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已經開口,那就撕開虛偽的麵紗。


    莫語厲聲問道:“敢問穀主,我墨家失蹤的俠客現在下落何處?生死如何?”


    李大偉心中暗笑,臉上露出一副錯愕的表情,茫然的問道:“墨家俠客?此話何意?”


    “你...明人不做暗事,穀主何必如此遮掩呢?”


    “我有兩點不解哈,第一,你們來,有拜帖,所以我知道你們是是墨家貴客,但是其它的我並沒有再收到拜帖呀!倒是前一陣子有一些心懷不軌之人,抓了起來當眾殺了。”


    “你...都殺了?”莫語的聲音都有些顫抖,手也在抖,眼睛不自主的看向莫嘯天。


    莫嘯天半閉著眼,巋然不動。


    “我可是手無縛雞之力,雞都沒殺一隻,何況是人呢。是我的家臣們一時失手,殺掉了十幾個,還留了一些!”


    “那就好”莫語長舒一口氣


    “不過活罪難逃!”


    莫語心裏又是一緊道:“你...如何折磨他們?”


    “折磨?”李大偉停頓了一下,恨恨的道:“必須的。我把他們關起來,不讓他們自由活動;每天隻給一頓飯吃,隻吃饃饃,免得吃的太飽又來搗亂。”


    ......


    莫語等了一會兒,見李大偉不再說話,納悶的道:“沒了?”


    “沒了!”李大偉睜著大眼,呆萌的道:“難道限製了自由,吃東西不能挑,每天隻吃一頓,還不夠狠?...你以為呢?”


    莫語:“......”


    李大偉見懟的莫語無言以對,繼續道:“第二個不理解的地方就是...哦,先聲明一下,我是小地方來的哈,不懂規矩。不過我也知道按照拜帖,應該這位‘莫言’才是墨家家主,為啥跟我交流的不是他而是你,難道...哦,看來你就是那種所謂的‘攝政王’,掌握實權的。”


    莫嘯天半閉的眼角抽動了一下,白須無風自動。


    莫語聞言,一時不知如何回答,臉上一陣紅一陣白。


    莫言解圍道:“隻要是為了家族的延綿發展,遇到事情,墨家子弟都會積極參與的。”


    “哦,原來是這樣,我還以為是因為你們怕來了之後,我們會對你們不利,所以你隻是一個身居前位的傀儡,這位‘莫語’大叔才是墨家家主呢!”


    莫語的怒火再次被點燃,“你...要不是因為裝拜帖的匣子是君兒所製,隻有他能打開,否則,我們還會好好的跟你在這兒談話嗎?”


    “莫語,製怒,慎言!”莫嘯天突然開口,聲音不大,卻似黃鍾大呂敲在莫語的心頭,頭腦一下就清醒了,不禁擦了把冷汗,沒想到自己一大把年紀被這個年輕人三言兩語弄的心浮氣躁,完全被人左右了情緒。


    這時,莫等閑和莫笑君走了進來,後麵跟著王福利。


    李大偉直想撓頭,這個王大哥好奇心咋就這麽重呢?把他支使出去是為他的安全著想,這裏可是一個九品,兩個七品啊,打起架來妥妥的被秒殺。


    莫笑君明顯沒有告訴莫等閑要來幹什麽。莫等閑看到屋內的三人,噗通一下就跪了下來。


    李大偉忙將莫等閑扶了起來,嘴裏責備的道:“我不是說過嗎?見到我不要行跪拜之禮,起來吧!”


    王福利在後麵嘴角直抽抽,家主的這揣著明白裝糊塗真是到了一定境界了呀。


    莫等閑起身,這才反應過來,原來自己已經是別人家臣,算不上是墨家之人了。


    李大偉笑道:“莫執事呀,今天來了三位墨家貴客,覺著你可能認識,所以讓你來看看,上去見禮吧!”


    “謝家主!”莫等閑這才起身,依次的給莫嘯天,莫語,莫言行跪拜大禮。


    莫嘯天輕輕的點點頭:“心性沉穩了一些,眼神中有了些許自信,曆練的不錯。”


    莫語眼神中閃過一絲不屑,“自甘墮落為人家臣,老夫如何敢受你如此大禮!”


    莫等閑跪伏在地,起身不是,不起身也不是,氣氛一時很僵硬。


    李大偉眉頭一皺道:“這位‘莫語’大叔呀,您這句話我就不愛聽了,跟著我怎麽就叫做自甘墮落了,你看看外麵,跟著我混飯吃的可是有好幾百人呐不比你們墨家少吧。另外,他的禮你不受,剛才小莫的禮你可是受了,他的身份在我這兒可是家奴啊。莫執事的級別可是比小莫高不少呢!”隨後麵向王福利道:“王大管事,莫執事比小莫高幾級?”


