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啥?”


    不僅公旗子,就連丘誌清都有些傻眼了。


    這條龍看來也是挺懂的,並非一般的傻白龍。


    竟然知道,一般的國運是不能測算的。


    說錯了,也並非不能,隻是測了也沒有什麽效果,就像丘誌清所知的那個什麽《推背圖》,號稱算盡千年。


    其實也就是發生了之後,你能找到對應的預言而已。


    要是想從其中看出真正的未來……一言難盡,盡是瞎猜……


    公旗子很快反應過來,“測算國運之事,驗證至少也是數百年之後了,貧道早已是塚中枯骨,那時候擺不擺攤,對貧道都沒有影響……”


    言外之意,是想讓他換點其他的測算。


    中年文士也是想先給他一個下馬威罷了。


    自然不可能真的讓他測算國運,不然等大家分出勝負,恐怕魚蝦都要被打撈完了。


    看熱鬧的熱心群眾,自然也不會看這麽沒品位的熱鬧。


    你說都幾百年以後了,誰看個熱鬧還會等那麽久?


    紛紛開口助攻,“對啊,來點三天內能見分曉的,不然大家怎麽給你們主持公道啊……”


    眼見大家你一言我一語,都是在幫自己說話,中年文士沉思了片刻,不知道該出什麽命題時,一道聲音悠悠從人群中傳來。


    “要不算算明天有沒有雨?”


    這個聲音好生熟悉!


    聲音自人群中傳出,卻沒有具體方位,仿佛眾人一起發聲一般。


    這難不倒丘誌清,順著聲音的方向看過去,一無所獲,確實是熟人無疑。


    這道聲音,可謂是一語點醒夢中人,對啊!看明天下雨,豈不是穩贏,又很快有結果的事情?


    “那好!我等便賭,明天有沒有雨!”


    這還不簡單,公旗子裝模作樣的算了一下,便得出一個結論。


    “明日辰時布雲,巳時發雷,午時下雨,未時雨足,共得水三尺三寸零四十八點!”


    這個結論,別說身為龍王的中年文士不信,就連在場的長安百姓也不相信。


    這萬裏無雲的天空,你說明天有雨?


    而且還說的那麽工整,下雨又不是什麽工程,怎麽會辰巳午未的,分得這麽清楚?


    中年文士更是得意,這般工整的下雨方式,除非他親自出手,否則,就算是等個百年,也等不到這種雨勢……


    “好好好!如此,便定下了,勞煩諸位做個見證,明日我來砸這鳥廝攤子,大家記得來捧場……”


    說罷,哈哈一笑,一甩袖袍,瀟灑轉身離去……


    其實大家對於下雨多少,並沒有個準確的認知。


    不過對時辰,還是略知一二的。


    見算命先生說的這麽準確,一個個都不看好,搖頭離開。


    看來,日後這條街上,又要多一個挨打的算命先生了。


    等眾人散去,丘誌清湊了上來,“你這玩的也太大了吧?這麽工整,你是怕人看不出來嗎?這種雨,真是千年難得一遇啊,要不要我出手幫忙?”


    丘誌清還真沒吹牛,他真的可以幫忙下雨。


    不過他也就說說,大家都是出來混的,公旗子什麽本事,他會不知道?


    別說他們這些神仙,正常人都知道,不可能下這麽工整的雨。


    所以真相隻有一個……


    “不用,這個雨,這次就得下得這麽工整,不然怎麽體現上邊的重視呢?”


    說罷,還豎起手指,指了指上邊……


    果然,這些家夥,就沒有什麽是他們做不出來的。


    為了慶祝自己即將自由,又可以逍遙數百年,公旗子決定請丘誌清小酌兩杯,至於哪來的錢,自然還是那龍王的一錠銀子。


    一錠銀子,有點多,購買力有些強,不是那麽容易花完的……


    當天,中年文士回到水府之中,自然也要喝酒慶祝。


    區區一人間修士,也敢和他打賭下雨之事?


