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席”


    一道略顯薄涼的聲音從主殿傳出。


    沒一會,一身黑衣勁裝的黑衣青年走了過來。


    麵對主殿,他略低著頭,姿勢恭敬地站在主殿外,靜候真人吩咐。


    “去查李尚雲。”


    “是”


    溫席毫不猶豫地應下。


    “另外”


    主殿的聲音似是頓了一下,“讓溫家派人去李家敲打一番,別讓他們誤了本座的事。”


    李家會誤了真人的事?


    一直像個雕塑傻站著不動的溫席終於多了點正常人的反應,他抬起頭來,俊俏的臉上露出一抹疑惑來。


    不過,主殿這時卻早沒了動靜。


    溫席又低下頭,沒多久,他退了下去。


    以溫家如今在玉洲巨無霸的地位,不過是調查一個金丹真人,尤其是對方背後還有個李家在拖他後腿的情況下。


    溫家也沒費上太多心神。


    很快,有關李尚雲的所有消息就擺上了溫如玉的桌上。


    自然,餘星暗地裏嫉妒紀雲裳,並愛慕李尚雲的事也被溫如玉看進了眼裏。


    而與此同時,李家突然遭到溫家的警告,要他們所有人都離齊月和她身邊的人遠點。


    宛若天降橫禍,所有李家人頓時都心慌起來,他們不明白溫家為什麽開始責難李家。


    找來找去,最後怎麽都找不到原因的李家隻好把鍋扣在李尚雲身上。


    誰叫,李家讓他去勾搭白鹿峰的大小姐,他卻偏偏不知死活要招惹溫家少主看中的人。


    溫家,那是他們李家能惹得起的嗎?


    ……


    四年後,溫嵐峰。


    “嘭!”


    伴隨著怒氣衝衝拍桌的巨響,男子咬牙切齒的聲音也猛得響起,“溫家,簡直欺人太甚。”


    看著家族這些天傳來的消息,李尚雲臉上的神色極為難看。


    就在他生著悶氣時,洞府外,傳來一道細弱的女聲。


    “大師兄”


    “有事?”


    又是那個餘星,李尚雲聽到她的聲音幹脆也懶得裝,語氣極為冷漠回道。


    “是……是紀師姐要見你。”


    外麵的餘星不知為何大師兄總是對自己這麽冷漠,她咬了咬唇,低頭將紀雲裳要拜訪他的事說了出來。


    “大師兄,我覺得,紀師姐她……”


    “小師妹來了,你怎麽不把她直接帶過來。”


    餘星想給紀雲裳上眼藥的話還沒說話,就見大師兄在紀雲裳的事麵前還和以前一樣,剛聽完他就走了出來。


    見大師兄還為自己沒及時帶紀雲裳過來而責怪她,餘星心裏更是酸澀不已。


    癡癡地望著李尚雲絕情離開的背影,餘星眼底閃過一抹淚花,低低喃道:


    “大師兄,隻有我、隻有我才能幫你啊。我也像紀師姐一直喜歡著你啊,為什麽,你為什麽就不能看看我呢?”


    沒人回答她的話,李尚雲早就走了。


    紀雲裳最近很煩,月兒自從兩年前從落陽秘境出來後,就再也沒回宗門了。


    這也就算了,畢竟自己有她的命牌,她知道她人沒事就好。


    可是,就這些天,月兒以前帶回來的那個半妖,實在是讓人惱火得緊。


    設計餘星犯錯的事她也就不說了,誰叫她也討厭那個女人。


    但明知道她喜歡大師兄,他還拿這種事到她麵前來刺激她。


    夜笙暮,他實在是放肆!


    紀雲裳心中怒火中燒。


    還有大師兄也是的,當初幾位師兄多照顧餘星他們都是看在眼裏的,結果餘星卻為了保全自己而把他們出賣給魔修。


    現在事情被人揭發,他不僅替餘星壓下了這件事的影響,事後竟然還把她帶到了溫嵐峰。


    “大師兄,餘星是不是在你這?”


