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總醍醐灌頂,知道怎麽辦了。隻要找人,把趙霆行旗下公司負責的事故項目反複播報出來,黃處長不得不避忌。


    顧阮東暫時任由他去處理,不到他出麵的時候,以他對趙霆行的了解,必然不會把這些小伎倆放在眼裏。


    西南這家礦業公司是他為聽鯨金融鋪的路,所以他需格外小心謹慎。


    也是此一時彼一時,若是放在陸家沒出事之前,不論這礦業公司,還是這些高速承建項目,都是一句話的事,根本輪不到a縣的黃處長搭話。


    但如今,陸家剛從風口浪尖上平靜下來,更需謹慎行事,避免落人話柄,所以有些關係,他要斟酌之後才能決定是否用。


    張總那邊果然找了媒體,把趙霆行旗下公司的事故項目做了個合集,在網上大肆宣傳,也不能說完全沒用,有不少媒體跑到趙霆行的公司想采訪他。


    趙霆行這人呢,年紀輕輕能做這麽大事業,必然精明,不管旗下公司做著怎樣違法亂紀的事,也查不到他頭上,而且表麵功夫做得漂亮,年年高調慈善就不用說了,因為是本地納稅大戶,還混了各種代表來做,有一些發言權。


    媒體到公司采訪,他在辦公室裏鐵青著臉,把秘書室和公關部的人罵得找不到東南西北,這點小事也解決不好要煩他親自出麵,他恨不得把這些人大卸八塊。但罵完,辦公室門一開,他又是笑的,要親自安排,請這些媒體朋友們吃飯,並且人人送一份價值不菲的精美禮品。


    這年頭,伸手還不打笑臉人了,加上還有禮品拿,媒體心中對他印象分極好。


    趙霆行見氣氛一派祥和,便開始訴苦:“趙氏集團旗下公司眾多,我天天三令五申地強調不管哪個工程,質量安全必須擺在第一位,集團更是年年花高價對基層員工培訓安全知識。但這麽大一家集團公司,難免遇到一粒老鼠屎壞了一鍋粥的情況。縱然如此,我們也絕不姑息,各位可以查一查,這個出事的子公司,我們已經第一時間解散,並且承當了後續所有補修的責任。”


    “有目共睹,那個跨江大橋,現在是當地標杆建築,城市名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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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底下坐著的寶桑,不無諷刺地想著,趙霆行這洗腦能力一流,通過慷慨激昂的陳詞,把媒體的注意力轉移到跨江大橋的項目上,以至於那些還在爛尾的工程自動在腦海裏弱化了。


    惡人瞬間洗地成有社會責任感的善人。


    離開媒體的視線,趙霆行變臉比誰都快,一臉冷然,讓人看著心驚膽戰,他捏著寶桑的下巴,幾乎要把她下巴捏碎了的力氣,眼裏卻是鬼魅般的笑意:“走,去森州,會會你的老情人。”


    這兩年,顧阮東改邪歸正不跟他鬥,沒有對手頓覺無趣,有一種高處不勝寒的感覺。這次雖然隻派了一個小兵小將來應付他,但成功引起他好鬥的基因,那嗜血的打敗強敵的衝動讓他充滿鬥誌、感到快樂。


    寶桑聽到老情人這三個字,覺得蠻有意思,不知趙霆行是如何產生這樣的誤會,以為她和顧阮東有過一段,她似乎感受不到下巴那劇烈的疼痛,酷酷地說:“走。”


    很期待看到,如今沉迷溫柔鄉的顧阮東到底還有無從前的狼性——


    陸垚垚最近工作挺閑的,正好受邀參加一個知名雜誌舉辦的時裝秀,她便欣然前往,隻是沒想到,能在那裏遇到許久不見的寶桑。


    她對寶桑印象不深,隻記得是個有點英姿颯爽的女孩,現在再看,眉宇間的英氣依然在,但多了一份犀利。她的旁邊坐著一個西裝革履的男人,氣場強大,即使隻是看著側臉,也透著一股桀驁陰冷,倒與她有幾分相配。


    陸垚垚正想轉頭,男人忽然也微轉頭,朝她看來,剛才還一臉陰寒的表情在見到她時,忽然揚起一抹笑,眼睛死死盯著她,唇卻是湊到寶桑的耳邊,不知說了什麽,寶桑倏然轉頭看她。


    隔著人群,時裝秀的燈泛著幽暗的光,男人目光毫無顧忌地上下打量她,讓陸垚垚心生反感,她本不想理會,轉過了頭,但男人的目光太過於挑釁,讓她忍無可忍,朝他豎了一個中指也挑釁回去。


    她平時才不會做這種粗俗的動作,但大概這個男人隻配這個動作,導致她自然而然就做了。


    陸垚垚看到男人稍頓了一下,鬢角的太陽穴大概因為咬牙的動作抖動了兩下,估計氣得不清。


    陸垚垚不是惹事生非的性格,見好就收,默默往旁邊許昭的側麵躲了躲,隔絕了寶桑和男人的目光。


    這個小插曲隨著走秀活動漸入佳境而被她拋到腦後,結束活動後,她和許昭在各自助理的陪同下,一同走向停車場。


    她感慨:“我應該拉著顧阮東一起來受一下時尚的熏陶,不要每天穿的一身黑。”


    許昭:“顧阮東品位不凡,雖然一身黑,但都是特別定製,品味藏在細節處。”


    陸垚垚:“你觀察得很仔細哦。”


    許昭故意氣她:“他以前的服裝設計師是我介紹給他的。”


    陸垚垚陰陽怪氣:“哦,難怪那麽醜呢。”


    兩人一見麵還是免不了拌嘴,姍姍和許昭的助理默默聽著,在等她們各自上車。


    這時,一輛黑車緩緩從她們身邊經過,靠她們這邊的車窗是搖下來的,陸垚垚又見到剛才秀場裏那個男人,比剛才距離更近,看得也更清晰,男人忽然抬眸看了她一眼,這一眼,讓她脊背發涼。


    她急忙和許昭說了聲再見,便和姍姍坐回自己的保姆車回家。


    本來顧阮東要來接她的,但是她看他每天都很忙,不僅自己忙,連帶的陸闊也天天忙得要命,她不忍心再折騰他來接,反正有司機和姍姍在。


    她這人忘性大,剛才那點不適感,一回到家就煙消雲散了。顧阮東和她前後腳到家,兩人現在就是純純的室友關係,能蓋著被子純聊天的那種。


    臨睡覺時,顧阮東說:“早點睡,陸闊訂的8點的航班。”


    陸垚垚不明所以。


    顧阮東敲了敲她額頭:“他家孩子百天宴,爺爺不方便來,回京辦。”


    陸垚垚一臉恍然:“都三個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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