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堆依然燒著,但小了些。鑽出自己的‘蝸居’,李大偉發現外麵已經大亮,各種鳥鳴婉轉清脆,小溪上還有一層薄薄的輕霧如夢如幻。


    認真看了一下四周,心中一激靈,猛然間有些後怕。自己所處的這條小溪,有水的部分已經不多了,但四周被水流衝擊過的痕跡卻很明顯,擺明了曾經有很大量的水流過,幸好昨晚沒下雨,要不直接就會被山洪秒殺。


    不過看這幹涸的部分,應該有些時候,也許是雨季已經過了。但是這個‘居住地’不能呆了,必須得另覓‘安全’之所。


    拿著‘長矛’,來到自己的‘重生’地,李大偉對這個地方是一種說不出的感覺。水非常清澈,一眼見底,用長矛往水裏戳兒戳,水非常淺,也就一米,自己是怎麽遊出來的?


    突然,水裏一道黑影閃過,李大偉嚇了一條,緊握長矛。那黑影在他不遠處停了下來,李大偉總算看清了是一條半米多長的‘魚’。


    魚?!腎上腺素立馬活躍起來,終於找到吃的了。剛把長矛舉起來,又覺得有點不對勁,這條‘魚’有頭有尾,關鍵是有四條腿,這...這尼瑪是‘娃娃魚’啊!這玩意兒又叫做‘大鯢’,國家珍稀的野生動物,捕殺是犯法的。


    李大偉做賊心虛的左右瞅了瞅,再看了看自己的‘印第安納’打扮,不對呀,自己這種‘種群’在這個世界上才是獨一份,這‘娃娃魚’絕對不止這一隻,自己才是真正的稀有動物重點保護對象。


    說服了自己,沒有了心理障礙,瞄準大鯢,認真比劃了兩下,李大偉雙手用力刺去,一陣水響,‘魚’沒紮中,反而被驚嚇的遊開了。


    瞄的很準啊,這麽大目標怎麽紮不中呢?略一沉思,一拍光頭,真蠢!咱以前雖然是化學老師,但是物理也會呀,這不是光的折射嗎,看到的位置並不是魚的真實位置,應該要更往下一些。我靠,居然犯這種低級錯誤!


    這‘娃娃魚’以前是沒有碰到過‘人’,不知道害怕,過了一會兒居然又遊了過來。‘同樣的錯誤怎能犯兩次’,這是李大偉教育學生的口頭禪。這回,終於將‘魚’紮了個對穿。


    半米多長十來斤重,這兩天的口糧都不用擔心了。拾掇幹淨,分成好幾段,用樹枝穿著,在火上烤熟,終於吃到了自己的第一頓飯。


    有點撐,想要喝口水,猶豫了一下,自己從小就在湘南長大,知道南方多水蛭,血吸蟲,還是盡量不要喝生水,否則一得病,這條件下根本沒法治,生不如死。


    摘了片大葉子,洗幹淨,穿了四個小孔用樹皮掛起來,裝滿水,在火上燒開,涼下來之後一飲而盡,居然有絲絲甜味。


    吃飽喝足,精力徹底恢複過來,勇氣也恢複過來,這兒不是久留之地,必須得找一處更高更安全的地方。將食物打包好捆在身上,一塊凹形木頭裝了些灰燼,埋住一塊有餘燼的木炭,簡單的做了個火種。


    本想將火堆滅了,想了想,還是將火堆移到了自己的‘蝸居’裏,給自己留條後路,如果‘火種’沒有保存好,還可以回來取。


    下定了決心,不再猶豫,朝向陽的那片密林走去。在密林林行走可不是風景區裏麵沿著寬闊的道路爬山。根本就沒有路,更多的是荊棘,小蟲子,蛇,甚至一些大型野獸。


    前世農村砍柴的經曆讓他有了一些經驗,左手用長矛探路,右手握著石斧協助,路上驚起了不少野雞,撲棱棱的亂飛,但這些都不是他能奢望的。


    沿著河岸邊溯流而上,這也他考慮的結果。沿河一直走下去,用個一年半載的一定能走出這片原始密林,但是目前這種狀態,能活下來再說吧。況且,現在是什麽時代,李大偉一無所知,外麵的情形不一定就比山裏安全。小溪裏的是活水,應該就有源頭,憑著前世的習慣,靠近源頭的地方生存環境往往更好一些。


    也許是兩三個小時,也許是五六個小時,終於找到了一個比較滿意的地方:一段峭壁,雖然有荊棘和灌木擋著,但是依然可以看到靠近地麵有一個黑魆魆洞口,最令他滿意也是李大偉之所以能發現這個山洞的原因,是這塊地方陽光能夠直曬,這樣就不會太潮了。


