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別了有些小興奮的猴子。


    他並沒有告訴猴子,日後不要戴帽子之類的。


    那隻是他修行路上的一道小坎,心念自由,成佛之後,金箍自消。


    不然五百多年,將近六百年的牢獄之災,可就真的白受了。


    說起來,還是白止坑了猴子,要不是白止歸位,可能猴子早就出獄了。


    一路往東,就如同當初他和公旗子一路向西一般,他現在想走回去。


    記得當年自己和猴子,剛剛被壓住那會兒,這邊還是一片沙漠戈壁,也就是當初五行山的出現,讓這邊雨水變得豐厚起來。


    這才可以正常耕作,即便如此,也是等了數十年,這才逐漸有了人煙。


    而今一路向東,盡是城鎮,隻不過城頭的大王旗,變了模樣。


    他便如此,隨著商隊,走了數月,這才回到長安。


    長安還是那個名字,可地點卻是變了樣。


    新的長安城,依然位於渭水之南,龍首原下,比之之前的長安,大了不少,也繁華了不少。


    聽說這座長安城,還是前漢之時建立的,也正是新長安的建成,伴隨著大漢的衰落,讓漢帝通過建造新城,開拓運河,重新掌握中原及江南的計劃徹底落空。


    反倒是助長了地方反抗勢力的崛起,吹響了大漢的喪鍾……


    人總是健忘的,這才區區幾十年,長安便依舊繁華如故,隻是宮中換了主人而已。


    在西市逛了一會兒,沒想到,丘誌清卻是遇到一個熟人。


    “這不是敖純嗎?你不在汾水呆著,怎麽跑這來了?”


    確實是有些奇怪,他們這些神祇,一般情況下,是不會擅自離開自己的神域的。


    難道說,這廝升職了?


    不可能啊,這才多少年?


    “咦?這不是,那個誰嘛?你怎麽還沒……真是,能在長安見到你,真是榮幸啊,正所謂他鄉遇故知……”


    說實話,丘誌清的出現,確實讓敖純有些吃驚。


    聽到有人叫破自己的身份,還報了自己家門。


    還以為自己擅離崗位的事情,被天庭知道了呢。


    見是丘誌清,他這才放下心來。


    轉瞬又覺得有些不對,他不應該活這麽久才是……


    別質疑神仙的記憶力,丘誌清對自己幾百年前的事情,都能回憶起來,隻是平時沒必要回想而已,正所謂損之又損,直至無為。


    有些不必要的東西,記起來,也是徒增煩惱,還不如留下美好的回憶來的舒心。


    平時不用,關鍵時刻,想一想,還是可以想起來的。


    例如現在,“之前聽說你辭去前漢的相國職位,還以為你……沒想到,卻是當起了神仙了。”


    別以為丘誌清不知道剛剛他想說什麽,不就是怎麽還沒死嗎。


    真是晦氣,本來還想著,他鄉遇故知呢,沒想到是這麽個混賬玩意。


    有句話說的好,叫哪壺不開提哪壺。


    “是啊,貧道有了些許際遇,修煉小有所成,對了,貧道現在道號衝和,道友還沒說,你怎麽會來長安呢?”


    不論如何,也是故人了,相互拆台有些不好。


    找了一個相對來說,還算過得去的酒肆,兩人聊了一會兒。


    汾水龍王,還是那個汾水龍王,既沒有升職,也沒有加薪。


    據他說,他此次過來,是為了調解渭水龍王,和涇河龍王的紛爭來著。


    “你是不知道,一個是我堂叔的表哥家的小姨家……另一個……”


    “停停停!太複雜了,你還是長話短說吧。”


    其實說來也簡單,就是涇河龍王,和渭水龍王,之前爭奪長安司雨大龍神的職位,起了點小齷齪,這不,兩人的矛盾,都在龍界公開了。


    那邊的長老,這便讓敖純過來調解。


    畢竟敖純地位不低,是四海龍王的堂弟,又是汾水龍王。


    大家都是在大河的支流,之後都是有機會競爭大河水神的位置。


    在那些龍界長老們看來,就算最後當上大河水神,那也不過是縮短了幾萬年修煉時間而已。


    在家睡個覺,不就過去了?


