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飛英一劍向周頌刺來,釋無心揮拳,兩人左右夾擊,周頌跳起,兩人又及時撤開步子,同時手中用力,擲出四道飛刀,將她逼到角落。周頌明顯感覺到他們在把自己往特定方向引,側身翻滾,勉強躲過。


    兩人絲毫不給她還手的餘地,放出神機閣最為常用的千絲術。這是神機閣最為基礎也最為常用的招式,周頌一眼就能判斷出那近乎隱形的絲線在何處,她迅速躲開,伸手讓那絲線纏住手臂,再狠狠一拉,將兩個人迎麵相撞!


    三人你追我趕,他們想贏周頌隻是時間問題。周頌心知無法打贏他們,索性節省體力,不與他們糾纏。


    兩人褪下偽裝,果然是神機閣的人,宋長逸看到他們得手,笑著說:“人我已經替神機閣帶到,還望各位少俠莫要忘記在閣主麵前提點一二。”


    他們點點頭,便將周頌押走了。


    這些人雖然是神機閣的人,但與穆柯不一樣,他們跟隨穆深,但穆柯不是。


    穆深不是穆柯的親生父親,原本的神機閣閣主應當是穆柯的生父,隻可惜,穆柯生父英年早逝,穆深便接替他上位。穆柯對此內心頗有微詞,卻不能表現出來。


    神機閣內有兩派人,一派擁護閣主,一派擁護少閣主,穆柯當年找上周頌,其中一個目的便是想培養周頌,助自己上位。


    穆柯一直認為,是穆深陷害自己父親,以便自己上位,於是他便一直伺機而動,一旦有機會除掉穆深,他就會不顧一切地抓住。


    周頌武功深厚,天資聰穎,是絕佳的人選,對於穆柯而言,她隻是一個好用的殺人工具,而自己的得力武器逃跑,是他最不能接受的,隻要穆深不倒台,哪怕追到天涯海角,穆柯也要追回來。


    穆深想抓周頌回去,無非就是想讓周頌投向他那一邊,若是她不同意,除掉便可,但隻要進入神機閣,穆柯一定會想盡辦法護她周全。


    現在萬全的辦法,便是跟著神機閣走,盡管這意味著要拋下其他人。


    沒多久,周頌便被神機閣的人押到了穆深麵前,旁邊還跟著穆柯。


    周頌被兩個人強硬地押著跪下,穆柯已經換了身衣服,居高臨下地看著她。


    “周頌,你一直在外潛逃,這次我要把你押回神機閣,希望你能好好悔改,莫要再做出背叛之事。”


    穆深依舊戴著一副麵具,語重心長地說道。


    周頌裝作乖順地點點頭。


    穆深話說的好聽,不過是為了收買她,若是周頌不老老實實跟著他,神機閣是怎麽懲罰逃跑之人她心知肚明。


    “閣主,我有些話,想親自與她說。”穆柯看著她,臉上似笑非笑。


    穆深沉默半晌,似乎是不放心讓他們獨處,但也沒興趣摻和他們之間的事,留了兩個手下,便出去了。


    見穆深走了,穆柯挖苦道:“早讓你跟我走了,還需這般大費周折?”


    周頌笑了笑,一邊說著一邊起身:“我寧願落在穆深手裏,都不想落在你手裏。”


    穆柯為她的話感到惱怒,冷冷的說道:“我沒說過你可以起來。”


    周頌也皮笑肉不笑:“你還沒有資格讓我跪。”


    今日被穆深捉住,日後周頌也會跟著穆深,另一方麵,穆柯有舍棄不掉自己,這樣一來,周頌就可以略施小計,完完全全牽製住神機閣,然後將他們徹底瓦解。如果可以,周頌不想與神機閣扯上關係,但眼下他們實力弱小,胳膊擰不過大腿,她寧願以身試險,都不想再過這種逃竄的日子。


    她跟隨神機閣的人離開是毋庸置疑的,不過她在離開前,要求再見蕭北一麵。


    蕭北和小蟲子等她等得心焦,一見她回來了,便把她團團圍住,七嘴八舌地問道:


    “周姑娘,你方才去哪裏了,怎麽換衣服換了這麽長時間?”


    “對啊,這個姓葉的大哥哥也不知道該怎麽辦!”


    周頌也不打算隱瞞他們,直言道:“神機閣的人埋伏在煙雨閣內,一不小心,便中了他們的計。”


    蕭北對她的話錯愕不已:“你的意思是,你要跟神機閣的人走?”


