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他們爺倆過得還算順心,四公主也沒過多打擾。


    而且她不知道,當時的具體情況究竟如何。


    在她看來,就是楊戩突然出手偷襲衝和,兩人激烈交鋒片刻之後,丘誌清落敗。


    這就是她眼中的“事實”,至於他們倆的傳音,她也不可能知道。


    所以,在他的眼裏,哮天犬沒有聞著味過來,那就是最好的結果。


    有時候,眼見不一定為實……


    丘誌清的美好願景,注定是要打水漂了。


    讓小家夥先睡,他在這冷冷的夜風中,吹了大半宿,毛的變化也沒有。


    “不可能啊,楊戩的水平這麽差的嘛?寶蓮燈爆發這種事情,不應該時刻盯著才是嘛?怎麽回事?”


    在自我懷疑中,他等到了雲收雨歇,等到了東方既白,就是沒有等到二郎真君。


    看來,這也是個坑貨,多半是將他給忘記了。


    說好的演戲給王母看,他不會是想弄假成真吧?


    還是說,下麵太亂,他已經忙到忘記自己了?


    你還真別說,要說亂,雖然人間還沒亂,卻已經出現了苗頭。


    亂世的禍根,往往在盛世就已埋下……


    小寶蓮燈已被激活,丘誌清沒等來楊戩他們來接,隻能繼續在巴州小城中住下。


    至於回去,要是他自己倒是沒問題,可還有個小家夥,總不能一直風餐露宿吧?


    這年小沉香六歲,已經稍稍認字,被丘誌清無情送至私塾中學習。


    一開始還好,他算了過了幾個月安靜日子。


    這天,又有媒婆上門,還是說親……


    “我說,丘大夫,你也知道,你這帶個娃的,自個兒也不容易,你看城西劉寡婦,這才二十出頭,你要是娶回來,也好照顧……”


    丘誌清正要按照流程拒絕,沒想到要被照顧的小沉香便回來了。


    “不用~不用~不用!說了多少次了,你再來我就要放狗了,大黃!”


    大黃不是當初趙雲的老虎坐騎,而是一隻田園金白麵,老話中的黃狗白麵金不換,說的隻就是這種。


    臉上,或者肚皮,脖子有白毛的。


    傳說鎮宅祛煞,看家打獵都是一把好手。


    不過鎮不鎮宅的,丘誌清不知道,看家倒是真的看家。


    還有一個被動技能,狗仗人勢!


    這不,原本跟在小沉香身後吐舌搖尾的大黃,一聽到自家肖主任的命令,立馬變幻狗臉。


    擺出一副再不識相,我可要動口了,的嘴臉。


    順帶發出幾聲示威性的狗叫,提醒一下,這位經常上門,被它驅趕練手的媒婆。


    “哎呀,小公子別別別……奴家這就走,這就走,丘大夫你考慮一下,我改日再上門……”


    她說的改天,自然就是等小沉香不在的時候。


    “大黃,上!”


    見媒婆毫不在意自己的威脅,小沉香也不慣著她,直接讓大黃出擊。


    最終還是沒咬上,不然還要貼一副藥錢。


    被小沉香懷疑的目光,看的有些發毛,不過丘誌清很快便發現問題。


    把臉一板,反將一軍:“你這個時候不應該在私塾嗎?還有,上私塾為什麽要帶著狗?說!怎麽回事!”


    然而不等唯唯諾諾的小沉香回答,便被門外一聲蒼老之聲打斷:


    “還能為什麽,還不是為了人仗狗勢!”


    這是小沉香所在私塾的山長,也就是校長。


    伴隨著山長到來的,還有一聲聲悶哼聲。


    看架勢,問題不大,應該就是骨頭錯位,正個骨就好了。


    “原來是山長駕臨,有失遠迎。”


    人家倒是沒說什麽,而是看著門口的對聯,搖頭晃腦念誦道:


    “但願世間人無病,何妨架上藥生塵,早聞‘妙仁堂’丘大夫仁心妙手,可令公子卻是有些肆意了,這不,給你弄了好大一筆生意。”


    得,不用說,這些愛好的小家夥,都是小沉香打傷的。


    “還不快說說怎麽回事。”


    丘誌清倒是沒有直接讓小沉香認錯,而是讓他說說怎麽回事。


    打架嘛,又不是什麽大不了的事情,自家就是開醫館的,自己的水平,他還是有那麽點自信的。


    再說了,打架又不一定都是自家小孩的錯,先問明緣由,丘誌清相信自己的品德教育。


    聽聞丘誌清此言,小沉香一下子眼圈就紅了,咬牙切齒看著羞愧低頭的三個小孩。


    “他們說我有娘生,沒娘養!”