    可敖純不這麽想,大家都有機會,上一個台階,說明機會越大。


    他們換一種說法,大家都是競爭者,他才不會給這倆家夥調解你。


    隻是長安有些繁華,他這才一時間沒有回去,被丘誌清撞了個正著。


    丘誌清也沒想到,原來當神仙,也有業績考核的,治下越是安穩,香火越盛,升職加薪的機會,便越是高。


    反之亦然,說不定會被擼掉。


    這也是一些土地山神,以及城皇,會時不時換一批的原因。


    看來,隻要接受他人管理,在別人手底下做事,難免都會如此。


    不過丘誌清有些好奇,“大河不是有河神嗎?還跟你們什麽關係?”


    丘誌清說的大河河神,其實就是河伯,傳說中的那位。


    很顯然熬純也是條有文化的龍。


    “你說的是河伯吧?那家夥,早就涼了,也不睜開眼睛看看,伏羲天皇,小心眼……護短得很,聽說他當初造謠,說洛神是他老婆,這不……”


    說到這,敖純雙手一攤,表示那家夥,早就涼透了。


    丘誌清心下一寒,仔細回想了一下,貌似自己沒有怎麽編排過伏羲天皇,這才放下心來。


    原來如此,再加上大禹九鼎鎮山河,所以就這樣了。


    大江大河的水神之位,便這般空了出來。


    “所以,你也對這個大河河神的位置,有興趣?”


    敖純倒是坦誠,對於丘誌清說的這個問題,一點也不含湖。


    “這誰不想啊?四瀆龍神,那也就比四海龍王差點,誰不想啊,不過我也就想想,估計輪不到我,這事兒,不好辦。”


    看不出來,這個家夥,倒是挺有事業心的。


    不過有事業心是好事,可你一下子,便離開崗位這麽久,你也不怕出事。


    “你離開汾水這麽多年,就不怕有問題?”


    “嗨~能有什麽問題,這麽多年過來了,你看天庭有給我下過一次聖旨嗎?一次都沒有,且汾水兩岸風調雨順,能奈我何?”


    好吧,他都這麽有恃無恐了,丘誌清還能說什麽?


    不過倒是有些奇怪,涇河乃是渭水支流。


    按理來說,這個長安司雨大龍神,應當是渭水龍王來做才是。


    涇河龍王,哪來的底氣,和渭水龍王掰扯?


    “嗨,這有什麽,在龍界,涇河龍王家比較強勢唄,一看你就是那種沒背景的野道士,連這點貓膩你都看不出來。”


    丘誌清無語,你跟誰倆呢?


    本人雖然沒什麽背景,我祖師那是可以追朔到三清的,說出來嚇死你。


    丘誌清不想再聊這個話題,“最近長安可是有什麽熱鬧看?”


    之前猴子說,觀音菩薩往而去了,應該是來這邊了。


    就是不知道,她有沒有來長安,按理來說,應該是來長安了吧?


    “每天都是那樣,能有什麽熱鬧看,要是你早來幾年,還能看到一場老三借老大之手做掉老二,自己弄倒老大當老大,卻是被老二反殺的事情……”


    說到此處,敖純還頓了一下,往窗外一指。


    視線沿著他的手指,越過繁華熱鬧的西市,落在一麵高大的城牆之上。


    “就在那邊的北門,好像叫什麽玄武門的,當時老熱鬧了,煞氣衝天,在天上偷窺的我,一個不留神,差點就被衝天的煞氣震下來……”


    好吧,丘誌清大概是知道他說的是什麽事情了。


    要是他沒猜錯,那就是一場宮廷政變。


    親兄弟爭奪皇位的倫理慘桉……


    “所以說,你幾年前就過來了?他們讓你來調解,你就來看個熱鬧?”


    敖純不知道,為何丘誌清的關注點,如此獨特。


    一口喝光杯中佳釀,這才頗感無趣的道:“大家都是聰明龍,誰還不知道啊,讓我來,也無非是走個過場,對了,龜丞相說,汾水那邊還有點事,我先……”


    話還沒說完,整條龍便一溜煙的跑掉了。


    丘誌清暗歎一口氣,這要是還在大漢靈帝那會兒。


    敖純敢這麽囂張,在京城一住就是好幾年?


