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阮東舔了舔後牙槽,確實有點疼,陸闊下手狠,完全沒有控製力氣。但這種程度,對顧阮東來說算不得什麽。


    陸垚垚終於找到藥,一手捏著顧阮東的下巴,一手塗藥,顧阮東老老實實任她塗。等上完藥,陸垚垚把藥給他留下,叮囑他按說明書用,他說好。


    兩人都沒有就被陸闊發現的事發表任何看法。


    等她把醫藥箱收拾好,顧阮東主動說


    “是我的錯,我該提前和陸闊說。”


    “你管他做什麽?他剛剛是氣頭上,過兩天消氣就沒事了。”


    兩人就此沉默,忽然找不到話題了。


    良久,顧阮東才開口:


    “我以前做過不少不好的事。”


    “殺人放火了?還是違法了?”陸垚垚問。


    顧阮東搖頭:“沒有。”


    “那不就行了,至於生意場上那些事,每個人有每個人的生存之道,隻要有原則和底線,壞不到哪去。”


    沒等顧阮東回答,陸垚垚又繼續說:“有些企業表麵偉光正,但為了利益,生產的產品殘害了多少人?甚至有的連嬰兒都不放過。所以說,再好的名聲也可能是虛的。”


    “我自己有眼睛,自己會判斷,不需要別人告訴我。”陸垚垚如是說,這也是她剛才想明白且確定的問題。


    誠如陸闊所說,一個人做過什麽事,其實都會烙印在身上,但正是因為顧阮東有過這樣的經曆,所以他身上才有那份讓人沉醉的氣質不是嗎?


    如果他的經曆也像她


    一樣,是一張白紙,那拿什麽吸引她?


    顧阮東什麽都沒說,隻把她緊緊抱在懷裏。他所有不堪的過去,在她這,反而成為了優點,她的存在,讓他知道自己並沒有那麽糟。


    即便曾經糟糕,但是她是他黑暗人生中的燈塔,讓他知道自己該往哪個方向走,她於他的意義,遠勝過愛。


    陸闊從她家出門之後,心情極度抑鬱,這份抑鬱裏,更多的是憂心,他知道自己的話,對陸垚垚起不了任何作用,剛才看她那樣,明顯是深陷其中。


    深夜,不知不覺就開車到了阮阮的學校,學校的大門早就鎖了,但是她們教職工宿舍有單獨的門可以進出。


    顧阮阮剛弄完明天上課要用的課件,正準備睡覺,見到陸闊來,有點奇怪,他很少這麽晚來找她。


    陸闊就是想找個人傾訴,所以不知不覺就開車到了她的學校。


    阮阮也沒問他怎麽回事,隻找了牙杯牙刷和毛巾遞給他


    :“去洗洗吧。”


    這麽晚了,想必他也不可能走。


    陸闊有些不可思議接過這些東西,還有這樣的待客之道?又或者你要不要這麽直接?他今晚來,可不是為了睡覺這事。


    “別想多了,單純覺得你今天不會走,所以不如先去洗漱,有話再慢慢說。”阮阮說完,已經自顧躺到床上去了,剛備完課有點困,並沒有把陸闊的到來當回事,隻是在單人床的一側給他留個位置。


    這人也是沒誰了,能不能


    把他當成一個男人看?怎麽搞得他像是她的閨蜜一樣,想必陸垚垚來,她也是這麽接待的。


    陸闊心不甘情不願地去洗漱完,然後直接躺到她空出來的那一半床上。


    單人床太小,他人高馬大躺上去有點擠,隻能從後麵抱住阮阮,兩人貼在一起才不至於掉下去。


    阮阮身上是很清新的味道,頭發上也是淡淡的洗發水的香味,整個人都很素雅。


    “發生什麽事?現在說說?”阮阮沒有回頭,任他從後麵抱著,輕聲詢問。


    並不是躺在一起,就非要做點什麽,純粹聊天也很好。


    她能感受到陸闊被什麽事困住了。


    陸闊在阮阮麵前並不避諱,隻說


    “垚垚和顧阮東在一起了。”


    說出來,更多的還是擔憂。同時抱著阮阮的手緊了緊,深怕她太震驚而掉下床。


    結果阮阮卻異常的平靜,也沒吱聲,因為阮阮也不確定陸闊是試探她還是真的知道了,有點謹慎,畢竟是垚垚和顧阮東的感情,不便從她這透露給陸闊。


    “你早知道了?”陸闊見她的反應,確定了原來他是最後一個知道的。瞬間鬆開了環住阮阮的手,沒想到她也會瞞著他。


    所以,從春節開始,以及後來陸垚垚受傷,再回到森洲,有好幾次,都是顧阮阮替他們打掩護把他支走的?


    今晚若不是爺爺打來電話,說陸垚垚殺青後沒回老宅直接回森洲了,讓他過去看看她。陸闊本來沒打算去,她一個大


    明星,常常半夜落地也是正常的,但是打她電話一直關機,大晚上的他不放心,所以過去看看,結果便看到了那一幕。


    “顧阮阮,你真行。”


    連她也瞞著他,這就有點過份了,他起身,從她的床上下來,徑直離開了公寓。


    也不單是生阮阮的氣,是有一種被所有人騙的鬱悶,甚至不用去找卓禹安和聽瀾,想必他們夫婦也早就看出端倪了。


    陸闊確實憂心忡忡,顧阮東這個人當朋友、甚至當合作夥伴都沒有問題,但是當陸家的女婿,讓他心裏沒底。


    他當然沒有什麽門第之見,但不代表他爺爺,他父親沒有,顧家過去的事,上一輩的人唯恐避之不及,真要在一起,恐怕要鬧得天翻地覆,但這是其次,畢竟前邊有卓家能接受聽瀾的先例。


    陸闊更擔心的還是顧阮東這個人,他的人生閱曆複雜,連他和卓禹安都不敢說百分百了解他,何況陸垚垚這個在溫室長大的人?


    就如他以前所說,倘若是元秉奐那類的讓她受傷了,他能幫她出氣,但是顧阮東這樣的,他不一定有這能力護著她。


    歎了口氣,他這個當哥哥的真是操碎了心。


    第二天頂著一臉憂愁去聽鯨金融上班,還沒到辦公室,前台就一路小跑過來告訴他,顧氏集團的顧少一早就來了,在接待室等他。


    我草,他還敢來?昨天沒被打夠是嗎?


    氣勢洶洶打開接待室的門,裏邊的顧阮東坐著,


    比平日多了一點正經的模樣,淺笑著看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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