    話語間,大有一副上去再打一頓的意思。


    就連大黃都同仇敵愾的叫了幾聲。


    這種事情,別說在沒有善惡觀的孩子之中,就算是在一些成年人中,也不乏專門喜歡拿他們缺陷取笑之人。


    不過丘誌清並未針對疼的齜牙咧嘴的三個小孩,而是看向山長。


    他身為教育者,不問緣由,不明其理,一意偏袒,這可不是什麽好現象。


    “不知山長,居善地,心善淵,與善仁,何解?”


    這句話出自《道德經》第八章,解釋很多,大致解釋可以是,心平氣和的擺正自己的位置,與人為善。


    這裏丘誌清的意思,顯然不是這個意思。


    這是當著山長的麵,說私塾不是善地,學子求學之心不純,他們並不能與人為善。


    字字句句,聽在這位老山長耳裏,那是在打他的臉。


    總結起來,就是一句話:你的教育太失敗了!你是怎麽有臉上門問罪的?


    道教作為大唐國教,著名經典,山長自然也讀過,其間意思不言自明。


    不過他活得久,人家老山長也是百歲老人了,尷尬也就是這一瞬間的事情。


    並沒有正麵回答丘誌清的問題,而是惡狠狠的瞪了三個羞愧低頭的小子。


    “子曰:居處恭,執事敬,與人忠,念爾等初學,此事不予追究,回去之後,每人謄寫三遍論語,爾等可有怨言?”


    顯然,儒家不說別的,表麵功夫這一套,還是做的不錯的。


    “弟子心服口服,不敢有怨言。”


    丘誌清白眼一翻,是不敢,不是沒有。


    不過沒關係,這小子悟性不錯,小擒拿正骨三十六路,倒是玩得不錯。


    至少丘誌清可沒教過他怎麽卸下來,當初隻是教他怎麽正骨。


    既然人家已經認錯,自己也應該給小家夥一個彰顯大度的機會才是。


    “還愣著幹嘛?子曰:不遷怒,不貳過,同學之間,應當相互友愛,人家嘴巴不幹淨,打爛他的嘴就好了,何故遷怒手腳?還不快給他們接上!”


    他來一個“子曰”教訓弟子,丘誌清自然也要回一個“子曰”教訓兒子。


    老山長嘴角抽抽,“不遷怒,不貳過”是孔子說的沒錯。


    不過你這解釋,多少有點……


    難怪小沉香的這麽能打,原來你也不是什麽好鳥。


    聽話的小沉香上去正骨了,而後殺豬般的慘叫,傳遍了半條街。


    老山長覺得,他明明可以再打一頓的,卻還裝作正在正骨的樣子。


    見這位老山長有些不愉,丘誌清解釋道:


    “小孩子嘛,實習少,就算是會接,難免也有些生疏,不礙事,看他卸下來的手法,還是挺專業的,大不了多來幾次。”


    業精於勤,荒於嬉;行成於思,毀於隨,還是要多練手的。


    神特麽多來幾次,看這樣子,多來幾次還不痛暈過去。


    本著體驗第一的原則,小沉香還真就讓他們多來幾次。


    其實正骨手法好的話,並不會痛,隻需要稍微轉移一下注意力即可。


    這點想必有過相同經曆的,都有同感。


    有經驗的中醫,給你一顆糖的時間,就給你弄好了。


    就是這麽簡單,當然了,要是手生的,參考還在慘叫的三個小子。


    還是丘誌清看不下去了,親自動手,一些淤青什麽的,弄了個外敷藥之後,這才將這件事揭過。


    吩咐了一句,讓小沉香明天去上學後,老山長便送幾個小孩回去了。


    妙仁堂中,丘誌清還沒來得及開口,便被小沉香先發製人。


    “難怪天天想著送我上私塾,我上了私塾,好給我找後媽是不是?”


    不過丘誌清一眼就看出他的小把戲,“明天繼續上學,還有,誰教你這麽用小擒拿的?”


