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頗為惡劣的笑了起來,看見他這麽害怕,之前被關在拘留所將近一個月憋下來的氣,終於得到了紓解。


    “我沒什麽好跟你解釋的,你要離開就離開吧,不過出了事,可別怪我沒有事先提醒你。”說完,我轉身就走了,根本沒有多看他一眼。


    在我身後,賈建寧把拳頭捏的咯吱作響,我時刻都防備著他會突然撲上來給我一拳,或者徹底跟我決裂,不過沒想到他不但沒有,反而很快就追了上來,而且一直緊緊地跟在我身邊,寸步不離。


    我一想就明白了,他必定也是相信了我所說的話,認為自己單獨行動是死路一條,所以即使心中再有憤懣,也隻得先委屈求全地跟我待在一起。


    山穀下的那座房子體積很小,容納我們八個人顯得非常擁擠,當然了,在沒有把這裏給翻個底朝天之前,誰都不會主動離開的。


    這間屋子的最裏側擺著一張床,旁邊的小桌上放著一些洗漱用品,還有鍋碗筷子之類的東西,那些東西都被打理的整齊幹淨,看樣子,這座房子應該是有人長期在住,而且沒猜錯的話,住在這裏的人,就是剛剛那個老頭。


    這裏是老頭的住所……那麽或許他留下了什麽東西,和寶物的線索有關。


    “大家,我有一個提議”我大聲開口,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這間房子裏零零碎碎的東西很多,如果我們各找各的話,或許有什麽關鍵性的東西會被先找到的人給藏起來,所以不如選派一個人當代表,負責找東西,其他人隻要盯緊這個人,就可以得到房間裏全部的信息。”


    “哼,沒想到你這家夥鬼點子還挺多。”賈建寧在我旁邊小聲嘀咕了一句。我笑了笑,沒有說話。


    其他人自然也都讚成我的建議,經過一番商討,我們認為這間屋子麵積太小,如果特指某一個人來找東西的話,改變位置不太方便,所以每個人負責查找自己身邊的一小塊範圍,當這個人在找的時候,其他人不能有所動作。


    如果誰違反了這一點,就會被視為心懷鬼胎,所有人先聯合起來把他給處理掉。


    按照順時針的方向,最靠近門口的我,第一個開始查找。我所處的這個位置其實很空蕩,所以需要檢查的也隻有那一扇門而已。


    我把它裏裏外外都查了個遍,連一道小縫都沒有放過,不過並沒有發現任何有用的東西。


    接下來是賈建寧,他的位置離我很近,周圍也沒擺放什麽東西。


    賈建寧攤攤手說:“我應該沒有什麽可找的吧?下一個。”


    “等等”站在他旁邊的陳海說,“難道你不應該檢查一下牆壁嗎?畢竟要藏東西的話,一定也是藏在這種比較隱秘的地方。”


    “開玩笑,把東西藏在這種岩石裏,還怎麽拿的出來啊?”賈建寧一邊吐槽,一邊為了證明自己的話似的,在牆壁上下各個位置都重重錘了幾把,果然是沒有什麽不對的地方。


    之後的幾個人同樣沒有發現什麽有價值的東西,直到靠近桌子的方旭在翻找時,從抽屜的夾縫裏找出了一疊報紙。看厚度,應該至少是一整個年份的。


    方旭首先把那些報紙翻看了一遍,而後就依次傳遞給其他人閱讀,我注意到每一個看完報紙的人,表情都有些細微的變化,好像更加焦急了。


    當報紙終於傳到我手裏之後,我才明白他們為什麽會有那樣的反應。那些報紙上的內容,幾乎都是有關於水庫事件的報道,其中道士布陣的過程,還有每次有人失蹤的時間、屍體被找到的時間、在鎮子上所引起的反響,都被詳細地記錄下來了,大致情況都與老頭所說的相同。


    但問題就在於,那些報紙的發行日期全部都是2012年,也就是五年前。我還清楚地記得,老頭當時第一句話,說的就是這件事發生在兩年前,這明顯與報紙的日期有出入,難道是老頭在說謊?


    可如果他是在說謊的話,為什麽偏偏把不怎麽重要的時間給作假了,對事件本身卻沒有任何改動呢?難道時間對這件事情有什麽影響嗎?


    又或者是……這個鎮子根本就發生過兩件一模一樣的事件!五年前一次,兩年前又有一次!兩次一模一樣的事件……這也太過匪夷所思了,到底是什麽原因,導致同一片水域,接連兩次鬧鬼?


    按照報紙和老頭的說法,道士最後並沒有把水鬼製服,所以這個水庫下麵,難道現在還存在著兩個鬼魂嗎?


