起。”


    “而且十多個人竟然打不過人家六個人,你們自己說出去不嫌自己丟人,宗門還嫌你們丟人呢。”


    齊月拉過徐鈺,看他們一個個低頭露出羞愧的神色,又或裝死的樣子,冷哼了一聲,最後警告道:


    “下次再把我叫到這種地方來,我就讓你們都試試做太監是什麽感覺。”


    做太監?!!


    其他弟子還是一頭霧水時,徐鈺心裏卻趕緊打了個寒顫,連忙朝自己好友使眼色。


    快道歉!


    “小師叔說得對,以後我們絕不會麻煩師叔,今天都是我們的錯。”


    “對對對,小師叔,我這裏有幾件法衣,都挺漂亮,就當是給小師叔賠罪。”


    “……還請小師叔恕罪。”


    盡管不清楚徐鈺為什麽這麽忌諱那“太監”兩個字,可齊月生氣了是事實。


    也是到這會,他們才發現小師叔一個姑娘家家的來鼎樓是多麽不合適的事。


    雖然這事放在其他女弟子身上應該是沒什麽大問題,可誰叫她是他們的小師叔啊。


    一群師侄惹了事,最後連累了自家如花似玉的美人師叔跑到鼎樓來救他們,這要傳了出去,這像話嗎?


    之前因為被東祁婁威脅而對齊月生出來的不滿,此時更是被他們拋之腦後。


    一個個現在都成了“小師叔說得對”、“是我們誤會小師叔”、“小師叔人美心善”,等等。


    一群人在沁芳樓門口鬧了好一會,這才肩搭肩地,一副副好兄弟模樣地回了東街的客棧。


    天色已晚,齊月要是回元道宗,也怕自己一個人出事,所以這晚自然是跟著他們住在了一個客棧。


    等到第二天天亮,齊月擺脫了徐鈺的絮叨,回了落霞峰上的客院。


    “還沒回來嗎?”


    齊月看著旁邊沒動靜的房間,皺了皺眉道。


    紀雲裳在小比的最後一天不知什麽緣故上了台,還跟之前她們剛認識的白輕眉打了起來。


    雖說後麵靠著身上法寶眾多,與她勉強打了平手,但下台後也受傷頗重,當時就被素微真人帶走去了清遠峰,一直到齊月從靜室出來後,才知道這事又與自己有關。


    想到白輕眉,齊月眉頭又皺了一下。


    一邊拿出通訊鈺與雲裳聯係,一邊在識海裏問,“嫦姨,你知道不知道有什麽法子能教訓到人卻又不被人懷疑?”


    “怎麽?你要替那小丫頭報仇?”


    “嗯,雲裳是因為我才跟她打起來的。”


    白輕眉背後針對她的事,不知怎麽就被紀雲裳知道了。


    而且她也是真的傻,明知道自己打不過,還非要上擂台,最後拚著重傷也不想讓白輕眉好過。


    聽到這個解釋,白虎本來懶洋洋地把頭搭在前爪上,聞言歪了歪頭,想了下,道:


    “能教訓她的辦法多的是,但想不被人懷疑,這個恐怕有點難,畢竟一旦出手了,總會留下一點痕跡來。”


    齊月對此不可置否。


    她隻是想雲裳現在在清遠峰養傷心情恐怕不怎麽好,要是這時候傳來白輕眉出事的消息,或許她會開心一點。


    “那些損人不利己的事我不建議你去做……嗯,對了,我想到了。你先這樣,找人打聽誰與她不對付,有時候想出手對付一個人,也不一定非要自己出手。”


    齊月聽了若有所思。


    這時通訊鈺上的某個圖案突然亮了起來,紀雲裳的聲音從那邊傳來。


    “月兒,你回去了嗎?徐鈺他們怎麽樣?我收到陳師姐的傳訊符,她說齊師兄今天早上一得了消息就去找徐鈺他們了。”


    “嗯,回來了。”


    齊月一邊回著那邊的話,一邊又掐訣打了兩張傳訊符送了出去。


    一張是給徐鈺的,讓他回來時記得要從坊市帶些好吃和好玩的東西來。


    而另一張,則是叫人替她去打聽這次在小比上露麵的弟子,沒有特別指明白輕眉。


    一是她的確想趁機了解其他宗門的天之驕子,二也是白輕眉說實在的,還不值得她太過關注。


    況且但凡是個有腦子的,聽她的話去打聽,那就不會放過白輕眉這個“傷了雲裳的人”。


    因此齊月並不著急,她這會重點還是放在雲裳身上。


    上次去清遠峰,因為走的門路不對,急匆匆地趕了過去,結果卻沒能見到人。


    所以這次她汲取了教訓,直接花靈石買了兩瓶獸靈丹,用獸靈丹賄賂落霞峰上的仙鶴帶著她向清遠峰飛去。


    這次總不會迷路迷得還要叫別人送她回來了吧。


    看著往後倒飛的風景,齊月默默地心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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