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公子,真是好久不見。還是說,應該叫你周頌?”


    葉行川猛然轉身,隻見一個身著黑衣,頭戴麵具的人蹲在小窗間,將唯一的日光遮住。


    “你是誰?”葉行川看見此人,便一隻手抽出劍,做出防備姿態,隨時準備開戰。


    那人脖頸以一種及其怪異的弧度扭曲著,黑色麵具上有一絲詭異的笑:“不過是死過一回,你就忘記了?”


    “少廢話。”


    葉行川拔出劍,往前斜劈而去。


    黑衣人從窗台處縱身一躍,敏捷地躲過攻擊,右手微微用力,似乎是在操控著什麽東西。借著日光反射,葉行川看清自己麵前正有一條細細地絲線,泛著寒光,若他再往前一步,就要切到他的臉上了!


    葉行川對著絲線斬下,便一個轉身,順勢由上而下帶起劍。雖然是順勢而為,但這一劍力度強勁,若是來不及閃避,半身必被破得皮開肉綻!


    然而他的手剛剛抬起,隻感覺劍刃被纏住,那黑衣人右手一拉,劍柄立刻脫手,向黑衣人飛去!


    黑衣人牢牢接住葉行川的劍,笑了笑:“我應該教過你,和我過招時,不要單手拿劍。”


    “我怎麽不記得你教過我?”


    葉行川見自己處於劣勢,便一邊與黑衣人說話,一邊不動聲色地向窗邊後退。


    那黑衣人沒有言語,看出葉行川的動作,漸漸逼近。


    葉行川退一步,他便上前一步,一步接一步,步步緊逼,完全不給葉行川逃跑的空間。除此之外,兩人沒有多餘的動作。


    一時間,氣氛緊張,周圍空氣如凝結了一般,對方輕微的一個動作,都能牽動氣流的傳遞。


    葉行川見躲不開,索性越走越快,離窗戶隻有一步之遙時,直接轉身一躍便跳上了窗台。


    然而他跳上那一刻就動不了了,五條絲線環住他的脖頸,若是沒有察覺,他早就身首異處了!


    黑衣人在他身後冷冷的笑著:“你走後,我把這招精進了不少。”


    葉行川一頭霧水,這又是周頌往哪裏招來的野男人?!


    他吞了口唾沫,說道:“這位兄台,你恐怕是找錯人了。”


    說完,他便感覺那絲線又逼近了些,他這句話似乎讓黑衣人有些惱怒:“周頌,你別想蒙混過關!”


    這黑衣人,不僅知道他們重生了,還知道他們互換了靈魂,但葉行川根本不知道此人,聽聲音也完全沒有頭緒。


    遺憾的是,他和周頌在不久之前又把靈魂換了回來,這黑衣人顯然找錯人了。


    葉行川被那絲線禁錮住,保持一個姿勢不得動彈。那黑衣人右手緊緊攥著無形的絲線,走到他身後。


    黑衣人離葉行川越來越近,竟從後麵一手抬起了葉行川的下巴,強硬地將他的臉轉向自己:“怎麽,你怎麽不跑了?”


    葉行川瞬間冷汗直流,雞皮疙瘩掉了一地!


    一想到一個大男人對自己做著如此親密的舉動,葉行川下意識往前逃開。


    他剛往前撲,才反應過來身前還有絲線布陣,眼看那銀絲就要鎖緊他的咽喉,他已經沒有地方逃開!


    他閉上眼,然而想象中的疼痛並沒有傳來。


    霎時,幾道飛鏢擦著他的臉頰飛過,絲線斷裂!


    那飛鏢力勁之大,斬斷銀絲,又深深地釘在牆上!


    “葉將軍,沒了我你就那麽容易慌神?”


    葉行川回過神,隻看到周頌不知什麽時候,攔到了他身前,將他與黑衣人分開。


    整個屋內的絲線已盡數被斬斷。


    “沒想到,堂堂神機閣少閣主會追到這種地方。”周頌收劍入鞘。


    黑衣人一聽,才明白自己認錯了人,將麵具慢慢摘下:“我看你眼裏是沒我這個師父了。”


    麵具下的臉清冷秀氣,深有幾分高嶺之花之感,出塵不染的氣質與一襲黑衣截然相反。


    “是你自願教我的,我可從沒叫過你一聲師父。”


    周頌冷笑道。


    黑衣人皺皺眉頭,不再言語。


    “行了,既然是你認錯了人,我先帶我的皇後走了。”


    周頌表麵看起來風輕雲淡,實則內心驚慌不已。這少閣主看起來清冷俊逸,內心卻是個不折不扣的瘋子,偏執認死理,周頌從神機閣逃跑,他愣是追了三年,到後麵繼承了神機閣才善罷甘休。


    見黑衣人沒有阻攔之意,周頌拉著葉行川就走了出去。


    在屋內她還不慌不忙,剛一出來,她就飛速牽來了馬,帶著葉行川火急火燎地跑了。


    “周頌,他又是你什麽人?”


    葉行川坐在她後麵,心裏十分鬱悶。


    “神機閣少閣主穆柯,以前跟他學過一段時間,你別惹他。”


    “不是你招惹上的嗎?”