    就算他不出手也是個躺贏的結局。


    可沒想到的是,正當他喝的正嗨之時,上任後就沒有收到過一封的天庭旨意竟然送到了渭水龍宮之中。


    這讓敏銳的他,本能的感覺有些不對。


    一聽天旨內容,那就更不對了。


    下雨時辰和點數,竟然與那袁守城說的,一般無二。


    等傳旨靈官走後,渭水龍王一屁股,便癱坐在自己的寶座之上。


    他哪怕是再遲鈍,此時亦是有些琢磨過味兒來了。


    自從上任以來,便從未接到過的天庭旨意,以及這工整異常的下雨方式,無不說明,人家雖然隻是個人間修士。


    可他是真的……能通天啊……


    對於這種有著通天本領之人,修為不高,那就是上邊有人!


    這並不是什麽難以琢磨之事。


    隻是到了此時,他也不認為別人在算計他。


    因為這一切,都是他自己的選擇,沒有人可以在他不願意之時,讓他做出相應的選擇。


    這是一個基本邏輯,沒錯。


    可他卻是忘了一個事情,不能逼迫,卻是可以引導。


    有時候自以為自己做出的選擇,又何嚐不是他人刻意引導的結果呢?


    關鍵人物再次出現,龜丞相看到自家龍王這個樣子,不由上前關心起自己的老大,主要還是要出一份力,不能讓自己的地位出現挑戰者。


    見自家心腹湊上來,渭水龍王也不隱瞞,一五一十的將事情和盤托出。


    “王上,這不對啊,下雨之事,不應該先發往涇河龍君那裏嗎?他才是長安這邊的司雨大龍神?”


    渭水龍王一愣,是啊!


    自己怎麽連這個都忽略了,不應該是天庭發往涇河龍王那裏。


    而後再由涇河龍王出麵分配任務嗎?


    怎麽直接就幹到自己這裏來了?


    見自家龍王這副模樣,龜丞相綠豆眼一轉,便有了個主意。


    “王上,您不是和武德星君很熟嗎?老朽有個法子,可以讓王上贏得賭約,就算事發,還能讓王上更進一步……”


    這下倒是讓渭水龍王來了興致,“你這個老東西,總能給我點驚喜,還不速速道來!”


    龜丞相嘴巴一咧,差點咧到耳後根。


    “王上,我們可以如此如此……這般這般……而後再……嘿嘿嘿……”


    “哈哈哈……”


    一陣猥瑣的笑聲,在正大堂皇的封閉水底龍宮中蕩漾開來。


    讓這富麗堂皇的龍宮,霎時間便多了幾分陰森之感。


    所以,諸葛孔明說,作為上位者,要親賢臣,遠小人。


    小人的習性,是真的可以傳染的,相信渭水龍王能走到今天這個地步,這位龜丞相功不可沒!


    當晚,雙方都在慶功,都很開心的樣子……


    第二日,果然,世界上就沒有這麽工整的下雨方式。


    還明日辰時布雲,巳時發雷,午時下雨……


    不說點數什麽的,就時間都有點對不上,別說什麽下雨點數了,這個大家非專業人士,也不知道該怎麽測量。


    這都無所謂,隻要時辰對不上,一切都白搭。


    “哐當……撕拉……”


    還是熟悉的街道,熟悉的人群。


    那中年文士先是一腳踹翻了“袁守城”的攤位,緊接著上演一番龍抓手,直接撕裂他的旗幡,模樣甚是囂張。


    “什麽狗屁神算,不說點數準不準,就連時辰都不對,趕緊給爺滾出長安城,日後再讓我看到你算卦,見一次打十次!”


    這番發言,讓周圍的圍觀群眾不由一陣議論。


    “是不對啊,不說別的,時辰都對不上……”


    “不過這樣就要讓人家丟了生計,未免太過了……”


    ……


    樂於看人笑話,這是人之通病,可不喜歡這種咄咄逼人的,也是人之常情。


    看熱鬧之人,自然也包括丘誌清。


    真是好可怕,見一次,打十次……


    不過誰打誰,應該是另一個故事。


    見自家攤位也被砸的差不多了,公旗子幽幽道:“鬧也鬧得差不多了,龍君不應該回去準備準備嗎?”


    “準備什麽?”


    那位中年文士下意識的問了一句,而後便是臉色大變。


    再環視四周,周圍之人,還是那副看熱鬧的表情,卻是對兩人的對話視而不見,依舊各自議論,卻是不聞聲音傳來。


    毫無疑問,定然是被眼前之人給隔絕了……


    這一瞬間,他好似明白了什麽,又好像什麽都不明白。


    他不明白的是,自己一條小龍,怎麽會有人算計……


    “你……你……”


    手指顫顫巍巍的指著公旗子,雖然早有了所謂的計劃,可事到臨頭,最壞的結果出現,難免還是有些猝不及防。


    公旗子見其“你……”了半天,沒有下文,不耐煩打斷道:


    “你什麽你?你身為司雨龍神,私自克扣下雨點數,更改下雨時辰,罪不容誅,回去準備後世吧!”


