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1)


    半年後蕭母又在度舊事重提,這一次胭脂到沒有明著拒絕,但無聲的淚水卻足已止住蕭母繼續往下說,任蕭母虛度半生也不曾想到兩人成親才一年,胭脂對自己兒子卻用情至此,每每想到這蕭母就暗然神傷,這老天爺是何其的不公啊,天天吵架,三天不打上房揭瓦的可以長相廝守,用情至深的卻是情深不壽


    蕭母走後胭脂到沒有在哭,因為近這一年以來她已經哭過太多次了,眼淚都快哭枯竭了,胭脂來到窗邊跳望著遠處的山水,空中自由飛度的飛鳥,她也曾和她的蕭郎盡情暢遊在這樣的山林間,也如空中的鳥兒一般在山林間留下了他們歡快歡聲笑語,??隻是現在獨留他的蕭郎一人獨自守著那片寂靜的山林,她在也見不到眼前的美景被她的蕭郎畫進畫中,她自己也一樣在也走不進她蕭郎的畫中


    日月逝矣,歲不我於,轉眼已是臨近年關了,胭脂早早的就準備好了香燭和一應祭奠之物,蕭母和胭脂二人深一腳淺一腳的向蕭鴻羽的長眠之地而去


    胭脂跪到在蕭鴻羽的墓前默默的把紙錢香燭點燃,她本以為這麽長的時間過去,她已經從悲傷中走出來了,可是一看到眼前冰冷的墓中躺著她的蕭郎,胭脂就忍不住雙眼泛紅,眼淚一下就如決堤的洪水一般在也止不住


    娘,你先回去吧,我想在陪蕭郎說會話,蕭母一聽這話也是不忍淬聽,隻是強忍眼中淚水,默默點了點頭轉身離去


    待蕭母走後胭脂才伸出一隻手去輕輕描摹著墓碑上蕭鴻羽的名字,每描一筆胭脂就喊一聲蕭郎,那深情的一幕真是聞者傷心聽者落淚


    待描完胭脂又整個人撲到墓碑上聲音哽咽道,蕭郎啊蕭郎你怎的如此恨心舍下我一人獨自而去,你留我一個未亡人在這世界又要如何過活


    四周的寒風已經開始裹著雪沫紛紛揚揚的下了起來,不一會的功夫胭脂的身上頭已經被雪沫染白,亦然已


    成了一個雪人


    站在不遠處的蕭母見到如此失態的胭脂,也是忍不住雙手掩唇,生怕自己的哭聲會驚擾到了她,蕭母之所以沒有走遠就是生怕胭脂會想不開尋了短見,但見到這一幕的她才真正明白什麽叫生不如死


    整整一柱香過去了胭脂才從蕭鴻羽的墓碑上下來,隨手抺了一把臉上早已凍住的淚水,隨後才蕭索無比的轉身離去


    在不遠處看著就如同行屍走肉的胭脂的蕭母,在也忍不住從不遠處走來,走至胭脂身前時不由分說的就將她擁入懷中,一邊又語帶哽咽道,傻孩子你怎麽那麽傻啊…


    而胭脂??隻是如一個木頭人一般任蕭母抱著,整整一刻鍾後蕭母才放開胭脂,二人又無比落莫的往家而去,胭脂一邊走一邊眼神暗淡的道,君埋泉下泥銷骨,我寄人間雪滿頭。


    回來後胭脂就病到了,本來胭脂早就該病到的,隻是拖了這麽久,這個病才珊珊來遲,胭脂本來身形就比較消瘦,整個人還不到一百斤,這一年的傷心難奈,又在加上現在生病,整個人看起來怕是連八十斤都沒有


    胭脂這一病可著實把蕭母嚇了一跳,這兒子才去要是這兒媳也就此香消玉殞,那他們家也就太福薄了


    不過還好,胭脂最後並沒有向著最壞的預想發展,胭脂雖然身形消瘦,但是吃過大夫開過的藥以後,身體也慢慢好起來


    年已過去,春天也來了,萬物也開始複蘇了,蕭母這次是下了狠心要把胭脂“趕走”了,這次胭脂身體的病雖然好了,但蕭母知道隻要胭脂還在這個家一天,她心裏的病就永遠不可能好,香消玉殞那隻是早晚的問題


    這一天蕭母又來和胭脂說這事,有了前兩次的經驗蕭母這次也是有備而來


    才說了沒兩句蕭母就拿出了早已準備好的剪刀,一下就抵在了自己的咽喉處,蕭母一邊哭一邊道,你要是不答應我今


    天就死給你看,說著手裏的剪刀又向前遞進了幾分


    胭脂見狀忙一把拉住蕭母的手,一邊又淚流滿麵的道,娘你這是幹什麽啊,我是有哪裏做的不好嗎,要是是你說出我改就是了


    胭脂又有哪裏什麽做的不好的,自蕭鴻羽去世以後,胭脂對蕭母亦如對自己的母親一般,早晚請安自是不在話下,可胭脂越是如此就感覺越是不能耽誤了她


    最後胭脂還是答應了蕭母的請求,而蕭母則代兒休妻,胭脂會答應也是實在不忍心蕭母這樣作賤自己


    當胭脂拿到那一紙休書時,整個人一下就委了下去,從這一??刻起她就不在是蕭家的人了,盡管蕭母做這一切都是為了自己好,但當這一切真實發生時,胭脂還是忍不住哭的撕心裂肺


    三天後的晚上李文君和潘海琴來接胭脂回家,之所以是晚上來接,是因為被休畢竟不是什麽光彩的事,雖然兩家人都明了此中原由,但畢竟事實也是事實


    胭脂走時隻帶走了蕭鴻羽生前給她畫的兩副畫,其它一應事物胭脂都沒有拿,臨出蕭家大門時,胭脂轉身就對蕭母跪下了,一邊抺淚一邊道,娘,我這就要走了,往後不能常伴在您身旁,您可一定要保重身體啊


    得兒媳如此蕭母又有何求呢,但這時蕭母又必須硬起心腸道,去吧,往後你還有大把的人生要過,是我家鴻羽福薄了…


    回到李家時不待胭脂進門,李春山早已候在了門口,胭脂見狀三步並著兩步的就向自己的父親而去,一頭就紮入李春山懷中,而後又是放聲大哭,一邊哭胭脂又一邊道,爹,我的蕭郎不要我了,才說了沒兩句胭脂就暈了過去,這兩天她實在太傷心了


    李春山彎腰一把抱起瘦的皮包骨頭的胭脂,亦如小時候她在秋千上睡著了抱她回房睡覺一樣,隻是那時的李春山是笑容滿麵,而現在的他則是老淚縱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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