爺爺張了張口還想說什麽,我卻從新拿過婚書掐起一直在說風涼話的貓妖,“那麽爺爺,我告辭了。”


    理智和直覺都告訴我,這隻貓妖不簡單,所以既然我已經和他扯定了關係便不能危害到爺爺。


    我帶著貓妖奔回了房間,隨手在筆筒裏拿了一隻中性筆便打算寫上大名,而貓妖此時卻是開了口。


    “要用毛筆提字,朱砂按印。”


    我扔下中性筆,又掐起這個麻煩精來了書房,恨不得一下子就將它掐死算了。


    好在家裏不論是毛筆還是朱砂都有,我自詡從小琴棋書畫都學了個便,卻是唯有這個書學習的最好。


    我提筆寫上自己的大名,飛快的按了手印,生怕自己後悔。


    “喂,該你了。”我原本想叫它名字,但是突然想起來我一直都是貓妖貓妖的叫它,而他一直也沒有自報家門。


    不知何時化為人形的他站在我身後,接過紙筆寫上了自己的名字,也按了手印上去。


    我站在旁邊微微瞟了一眼,上麵寫著慕溫閻三個大字。


    哼,倒是難得有個好聽些的名字。


    他執起我的右手,在手腕上輕輕印上一吻,我立刻感覺到了灼燒般的疼痛,下意識的抽手卻發現他抓的很緊。


    “鬆口!你嘴裏裝的是硫酸啊?”


    片刻後他抬起頭,一雙妖治的貓眸看著我,“如此,婚約成立,你便是我的妻了。”


    手腕上灼熱的感覺還沒有褪去,我用力的將手抽出,發現那血管之上居然開著一朵紅色的彼岸花……


    “你還真是惡趣味。”


    在伴侶身上留下印記的妖很多,但是大多都是與自己有關,而這貓妖居然留下了一個彼岸花?


    盼我早日歸西嗎?


    “我希望你現在開始,可以叫我相公。”


    他的周圍還是煞氣頗重,但是我卻沒有了任何不適。


    書桌上的婚書不知什麽時候消失不見,我也懶得與他追究。


    反正一早我就打算隱婚,家裏沒有什麽親屬更是解決了我不少麻煩。


    “我與你成婚是迫不得已,所以你的妄想可以收一收!”我抬起被他烙了印記的右手,笑著勾起唇十分不屑,“我命由我不由天,你如此詛咒我是沒有用的。”


    “我知你大劫將至,是來助你的。”他拉過我的手放下,臉上沒有太多的表情,“你現在是我的娘子,我又豈會害你?”


    我自然不會相信一個妖的話,掙開他後便轉了身,“在我收拾好東西搬走之前這個大宅你可以隨意活動,但是……”我視線下瞟看到某處,“記得穿好衣服,收好你那一身不吉利的煞氣。”


    我可以不在意我自己,但是爺爺是我最為在意的人,所以,爺爺是萬萬不能有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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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家的家規規定凡是出嫁的女眷必須搬出本家,而我如此不知算不算是出嫁,爺爺便給了林家的別院給我。


    那別院離本家雖說有不遠不近的距離,但是卻也是個不小的宅子。


    簡而言之,我們兩個人完全夠住。


    別院對於現在的車水馬龍來說更為偏遠,在這山頭的裏麵。


    也就是說,出入會很不方便。


    我林子衿一直是雷厲風行說一不二,再加上這貓妖成婚之後便開始肆無忌憚,有事沒事的就在林家大宅到處繞。


    我那一直鍾愛的花花草草被他禍害了個便,今日回去又看到他在對我的風信子下毒手。


    “慕!溫!閻!”


    正辣手摧花的慕溫閻轉過頭來看我,僵了僵還是伸手摘了下來,給我插在耳邊,“子衿,你這樣真好看。”


    插花的除了林黛玉,我還真是想不到第二個。


    況且他好巧不巧的給我戴了一簇白花,看得我眉眼抽搐。


    骨扇展開毫不猶豫的衝他劃了過去,他靈巧的閃身躲過,“子衿,你如此天天使用暴力也不好,不利於我們的夫妻和睦身心健康。”


    “我不是說了嗎?你如此咒我是沒有用處的。”我摘下頭上的白花向他扔過去,“還有!我這院子裏的花花草草你不許再禍害!再折一根我便讓你斷根!”


    這些愛花愛草可都是我從林家大宅裏搬運過來好不容易種好的,這幾日花朵還在適應期間,可受不了他三天兩頭的摧殘。


    他將我扔過去的花接住,轉手扔進花壇裏,“子衿,為了你自己的xing福還是不要如此比較好。”


    “你若是實在清閑就去幫我處理雜草。”


    幾日相處下來這貓妖的好吃懶做實在是令人發指,成事不足敗事有餘。


    “唉?”慕溫閻立刻葛優癱,懶懶的靠在旁邊的那顆大樹上再也不動彈,“子衿,你也快快過來陪我可好?這滿院的花草隨它們自己長便好了。”


    “明日你自己在家待著莫要出去。”以前出家都是自由自在想走就走,而今時今日多了個需要交代的人我還有多少的不適。  我說完之後轉身就走,明日出去還有許多的東西需要收拾,說不定還要去爺爺家裏再取些過來。


    慕溫閻聽我如此說立刻彈起來攔在我麵前,一副被拋棄了的模樣,“子衿,你要去哪?”


