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溫閻很少為這種事情和我爭論,點了點頭將剩下的符咒一股腦的塞給我,“萬事小心。”


    低級的符咒對付高級的妖怪一點用處都沒有啊。


    我將符咒塞回去,拿起骨扇和爺爺給我的黑符,“安源和祝希的腳程不快,你就將他們抱走在家等我就好,我很快解決回去。”


    “好。”


    “幫大忙了。”


    我將長款的衣服套上,往森林深處跑。


    這小湖裏還睡著一個不好對付的怪物,我可不想一個不小心把老祖宗的封印給解了,那可就罪過了。


    “轟隆!”


    天空響起沉悶的雷聲,寓意著不詳。


    我不喜歡太陽高照,但是比起在雷聲滾滾閃電交替的森林中奔跑,還是太陽公公看起來更加喜慶一點。


    “嘖,如果小學老師知道了大概會哭的。”


    又一記雷電閃過,這一擊剛好劈在我剛剛落腳的位置。


    “門,開!”


    妖怪在人間的時候可以十分順利的藏匿身形,且可以大肆的破壞環境。


    為了阻止這種一邊倒的戰鬥方式,經過千百年先祖的智慧,終於找到了讓活人前去妖怪世界的方法。


    其他三家靠的是符咒,而我們林家,靠的是這天生的一雙神眼。


    而那個地方,就是人們所說的黃泉。


    沒有太陽,整個天都是難以言表的赤紅色,幹裂的土地滿目瘡痍,暴露著或高或低的岩石,運氣好了還能看到幾顆尚存完好的歪脖樹。


    我們可以出入黃泉,但是進入黃泉的時候有一項不成文的規定。


    我們不能在黃泉裏肆意移動獵殺妖怪,除非它們自動踏入我們的狩獵範圍。


    簡單解釋的話,就是客隨主便。


    或許在人類世界他們還會保持著一點點生前的模樣,但是在黃泉中他們會完全淪落為妖怪的形態。


    高級的靈有一定的自我意識,而體積比起那些小嘍囉大的也不止幾倍。


    “吼!”


    我眼前一陣漆黑閃過,下意識的幾個蹦跳後終於看到了這個大家夥的全貌。


    他的通體是綠色,讓我莫名想起了慕溫閻前幾天倒掉的可樂雞翅。


    兩個粗壯的胳膊加上身後不知多少的觸手蜿蜒纏繞,頭上一對燈泡大小的眼睛顏色血紅。


    這貨,不會是個蛤蟆精吧?


    我邊想邊躲開它緊逼過來的觸手,每一條的力度都極大,足以將地麵貫穿。


    長短皆可攻是嗎?


    這種類型的妖怪我最不喜歡收拾,因為格外的麻煩。


    那麽,就快一點收拾掉好了。


    我眯了眯眼,借著躲避的間隙將它全身上下看了個便。


    心髒的位置......


    找到了!


    我將手中的骨扇微微一甩,拿出爺爺給我的黑符。


    希望這次,不要再和妖蠱扯上什麽關係了。


    上一次的事情我還曆曆在目,不過這是增加威力的必要手段。


    “束!”


    法器對於除妖師來說尤為重要,而法器也分為兩種。


    一種是臨時法器,就像是符咒一般用完就扔,取之不盡用之不竭。


    一種就是和骨扇一樣為終身法器,一人一生隻能有一把。


    而法器本身就是符咒,會聽從你的號令。


    骨扇中延伸出來的鏈條將巨大的妖怪纏住,它嘶吼著妄圖掙脫,身後的觸手不留餘力的向我襲來。


    “雷,隕!”


    我一扇揮斷身後追擊的觸手,快速藏匿在一塊大石頭後麵。


    三道天雷依次劈下,直直的落在妖怪的身上,我看到那觸手突然萎縮起來,有的甚至打了個卷。


    招雷也是除妖師的一種手段,據說林家最為強大的除妖師一次可以召下來七道天雷。


    我的上限不過五道,卻感覺已經是現在的我的極限了。


    早在這妖怪剛剛招雷劈我的時候我就在想,一定要以牙還牙以眼還眼。


    它心髒的部位我早已看穿,待逼近之後一扇貫穿了進去。


    妖怪的心髒雖說是保護得當,其實是最脆弱不堪。


    隻要有一點點的傷害,再加上咒文的侵蝕,就可以讓它們一擊斃命。


    說白了,也隻是一個光有塊頭沒有實力的東西罷了。


    枉我交手之前還好好期待了一番。


    因為剛剛用力過猛,整個右臂都沾上了妖怪的血十分的不舒服。


    我微微抖了抖胳膊,看到骨扇上的血液很快幹涸掉。


    果然嗜血。


    這麽一個大妖怪扔在這裏也不是個辦法......


