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靜言一步一步走向我,臉上的笑意很恐怖。


    我恨恨地看著她,“我早該想到是你。”她卻笑起來,“蘇晚,我能走進這裏,就是陸深沉已經不要你了。”


    是啊,她說得對,我保持著笑意,心中卻是無限苦澀。“你想怎麽樣?”我看著林靜言,人為刀俎我為魚肉。


    林靜言一把掐住我的脖子,把我使勁抵在椅背上,眼睛裏幾乎能冒出火,“我想怎麽樣?蘇晚,我早就告訴過你了!我要你死!”


    她把我摔在地上,強迫我張開了嘴,往我嘴裏倒了滿滿一杯水。


    我使勁掙紮著,摳著喉嚨,“林靜言!你給我喂了什麽!”我看著她發瘋一樣的笑容,心裏簡直像發了毛。


    “蘇晚你放心,這不是什麽毒藥,隻是麻痹你的神經。”她湊在我耳邊,輕聲細語,“我會好好得陪著你,慢慢地等你死。”


    林靜言站起來,臉上充滿怨毒,“蘇晚,你放心,成為殺人犯的每一天,都會比今天更慘。”


    聽著她揚長而去的笑聲,我已經不知道絕望的感覺了。那杯水的藥性在慢慢滲透,意識漸漸不清。


    冷,我蜷縮著,感覺整個人都在海水之中,被寒冷縛住,滲入骨髓的那種冷意。


    被狠狠地抽了一個耳光,“該醒醒了。”


    我掙紮著睜開了眼睛,林靜言拿著一整盆冷水在潑我。


    低頭看了眼自己,也不知是誰給我換上了囚犯服,可笑,原來林家即使到了這種田地,仍然能把手伸進監獄裏。


    “聽說小產不能受寒,你說,這些冷水,夠不夠讓你不能再生育?”林靜言輕輕拍打著我的臉頰,“嘖嘖,你看看這張臉,多好看。”


    她狠狠地一巴掌扇下來,使勁在我身上掐著捏著,“蘇晚,不管對你做什麽我都不解恨,是你!毀了我的人生!”


    我大笑起來,渾身都是水,這樣癲狂地大笑仿佛是個瘋子,“林靜言,我們的人生,都是你毀的啊,你忘記了嗎?”


    我拚盡力氣撲過去,一把抓住林靜言的頭發,“是你啊!你看清楚,是你毀了你自己,毀了我啊!”


    林靜言一時是懵的,其實隻要她一揮手就能把我摔下來,可她卻沒有動。


    “你要做陸太太,為什麽不自己生下這個孩子!為什麽啊!你要害死我的孩子!”我伏在地上痛哭起來,一時間所有的情緒都爆發了,我的孩子,下腹越來越難受,這可能是我唯一的孩子啊。


    因為那個藥水,我根本就沒有力氣,不用林靜言出手,我伏在地上根本就用不了力氣。


    大抵是看我這樣哭了,讓她心裏舒服了些,她也不再折磨我,愣愣地離開了牢房。


    我卻哭得根本停不下來,陸深沉,為什麽不來救我,為什麽不救回我們的孩子?


    哭得很累,突然有一雙手抱起了我,“晚晚,別怕。”


    這個熟悉的味道,讓我整個人無所適從,為什麽陸深沉會出現,難道是我的幻想?


    這樣溫柔的他,我真的是太久未見。他抱我到了一個幹淨的房間,把我的衣衫褪盡,用大浴巾裹住我。


    輕輕吻在我的額頭,“晚晚,如果願意回來做陸太太,我會保你平安喜樂。”


    心又顫了一下,真的是我的幻想?難道那杯藥水還有致幻的功效?


    陸深沉把我抱在床上,拿出一個吹風機,輕柔地幫我吹著頭發。


    風很暖,他一邊吹,一邊用毛巾幫我擦著身體,眼裏沒有一絲情欲,隻有溫柔細致。


    我盯著他的臉,如果是我的幻想,總會有哪裏有破綻吧。


    看著他完美的笑臉,我伸手去摸他,被他拉住了我的手,把我拉進了懷中。


    他的舌頭滑進了我的嘴裏,猛烈地攻擊著,浴巾滑落下來,他的大手覆上了我的胸口,這種熟悉的感覺,這絕不是幻覺。


    我狠狠地咬破了他的嘴唇,推開了他,“陸深沉,我不做陸太太。”


    陸深沉的嘴唇上滲著血,大概是沒有想到在這種情況下我也沒有服軟。


    “蘇晚,這裏還不是監獄,不過是看守所。等到你真的進了監獄,我也沒有這麽容易見到你了。”他有些歎氣,幫我裹緊了浴巾,“隻有你乖乖聽話,我才能救你······”


    “不需要。”我抬起頭,打斷了他的話,“陸總,不勞您大駕了。清者自清,我絕不會進監獄。”


    “你會。”陸深沉凝重地看著我,“警方找到了黑老大關押你的那個房子,裏麵滿滿都是你的指紋,還有殺死他的刀上,也有你的指紋。”


    指紋?我的心抖了一下,這一定是林靜言嫁禍我的。可是,我抬頭看著陸深沉,心裏越發地冷了。


    我冷笑著,“陸深沉,把我逼上絕路,再逼我就範,你也算男人嗎?”


    他臉上的表情有一點僵,仍是幫我吹著頭發。


    我揮開他的手,“陸深沉,放過我,哪怕是坐牢,我也想要離開你,擺脫你。”


    “你就這麽想離開我?”陸深沉看著我,眼神裏是我讀不懂的情緒,似乎有些憂傷,“如果我今天走出這裏,你不會死,但林靜言會讓你生不如死,真的不和我走?”


    “是。”我堅定地看著他,我絕不能,再回到陸家。寧可,成為一個殺人犯。


    “好。”他的眸中斂起厲色,輕巧地點了點頭,回頭留下了一句話,“三天,三天後我會再來一次,最後一次。”


    “不必了。”我回過身去,看著桌邊他留下的紅糖茶和燕窩粥。


    為什麽一定是我,為什麽這兩個人都不願意放過我,我苦笑著,摸著自己的肚子,隻求上天垂憐,不要奪去我當母親的機會。


    往後的日子裏,我仿佛真的成了一個犯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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