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前幾日給你的內丹呢?”


    “嗯?要幹什麽?”


    “吃了補血!”


    我這句話說的咬牙切齒,卻不想引來了慕溫閻的哈哈大笑,他將我揉進懷裏,我可以感覺到他的胸腔笑的一顫一顫的。


    “臭死了,滾去洗澡!”


    心中剛剛的情緒由擔憂變為氣憤再變為惱怒,到了現在隻剩下後怕,還有想宰了慕溫閻的心。


    “我馬上就回來。”他似乎原本還想說什麽,被我一瞪便閉了口,自行憋著笑去了浴室。


    我將手上的血液擦了幹淨,算是終於有了時間處理今日的文件。


    就在剛剛我莫名想起,似乎慕溫閻當初和那個水底的大妖怪戰鬥的時候,也是渾身浴血的回來,身上卻沒有什麽傷口。


    他那時身上的煞氣更為濃鬱,想來也和那傷口的愈合有關。


    慕溫閻,果然是迷一般的存在。


    什麽時候若能解剖來看看就好了......


    我將文件攤開處理,明日去協會的時候正好查找一些關於初生鬼靈的資料。


    我向來是哪裏需要便去哪裏,但是需要我去的地方那些鬼靈都無一例外是已經混淆已久的。


    什麽初生還未破殼出過黃泉的鬼靈,我可是聞所未聞見所未見的。


    慕溫閻洗幹淨後從來不會自己吹頭發,知道他有了這身妖力傍身不會著涼後我便也沒有如何的管過他。


    倒是他取代了吹風機的工作,每次都來幫我烘幹頭發。


    “子衿,你晚上想吃點什麽?”


    “某人好像說了給我做我最為喜歡的水晶丸子湯?”


    “乖乖在這裏等我。”


    他替我蓋上一層薄毯護住肚子,末了又在我的頭上揉了揉,才終於出了門。


    就像是我喜歡禍害他的耳朵一樣,他不知為何最近十分的喜歡摸頭殺。


    協會的工作每日處理便熟能生巧,我都讓信差來運走了兩三次文件,卻還是沒有見到慕溫閻回來。


    這水晶丸子湯雖說費時,但是也應該不需要這麽久才對......


    我披了件衣服悄然出了門,還未入廚房便聽到了裏麵的談話聲。


    “你說的我都知道,但是我們......”


    “我明白了,一定會盡快的處理。”


    “麻煩你回去轉告主子,人間的事情我自有定奪,不會誤了他的大限就是。”


    主子?


    大限?


    十指在門邊握緊,我是想過慕溫閻出現的如此蹊蹺,那麽背後定是有人指使的。


    他的目的是什麽我不知道,但是也定是和我有關。


    天的溫度還沒降,人卻莫名冷起來了......


    廚房內沒了交談聲,我挪動步子從新回了屋直接收拾了一番倒在床上。


    他不想我知道的事情,正巧我也不想知道。


    所以如此正好......


    慕溫閻再進來的時候神色有些許沉重,我看著他的表情莫名就在被子裏笑出了聲。


    這樣的自我隱藏能力來做臥底,怕是還沒有來得及探聽消息就被人發現了吧?


    “文件都處理完了?”


    “嗯,餓了好半天了。”


    “嗯,我的錯。”


    “那你是不是應該,拿出一點誠意來補償這個錯所造成的嚴重後果呢?”


    “如何補償?”


    “留在這裏看家,若是可以進入黃泉之門,就由我一個人去。”


    “我拒絕。”


    他連半分的猶豫都沒有,說的篤定。


    我嘖嘖兩聲,保持著單手托腮的姿勢,“你剛剛還問我如何補償,我這話才出來你就拒絕了,一點誠意都沒有。”


    “若是我不在,誰來當你的擋箭牌?”


    嗯......


    擋箭牌?


    “你覺得,我會需要嗎?”


    我抿了抿唇,明明說了不在意最後鬧脾氣的還是我自己。


    “我累了,先睡了。”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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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沒有什麽事情是美美的睡一覺解決不了的。


    如果有的話,那就再睡一覺。


    原本不怎麽美麗的心情一覺起來莫名好了許多,若是現在問我為何生氣,我大概都說不出來。


    自從開始捉妖後我便養成了一個十分良好的習慣----一覺起來便會忘記睡覺前的情緒。


    不管是生氣也好,害怕也罷,愧疚也好,隻要睜眼再閉眼,便不會有任何波動。


    爺爺曾經說過,我適合當除妖師不是因為天生便什麽都不懼怕,而是因為我善於調節自己的情緒。


    “會長,今天的流程初步是這樣決定的,請您再確認一下。”


    我照例接過規劃掃了一眼,“嗯,就按照這一份流程走吧。”


    早上留著在協會處理各處的黃泉之門,不知是不是因為陣眼的開啟,各處的黃泉之門越發的多了起來。


    不過......經過這麽多天的戰鬥我也差不多摸清楚了秉性,這黃泉之門的開啟隻會集中在上午,一旦過了12點便再也不會有任何反映。


    這個現象我也查了不少的書,但是卻沒有什麽更好的解釋。


    好不容易部署到了中午,我伸了個懶腰靠在椅子上,一派的慵懶姿態,“接下來的行程呢?”


