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醒來貓妖已經恢複了原型趴在我的枕頭旁邊,看上去一點都沒有昨日的可怖。


    而現在,我又感受不到一絲的煞氣存在,堪稱稀奇。


    身旁的貓妖眼睛慢悠悠的張開,瞳仁現在還是圓圓的,而看到我之後立刻縮緊,揮過來的爪子被我用骨扇打掉。


    “我想,我們應該好好談談。”


    比如說,這個人形和獸形為何會相差了這麽多,又為何偏偏盯上了我。


    一個有著足以讓普通人喪命的煞氣,而一個又溫潤的比路邊的小野貓還不如。


    我所知道的妖,成為人形之後原型的瑕疵也會完全的展現出來,而昨日見到的他腿部卻沒有一絲一毫的傷痕。


    想到這裏我去捏了捏它的腿,惹來它的又一爪子。


    的確是斷了沒錯,但是為何......


    不可否認的,這貓妖讓我越發好奇,明明知道不可卻還是忍不住要好奇下去。


    它似是被我打擾了十分不快,連帶聲音都帶上了起床氣,“女人,你到底想幹嘛?”


    “呀,昨日還說著想娶我為妻,如今的態度變化的可真是快。”我側著身子單手支著頭,骨扇有一下沒一下的揮動,卻都在它的脖頸之間。


    那塊妖異的紅色靈石還在我的書桌上原封不動的躺著,而此時外麵的天微微放了晴,根本看不出昨夜居然是肆虐成了那副模樣。


    大概我這院裏的花花草草是糟了不少罪,不知會不會折掉個一兩枝。


    “那你便是同意了?”貓妖立刻支起腦袋看我,那小摸樣若是一般妹子看了怕是會大呼可愛隨後上去蹂躪。


    “我說過了,我提出的條件缺一不可。”可惜昨日見了它真正麵目的我隻有警惕,要怪就怪這貓妖出現的時間太過恰巧,而它本身太過詭異。


    “哦?此話你可當真?”貓妖化為人形躺在我身邊,我立刻感覺到難以言表的壓力撲麵而來。


    口中的腥甜再次翻湧而上,他卻是變魔術一般憑空變出一張紙,“你如今的身體是受不了我的本體的,若是簽了這婚書便可活。”


    我擦掉嘴角的溢出來的血,劈手躲過那張婚書,掃了一眼便想撕碎。


    讓我意外的是,這張紙不知是什麽材質所製成,明明薄如蟬翼卻分毫不見影響。


    不僅如此,每每想毀掉的時候我的胸口便是一陣的悶痛,這是從未有過的情況。


    貓妖此時變了回去,奉勸我,“你還是不要白費力氣的好,這白紙黑字一筆一劃都是你親口所述,若是毀了便是毀約,你將不存在於這個世間。”


    從小到大嚇唬我說找我報複的妖也不在少數,我自然不會信。


    傳說鬼話連篇但是妖也是一樣不可信。


    但是這疼痛並不假,我緩了緩恢複了一些力氣,一手抓著婚書一手掐起貓妖,奪門而出。


    這個世上唯一不會騙我的就是爺爺,我在這世間唯一的親人。


    所以當我從爺爺那裏得到了肯定答案的時候一下子失了力氣,狠狠的瞪向趴在太師椅上的貓妖。


    “這的確是一種古老的咒術,我雖是了解過一二卻是還是第一次見到實體。”爺爺的臉上難掩激動,左右查看的樣子像極了發現了一件寶貝。


    “爺爺......你難道不該想想讓我如何破解這個嗎?”


    “這......”爺爺看了看一旁趴著假寐的貓妖,“子衿,爺爺從以前開始便告訴過你,在妖物麵前說話要留一些分寸!如今是你自己話一出口變為了字據,隻能執行了。”


    “怎麽會......”我哪裏會想到隨口說出的話會被立了字據,忍不住過去搖著爺爺的衣擺,“可是我們林家不是最為厭惡與妖成親嗎?我若是做了爺爺豈不是不會認我了?”


    爺爺歎了口氣,“罷了,隻要不是危害四方的大妖,住在此處也沒有什麽幹係。”


    貓妖懶懶的抬起眼皮看了我一眼,“謝謝家主成全!”


    少了擋箭牌的我立刻炸了,離這個瘟神老遠。


    “你謝的太早了!別忘了你還沒有達到我的最後一個要求!”


