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的時候,陸垚垚正在監控室裏看那天路麵的監控視頻,姍姍大概比她晚3個小時出來。再之後,姍姍消失在沿路的監控死角,再沒有出現。


    陸垚垚臉色發白,從她出道開始姍姍就一直陪在身邊事無巨細地照顧,說親如姐妹也不為過。


    宋京野進來時看她這樣,不由伸手輕輕按了一下她的肩膀,給她安撫,讓她鎮定一點。


    陸垚垚感受到肩膀傳來的力道,很有力量,慌亂的心稍稍平複,抬頭看向宋京野。


    他因為穿的是便服,這個片區的警察並不認識他,所以隻簡單地說明了一下情況,說已經立案,會馬上加大人手調查。


    宋京野點頭沒再過多追問,這事警察查,也查不出一個所以然,心裏有數是誰幹的,他過來,是為了帶垚垚走的,所以攬著她的肩膀上了她的車。


    “那天那些人不是已經處理了嗎?”陸垚垚問,記得那些人被顧阮東的人攔截了。


    “應該是還有同夥。”


    “為什麽抓姍姍?”她知道他們抓姍姍是因為她,但是既然抓了人,為什麽這麽多天一直不聯係?


    難道姍姍出意外了?


    想到這,她的臉更加發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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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別多想,他們既然想用姍姍當誘餌,誘你出現,一定會保證她的安全,遲早會聯係你。”宋京野調整了一下駕駛座的位置,她的車底盤太低,連帶的座位也很低,他人高馬大,在駕駛座上有些伸不開腿,早知道剛才應該開他的車。


    一邊開車同她說話,一邊謹慎地通過後視鏡看周邊的情況,陸垚垚的車是典型的女孩子開的,雖也是豪車係列,但是與顧阮東之前給她安排的那輛車或者他的那輛軍事越野相比起來,她的車就是一個紙盒子,經不起任何碰撞。如果真遇到那些人,他能做的隻有加快油門逃開,先保證她的安全。


    陸垚垚正在想姍姍失蹤的事,忽覺得車速變快,車內的氣氛冷凝,旁邊宋京野緊抿著唇,目光鋒利直視前方,加大油門在路麵上穿梭前行。


    陸垚垚的心瞬間提到嗓子眼,不會又遇襲吧?她抓著安全帶左右前後地看,街上的車不多,看著也沒有任何異樣啊。


    “垚垚,坐好了,別動。”


    他出聲提醒。


    街上看似沒有任何異常,但他不是普通人,有足夠的敏銳性,身後的幾輛車看似正常,一直中規中矩遵守交規跟在他車的後麵,正是太正常了反而反常。


    今天顧阮東的人似乎沒有跟著,不知是跟丟了,還是因為垚垚最近沒外出他們放鬆了警惕,不知她出來了。


    宋京野計劃的是先把垚垚安全送到家,他再好好會一會這些人,不僅是要帶姍姍回來,也是時候該有進展了。


    “是黎家的人嗎?”垚垚問。


    “嗯。”


    他轉動方向盤上高架橋,他已通知他的人在高架橋的另一邊等著接應。


    一上橋,氣氛陡然緊張起來,連陸垚垚都發現了不對勁,身後的車越來越少,隻剩幾輛一直與他們保持距離的車在跟著。


    有了上回的經驗,她這次沒有那麽恐慌,而且很快鎮定下來,不能給宋京野添亂,所以坐在副駕駛座上,緊緊拽著安全帶,一動不動。


    宋京野知道這時候不該開小差,但是看旁邊女孩一副如臨大敵又強自鎮定的模樣,就很能激起男人的保護欲。


    他出聲安慰:“沒事,有我在。”


    沒事,有我在,很鎮定也讓人安心的話。


    後麵的車一直緊隨著他的車,但並不靠近,更沒有像上回那樣故意來撞,但是,通過後視鏡看,他們在高架橋的入口處,故意製造了兩起車禍,把入口堵得嚴嚴實實。


    宋京野瞬間明白,他們不緊不慢跟著,是要圍剿,把他的車圍趕到他們設計的路線上。


    而他的人,果然也被堵在高架橋外。


    這是兩方勢力的較量,對方有備而來,計劃周密,而他這邊是突發狀況,加上他要保護旁邊的人,不敢用這輛車硬碰硬,此時唯一能做的隻有加快油門逃開。


    “垚垚,坐好了。”他囑咐完之後,油門踩到底往前疾馳而去。


    後麵的車也呼嘯著跟了上來。


    下了高架橋,等待他們的是更多圍堵的車,他的車左右穿梭,像一條大海裏靈活的魚,但是終究難敵對手。


    車被前後左右撞擊時,他唯一能做的,也是下意識的動作就是快速撲到她的前麵,把她護在胸膛與座位之間,免她受傷。如果他是一個人,怎麽也不可能讓人擒製住,拚出一條血路也能突出叢圍,但有她在,不敢妄動。