    小擒拿三十六路,專用來正骨卸骨。


    大擒拿七十二路,專用來推拿按摩穴位,這個丘誌清還沒教。


    也的虧還沒教,要是不小心鬧出人命,那……


    小孩子好奇心又重,教了難免總想試試手,這就是例子。


    “可是這樣用很順手啊。”


    麵對小沉香真誠的回答,竟然讓丘誌清有些無言,有時候,真誠果然是最大的必殺技。


    丘誌清沒教他其他,就教了這一套小擒拿,他怕教多了,會出事。


    這不就出事了嗎,而且他教的,還不是打架用的……


    “順手歸順手,你也不能總順手不是,總有你打不過的,回去抄兩遍《道德經》吧,《道德經》可比《論語》字少,便宜你了。”


    《論語》全文一萬六千字左右,丘誌清可沒騙他。


    隻不過他這種字都認不全的狀態,就隻能依葫蘆畫瓢了。


    “抄就抄,不過什麽時候帶我去看娘親啊……?”


    大黃默默趴在一邊,看著大小主人的對話,尾巴搖個不停,掃地倒是挺勤快。


    小孩就是這樣,小時候對父母依賴,因為有父母給他們遮風擋雨。


    隨著年齡增長,閱曆增加,便會覺得父母趕不上自己的思維,對於父母的依賴崇敬,自然就少了不少。


    所以,這十年間,隨著年齡的長大,他也逐漸接受了自己隻有老爹的現實。


    估計是自己腦補了什麽劇情,不過丘誌清樂得清閑,他不提最好。


    大家開開心心過完這輩子,他走他的黃泉路,丘誌清繼續過他的獨木橋。


    要是他自己能邁過修煉入門這道坎,丘誌清也不介意介紹他去步雲觀,或是華山深造。


    要是他一輩子,也就無法邁入修煉門檻,如此繼承他的家業,當個懸壺濟世的大夫,倒也不錯。


    或許是天意如此,也或許是氣運使然。


    作為私塾的扛把子,他帶隊捅了馬蜂窩,物理意義上的那種捅。


    饒是他身手不錯,可耐不住人家馬蜂會飛不是。


    結果自然是悲劇了,好好一個英俊小夥,竟然變成一個豬頭。


    也幸虧小寶蓮燈護體,在他還剩一口氣之時,將他丟進巴河裏邊,這才免了一劫。


    正是小寶蓮燈的再次發力,終於讓楊戩這廝,想起來還有個被他遺忘了快十六年的天庭重犯衝和。


    哮天犬聞著味便找到了被馬蜂蟄成豬頭的沉香。


    看著不成人樣的家夥,楊戩也是嘴角抽抽,他真想扭頭就走。


    無論如何,他也沒想到,時隔十六年後再見麵,竟然是這幅畫麵。


    至於白芷那邊,其實期間楊戩也去鳳棲山找過,可惜,白芷和丘誌清本尊一起閉關,他注定找不到人。


    沉香悠悠轉醒之時,便見一個狗裏狗氣的人頭,正湊在自己麵前打量。


    興許是受到驚嚇,情急之下一記“貫耳招風手”直接向耳根拍去。


    楊戩眼前一亮,之前眼見著小家夥,被馬蜂蟄成豬頭,像死豬一般隨波逐流。


    要不是寶蓮燈自動護主,估計早就涼透了。


    沒想到,這一出手,倒還有幾分功底。


    這手小擒拿雖然是在情急之下,單手使出半招。


    可要是普通人被這麽來一下,就算不當場躺下,估計沒個半天,也緩不過來。


    不過顯然,沉香眼前狗裏狗氣的家夥,他是真的狗。


    還是天庭之中,有過彪悍戰績的狗(它咬過孫猴子,還咬過當代東華帝君,雖然後邊這個沒咬到。)


    所以沉香想要一巴掌扇暈狗子,還是有點困難的。


    在楊戩的試一下,回過神來的狗子,陪著沉香玩了幾把。


    這一試之下,楊戩便看穿了沉香的底細。


    武藝不錯,拿手的功夫是一套並不算出彩的擒拿功夫。


    還是低配版的那種,饒是如此,依然擁有不錯的內氣,算得上資質一般。


    要是沒人引導行氣的話,算是資質不錯。


    以為有人引導,可以直接煉氣,沒必要苦熬外門功夫。


    而無人引導,就隻能自己修行,等內氣自生,然後再一步步引導行氣。


    其中天差地別,看沉香的樣子,應該是後一種,因為丘誌清被他封了法力,不可能引導沉香煉氣……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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