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伊整個人泡在水中,感覺一天的疲憊瞬間被衝洗掉了一半兒。


    “嘶!”


    腳踝突然傳來一絲痛感,好像被蚊蟲叮咬的感覺。


    喬伊整個身體一僵。


    這水裏該不會有那種長著很多腿的蟲子吧?


    光是想象著那種生物附著在她的腳上,喬伊心裏便是一顫,臉色瞬間煞白,再沒有了泡澡的興味,連忙朝著岸上走去。


    穿上衣服後,喬伊借著月光看了下腳踝的位置。


    似乎有個紅點,但是不明顯。


    也沒什麽紅腫的跡象。


    呼!


    喬伊鬆了口氣,餘光卻瞥到路安栩很詭異地站在紅杉樹的前麵。


    她甩了甩還在滴水的頭發,披散在肩後的樣子透著幾分慵懶風,邁著清閑愜意的步伐到了路安栩的身後。


    “你一個人嘀嘀咕咕說什麽呢?”


    喬伊看了眼路安栩,又看了眼那棵聳立的紅杉樹,最後目光落在了旁邊地上折斷的樹幹。


    那樹幹目測跟她的腰差不多粗,光頭強來都得費好一番功夫才能砍斷。


    喬伊:“你許的願太雷人,驚的老樹自斷一臂?”


    路安栩:“……”


    他紅著臉不肯抬頭,卻也絕不會不搭理喬伊。


    “這不是許願樹。”


    “那這是怎麽回事兒?”喬伊指了指地上的樹幹。


    路安栩:“風掛斷的吧?”


    “又是風?”


    她四下看了看,而後視線回到路安栩身上,“砸著你沒?”


    路安栩搖搖頭。


    喬伊:“那是嚇著了?”


    她拉著路安栩往回走,“你說說你,害羞也臉紅,嚇著了也臉紅,這要是將來娶媳婦兒洞房花燭夜,看你怎麽辦?”


    ……洞房花燭夜?


    路安栩的臉更紅了。


    夜半三更,路安栩做了個夢。


    夢裏邊他身著紅彤彤的新郎禮服,與鳳冠霞帔的喬伊正在拜堂。


    “一拜天地!”


    “二拜高堂!”


    “夫妻對拜!”


    他看著麵前正低頭行拜禮的喬伊,身子彎的比她更低。


    司儀嗓門洪亮,語氣帶著明顯的調侃,“禮成!送入洞房!”


    周遭是親朋好友的各種賀喜和揶揄,他甚至看不清那些人的臉,全世界仿佛隻看得到被他牽在手裏的新娘子。


    洞房裏,他激動地掀開新娘子的紅蓋頭,喝了交杯酒。


    喬伊嬌羞地望著他,“相公,時候不早了,我們寬衣休息吧。”


    路安栩周身熱氣上湧,與心愛女子緊緊相擁的那一刹那,空落許久的內心充滿了真實感。


    “喬喬……”


    他情不自禁低喃著她的名字。


    這一晚的她熱情又惹火,壓/在他身上,肌膚滾燙……


    ……


    真實感太過強烈,路安栩猛然驚醒。


    相擁的觸感還在。


    灼熱的體溫也未消失。


    “喬喬?”


    路安栩小心地將趴在他身上的人扶起,手碰到她臉頰的時候,體溫燙的驚人。


    發燒了!


    “喬喬?喬喬!”


    喬伊已經燒的迷糊了,嘴裏哼哼唧唧應了兩聲,便再沒了反應。


    路安栩小心扶著喬伊在睡袋裏躺好,並讓爬山虎送來了幹柴,籠了一個火堆為喬伊取暖。


    之前的救生包裏剛好有退燒藥,可問題是燒到昏迷的喬伊始終牙根緊閉,連水都喂不進去,更何況是藥?


    “喬喬,張嘴,得吃藥才能退燒。”路安栩再次把喬伊的頭靠在他的肩上,輕聲誘哄著。


    他的眉眼是清秀的,一道溝河立於眉間,眸光盡是擔憂與心疼。


    喂進去的水再次從喬伊的唇角流出,洇濕了衣領,勾勒出鎖骨的形狀。


    紅杉樹在一旁看了許久的熱鬧,終於憋不住了。


    “你這含羞草,說你厲害你能控製住這整個荒島,說你蠢你也是真蠢,撬不開她的嘴那是你的方法沒用對。”


    路安栩也是情急之下亂投醫,抬頭,淡然的眸光裏寫滿了涼薄。


    “你有辦法?”


    紅杉樹得意了。


    嗬嗬,終於有你求老子的一天。


    “你把藥含在嘴裏,嘴對著嘴喂啊,把她嘴給堵住了,還怕會流出來?”


    嘴對嘴?


    那不就是……


    紅杉樹得意取笑,“啊,我忘了,你是含羞草,你害羞,不敢親……唉?”


    這草能處啊,有嘴他真親。


    路安栩此時的臉色是爆紅的,可卻沒有半點兒旖旎的心思。


    他小心翼翼用舌頭將口中的藥片和水一起過渡到喬伊的嘴中,同時將她的上身再度調整個位置,防止她被水嗆到。


    水很涼,卻衝不散倆人那炙熱的體溫。


    等到喬伊的喉嚨滑動,把藥和水全部咽了下去,路安栩卻沒有撤離。


    要做的事情都做完了,強行壓製的旖旎心思也都一股腦冒了出來。


    紅杉樹很是嘚瑟地刷了一波存在感,“嘖嘖,偷香竊玉,你這行為跟古時候那些登徒子采花賊有什麽分別?真是人不可貌相,虧這小姑娘那麽信任你。”


    路安栩猛地離開喬伊的唇,眼底湧上了一抹慌亂。


    他在做什麽?


    喬喬在生病,他卻隻想著占她的便宜?


    她那麽相信自己,對自己那麽好,有吃的喝的都會想著自己,捉魚爬樹這樣的事情也從來不讓自己做,有危險會第一時間保護自己。


    這樣好的喬喬,他怎麽可以這麽對她?


    深吸一口氣,路安栩的眸中再也不見一絲欲色。


    他用衣袖輕輕擦拭喬伊唇角的水漬,然後將她重新放進睡袋躺好。


    睡袋的上下兩邊都有拉鏈,喬伊之前睡覺的時候嫌熱,所以腳下的拉鏈並沒有拉。


    路安栩想幫她拉好,卻借著火堆閃爍的光看到了喬伊右腳腳踝上的紅點。


    紅點隻有針孔大小,周圍已經出現紅腫。


    肯定是洗澡的時候被毒蟲咬了。


    好在毒性不強。


    路安栩把她那隻腳抬起,俯下頭,吮住紅點的位置,用力將裏邊的毒素吸了出來,而後又踏著夜色去采了點兒草藥,用嘴嚼爛後敷在傷口處。


    ……


    第二天,喬伊醒來的時候,身邊依舊沒有人。


    她揉著還有些發脹的頭坐了起來,剛離開睡袋就看到腳踝處被黑布包紮著,冰冰涼涼。


    關鍵的是,那黑布怎麽看怎麽眼熟。


    “路安栩?”


    “我在。”


    路安栩原本就在不遠處,隻是因為某些特殊原因不好意思主動過來打招呼,聽到喬伊叫自己,下意識便應了一聲。


    喬伊看著他那明顯短了一截的t恤,終於想起腳上那塊布為什麽眼熟了。


    她輕笑問道:“幾千塊的限量款,舍得就這麽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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