    “所謂的言靈契約便是達到其中大部分的要求,而你昨日也說了,對我十分滿意。”


    “你!”難道要我在爺爺麵前說出我是對他的什麽滿意嗎?我是斷然說不出口的。


    “若是明日之前你還不簽字,那麽便算是毀約,後果怕是你承擔不起的。”


    那上麵的字符繁瑣到我看不懂,於是便看向了爺爺。


    爺爺點了點頭,“子衿,爺爺尊重你的意見,你也不用從這裏搬出去。”


    我想了想這貓妖人形時候的周身煞氣,咬了咬牙,“不用了爺爺,我會遵守林家的家規,成婚了便搬去別院。”  爺爺張了張口還想說什麽,我卻從新拿過婚書掐起一直在說風涼話的貓妖,“那麽爺爺,我告辭了。”


    理智和直覺都告訴我,這隻貓妖不簡單,所以既然我已經和他扯定了關係便不能危害到爺爺。


    我帶著貓妖奔回了房間,隨手在筆筒裏拿了一隻中性筆便打算寫上大名,而貓妖此時卻是開了口。


    “要用毛筆提字,朱砂按印。”


    我扔下中性筆,又掐起這個麻煩精來了書房,恨不得一下子就將它掐死算了。


    好在家裏不論是毛筆還是朱砂都有,我自詡從小琴棋書畫都學了個便,卻是唯有這個書學習的最好。


    我提筆寫上自己的大名,飛快的按了手印,生怕自己後悔。


    “喂,該你了。”我原本想叫它名字,但是突然想起來我一直都是貓妖貓妖的叫它,而他一直也沒有自報家門。


    不知何時化為人形的他站在我身後,接過紙筆寫上了自己的名字,也按了手印上去。


    我站在旁邊微微瞟了一眼,上麵寫著慕溫閻三個大字。


    哼,倒是難得有個好聽些的名字。


    他執起我的右手,在手腕上輕輕印上一吻,我立刻感覺到了灼燒般的疼痛,下意識的抽手卻發現他抓的很緊。


    “鬆口!你嘴裏裝的是硫酸啊?”


    片刻後他抬起頭,一雙妖治的貓眸看著我,“如此,婚約成立,你便是我的妻了。”


    手腕上灼熱的感覺還沒有褪去,我用力的將手抽出,發現那血管之上居然開著一朵紅色的彼岸花……


    “你還真是惡趣味。”


    在伴侶身上留下印記的妖很多,但是大多都是與自己有關,而這貓妖居然留下了一個彼岸花?


    盼我早日歸西嗎?


    “我希望你現在開始,可以叫我相公。”


    他的周圍還是煞氣頗重,但是我卻沒有了任何不適。


    書桌上的婚書不知什麽時候消失不見,我也懶得與他追究。


    反正一早我就打算隱婚,家裏沒有什麽親屬更是解決了我不少麻煩。


    “我與你成婚是迫不得已,所以你的妄想可以收一收!”我抬起被他烙了印記的右手,笑著勾起唇十分不屑,“我命由我不由天,你如此詛咒我是沒有用的。”


    “我知你大劫將至,是來助你的。”他拉過我的手放下,臉上沒有太多的表情,“你現在是我的娘子,我又豈會害你?”


    我自然不會相信一個妖的話,掙開他後便轉了身,“在我收拾好東西搬走之前這個大宅你可以隨意活動,但是……”我視線下瞟看到某處,“記得穿好衣服,收好你那一身不吉利的煞氣。”


    我可以不在意我自己,但是爺爺是我最為在意的人,所以,爺爺是萬萬不能有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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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家的家規規定凡是出嫁的女眷必須搬出本家,而我如此不知算不算是出嫁,爺爺便給了林家的別院給我。


    那別院離本家雖說有不遠不近的距離,但是卻也是個不小的宅子。


    簡而言之,我們兩個人完全夠住。


    別院對於現在的車水馬龍來說更為偏遠,在這山頭的裏麵。


    也就是說,出入會很不方便。


    我林子衿一直是雷厲風行說一不二,再加上這貓妖成婚之後便開始肆無忌憚,有事沒事的就在林家大宅到處繞。


    我那一直鍾愛的花花草草被他禍害了個便,今日回去又看到他在對我的風信子下毒手。


    “慕!溫!閻!”


    正辣手摧花的慕溫閻轉過頭來看我,僵了僵還是伸手摘了下來,給我插在耳邊,“子衿,你這樣真好看。”


    插花的除了林黛玉,我還真是想不到第二個。


    況且他好巧不巧的給我戴了一簇白花,看得我眉眼抽搐。


    骨扇展開毫不猶豫的衝他劃了過去,他靈巧的閃身躲過,“子衿,你如此天天使用暴力也不好,不利於我們的夫妻和睦身心健康。”


    “我不是說了嗎?你如此咒我是沒有用處的。”我摘下頭上的白花向他扔過去,“還有!我這院子裏的花花草草你不許再禍害!再折一根我便讓你斷根!”


    這些愛花愛草可都是我從林家大宅裏搬運過來好不容易種好的,這幾日花朵還在適應期間,可受不了他三天兩頭的摧殘。


    他將我扔過去的花接住,轉手扔進花壇裏,“子衿,為了你自己的xing福還是不要如此比較好。”


    “你若是實在清閑就去幫我處理雜草。”


    幾日相處下來這貓妖的好吃懶做實在是令人發指,成事不足敗事有餘。


    “唉?”慕溫閻立刻葛優癱,懶懶的靠在旁邊的那顆大樹上再也不動彈,“子衿,你也快快過來陪我可好?這滿院的花草隨它們自己長便好了。”


    “明日你自己在家待著莫要出去。”以前出家都是自由自在想走就走,而今時今日多了個需要交代的人我還有多少的不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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