    李尚雲一過來,就是聽到小師妹怒氣衝衝的質問聲,臉上的那點笑意頓時消失不見。


    他沉下了臉,“誰告訴你這件事到。”


    紀雲裳:“你不用管這事是誰告訴我,我就問你,餘星是不是在你這。”


    李尚雲眉頭緊鎖,“你來這就是為了質問我?”


    紀雲裳冷笑,“不然呢?是來看大師兄怎麽大發神威的,就連戒律堂的人都知道餘星是大師兄的逆鱗,輕易觸碰不得。”


    “紀雲裳!”


    李尚雲神色徹底冷了下來。


    而紀雲裳毫不示弱地瞪了過去,兩人頭一次爆發出針尖對麥芒的激烈爭吵,竟是為了一個餘星。


    玉境峰,容貌精致的少年收到紀雲裳和李尚雲在溫嵐峰不歡而散的消息,嘴角微微上揚。


    “終於到這一步了。”


    少年手裏把玩著兩顆黑玉,低下頭睫毛一上一下煽動。


    他低喃道,“姐姐若是知道了,心裏也會為她開心的吧。”


    齊月若是知道這事有夜笙暮的插手開不開心這暫且不提,但現在,她看著街角偏僻處正在談交易的那幾人,心情顯然不是很美妙。


    回到客棧,齊月耳邊立即響起阿嫦關心的話,“你怎麽了?”


    看上去臉色那麽難看。


    齊月對房間裏突然出現的虛影也不意外。


    她搖了搖頭,臉色微緩道,“沒事,我就是在想一些事。”


    即使心裏再怎麽覺得那個想法荒謬得很,齊月也沒驚慌失措到第一時間就向嫦姨求助。


    她罕見地從儲物鐲裏拿出紙和筆,開始在紙上寫下一個個人名,又或是事,有些還沒發生的事她寫不了,但已經發生過或改變的事她卻還是一一列舉了出來。


    阿嫦站在她身後,看著她寫的那些東西,等她寫完後,她才問:


    “這就是你四年前得到的那個機緣,跟這個許默有關?”


    齊月輕“嗯”了一聲,她自己也看著桌上的幾張紙。


    說真的,要不是事先調查過,她還真不知道眼前這個許默跟她之前隨手救下的那個雜役弟子會是同一個人。


    不過她現在已經不是元道宗的弟子了。


    當年許默僥幸得救後,那些害她的人也一一被揪了出來,一起都按宗規處置了。


    可處置他們了又怎麽樣,作為受害者的許默經過那一遭也算是廢了,元道宗總不可能一直養著個凡人在宗門裏。


    而門下雖然有不少產業可以收留她,但凡事都有例外。


    一來,許默在那個時候會被害本身就是一件稀奇事。


    而她自己得罪了人,結果那人害人不成卻反被宗門的奉規堂逮了正著,被罰不僅沒能讓對方意識自己的錯誤,反而更加恨毒了讓她遭罪的許默。


    二來許默也不是宗門的正式弟子,元道宗雖說是為她做了主,但也不會真的把太多心思放在一個雜役身上。


    所以,到頭來,許默最終還是沒能逃脫被算計的下場。


    她被送回到她出生的小城——錦城。


    而許家就是錦城裏的一個小家族,有心人去算計的情況下,沒了宗門當靠山撐腰的許默根本就活不長。


    至於齊月剛剛看到的那個許默,也早已經不是原來的“許默”了。


    齊月在心裏琢磨著穿書這個事到底是真還是假。


    一旁的阿嫦則眼尖地看到她在紙上將“季月茹”這個名字與她自己的並列在一塊,下麵還有一串串類似作對比的小事。


    “這人是誰?”


    她指著“季月茹”這個名字問,“姓季,難不成她跟你父親背後的那個季家有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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