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鯨金融之前元氣大傷,需要慢慢恢複,顧阮東明白,靠他幫忙給項目做是急藥,治標不治本。授人以魚不如授人以漁,把自己的人脈介紹給陸闊,以陸闊的交際能力,一定能很快搭建自己的關係網開拓項目,這才是長久之計。


    這次出行,陪同的還有大舫和陳新民小蔡等人,因為有個行業峰會在這邊舉行,來的都是業界大佬,顧阮東已聯絡好,參完會之後,他做東,請大家吃飯。


    當然,他發出邀請函的都是背景相對幹淨的人物,不會把烏七八糟的人往陸闊那邊帶的。


    晚上宴會時,陸闊才明白過來顧阮東的用意,真正感動時,反而話少,他隻說了一句:“多謝。”


    顧阮東:“不謝,我為垚垚而已。”


    男人之間最怕矯情。


    在這種場合,陸闊確實如魚得水,本來聽鯨金融在商圈也是赫赫有名的,隻不過陸闊以前得過且過,不太參與這些事,加上之前公司被查,陷入低穀,所以沒太有機會認識行行業業的大佬們。


    能來參加這個宴會的,都是念顧阮東麵子的,所以他引薦之後,對陸闊自然都是客客氣氣的。


    看陸闊和他們相聊甚歡的樣子,顧阮東之後就沒再理他了,自己找了一個角落躲清靜,以前觥籌交錯的日子過多了,現在是能避則避。


    看似漫不經心地在角落喝著酒,半天了,酒杯的酒幾乎沒少,答應垚垚不喝酒就真的不喝的,裝裝樣子而已。而且,注意力時刻在關注著宴會大廳的情況,眼睛跟雷達一樣,掃過每個賓客,腦子裏自動就浮現賓客目前的身家資產和正在進行的項目,哪些是能合作的,哪些不能合作。


    天性不變,依然是狼,本能地能嗅到這些東西,隻是如今心態變了,這種物欲能輕易壓製,不再像以前嗅到就要想方設法去得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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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人漸漸放鬆下來,在手機上跟垚垚聊著天,她跟他匯報到家了,剛洗完澡準備睡覺,故意發了一張出浴照給他看,皮得很。


    隻不過在這種場合,看照片並不會有什麽反應,隻是覺得她欠收拾的樣子很可愛,想抱抱她倒是真的。


    他低頭發著信息,耳邊忽然傳來隱隱的騷動聲,不明顯,但足夠引起他注意。他抬頭看過去,見到宴會廳裏出現了一位不速之客,趙霆行,他的死對頭。


    趙霆行一出現,宴會廳裏不少賓客有些尷尬,不知是打招呼還是不打,都是圈內人,有著千絲萬縷的合作關係,但眼下是顧阮東的主場,知道他們素來不和,這個麵子還是要給東道主的,所以不敢大張旗鼓上前打招呼,況且趙霆行這人,有種與生俱來的拒人於千裏的冷漠,不好靠近。


    趙霆行進來,眼神掃了一圈,最後落在顧阮東身上,徑直朝他走去。


    “顧少,別來無恙啊!”


    “趙總,坐。”顧阮東依然是閑散地靠在沙發上,做了一個請的手勢,仿佛來的就是普通的賓客,沒把趙霆行放在眼裏。


    整個宴會廳的空氣仿佛不流通了,剛才觥籌交錯的歡談隨著趙霆行坐下而變得稀稀拉拉,直至安靜,大家眼神都往這邊飄過來。


    陸闊隻聽過趙霆行的名字,這是第一次見,便端著酒杯準備到顧阮東身邊坐下,雖然做不了什麽,但給他撐點場麵總是可以的。


    被大舫製止,“沒事,別過去。”


    大舫知道顧少必然不想把陸闊牽扯進去,所以攔著他不讓他過去。


    顧阮東這人,在生意場上殺伐果斷鮮少給人留情麵,但平日見著,一慣是“客客氣氣”的,很少主動挑起事端。


    這會兒也是不說話,看著趙霆行,甚至招手讓服務員給他端酒過來。


    趙霆行拿起酒杯,站了起來,朝鴉雀無聲的宴客廳道:“趙某冒昧來訪,自罰一杯,你們繼續,我和顧少敘敘舊。”一杯酒仰頭喝下。


    眾人也覺得這麽安靜看著不禮貌,在陸闊和大舫等人的招呼中轉移陣地。


    這邊趙霆行放下酒杯,看顧阮東,終於不再演戲,冷聲:“顧少這是又來搶我飯碗?”


    “不敢。”


    西南這邊是趙霆行的大本營,這次行業峰會在這舉辦,來的是全國各地的知名人物,趙霆行也準備了宴會,結果沒想到被顧阮東捷足先登,重要人物都被他請到這來了。


    趙霆行做事肆無忌憚,便直接殺過來了。


    兩人死對頭多年,外人看他們無異,做事都是不講規矩,肆無忌憚,又狠又絕,但隻有真正跟過他們的人才知道區別。


    顧阮東野歸野,但講義氣,有原則和底線;


    趙霆行就不同了,什麽原則底線,在他這不存在的。


    兩人最早結梁子是多年前,同時看中一個市政項目,一番競爭下來,趙霆行占了上風,在簽合同前夕,卻被爆出他賄.賂主管這個項目的官員,合同被迫中止,他不僅被調查,前期投入近億辛苦建立的關係網也瞬間被瓦解。


    而顧阮東幾乎不費吹灰之力就獲得這個項目,賺得盆滿缽滿。


    趙霆行從此之後就盯上了顧阮東,隻要顧阮東看上的,他不管有意無意,必然要從中作梗,兩人在生意場上廝殺無數,也算棋逢對手,有贏有輸。


    這次,西南這家礦業公司,本是趙霆行囊中之物,誰知最後又被顧阮東半路截走,這是新仇舊恨一起來了。


    顧阮東呢,這兩年算是改邪歸正,不太願意和趙霆行有交集,加上事業重心轉移,能繞著他走就盡量繞著。


    這次這家礦業公司,純屬巧合。


    “這家礦業公司雖然我盯很久了,但是顧少想要,讓大舫通知我一聲,我一定拱手相讓,明著搶,就不夠意思了。”趙霆行語氣陰冷,帶著威脅。西南算是他的地盤,想進來得問問他同不同意。


    顧阮東也不是怕威脅的人,知道他這是借題發揮,這家礦業公司之前未必真入他的眼。


    所以淺笑道:“悉聽尊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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