    周頌點點頭:“蕭公子,這煙雨閣凶險至極,還請多加小心,盛姑娘他們之間的糾葛十分棘手,你們莫要插手。”


    蕭北沉吟片刻,接受了這一事實:“周姑娘也要注意安全。”


    “煙雨閣內還有一位長老,明早他會親自拜訪,你們不用擔心,讓葉行川安心養傷便是。”周頌頓了頓,似是突然想起了什麽,接著說,“若是我未及時趕回,就拜托蕭公子將葉行川帶到銅雀山了。”


    此次一別,便不知道何時重聚。


    煙雨閣有一位扶搖長老,德高望重,醫術妙手回春,無論是什麽疑難雜症,他都能保證藥到病除。


    他常年隱居在一座高山內,他的住所十分普通,不似其他江湖長老一般奢靡華麗,隻是他那住所前,有千道石階,拜訪者需一步一叩首,以表誠心。


    周頌在與神機閣離開前,最後一個要求便是去拜訪扶搖長老。


    “周頌,你當真要為了他去做這般蠢事?”穆深陪她站在那千道石階前,問道。


    “隻要能救他的命,我願意做任何事。”周頌回答道。


    神機閣在執行任務時,會運用各種毒蠱,但他們不會解蠱。


    葉行川中的蠱雖是神機閣所為,但他們並不知道如何解除,周頌隻有拜訪這位長老,希望他能有什麽辦法。


    周頌深深吸了口氣,這種事情她是第一次做,她從來不會為了任何人去跪拜叩首,去折辱她自己的尊嚴,但如果這能救葉行川的病,她便能咬牙去做。


    “葉行川,我之前欠你,此次你若是平安度過,就不要再恨我了。”


    周頌踏上石階,走一步,她便彎下膝蓋,虔誠叩首。


    “扶搖長老,葉家男兒葉行川,身中毒蠱,生命垂危,他一生正直善良,命不該絕,求你救他一命,哪怕是以命抵命,我都不在所不惜。”


    周頌在心中默念,她想起了葉行川,想起了他們在雪天的初遇,他們的恩怨糾葛,今生的並肩相伴。


    石階冰冷,周頌的膝蓋一次又一次與那堅硬的石頭相撞,慢慢地,衣裙已滲出血跡。


    “雪停了,天也暖了,我該走了。”


    “你說要走遍天下山川,你也和我一起走吧,一起遊曆山水,行遍天下!”


    年少時的懵懂話語縈繞在她的心間,她想與葉行川一起踏歌策馬,她不想一個人,也不想丟葉行川一個人。


    天漸漸黑了,空中飄落零星白點,這是今年的第一場雪。


    小雪飄零,似乎在為這位女子訴說著內心的傷痛。


    “下雪了。”穆柯跟在她後麵,眉頭緊皺。


    周頌像是聽不見他說話一樣,悶著頭往前走。


    她像是中了邪,不知道白雪已經落滿肩頭,不知道雙膝已經鮮血直流,不知道自己已經凍得瑟瑟發抖。


    “別走了。”穆柯低聲提醒道。


    周頌沒有在聽,她一心想著,隻要再往前走幾步,葉行川就有救了。


    “我說別走了!”穆柯惱怒,一把將周頌拉了起來。


    “你看看你自己,還成什麽樣子?”


    周頌打著冷顫,衣裙已經布滿汙漬,頭發散落,狼狽不堪。


    “再走幾步就到了。”


    她冷漠地抽回手,固執地往上走著。


    “葉行川當年在雪天救了我,今日我便也在雪天救他。”


    穆柯一直陪著她,從白天走到深夜,雪一直沒停。


    大雪紛飛,一名白發老者打著傘,站在山頂,往下望著,他等待這位訪客已經等了許久。


    ——


    “你說什麽?!”葉行川聽了蕭北的話,立刻跳起來,抓住蕭北的衣領,“你怎麽可以讓她跟著他們回去?”


    “我們打不過他們!”蕭北也因為周頌的離開鬱悶了很久,若是有辦法,他早就想辦法了。


    但是事實就是,他們確實敵不過神機閣,更何況,周頌還是他們之中武功最高強的那個。


    “周姑娘一心隻想救你!”蕭北也控製不住自己的脾氣了,“若是不出這種意外,就不會像現在這樣。”


    葉行川因為他的話愣住了,他不知道該說什麽,而是頹廢地放開手,說:“現在我們該怎麽辦?”


    蕭北歎了口氣,也覺得自己剛剛的話有些不妥:“那還能怎麽辦,當然是救周姑娘。”


    小蟲子一直在一旁看著這兩個大男人爭執,見兩人都在生著悶氣,實在忍不住,上前插嘴:“我說你們,大事臨頭,能不能像周姐姐一樣靠譜?”


    兩人瞥了她一眼,都不說話。


    她說得對,無論哪一次,周頌都表現得比他們穩重許多,哪怕是之前越琅的事情,周頌也始終沒有露過怯。而他們現在卻因為周頌的離開,心頭大亂,甚至還內訌,實在是不應該。


    “周姐姐臨走前說,煙雨閣內部十分凶險。讓我們不要深究,但依我看,我們想順利離開這裏,也是很難的。”


    小蟲子學著周頌之前的樣子,故作沉穩地說道。


    蕭北率先被小蟲子逗笑了,他揉揉小蟲子的頭:“你就是鬼機靈!”


    “哎——男女授受不親!”小蟲子也笑了起來,一把拍開蕭北的手,跳到一遍。


    “你們這是在鬧什麽?”葉行川看著鬧騰的兩人,揉了揉眉心,“等等,什麽‘男女授受不親’?你是女的?”


    蕭北和小蟲子一齊向葉行川點點頭,葉行川扶額,隻覺得睡了幾日,便錯過了許多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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