    此時夜幕降臨,陸垚垚被嚇傻了,人不知怎麽下的車,又怎麽被帶上的另一輛車,好在旁邊有宋京野,一直牢牢牽住她的手。


    為首的人輕蔑地笑道:“英雄救美?把這個畫麵拍給顧少看,你猜顧少會怎樣?”


    對方又道:“朋友妻不可欺啊!宋京野,你還真是人如其名,挺野的。”


    這幫人,本來給他們十個膽子,也是不敢動宋京野的,動他那是自找麻煩。


    他們主要目的是陸垚垚,顧阮東最近動作有點猖狂,必須得牽製他才行,為了控製陸垚垚,他們部署了一周,偏偏這宋京野陰魂不散,沒辦法,隻能一起辦。


    黎家在京中的勢力龐大,想弄消失一個人並不難。


    “對不住了二位!”


    說完,把人鎖在早已經準備好的冷藏庫裏,等著顧阮東主動上門。倒沒有想弄死他們,所以放的是冷藏庫,足夠冷,但不至於凍死。


    陸垚垚此時已經忘記害怕了,隻有滿心的愧疚,對不起姍姍,對不起宋京野,要不是給他打電話,或者不是為了保護她,他也不至於被關在這裏。


    “對不起,是我害了你。”


    宋京野毫不在意,她能第一時間給他打電話,他很開心。並且這點困難,對他來說根本不算事,料想黎家的人也不敢對他怎麽樣,所以他很鎮定,唯獨擔心的是她的身體能否受得了。坐那邊去,離出風口遠點。”說著脫了外套披在她的身上,找了一個離出風口最遠的位置讓她坐著,自己準備四處查看一下這裏的具體位置。


    他一轉身,陸垚垚就拽住了他的衣角,示意他也坐在那,不知是冷,還是害怕,那樣子有點楚楚可憐的,宋京野心一軟,便陪著她坐在那個角落。


    其實他身體鍛煉出來了,耐寒,以前搞訓練時,在雪地裏一動不動趴一晚上,身下的雪融成一灘水,再把他的衣服凍成硬硬的一塊,人被凍得失溫也沒事,所以冷藏庫這點冷,不算事。


    但是陸垚垚是嬌生慣養的,身體嬌氣的不行,呆了一會兒,已經冷得忍不住開始哆嗦起來,他看著難受,急忙用他的外套把她裹緊一點,蹲在她的前麵幫她擋著所有冷風,此時還守著那一層的男女之別,沒有任何肢體接觸。


    一邊替她擋冷風,一邊觀察以及傾聽四周的動靜。但是對方找的地方,密不透風,安靜得出奇,不可能讓他能找到任何破綻,他想從內部攻克出去,幾乎毫無可能。


    判斷了一圈之後,他不做無用的掙紮,保存好體力應對接下來可能發生的事,以不變應萬變。


    上半夜還好,陸垚垚隻是冷得發抖,人很清醒。但是到了下半夜,她被凍得嘴唇都變了顏色,蜷縮成一團。


    “垚垚,起來動一動。”宋京野看她這樣下去不行,想拽著她起來動一動。


    陸垚垚又冷又餓,幾乎要虛脫,根本沒有力氣動。她不想哭,但是此時眼淚還是忍不住一直往下掉,不僅是身體上難受,還有忽然想起之前大雪天她獨自跑去西北,車壞在半路,她在大雪天裏前行,那時候也冷也難受,但是心裏有希望,想到馬上能看到顧阮東,再冷也不怕。