    百思不得其解,我心情沉重地把報紙傳給了賈建寧,賈建寧那個沒腦子的,估計根本沒發現日期的問題,隨便掃了兩眼就直接傳給下一個人了。


    所有人都看過報紙之後,就輪到張小偉進行查找了。他的位置正好靠近床前,而床鋪,通常也是最方便藏東西的地方。


    他把被單、枕套之類的東西全都拆下來,裏裏外外翻了個遍,除了抖落下一堆跳騷之外,就沒有別的任何東西了。


    張小偉有些失望地把被單扔回床上,又彎腰查看床底的情況,他探手向裏麵一摸,似乎碰到什麽東西,表情一喜,連忙把東西給拉了出來。


    “哈哈哈……”饒是在如此緊張的氛圍下,看見他拉出來的那些東西,還是有兩三個人忍不住笑了起來。


    那些東西不是別的,居然是一盆沒有清洗的男士內褲和襪子。張小偉皺著眉頭罵了聲娘,忿忿地一腳踢在盆上。


    他這一腳過去,隻聽臉盆裏傳來“吧嗒”一聲脆響。內褲和襪子都是棉料製成,怎麽會有這樣的聲音?盆裏一定還有其他的東西!


    我馬上說:“張小偉,把上麵的襪子什麽的移開,盆裏還有別的東西!”


    “媽的,我這什麽運氣啊……”他皺著眉頭嘀咕道,不過還是捏著鼻子,把那些臭襪子給移走了,而出現在盆裏,被隱藏起來的東西居然是……一張島國動作片的光碟!


    房間裏再次爆發出笑聲。


    “咳,那什麽,雖然這光碟的封麵不怎麽文雅,但沒準這就是用來迷惑我們的呢,我覺得我們還是應該播放一下看看,免得錯過什麽重要信息。”


    我“啪”的一巴掌打在賈建寧腦袋上,哭笑不得地說:“少找這些借口,我看你就是心癢,想看黃片了吧。”


    賈建寧狠狠瞪了我一眼,梗著脖子就想反擊,手都抬到一半了,估計是想起現下不得不依靠我,生路才能更大一點,還是把抬起的手又給放下了。


    我看著他那一副強忍著不敢發作的表情,心裏又是一陣痛快。


    嘲諷賈建寧是一方麵,另一方麵,我其實非常認可他說的話。這張光碟,無論如何還是要看一看的,萬一裏麵真的隱藏了什麽信息,卻我們的因為一時大意而錯過,要付出的可是生命的代價。


    張小偉把光碟遞給離電視機最近的楊炳,讓他把光碟插進去,很快,“恩恩啊啊”的聲音就在房間裏響了起來。


    賈建寧頓時興致勃勃地看了起來,一張時長兩個小時的光碟,一直播放到一個半小時的時候,屏幕裏都還是激烈的肉搏戰。


    說實話,我自己都看得有些蠢蠢欲動了,然而就在這時,畫麵突然搖晃了兩下,然後場景一轉,變成了水庫的鏡頭。


    這張光碟果然有問題!我一個激靈,馬上聚精會神地盯住了屏幕。這段錄像應該已經拍攝了比較久了,無論是畫質還是穩定度上,都和現在的影片有不小的差距,而且沒有任何聲音。


    剛開始,畫麵裏就隻有一成不變的水庫,幾秒鍾後,一男一女兩個背影,慢慢出現在了鏡頭裏。


    那個女人一頭波浪長發,踩著高跟鞋,看起來很是修長美麗,男人則剃了一個板寸,身材既矮小又肥胖。


    我看到這兩個人手牽著手,但實在難以相信他們會是情侶關係,畢竟僅從背影上看,男人根本完全配不上女人,不過當他們走到水庫邊上的時候,就抱在一起接吻起來,實在是由不得我不相信了。


    這麽好的一朵鮮花,就這樣插在牛糞上,我還覺得有點惋惜,尤其是這坨牛糞後來居然還拋棄了鮮花。


    兩人大概接吻了一分鍾左右,停下來之後,就相互摟抱著,麵對水庫的方向,可能是在說什麽悄悄話。


    我看見男人的手一直不老實的在女人背部揉來揉去,一會兒摸摸她的屁股,一會兒又摸摸她的頭,摸著摸著……他猛地使力,居然把女人的頭直接對著水庫給按了下去!


    我登時張大了眼睛,隻見畫麵裏泛起水花,女人揮舞著雙臂,拚命掙紮。但男人也下了狠勁,兩隻手死死地壓住她的頭,連雙臂被女人尖利的指甲化出一道道血痕都不肯放手。


    這個過程大概持續了五分鍾左右,之後,女人就一動也不動了。男人後退兩步,喘息片刻,就抱住女人的腿,把她整個人給推下了水庫。


    水麵泛起一圈圈的波紋,不過很快,就又歸於平靜,如果不是被遠處的攝像頭記錄下這一切,可能都沒有人會知道,一個如花般的少女,就這樣被她的愛人給殘忍的殺死了。


    處理完屍體之後,男人就低著頭,從另一個方向,慌慌張張地跑掉了。


    而看完這段視頻的我,不止為女人的遭遇感到悲哀,也陷入了一個更加混亂的境地。


    女人不是自殺,而是被自己的男朋友殺死的,而收藏這張光碟的老人沒道理會不知道這點,他卻故意給了我們錯誤的信息,這樣看來,他還是在說謊。


    掩蓋女人真正的死因,他的出發點……應該是為了掩護凶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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