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陣寒暄,林梓歸也弄明白怎麽回事了。


    林梓歸說道:“你所言都乃旁門左道的小技爾,要證明你比我們都強,那得在我們擅長的領域超過我等才行。”


    “林主簿所言甚是”範縣令點點頭,反應過來,一直被李大偉帶著節奏,指著林梓歸道“這乃本縣主簿,擅長‘數’,本縣尚無對手,可敢一較高下?”


    “數學呀,沒問題,請出題!”


    林主簿捋了頜下的胡須道:“本官近日出去催租,其中部分家中無糧,以雉兔代之。今有雉兔同籠,上有二十五頭,下有八十二足,問雉兔各幾何?”


    ‘雞兔同籠’問題呀,小學三四年級的水平。


    不過李大偉還是挺佩服這個林主簿的,後世看這個問題非常簡單。但實際上這個問題是幾百年後‘孫子算經’裏麵才出現的經典題目。這個林主簿能夠根據自己的實際情況,編出這麽一個題來,水平的確不一般。


    但,現在不是謙讓的時候。


    李大偉一抱拳道:“林主簿不愧是臨沮縣的‘數’王,出的題目的確令人耳目一新啊!”


    “嗬嗬!題目是有些難度,隻要你能在一炷香的功夫能算出來,那我自認不如你。”


    其實林梓歸還是有私心的。他當時是心血來潮自己數出來的,但對數學癡迷,回來的路上一直琢磨如何去算,卻沒有得法。


    “不用那麽久”李大偉淡淡一笑道:“我現在就可以告訴你結果。”


    “什麽?”林梓歸正在捋胡須的手一抖,不小心拔下了幾根,“怎麽可能?”


    “雉9兔16,答案可對。”


    “呃~”真的是秒回,林梓歸有點懵,“如何得之?”


    “這種題目我在十歲的時候才學會,你的水平的確不錯。”李大偉嗬嗬一笑道:“我有多種解法,你想聽哪一種?嗯,算了,給你說最簡單的那一種吧!”


    林梓歸一施禮道:“請指教”


    “你可以讓這群動物‘小朋友’都抬起一條腿,這樣就抬起了25條腿,對吧?”


    這個大家都會,林梓歸也點點頭。


    李大偉李大偉繼續說道:“然後再都抬起第二條腿,這樣就抬起了50條腿,對吧?”


    “你慢點,我算算”林梓歸忙道,過了一小會兒,“嗯,沒錯,抬了50條腿”


    李大偉繼續道:“雉隻有兩條腿,現在都抬起來了,所以它們就‘噗通’都摔倒在地上了。那麽剩下的都是雙腿站立的兔子?”


    “沒錯,您繼續”,敬語都用上了。


    “雙腿站立的兔子,一共82減50,還有32條腿。兔子再抬一條腿剛好為半數,16,即為兔子的數量。”


    林梓歸略一沉吟,撫掌而笑道:“妙,妙,妙,妙不可言!”


    “哼!”葛明冷哼一聲道:“投機取巧罷了。”


    “喲,這位大爺,您聽懂了!”李大偉驚異的道:“這說明我的教學水平沒有退化嘛!”


    葛明刁難道:“林主簿出的問題你能答出來,不一定你的水平就高。除非你出道題,林主簿回答不出來才行!”


    林梓歸心中已經認輸,正沉浸在這巧妙解題之法中,心裏琢磨李大偉還有其它解題之法,心中癢的厲害。聽到葛明的提議,心中充滿了期待,一施禮道:“請出題!”


    “這樣啊!方程,平麵幾何,立體幾何,雙曲線,微積分...你都不會”李大偉嘟嘟囔囔的,有些為難的道:“我盡量出道簡單的題目吧,叫做‘韓信點兵’”


    聽到這,司馬武道那看似漫不經心的眼神閃過一道精光。


    李大偉清了清嗓子,道:“我把數據弄得簡單點哈:今有物,不知其數。三三數之,剩二;五五數之,剩三;七七數之,剩二。問:物幾何?”