    現在也好想他,想他像那時那樣忽然從天而降帶她離開這冰寒之地,想到他,眼淚就止不住。


    宋京野看她一直冷得發抖,臉色發白,唇色也有一點紫,怕再這麽下去垚失溫休克,所以也顧不得別的,把她整個人都抱進自己的懷裏,緊緊摟著給她傳遞一點溫度。


    比起周圍的冰冷,他的胸前尚有一絲絲溫度,陸垚垚已被凍的迷迷糊糊,很本能地回抱著他,緊貼著他,尋找那點溫度。


    她身上披著他的那件外套,鬆鬆垮垮的,他便把外套拿過來,裹住兩人的身體,這樣他身上的體溫能更好地傳遞給她。


    他雖耐寒,但是到了後半夜,大概是外邊的溫度也變低了,整個冷藏室比剛才又涼了幾度,四周開始有白白的雪霜出現,連他都覺得冷的鑽心刺骨,何況她呢。


    “垚垚,別睡。”他一直緊緊抱著她,用手摩挲她的後背加熱,但無濟於事,她的身上已經一點溫度都沒有。


    “垚垚,再堅持一下。”他用臉貼她的臉,甚至低頭用唇吻她冰涼的額頭,哪怕傳遞給她一點點的溫度也好。


    “哥哥”她在他懷裏一直發抖,緊貼著他,臉往他胸前蹭著。


    “哥哥,我會不會死。”她已經哭不出來,每說一個字,牙齒就打顫。


    “不會,不會。”宋京野沒有任何安慰女孩的經曆,更沒有這樣抱著這麽柔軟身體的經曆。部隊裏也有一些優秀的女兵,但是也是跟男兵一樣,風裏來雨裏去的訓練,柔弱的、愛哭的根本就沒機會出現在他的麵前。


    此時抱著她笨拙地安慰,是百煉鋼化為繞指柔。


    陸垚垚被凍得已經意識模糊,哪裏有一點溫度就往哪裏鑽,是把眼前的宋京野當成了顧阮東。


    他不僅緊緊抱著她,那雙寬厚有力的手也一直在她的後背上下摩挲。宋京野是不帶任何欲望的,就是單純怕她失溫,想讓她暖和一些。


    兩人一直保持著緊抱著的姿勢靠在牆角邊上,尤其是陸垚垚,整個人都纏在他的身上一動不動,即便後麵已昏迷,毫無意識的情況下也沒有鬆手。


    所以當顧阮東帶人破門而入時,看到的就是這樣的景象,但此時,顧阮東也無暇顧及其它,隻關心她的身體狀況。


    “垚垚。”他衝過去,想抱走她,卻發現根本鬆不開她的手,她的手纏在宋京野的身上,僵硬而冰涼。


    宋京野抱著人起身:“先送醫院吧。”


    顧阮東下巴有青青的胡渣,他這人皮膚白,一點青色就特顯頹廢,此時垚垚的身體最重要,無法,隻能眼睜睜看著宋京野一路抱著她狂奔向一旁的救護車上。


    到了車上,她還是緊抱著宋京野不鬆手,宋京野隻能陪著她一起躺在救護車的床上,他其實也是強撐著最後一點意識,被凍到沒有知覺了,醫生快速拿了電熱毯子覆蓋在他們的身上,然後一邊輸液補充能量,一邊拿了溫的糖水要喂給她喝。


    顧阮東不知是因為擔憂還是因為看到垚垚完全依賴地躺在另一個男人的懷裏,他眸底陰鷙,讓整個救護車的溫度似乎又降了幾度。他沒說話,接過醫生手中的溫糖水,小心翼翼一口一口喂進垚垚的嘴裏。大概是電熱毯或者溫糖水起了作用,垚垚灰白的臉漸漸恢複,有了一點血色。


    顧阮東伸手摸了摸她的臉和額頭,終於有溫度了,懸了一夜的心才終於落下,這才把目光轉移到她還抱著宋京野的那雙手上。


    宋京野感受到這死亡凝視,他現在舒服了許多,所以稍稍起來,想離開救護床,這床太小,垚垚幾乎是半個身體躺在他的身上。


    但是他稍一動,垚垚就馬上緊貼著過來,手還是環住他的腰,完全的依賴,他還真不忍心把她的手掰開。


    但也確實不合適,所以眼神示意顧阮東把她抱走。


    陸垚垚身上是不涼了,但是溫度卻越來越高,尤其是臉頰,肉眼可見的變得通紅,是身體失去了自動調節溫度的功能,忽然發起燒來。 她迷迷糊糊的感覺顧阮東來了,還抱她了,她頓覺委屈,往他懷裏鑽,任誰也別想把她從顧阮東身上放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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