    說罷,甩袖不再理會。


    這位龍王也算是道行不錯,強行鎮定下來。


    倒是沒有如同丘誌清印象中一般,直接服軟求饒。


    而是臉色鐵青的行了一禮之後,匆匆離開。


    知道此人不簡單,是真的能通天之後,倒也沒那麽囂張了……


    圍觀眾人見那位中年書生,虎頭蛇尾的離去,不免有些疑惑。


    不過攤子也砸了,人也走了,大家也就沒了熱鬧可看,紛紛散去,看什麽看?


    此刻都已是申時了,娘子還在家等著吃飯呢,什麽?你沒有娘子?單身狗,你媽媽喊你回家吃飯!


    等眾人散去,丘誌清湊上前來。


    “如何?是哪位龍君?”


    他算是想起來了,這位龍君,當初還和自己打過交道。


    當初自己在關中遊曆,這廝上來就給自己來了個掏襠龍抓手。


    當時自己的化身,還沒有那麽強,想要拿下他,需要一點時間,加上這家夥也算是識時務,交手幾個回合之後,便住手了。


    他隻是確定,這是一位龍君,就是不知道是哪條河水的龍君。


    這年頭,龍王真是泛濫,別說河神了,占了個水井,都要自稱井龍王。


    所以說,他們龍界都不搞計劃生育的嗎?


    公旗子見丘誌清湊上來,沒好氣道:“你怎麽這麽多事?喝酒還堵不住你嘴……”


    又過了兩日,兩人正常擺攤。


    倒不是因為公旗子喜歡這個工作,而是他的任務還沒完,此時天庭那邊已經傳出消息,搞事情的是涇河龍君……


    果然,今日又一位中年文士模樣之人,找上了公旗子。


    丘誌清法眼一開,竟然又是一位龍君。


    這年頭,怎麽這些龍君都喜歡打扮成中年文士的模樣。


    敖純如此,之前的那位龍王也是如此,現在這家夥,亦是如此。


    這倒不是丘誌清對文士有什麽忌諱,隻是這副模樣,很容易便讓丘誌清聯想到段正淳那廝,也是這般文質彬彬的模樣。


    整個一斯文敗類,衣冠禽獸……


    恩……現在回想起來,三位龍君的扮相,就很符合衣冠禽獸的定義。


    來者一上來就表明身份,來者正是涇河龍王。


    “你是說,讓貧道幫你出庭作證,幫你伸冤?”


    這下別說公旗子,就連丘誌清都有些不明所以。


    按照這位涇河龍君的說法,之前和公旗子打賭的,是渭水龍王,下雨的,也是渭水龍王,和他那是半毛錢關係都沒有。


    而今天庭那邊傳下旨意,要拿他去刮龍台上來個一日遊。


    他是既驚又怕,跑又沒法跑。


    像他這種水神,受了天庭神錄,隻要不消除身上的神錄印記,哪怕跑到天涯海角,依然會被逮住。


    至於說回龍界求助,別鬧了,出來前大家就有協議的。


    那邊也不會為了自己這沒出息的家夥,和天庭硬鋼。


    所以,他想到的辦法就是,找公旗子這位全程參與者。


    公旗子是什麽人?


    本來就是兩頭下套的,又棗沒棗打三竿,既然有了收獲,正好一網打盡。


    都在名單之中,還分什麽早晚?


    “貧道能耐有限,幫不了閣下……”


    見這位涇河龍君就要翻臉,公旗子連忙補充道:“但是這個事情,不代表他就不能辦,你這樣,監斬由唐皇的臣子,天庭的人曹官魏征負責,你可以如此……如此……這般……這般……”


    涇河龍王聽罷,眼神轉動,時不時閃過幾縷凶光。


    這讓公旗子看的心下突突,他不會這麽不理智吧?


    事實證明,這還是條正常龍……


    最終還是被公旗子的話語打動,決定找唐皇訴說情況,讓他叫魏征給自己伸冤……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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