    “呃~稍等”林梓歸不知道從哪兒掏出一些‘棍子’來,“這個我需要用好好算算”說完就自顧自的擺弄起來。


    李大偉心道,慢慢算吧,轉過身來,對著範縣令一抱拳道:“不知道縣令想比較什麽?”


    範有閑心裏咯噔一下,看來這小子是有些本事,‘數’一道,林主簿明顯非其對手,並且能言善辯,若是辯論起學問來,還真容易被繞進去。念頭一轉,道:“學問一道浩如煙海,文無第一武無第二,很難比較出一個所以然來。不如你吟詩作賦一首,我等評判是否為佳作,如何?”


    葛明心裏不得不服,真是老狐狸:隻是讓李大偉作賦,而由大夥兒兒評判,好還是壞那還不是自己說了算。


    聽到如此提議,司馬嫣然的眼神亮了起來。


    李大偉撓了撓頭,問道:“縣令大人,幾步之內完成?”


    “嗯?幾步?”範有閑有點懵,“給你一炷香的功夫。”


    “不用”李大偉搖頭拒絕道:“曹子建七步成詩,我就六步吧”


    “你...”範有閑指著李大偉,去不知道該說什麽,琢磨了一下,發現剛才的提議有個小bug,沒有指定範圍,說不定以前肚子裏會有一些‘存稿’,說道:“既然你與葛縣尉有糾葛,那就以葛縣尉為題,開始吧!”


    “好!”李大偉爽快的答應,裝模做樣的往前踱著步子,一時間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到第六步停下,說道:“有了”


    文人相輕,所以文無第一。


    範有閑與葛明同縣為官,對其非常了解,心中一句都沒斟酌好,聽到李大偉居然說已經做出來了,一時間還真有了些期待。


    李大偉指著葛明道:“我在來的路上,聽到有人議論說這位老爺爺半年前新納了一房小妾,可有此事?”


    “沒錯!”葛明怒道:“但,與你何幹?”


    李大偉道:“聽好了哈:豆蔻開花三月三,一個蟲兒往裏鑽,鑽了半日不得進去,爬到花兒上打秋千,肉兒小心肝,我不開了,你怎麽鑽?”


    太通俗易懂了!是男人都懂。


    “噗嗤”不知道是誰憋不住笑,而後兩邊衙役也使勁的憋著腮幫子,肩膀不住的抖動。


    葛明臉都氣紅了,牙槽後麵的肌肉又鼓了起來。


    範縣令憋住笑,搖搖頭道:“差矣!對仗不工整,韻律不齊!”


    “哦,要對仗工整啊,好辦!”李大偉清了清嗓子道:“我年八十卿十八,卿是紅顏我白發。與卿顛倒本同庚,隻隔中間一花甲”


    “咳~”範有閑也有點憋不住了,看了看葛明頭上少許的白發,搖了搖頭道:“對仗工整,切中韻律,但不貼切,葛縣尉其實還未到五旬,你這八十之說,咳...不行!”


    “好吧,我改!”李大偉言從計聽,隨口說道:“十五新娘五十郎,蒼蒼白發對紅妝。鴛鴦被裏成雙夜,一樹梨花壓海棠。”


    葛明本來保養的好,頭上隻是少許白發,被李大偉死揪住這一點不放,臉色由白變紅,由紅便紫。


    大家把注意力都放在了葛明頭上少許的白發上,聯想其說的‘一樹梨花壓海棠’,這個形容太貼切了。


    ‘噗嗤’司馬嫣然笑點看來不高,又沒有憋住笑,司馬武道臉色不變,隻是放在前案手下的木塊突然變得粉碎。


    範縣令很文雅,用廣袖子擋住了臉,肩膀不住的抖啊抖,半晌,移開袖子,還用手擦了擦眼角。盡力的穩住呼吸,說道:“葛縣尉白發少許而已,此詩過甚,不妥!”


    李大偉道:“大人,在座各位,也應該評判一下。”


    “此言在理!”範有閑看了看葛明的臉色,轉頭道:“司馬城主,您覺得此詩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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