    王福利心領神會,掐著手指頭道:“家奴是無級別的,上麵有傭工四個等家丁四個等級、幹事一級,再往上就是執事,也就是說高9個等級。”


    “聽到了嗎?高九級耶!”


    王福利補充道:“目前在這聚峰穀,除了家主之外,等級排名並列第二”


    莫語臉色由黃變紅,由紅變黑,由黑變紫,後牙槽肌肉繃緊,手慢慢張開放倒劍柄上,而後緩緩握緊,手背上青筋暴起,氣氛一下子又緊張起來,莫笑君的手指甲也掐進了肉裏。


    一直默不作聲的智禪拿著禪杖,半側著身子,正好擋著了莫語進攻王福利的線路。


    李大偉卻是一臉輕鬆,手上不知何時拽了一節繩子,手指不斷的在上麵繞圈圈。


    莫嘯天並不言語,還是半閉著眼。


    氣氛仿佛凝固了,有點火星就著。


    時間一點點過去,神經大條的王福利也感受到了殺機,汗一滴一滴往下掉。


    半晌,莫語握在劍柄的手猛的一緊,李大偉見狀,不斷繞繩子轉動的手指頭也停了下來。莫語的手又慢慢的鬆開,隨後離開了劍柄,淡漠的對著莫等閑道:“你起來吧!”


    莫等閑聞言再次拜了一下,然後起身,來到莫言身前,跪拜道:“父親,孩兒知錯了。以前是孩兒太任性,不肯好好學習,讓父親擔心。如今我既為人‘家臣’,需守本分,隻能枉對父親多年養育之恩,父親就當沒有我這個兒子吧!”


    莫言一愣,整個人一下子僵在了那兒。心性沉穩的他,麵部表情不斷變換:愕然,然後失望,最後怒氣勃發,臉部都開始變形。


    氣氛變得更加緊張劍拔弩張,像個火藥桶,稍有點火星就爆,王福利很後悔要進來看熱鬧。


    李大偉臉色沉寂,嘴角卻掛著戲謔的微笑,根本就不受影響,隻是在心中做著抉擇。


    真動手起來,自己並不怕,自己留有後手,座位的安排李大偉就沒安好心。


    在對方的座位底下埋藏著火·藥,昨天挖的坑就是用來幹這個的。手中的繩子,另一頭纏繞的是燧石,隻要抽動,燧石就會高速旋轉,產生火花,從而引爆火藥,與早期手榴彈的原理產不多。


    當然,為了防止打不著火,連接了十個,隻要有十分之一的成功率,對方將屍骨無存,即使是九品也不可能幸免。


    在熱武器麵前一切都是浮雲。


    如果不成功,旁邊的油燈就是用來以防萬一的,隻是那樣速度慢,中間不可控的因素多,就得利用其它機關阻礙對方的行動。


    這隻能是最後一步,布局那麽久,不是為了與對方拚個魚死網破,沒有目的的殺人,李大偉從心底比較反感。


    李大偉有八成把握對方不會動手,但要防止對方不按常理出牌,關鍵是主動權不能在對方手上,莫語是一個x因素。


    眼見氣勢上不能壓倒對方,莫嘯天突然氣勢一收,又仿若一個花甲老人,歎了一口氣道:“唉,我年紀大了,中午吃了東西居然犯困了。”


    聞言,莫言、莫語也是氣勢一收,氣氛頓時一鬆。


    王福利心頭長舒一口氣,伸手擦了擦額頭汗,太他媽嚇人了。隨後吩咐道:“莫執事,小莫,你倆先回去吧,一會兒有事了再叫你們。”


    莫等閑回應之後轉身就走。


    而莫笑君轉頭看向莫語,後者點點頭,也隨著莫等閑離開了。


    大人打架,小孩子不要在一旁湊熱鬧。


    李大偉見對方服軟,展顏一笑道:“其實呢,我覺得這位莫語大叔說的也是有一定道理的,江湖兒女嘛,以實力論英雄很正常嘛。隻是不知道到底你說了算不算。”


    嗯?


    “我當然.....”莫語剛平複的心態,又立馬氣血上衝,張嘴就要辯駁,卻又突然停住,好像想起了什麽似的,轉頭看向了莫言。


    “莫家人休戚與共,所以才能延綿數百年!”莫言目光閃動,卻不理會李大偉挑撥離間,沉穩的道:“不知道穀主如何來論英雄呢?”


    “這簡單,江湖兒女江湖了,有兩種方法,武鬥或者文鬥”


    “何為武鬥,何為文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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