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頌走後,葉行川繼續跟著弘博先生學習。


    弘博先生給了他一本拳法寶典,《紅楓拳法》,該拳法輕功拳法並重,旨在鍛煉身體的靈活度,將輕功和拳法融合起來,在空中或地麵都可以施展。


    弘博先生給他後,就讓他自己悟,若是有不明白的地方,再去尋他。


    這拳法一共有九層,前三層是基礎的身法輕功到進階,中間三層是拳法,最後三層才是真正將輕功與拳法結合。


    這套拳法連起來及其消耗體力,光是第一層的輕功要求就極高,葉行川常常練習深夜,每日睡上兩個時辰,就起床加緊修煉。


    周頌閉關的二十多天來,他隻練好了前麵兩層,弘博先生卻也不覺得他慢,反而每天都囑咐他沉下心,不可急躁。


    以至於周頌回來的時候,他還在冰天雪地裏,拚命練著步法。


    他一看到周頌來了,差點滑倒在地。


    “你怎麽現在就回來了?!”


    “修煉效果很好,提前結束閉關了。”


    “哦……”


    葉行川撓撓頭,不知道該說什麽,周頌穿著鬥篷,戴著兜帽,他根本看不清周頌的表情。


    “你繼續練吧,我在旁邊看。”周頌說道。


    說著,她就要走到一旁坐著。


    “等一下。”


    葉行川伸手,想拉住她,卻一把拉住了她的兜帽。


    隨著兜帽被拉下,一頭銀絲傾瀉而下,葉行川目瞪口呆,印象中的靚麗青絲,經過這二十天,全部變成了蒼蒼白發!


    周頌心頭一驚,她還沒想好怎麽和他解釋,頓時手忙腳亂想把兜帽戴好,卻被葉行川拉住了。


    “你這是怎麽了?!”葉行川一臉嚴肅。


    周頌想了想,回答道:“我練的那部劍法就是這樣……”


    “我還沒有聽說過哪部劍法會讓人把頭發練白,你究竟是怎麽了?!”


    周頌越不跟他說實話,他就越著急。


    “是……是修煉的速度太快了,有點超出負荷,”


    “那你就不要練這麽快啊!”話音剛落,葉行川大聲責備道,“沒有任何人催你吧,既然要修煉,你就腳踏實地的啊……”


    周頌看著他焦急的模樣,笑道:“無妨,倒是你,看起來修煉沒有什麽進展。”


    葉行川被她這麽一說,頓時感覺自愧不如,周頌練了二十天,修煉有成,而他還什麽都沒學會。


    周頌隨手拿起葉行川放在一旁的《紅楓拳法》,翻看了幾頁,對他說道:“你現在內力太低,要先提升內力,才能好好修煉。”


    “知道了。”葉行川不耐煩地答道,將那書拿了回來。他本來就就覺得挺不好意思的,被周頌指出來,麵子上就更掛不住了。


    周頌看出了他的想法,沒有多說,隻是一直在旁邊看著他練。


    “我之前不是說,我的修煉速度太快,才導致頭發全白了麽。”傍晚,隻有兩人獨處的時候,周頌才和他說。


    “嗯,怎麽了?”


    兩人剛和其他人一起吃了晚飯,葉行川又準備繼續練習。


    “我將多餘的內力傳給你。”


    “不要。”


    葉行川幹脆地拒絕。


    “你要是不要,萬一我練著練著就死了怎麽辦?”


    周頌鬼使神差地裝可憐,明明此前她對任何人都不會這樣。


    “……”葉行川盯著她,她那裝可憐的表情一直維持著,直到葉行川終於忍不住鬆口了,“好了好了,那就這樣吧。”


    葉行川坐在周頌身前,周頌運轉內力,將雙掌覆於他的脊背之上,緩緩地將內力注入葉行川的身體。一開始還十分順利,但不知為何,周頌想要收手,卻感覺手被牢牢吸住一般,被葉行川不斷地吸取的內力,完全無法掙脫!


    “葉行川,你怎麽了?!”


    周頌想把手收回來,葉行川卻驟然轉過身,緊緊抓住她的手腕,喘著粗氣,像是失去理智一般,以一種極其病態的神情盯著周頌,就像在看獵物。


    她心頭大驚,另一隻手在指尖聚起內力,無額不敢下手,生怕傷了他。


    葉行川力氣大到將周頌的手腕抓出了一道淤青,然後狠狠一口咬到了她的手腕上,血腥味瞬間充斥著葉行川的腦海,那股血腥味讓他感到安心,越咬越狠,源源不斷地鮮血從傷口湧出,他貪得無厭地吮吸著,完全失去控製。