    恐怕他剛進京城,就會被嚇跑,不說那種壓製。


    就算是靈帝本身,逮住他烤著吃,也不是沒可能的。


    也就是現在,“蒼天”被“張角”給揚了,九鼎又再次偏離位置,九鼎結界已經算是名存實亡了。


    也不知道是哪位大神出的手,給這個長安新城布置的法陣。


    利用國運為引,重新布置了一個八龍鼎天大陣。


    卻是隻針對妖魔鬼怪,對神仙之流的壓製,卻是小了很多。


    要是“蒼天”還在,別說敖純這等小神,就連觀音菩薩那種五老級別的存在,都不可能在京城中肆意妄為。


    還別說,要說風調雨順,確實也是風調雨順。


    這點“張角”當初說的,確實是沒錯。


    “蒼天”不論在當時,還是現在的角度看來,都是腐朽不堪了。


    就是魔鬼怪在南瞻部洲之內,是越發的多了起來。


    也辛虧真武早早的下來坐鎮,否則,不知道要鬧出多大亂子。


    這得說一下,丘誌清當初組建的“安民署”,確實還是有點作用的。


    不說別的,至少在終南山中,立住了腳,那些個太平道教徒,也重新獲得了文始真人的認可,被並入樓觀道之中。


    丘誌清當初,之所以沒有在地仙界之中傳道。


    便是因為,終南山觀星台,那是文始真人的道場……


    這位雖然沒有在天庭那裏掛編,卻是沒人敢惹。


    不說他自己的手段,就他的身份,道祖的記名弟子,和自家祖師一個級別。


    】


    別說自己,你看正陽子,和鐵拐李他們,不都說在終南山得道,可誰敢回地仙界終南山搶地盤?


    而今他也沒地方可去,也隻好暫時在長安城中定居下來。


    雖然從五行山,也就是兩界山,一路東來,他也算是掙了不少錢。


    可是想要在長安定居,那是真的不容易,長安米貴,居之不易啊……


    鳳棲山小世界中,丘誌清和白止說了一下,楊戩要來拜訪的事情,兩人也算是第一次在鳳棲山中接待客人。


    這便多準備了片刻,原本以為楊戩很快便到。


    沒想到,看他那麽著急,竟然隔了小半個月,這才過來。


    這日,丘誌清和白止,並未如往常一般論道。


    而是過著如同一般凡人的生活,生火做飯,洗菜做菜。


    有時候,修行,並非是時常練法,這日常中的點點滴滴,亦是修行,何謂道?


    所見所聞,所思所想,皆為道,道在悟,而不在求……


    這便是他現階段的情況,卡在太乙金仙的邊緣,隻要一朝邁過,便可道果初成,不懼光陰衝刷,也就是真正的,長生不老。


    太乙者,太一也,金者,不朽也。


    所謂太乙金仙,就是擁有自己唯一道果的不朽仙人。


    是道果,而不是道,道是大而全的,不是單一的,可以被人命名定義的……


    自己對道的認知和模彷,這就是自己的道果!


    正在做菜的丘誌清,忽然聽白止說道:“衝和,有客人來了,我去迎接一下,加幾個菜……”


    “娘娘放心,謹遵神諭!”


    “正經點……”


    多加幾個菜,這種事情,丘誌清最拿手了,小時候他就是燒烤小能手。


    後來還是酒樓主廚。


    不多時,根據白止那邊的傳訊,客人兩位,一個簡單的五菜一湯,便弄好了。


    趁白止他們還沒回來,還順帶單手操控秋白,切了幾個果盤。


    鳳棲山上的宮殿,兩人並未入住,而是在邊上,修了一個小院子。


    反正鳳棲山中,建築風格多樣,多這麽個小院子,並不搶眼,兩人住著也溫馨。


    那些比較正式的大殿之中,都有著一些特殊的傳承,住進去容易破壞不說,問題是他們倆還不會修理,要是真的出了什麽問題。


    到時候便隻能求助黎山老母,或者是白止那位不知道在哪,身為豐都大帝的師姐了。


    其內的道則,太過高端深奧,他們隻有悟道之時,才會進去。


    鳳棲山小世界中,常年溫暖如春,陽光明媚動人,附帶著絲絲不知疲倦的清風,頗為宜人。


    此時,便有三人,踏著溫潤的陽光,迎著宜人的清風,帶著和煦的笑容,來到了丘誌清的小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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