    周頌沒有理會他的挖苦,繼續說道:“都說神機閣可以窺探天機,我以前隻覺得是封建迷信之說,沒想到是真的。我們成現在這個樣子,十有八九是他們在搞鬼。”


    周頌原本和蕭北在大雁城等著,正想著等葉行川回來就去周府找周老爺問話,沒想到等了許久,還沒見人。周頌便前來一探究竟,蕭北帶著人先行去了周府。


    兩人快速趕到了周府,隻見外麵一片混亂,歪歪扭扭地堆著數具乞丐的屍體,還有幾個周家的下人和周王氏,倒在各種糧食中間,詭異至極。


    “嘖,也隻有神機閣能幹出這種事。”


    周頌走到周王氏身邊,蹲下身,咬破右手食指,放在周王氏口鼻之處探了探。隻見周王氏鼻孔內有一隻小黑蟲緩緩探頭,一看到前麵的鮮血,就興奮地扭動起來,快速往周頌手上爬。


    那蟲子剛要碰到她的手,她就往後移,一點一點地,那一整隻蟲才完全出來。


    足足有一尺長!


    那蟲剛出來,葉行川便上前拿出隨身攜帶的短刀,將它劈成了兩半。


    “我們還挺有默契的。”周頌隨口說道,“這種蟲以人血為食,可以操控屍體,吸淨之後便會藏在屍體之內等待下一次進食或者進行繁衍。”


    她嫌棄地踢開腳邊的屍體,挪出了一條路,還不忘調侃葉行川一句:“小心點走,皇後金貴的腳可不能髒。”


    葉行川狠狠瞪了她一眼,她才閉嘴不言。


    周頌推開周府的大門,卻什麽都看不見,好似什麽都沒發生一般,但又寂靜得讓人毛骨悚然。


    “你跟在我後麵,隨時注意周圍。”


    周頌拔出劍,兩人一前一後走了進去。裏麵沒有一個人,卻又讓人感覺危機四伏。


    這就是神機閣的行事方式,快速、隱形,永遠待在暗處,即使是這樣光天化日之下,也難覓其蹤。


    他們接連查了幾個房間,都沒覺察出不對,走到後院,才看到十幾具屍體堆積。


    周頌上前檢查,裏麵全是周府的下人和蕭北的手下,周老爺和周家兩兄弟、蕭北都不在其中。


    “小心!”


    周頌正準備轉身離開,就聽到葉行川一聲驚呼,她感到身後黑壓壓一片,轉過頭,那些堆積起來的屍體竟然一個擠著一個,在地上蠕動起來,活像一條由屍體組成的巨蟲!


    葉行川站在她麵前,斬斷即將拉住周頌的手。他推了一把周頌的背,兩人快速往外跑。


    沒跑多久,那巨型人蟲又變成一個圈,將兩人團團圍住!


    “可惡,”周頌握著劍,準備迎戰,“千萬別讓它們碰到你的血。”


    那些行屍走肉一步一步向兩人逼近——


    “刺啦——”


    兩人同時將離自己最近的屍體劈成兩半!


    剩下的屍體開始暴動,毫無章法地向兩人襲來!


    一時間,劍影蹁躚,血肉橫飛!


    隻剩最後五具屍體。


    砍完屍體,還有長蟲,從一具具屍體的口鼻中爬出,向兩人襲來。


    一隻長蟲在不經意之間纏到了葉行川的小腿上,他還沒來得及砍斷長蟲,又有兩具屍體向他撲來!


    他揮劍劈開其中一個,長蟲已經開始啃食他的皮肉!他分神用左手拔出短刀,除掉纏在腿上的蟲,右手剛要一劍刺入麵前的屍體,隻見那屍體停頓些許,又瞬間四分五裂!


    幾乎是同時,葉行川感到幾根絲線纏到自己身上,絲線所及之處,鮮血迸濺,連小腿上的長蟲也斷成幾截,隻有口器還死死地咬住他的皮肉。


    周頌和葉行川被緊緊綁在了一起,僅憑幾根絲線!


    四個黑衣人站在房簷上,同時操控著銀絲。


    “周頌,你不是在神機閣學過東西麽,快想想辦法。”


    葉行川低聲催促道,那長蟲雖然被截斷,但還具有生命力,拚命往葉行川肉裏鑽,那長蟲要是操控了他,情況會更糟糕。


    “這絲線乃特殊材料所製,越用力,纏得越緊,而且上麵的人不放手,我們就沒辦法。”


    周頌回答道。


    不止葉行川腿上那條,一些幸存下來的長蟲也往兩人爬來。


    眼看那蟲近在咫尺,周頌兩隻手用手指夾住綁在手腕上的四枚飛鏢,用力一彈,向幾個黑衣人飛去!


    幾個黑衣人不約而同地側身一閃,另一隻手伸出一擋,飛鏢砸到護甲上又反彈回來。


    周頌直麵飛鏢,飛鏢飛回,精準地劃斷了捆在兩人身上的細線。


    與此同時,蕭北從後院的一間廂房內出來,跑到葉行川身邊,幫他把腿上的蟲子處理掉。


    四個黑衣人從房簷飛身而下,周頌擋在前麵。


    其中一個走到前麵,與周頌對峙:“周頌,沒想到,我們還會見麵。”


    周頌聽出此人聲音,神機閣閣主穆深。此人高深莫測,即使以前在神機閣待過一段時間,周頌也很少與他碰麵。就算見到,此人也永遠戴著一副麵具,據說除了少閣主穆柯與已逝的閣主夫人,沒人見過其真麵目。


    周頌機敏地往後退了幾步,與穆深拉開了距離。


    “閣主,你放其他人走,其他一切好說。”


    她瞟了瞟蕭北之前躲的那間廂房,裏麵還有兩個人,瞎子乞丐和一個小乞丐。


    若是和神機閣正麵衝突,他們所有人都插翅難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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