    這個山洞夠不夠深,裏麵是否已經有原住民了。李大偉放下石斧,摸了摸自己的光頭,略一思考,放下身上的東西,檢查了一下火種,依然保存良好。


    把幹柴捆在一起,沾上鬆脂做了一個火把,氣喘籲籲地爬到洞口點上火,一把扔了進去,一會兒工夫,煙就從洞口竄了出來。等了一會兒,沒有什麽動物,蛇之類的從裏麵出來,李大偉終於鬆了口氣。


    看了看周圍,有一顆樹,表皮泛黃綠色,散發著一種怪怪的味道,這個在老家農村稱之為‘香樟樹’,本身氣味能驅趕蟲蟻,燒起來更是刺鼻。用石斧砍了些濕枝條扔進去,一會兒濃濃的黑煙帶著強烈的異味竄了出來,遠遠的地方也有黑煙冒出,看來這個山洞裏麵還是有一定深度的。


    變成青煙之後,李大偉做了個火把,拿著石斧爬了進去。裏麵空間很大,地上散落著很多的石塊,地麵到洞頂最高處得四五米,往裏走了二十多米,高度逐漸下降,再往裏居然還有分支,但是人過不去了,旁邊的石縫中滲出涓涓細流,形成了一個小水潭。其中一個分枝往裏麵走幾步有一個豁口直直往下,燒了些柴火扔進去,也看不到底。


    洞裏雖然不是很幹燥,但是李大偉很滿意,又抱了一大堆木材進來,繼續燒,一會兒工夫,咳咳咳的把自己熏出來了。抹了把咳出的眼淚,吃了點魚肉,看看天色還早,覺得自己有必要往四周看看,對自己的居住的周邊有個大致的了解。


    拿著長矛和石刀,一路做著記號慢慢走。找到住的地方,吃的也暫時不愁,心態放鬆了些,也就發現了一些不小的驚喜:一種能食用的塊狀根莖,居然還有一種自己認識的為數不多的野菜,甚至還有鬆茸,不知不覺就走出去很遠。


    實在渴了,想著往坡下去喝些水,還沒到溪邊,李大偉突然覺得不對勁,前麵有窸窸窣窣的動靜,並且離自己越來越近。李大偉全身汗毛都豎來起了,如果是人那就是驚喜,如果是大型野獸那就不僅僅是驚嚇了。


    聲音越來越近,動靜越來越大,還帶著呼呼嚕嚕的喘息聲,是一頭母野豬帶了一群小豬仔。看著野豬那露出嘴角的獠牙,李大偉心理哀叫一聲,‘完了’!在山中,野豬是可以匹敵老虎的,‘一豬二熊三老虎’。野豬皮糙肉厚,力大無窮,動作迅猛。所以山裏人常說,寧遇猛虎,莫惹野豬。


    母野豬也發現了李大偉,眼中頓露凶光,頭低下來,一副要衝鋒的姿態,護崽的母野豬連老虎都敢鬥,李大偉不覺得自己是它的對手,嚇得冷汗直流,一動不敢動,更不敢做出恐嚇進攻的姿態。


    也許是母野豬沒有感覺到危險,也許是吃飽了少了爭鬥之心,見李大偉沒有什麽動靜後,睥睨的看了他一眼,吭哧吭哧的扭著屁股,帶著七八隻小野豬換了個方向走了。


    李大偉僵硬的身體終於軟了下來,一屁股做了下去,又嗷的一聲彈跳起來,被紮著了。死裏逃生,腿都軟了,沒有尿出來,李大偉覺得自己心髒夠強大。扶著長矛,喘息了半天魂魄才歸位。


    實在太背了,森林這麽大,居然能與野豬來段驚心動魄的邂逅。前後一看,發現了些問題,自己所處的位置好像是一條動物踩出的不成形的小道,看來這群野豬走這段路的次數還不少。


    雖然剛才的慫樣沒人看見,但是自己知道,剛才真的是差點嚇得出尿來,怎麽想都覺得冤,現在回過神來了,琢磨著必須得出口惡氣。挖陷阱是不可能的,研究了一下地形,可以做一個活套陷阱,隻要踩上去,立馬會被吊起來。


    想了想野豬的體型,用十幾綹樹皮做了一根很粗的‘繩索’,將一顆小樹彎過來,做了一個粗糙的陷阱。李大偉也知道,沒有鐵夾,繩索再粗也奈何不了這頭野豬,但是能折騰它一下,心理終究會舒坦些。


    轉身想走,又不甘心,又做了個活扣掛在離地的半空中,如果能套住脖子,總能給它增加點麻煩。花了一個來小時,圖的就是一個心理安慰,弄完了才悻悻往回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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