    “慰問活動,今天初步定了三個地方需要走訪,午飯也在那裏解決。”


    “你去把車開過來吧。”


    慕溫閻今天分外的安靜,我一邊揉著酸痛的脖頸一邊回頭,“怎麽了?”


    “沒事。”


    某些時候,也希望慕溫閻可以好好表露一下心中所想。


    慰問具體分為了協會專門處理傷者的地方和孤兒院,兩個地方。


    原本孤兒院加強了結界並不需要什麽慰問,誰知那黃泉之門好巧不巧的開在了孤兒院門口,而那地方又十分的偏僻,好巧不巧的抓住了正準備出門買菜的院長......


    所以說,這從某種的意義上來說也是我們辦事不力,慰問一下也算是理所當然。


    “日後還是將結界擴大些,特別是遠離城鎮的,要盡可能的加強防護。”


    今日黃泉之門開啟的也大多是在城鎮周邊,那些協會不容易部署的地方頻頻發生。


    這仿佛是給我們敲了一個警鍾,提醒我們要注意偏遠地方的安全。


    自從我昨晚說過留慕溫閻看家後他便跟的我越發緊了。


    似乎我一個不注意就會立即跳入黃泉之門,隨後再也不回來一般。


    處理傷者的地方倒是好說,這裏的人力物力都準備的十分充分,來的傷者也是處理完畢之後隨時就走,我們到的時候正好送走了一批,隻留下了幾個正在處理的人。


    每天都有措不及防的受害者,但是差不多都是上午被送進去下午就可以各回各家了。


    還有的一般民眾希望我們將符咒印刷普及給他們每家每戶,讓他們也可以隨時隨地的保護自己。


    我思考了一下,隨後嚴肅的拒絕了他。


    首先,符咒並不是印刷的而是專門手寫加護的,不管是墨汁還是符紙都是不少的價錢,連帶協會分給除妖師的都是有一定的數量限製,沒有多餘的留給他們這些不懂法術的浪費。


    這次我們免費處理已經十分的燒錢了,畢竟協會向來不做什麽無償的買賣。


    沒有幾個是為了當聖人才接受這份這麽危險的工作的,我們都是為了錢,為了養家糊口。


    符咒並不是那些廟裏的和尚隨便寫的護身符,它們在我們手裏是保命救命的,但是在一般人手上便是一張稍微結實了一點的廢紙。


    不知是不是我說話的態度太過強硬,被拒絕的人似乎還有些不太高興的樣子。


    “我這周已經是第三次到這裏來了!每次都是被你們帶來這麽遠的地方之後自己回去!每次我們路上要耽誤的時間就很久!你們就不能為了大家都方便將符咒分給我們嗎?”


    “這種符咒隻有我們可以使用,就算是給了你們也不會起任何的效用,您到時候還是需要來這裏處理傷口。”


    他堅持在那邊胡攪蠻纏,我挑了挑眉,從腿側抽了一張符咒給他,“如果您執意覺得自己可以的話,不妨試試操縱如何?您隻要可以讓它在空中原地不動的停留10秒就算我錯了,我將符咒免費的分發給在這裏的每個人。”


    “會長......”


    我抬手做了一個製止的動作,“我有分寸。”


    “小姑娘你可別唬我們!誰都知道你們是想一家獨大,以後給我們符咒的時候肯定是要收費的對不對?”


    “您如果不成功還偏想要符咒的話,那就看您需不需要花錢買上一張對您來說是廢紙的符咒回去了。”


    雖說是有些欺負人,但是我隨身攜帶的都是高級的符咒。


    且不說這些普通人,連帶有點修為的除妖師想操縱符咒一動不動的懸浮都十分困難。


    一般符咒的確可以懸空不錯,靠靈力驅使可以勉強控製停在空中。


    若是讓符咒左右擺動那麽控製反而更為輕鬆一些,畢竟符咒停在半空中需要極強的調動能力和平衡能力。


    我明擺了是看笑話欺負人,周圍若是懂得一點符咒的都應該知道,但是誰都沒有戳破。


    來這裏的都是先自己掏腰包的,和我對著幹是不打算拿回應有的那份符咒了嗎?


    當然,我肯定是沒有那麽惡毒的,符咒肯定會付給他們,隻不過會稍微的克扣一點點封口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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