    “捉妖。”


    我們這些人雖說都是自由自在,卻也是有專門的地方管製的。


    自古流傳下來可以與三界其他生物打交道的家族有四個。


    以眼出名的林家,以訓鬼出名的歐家,以收妖出名的雨家,還有現在已經消失在世俗的驅魔世家司徒家。


    而我們林家是唯一一個天生神力的家族,被譽為四家之首。


    說是如此,到了如今的安平樂世有攻擊力的妖怪都被驅逐出境,隻剩下了些平凡無害的小妖。


    所以四家現在都疏於自束,懂得一些除妖之法的除了長輩就是嫡係了。


    而我作為林家唯一一個嫡係女眷,自然是少不了來回奔波。


    慕溫閻雖說是我林家的新姑爺卻也是個妖,所以我十分貼心的將他留在家裏看家不去麵對外麵的風風雨雨。


    “不行......我和你一起去。”他握住我的一隻手腕,我回過頭發現他的眉頭皺的死緊,“你大劫將至,為何還要出去?”


    哦?原來是擔心我?


    “爺爺說了隻是一般的妖怪,還能成了我的大劫不成?”我掰開他的手,見那雙眸子中情緒未減忍不住貼過去,“你不會是......愛上我了吧?”


    我們的婚約不過是我一句玩笑話,而他卻是格外的認真模樣,雖說玩鬧不正經卻也還算護我。


    尤其是現在他看著我的眼神,就像是我第一次出門除妖的時候爺爺看我的眼神......


    不知為何,莫名的讓我的心一緊。


    我將這歸功於他的眸子太過妖治,見他唇動仿佛要回答便先一步轉過身,不知為何自己都有點顫抖。


    “你要去便跟著去罷,莫要拖了我的後腿就是。”


    我想我離開的背影有些倉皇,不然為何那道黏在我身後的視線一直不曾消失......


    ------------


    第二日出發的時候慕溫閻果然整裝待發,為了配合現代人的裝扮居然還將長發弄成了半卷的韓國歐巴發型。


    發梢隱隱的帶點黃色,眼睛未變但是瞳仁是圓形而並非豎起。


    總而言之,也不算是多麽奇怪。


    我看了他半響,越看越覺得眼熟,“慕溫閻,你這身裝扮是誰給你弄得?”


    這別院除了我和他便是幾隻住在這裏的小妖,沒有什麽不良的嗜好再加上在這裏居住已久我便將它們留了下來。


    他在我眼前轉了一圈,多少還有些別扭,“你們所謂的雜誌上麵就是如此的,我就這樣打扮了。”


    嗯,發型是沒有問題不錯,但是誰沒事幹出門捉妖會換上一身剪裁得體一看就很貴的西裝?


    我低頭看了一眼自己身上毫不起眼的運動服,嗤了一聲。


    “罷了罷了,你還是速速去換掉便好,莫要看那些小妖給你的東西了。”他們自己都涉足尚淺,教人也不過是誤人子弟。


    我指了指自己身上的衣服,“你就和我穿一樣的就好。”


    我以為他是會自主換裝的,卻不想他盯著我看了半天,“你為何還不動?不是說了讓你換了嗎?”


    他嘴唇抿了抿,隨後看我,“你不給我衣服,我怎麽換?”


    “你身上的這套衣服也不是我給你的!你怎麽就有?”


    他表情更為奇怪,“放在臥室的衣服,不是你準備的嗎?”


    “......”我和他彼此對視,妄圖從對方眼中看出對錯,卻發現都是一副問心無愧的模樣。


    “除了第一天給你準備的睡袍,我便再也沒有給你置備過東西了。”


    原本打算這次任務結束給他帶回來幾件穿用的,雖說這別院隻有我們,但是偶爾果來果去畢竟有傷風化。


    不過現在看來有人比我更為貼心,居然早早就給他準備了。


    沒有替換衣服他又死活要跟來,我無奈帶著他上了車卻還是免不了一番嫌棄,“你會化型居然不會幻衣?”


    仿佛是我這一副‘臥槽這不科學’的樣子惹怒了他,他給了我一個白眼,“又不是所有妖都會幻衣,我不會又有什麽奇怪的?”


    “六叔,等到了商業街的時候停一下,我給他買件衣服。”


    “好的大小姐。”


    六叔雖說是叫六叔但是卻和我沒什麽血緣關係,但是因為是爺爺那一輩便開始伺候林家的管家,我便也要尊重幾分。


    再加上六叔一直都是兢兢業業,為了林家勞累了幾十年,也算是從小看我長大的長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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