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就完了?


    “哦。”她是有些不甘心,但又不能現在告訴她自己恢複記憶了吧?


    回臥室的路上,他始終和她保持半步的距離,到了臥室門口,他站在外麵:“進去吧。”


    “嗯。”


    有點可笑的畫麵,跟初戀男女約會似的,隻送到家門口。


    “垚垚。”他又忽然叫住她。


    “嗯?”


    “這個皇冠也是慶祝我們的結婚紀念日,你可能不記得,明天是我們的結婚紀念日。”


    “結婚紀念日?哦,好的,謝謝。”她心虛地低頭,因為這不是裝的,是真忘了。她好像不是一個特別有儀式感的人。


    原以為顧阮東要走了,結果他繼續站在門邊,問:“你剛才還沒回答我。”


    “回答什麽?”


    “18歲的你,有沒有愛上我,或者有沒有產生一絲好感?垚垚,我在很認真追你。”


    這個問題陸垚垚還真沒有辦法回答,因為她不是真的18歲,所以並不知道18歲的自己會不會真的愛上他。


    故而轉移話題,掩飾道:“你追人的方式一點新意都沒有,就知道用錢砸。”


    顧阮東沒想到會得到這樣的答案,該慶幸不是在她18歲時遇到她,否則真有可能追不上,或者說搞不定她。


    “什麽樣的算有新意?或者你喜歡什麽樣的追求方式,我好好學學。”他真誠求問。


    “這要你自己想。”她又沒有被人追過,哪裏會知道自己喜歡什麽樣的追求方式。


    說完,她便關上了房間門,靠在門邊心情很愉悅,偷偷聽著外邊的動靜,確定他離開之後,才去衣帽間把那頂皇冠小心翼翼摘下來欣賞了好一會兒,放進旁邊的首飾保險櫃。


    保險櫃裏,雖也有不少他不時送的價值不菲的各種首飾,但都不如這頂皇冠貴。


    小心翼翼鎖好,又有一點心虛,她不知道顧阮東追她會這麽大手筆,這麽認真。


    今晚他的攻勢,讓她有點想繳械投降了,再裝,就有點過份了。


    但現在她又被架在那裏騎虎難下,想自然而然“恢複記憶”需要好好想想辦法。


    但要怎麽自然而然,又不被顧阮東這個人精發現,還真是挺難的,想得她輾轉反側,在床上翻滾了幾圈才睡著呢。


    第二天的結婚紀念日,顧阮東本是想休假在家陪她的,但無奈,公司事情太多,掌管那麽大一家集團公司,他擁有的隻是可以自由分配時間的權力,但關鍵是,沒有時間可讓他分配。


    關於森兵集團股市的動蕩,如宋京野所說,他狙擊趙霆行,逼他出局,確實是殺敵一千自損八百,某種意義上說,他和趙霆行類似,也是一個賭徒,隻是他精於算計,勝券在握才會下注。


    在森兵集團開了一個上午的會議,幾位高層按捺不住,


    “股市再這麽跌下去,怕到時很難再起死回生。”


    誰也沒想到,趙霆行這麽能抗,始終沒有拋售自己手中的股份,大有傾家蕩產也要跟顧阮東鬥到底的架勢。


    顧阮東沉得住氣,幾位高管不行,隻求穩,不想玩這心跳。


    “外界現在都在揣測,森兵和上層的關係鬧僵,接不到訂單,破產是遲早的事。”其中一位說。


    很多事,顧阮東也拿不到台麵上來說,例如宋家是森兵強有力的後盾,隻要宋父在職,隻要宋京野不出意外。


    宋京野所在的部門,是掌管各jun區每年的研發,采購,以及整體發展規劃的,別說起死回生,隻要趙霆行出局,顧阮東完全掌控森兵集團,一定能帶著集團騰飛再創一個新的輝煌。


    但這些事,無法明說,隻能由這些高層們自己去揣摩。


    偏偏顧阮東這人是老奸巨猾,他們哪能揣摩到他,隻能憑直覺跟隨他準沒錯。


    開會到最後,顧阮東隻說:“再耐心等兩天。”


    趙霆行想以不變應萬變,顧阮東隻好下點猛火,逼一逼了。


    從森兵集團回顧氏的途中,便給徐澤舫那邊打了一個電話,布置一番之後,才收回手機,讓大腦放鬆下來。


    一到公司,就聽秘書來匯報說顧太太來了,在休息室等他。他心一跳,大步朝休息室走去。


    無論多少次,她沒有通知的突然來訪,都讓他充滿驚喜。


    休息室裏,垚垚正一個人無聊地拿著球杆打球,她早就來了,來了才知道他今天去森兵集團開會了,不想影響他,所以沒聯係,安心在顧氏等著。


    她的球技本來就是戀愛時顧阮東教的,半吊子,又很久沒碰,所以打得一塌糊塗。


    顧阮東進來時,就見她皺著眉看一桌殘局無計可施,他笑笑什麽也沒說,甚至沒打招呼,直接從身後把她整個圈進他的懷裏,用手帶著她的手,找準角度,擊球。


    他的手就像有魔法,她的手和她手中的球杆都被施了魔法,靈巧、精準,在撞擊,碰撞中,球一個個落袋。


    全程,兩人沒有說一句話,隻是貼得太近,她的後背能感受到他強健有力的心跳聲,耳邊能觸到他溫熱又潮濕的呼吸。


    陸垚垚完全失去自主思考的能力。


    他握著她的手,有時就著那個手勢擊球;


    有時又與她十指相扣,換另外一個角度;


    她的身體有時是直著的,有時又是整個匍匐在桌麵上;


    桌麵的球,在他來之前,被她打的毫無章法,所以難免有些角度刁鑽,而她的姿勢也十分刁鑽,刁鑽到讓她覺得尷尬,覺得心快跳沒了。


    她直起身,“這個球你自己打吧。”


    她想脫離他的控製。


    他卻不鬆手:“這是最後一個球,我想帶你一起贏。”


    不給她任何逃走的機會,一手把她抱起,側坐在台球桌的邊緣


    :“這個球,要坐著打,球杆垂直,擊那個中心點。”


    球杆始終在她的手中,顧阮東隻是協助她打,幫她調位置。然而她覺得自己才是他的球杆,被他放在手心裏肆意翻轉。


    她坐著,被他圈在懷裏,握著手專注在找角度,她稍轉頭,唇便掠過他的喉結。


    她隻感覺身後的人輕顫了一下,好聽低沉的嗓音從頭頂傳來,“專心打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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