    在我看來是一堆廢肉,但是在其他妖怪眼裏就是上好的補品了。


    我將骨扇從新插回心髒的部分,給了首肯,“如果要吸的話,盡量把它吸幹。”


    那綠眼妖怪說這骨扇被我餓了許久,因為我不喜歡見血。


    我看到後麵露出的扇柄部分都被染成血紅,隨後緩緩的淡去,留下淡淡的粉色。


    不吸了。


    “我不喜歡粉紅色,你就不能再努力一點嗎?”


    骨扇前後擺了擺,明顯的不願意。


    “算了。”


    反正除了那一口心頭血,其他的也沒有多大的滋補功效。


    我又伸手在它的心口掏了掏,摸出一個指甲蓋大小的黑膽。


    “算了,也算是有收獲吧。”


    我將黑膽收起來,將骨扇合起執在胸前。


    “門,開!”


    不知是不是因為黃泉的影響,外麵的森林也下了一場陣雨,走起來格外的泥濘。


    雖然光腳踩上去的感覺並不差,但是混著新鮮的泥土味總感覺那個妖怪的血腥味更濃了。


    看四周這些蠢蠢欲動的小妖怪就知道了......


    我林家以前這山脈地潔天靈,從來沒有這麽多的妖怪出沒。


    現在,倒是大妖小怪數不勝數。


    這些小妖身上大多沒有黑膽,我懶得和它們爭鬥,幹脆一次用業火燒了個幹淨。


    沒有費多大功夫到了林家,一進門便看到門口從大到小依次排開的小家夥們。


    還有慕溫閻那個陽奉陰違的大家夥。


    我身上染血腳上全是泥汙看起來絕對不敢恭維,但是我想從我進門這輕盈的步伐怎麽也不像是打了敗仗的樣子吧?


    “林姐姐,你受傷了?”


    我側頭看了一眼右臂,那血被小雨微微一淋緩慢的流了一路。


    “沒有,這是剛剛那個妖怪的血,洗掉就好了。”


    綠眼妖怪的樣貌什麽都太過特殊,至今還沒有在小家夥們麵前露過麵。


    我微微抬起頭,看著正斜靠在對麵屋頂上的綠眼妖怪皺著眉看我,很不高興的樣子。


    除妖師遇到找麻煩的妖怪殺之而後快有什麽不對?


    更何況主動找麻煩的又不是我。


    我白了他一眼,和孩子們打過招呼說身上有血腥味不舒服便拉著慕溫閻走了。


    轉過一個彎道的時候我便吻住了他,他皺了皺眉,卻終究什麽都沒說。


    不過他沒話說,不代表我沒話說。


    “我不說了讓你在房間好好等我嗎?你站在大門口幹什麽?石獅子還是迎賓小姐姐?”


    “你隻說了要我在家等你,沒說要我回房。”


    抓病句?玩文字遊戲?


    “慕溫閻,你應該知道你暴走之後的後果吧?”


    我緊緊盯著他的雙眼,我的不爽瞎子應當都可以看的出來。


    “你不在的時候,我已經快暴走了。”


    慕溫閻突然將我擁入懷裏,說了這樣不清不楚的一句話,還未等我多說一句就將我放開。


    “子衿,你身上的味道好濃。”


    我翻了個白眼拍開他,“不用你說我也知道!”


    剛剛要問什麽來著,我又記不清了。


    妖怪的血即使洗掉了味道也會殘留三到五天。


    我們聞到的隻有淡淡的味道,但是對於慕溫閻來說顯然就不是這樣了。


    “子衿,你的身上好像還有味道。”


    “是嗎?那我再去洗一遍。”


    “子衿,你真的好好洗過了嗎?”


    “洗過了。”


    “子衿,你要不要再去洗洗?”


    “我已經洗了五遍了,隻有沐浴露的味道。”


    “子衿,我還是感覺血腥味好濃......”


    “那你離我遠點不要聞不就好了?”


    我一腳將他從凳子旁邊踹開,他回頭看了我一眼,無奈的去爬去床上。


    世界終於都清靜下來,我將本子裏夾著的兩封信取出,還未將第一封撕開就看到慕溫閻又一個鯉魚打挺坐起來。


    “子衿,要不然我幫你洗一洗?”


    “你再多說一句話我就讓你也血濺當場。”我笑的宛如我們出門時候的太陽,滿意的看到慕溫閻噤若寒蟬再也不嘮叨一句。


    我將手上的信封撕開,翻出那個稱不上信的卡片。


    信封和信件看過之後都要好好保留,為的就是拿出‘任務物品’的時候死有對證。


    當然,這是為了避免雙方作弊的一項根本的措施罷了。


    為了避免收買和有的人信口雌黃。


    “子衿,是不是每次斬殺妖怪之後你就會變得更為嗜血?”


    我剛想說慕溫閻安靜不過三秒太過恬燥就為他話中的內容煩躁。


    每次去了黃泉除妖之後我都會心情煩躁易怒,不過這和嗜血沒有任何關係。


    我不想殺妖也不想殺人,更不想自殘,我連毛血旺都不想吃。


    所以,這和嗜血有什麽關係?


    “這種現象,可以歸類為見到大片的大姨媽之後產生聯想,所以造成的心情不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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