    周頌一眼就看出葉行川的毛病,這完完全全就是被紅錦蟲控製的結果,當時弘博先生給他取出後,應該有一部分殘留,才導致葉行川留下這樣的症狀。


    若是完整的紅錦蟲,到銅雀山引出即可,但殘留的部分,可能還會在葉行川的體內生長,現在才體現出症狀,一定是因為那殘留在他體內的蟲子已經開始生長。


    周頌再不想傷他,這樣下去都不是個辦法,她用力將手抽出,另一隻手一掌擊到葉行川腹部,將他們分開。


    她給葉行川輸送內力就好比給體內的長蟲輸送了養分,讓葉行川突然間不受控製。不過也多虧如此,周頌才能及時發現葉行川身體的異樣。


    葉行川挨了這一掌,重重地摔到了地上,他頓時頭暈眼花,等平靜下來後,隻見周頌一手鮮血淋漓,正居高臨下地看著他,眼中神情既冷漠又複雜。


    他大腦一片空白,已是沒反應過來剛才自己做了什麽,直到那濃重的血腥味嗆得他幹嘔起來。


    “還好嗎?”周頌蹲到他旁邊,一隻手搭在他肩膀上。


    “你別管我!”葉行川拍開他的手,連忙跑到外麵,用水漱著口,吐完水又開始幹嘔,循環往複。


    他做了什麽?他吸食了周頌的血,變得像前世與那些村民一般的行屍走肉,變得像那條長蟲,竟然失控吸食人血!這樣想著,他又開始幹嘔,直到身體脫力地坐到牆邊。


    周頌默默地走到他身邊,慢慢坐下,遞給他一塊手帕。


    葉行川接過,臉上寫滿了失落沮喪,就像是一直曆盡滄桑的喪犬。


    “葉行川,又下雪了。”周頌伸出手,接住一枚雪花,葉行川沒有答話。


    興許是因為太冷了,那雪花接觸到周頌的肌膚,竟然一時沒有融化。


    周頌看葉行川一直在發呆,便喚了聲:“葉行川。”


    “嗯?”葉行川不情不願地轉過頭,周頌輕輕一吹,手心的那枚雪花,乘著氣流,輕盈地落在了葉行川的鼻尖。


    周頌見這個幼稚的行為成功了,竟久違地露出了天真的笑容,葉行川不禁愣住了,這幅場景與他經常做的夢重疊起來。


    他回過神來,紅著臉摸了摸鼻頭,將臉撇了過去:“你幹嘛……”


    周頌笑了笑:“下雪了,我已經好久沒這樣靜靜地看雪了。”


    “我也是……”葉行川仰起頭看雪,然而心思卻完全不在雪上。


    “我十五歲的時候,被阿爹斬斷了手筋腳筋,勉強能走路後,我就盡快逃跑了。”


    周頌呼出一口暖氣,將思緒拉回了以前。


    “那也是一個冬天,很冷,我到處躲,到處走,沒有吃的,也跑不快,身上也沒穿暖和衣服,走了很久都沒有走出京城,後來就倒在了路邊。”


    葉行川沒作聲,安靜地聽她講著。


    “我當時本來以為自己就要死了,但是有個人出現了,給了我一個饅頭,混著雪,一點一點喂我吃了下去。”


    周頌低下頭,從地上抓起一把雪,攥在手心,慢慢化成了雪水。


    “然後他用一張破草席把我裹起來,然後背著我,冒著雪走出了京城。之後……”


    周頌說著,好像想到了什麽有趣的事,沒由頭地笑了一下,繼續說:


    “我們有很長一段時間都在一起,他大我兩歲,但是我從來都是直呼他大名。”


    “他家住在京城外的一個小村子裏,平時經常有小混混來找茬,把我們的幹糧全部搶走。”


    “我記得,有一次,他和那些混混打了起來,我想去幫忙,沒想到忙沒幫上,還把他咬傷了……”


    周頌收起笑容,看著剛剛手腕上被葉行川咬破的地方,已經不流血了,隻是周圍都高高腫起,青紫的顏色看得人觸目驚心。


    “葉行川,今日我被你咬了,也算是為那天道歉……”


    “你這話是什麽意思?”


    周頌還沒說完,就被葉行川打斷:“你說的那個男的,到底是誰?”


    他懷疑的神情中帶有一絲驚恐,似乎是不能接受這個事實。


    周頌沒有想到他會是這個反應,愣了一下,繼續說道:“我都這樣說了,你還記不起我麽?”


    “你別說了!”葉行川突然表情痛苦,他開始劇烈頭痛,似乎有什麽在阻止他想起來。


    他喘著粗氣,明明快想起來了,那副熟悉的麵孔、嗓音和名字,與他隻隔著一層紗,但偏偏是那一層紗,他怎麽也撥不開。


    周頌看著他,眼神漸漸變得冷冽。


    她扯過葉行川的手腕,用力咬下,血腥味瞬間在她口中彌漫開,再咬破唇角,兩人的血液又輕易交融。


    不等葉行川推開她,她又將他拉到麵前,扳過他的臉,與他唇齒糾纏,直到他們的靈魂再次交換,才鬆開。


    “既然那麽難受,就讓我來替你受著。”


    既然你不願意想起我,那就永遠不要想起,把過去忘記,隻要看著現在的我就好。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重生之傲嬌白月光好難哄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uu小說網隻為原作者泡泡珊瑚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泡泡珊瑚並收藏重生之傲嬌白月光好難哄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