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又安沒想到賈璉有這等智慧與魄力。


    說實話, 他很怕賈璉貪得無厭,一開始就收不住, 這樣子很可能最終落得個人才兩空。


    潘家祖上之所以不得不賣身避禍,就是財富露白, 被人瞧出端倪,他祖父父母被綁架勒索拷打逼問,差點滅門。


    主仆商議已定,潘又安自去準備不提。


    這邊賈璉趁著柳湘蓮尚在京都修養,與他談妥了掌管店鋪的事宜。


    說實話,琉璃街可不是好混的地界,一個掌櫃既要後麵有根基撐著, 還要本人腦子靈活, 有魄力有眼力,否則,一個不好,分分鍾叫你血本無歸。


    賈璉實在沒有時間掌管這些, 他也不精通商務。鳳姐倒是精通買賣, 卻是眼下精力不濟,賈璉也唯有將生意托付給信任之人一條路。


    府裏的奴才不少,忠心耿耿,兢兢業業的人也不少,可是沒人比得上潘又安的眼力,柳湘蓮的魄力。


    且這兩人都是聰明透頂之人,等閑不會讓人抓住把柄。


    好在賈璉運氣好, 柳湘蓮眼下沒有特別想去的地方,覺得京都不錯,準備在京都貓一段時間,走走親,訪訪友。


    他手裏那個鏢局他順手玩兒間就擼順了,正好有時間替賈璉看看鋪子。


    賈璉的開價不低,也讓柳湘蓮很動心。


    他姑母已經在替他想看媳婦,隻是柳湘蓮要求很高,每每看過女方就告吹了。他姑母疼他,也不逼迫,怕委屈侄子,隻有依他的性子慢慢相看。


    柳湘蓮之前一直替生藥鋪子走貨,接受掌櫃一職很是順利,店裏夥計甚至沒察覺掌櫃換人的事情,因為生藥鋪子開張就有柳湘蓮的幫襯,柳湘蓮是個爽快人,性子一來就對店鋪的事情指手畫腳,潘又安很尊重他,是故,柳湘蓮在鋪子裏很有話語權。


    店裏夥計也不過在幾月不見潘掌櫃之後,偶爾想到,潘掌櫃怎麽好久不來鋪子了?


    這是後話,且不說了。


    卻說柳湘蓮接手順利,賈璉大喜過望,從此之後,賈璉一心撲在科考上。在宮中除了當差的時辰,大多數侍衛會發覺賈侍衛如今是書不離手。


    賈璉在家的時候偶爾陪伴鳳姐,其餘時間多數都在溫書。雖然他肚子裏記憶了許多詩書,信手拈來可用,可是,賈璉想趁著現在有時間,人年輕,把所有的東西都過一遍,熟悉熟悉,真正變成自己的東西,這樣子用起來更順手。


    賈璉如今有體內元力加持,無論記憶力,還是敏銳力,反應度,都有了質地飛躍。即便馬上參家秋闈,賈璉自信可以榜上有名,日日讀書不綴,不過是賈璉梳理知識修心養性的過程。


    七月底,賈璉基本把記憶中的詩書重新梳理了一遍,賈璉特特按照記憶把夢坡齋中有關兵法得書籍,都挑揀出來,預備科考完畢細細研讀。


    賈璉覺得在文官中慢慢熬資曆進階太過緩慢,他既不想依附文官,也不做純粹的武官,背皇帝忌憚,被文官排擠,他想走一條文武結合的官路。戰時立馬揚刀,高歌猛進,戰後馬放南山,手持象牙芴板,身著紫蟒玉帶,立身朝堂。


    八月初一,賈璉下值之後向王子騰書麵提出休沐請求,因為他要參加秋闈考舉人。


    賈璉預備從初六開始休沐,賈璉上半年還沒休沐過,算起來一月一天,他也該有七日朽木時間,初六開始,正好考前準備兩天,靠後休整兩天,開始三日,七日時間剛剛好。


    參加科舉是好事,被王子騰找到張舅舅一通嚷嚷,結果連皇帝老子也知道了,一聽賈璉要科舉,這是好事兒,大筆一揮,賈璉連請假折子也不用寫了,聖上特批賈璉休沐七日。


    皇帝心裏高興,興致頗高,口諭侍衛處,從今往後,侍衛處額外添加一條規矩,今後凡有侍衛參加科舉,一律給予七日休沐時間。


    皇帝以為,朝堂之上多一些這種文武雙全的青年才俊,才是興旺之兆,這個必須大力支持!


    八月初八,賈璉再次提起他祖父曾經用過的柳條書箱,張家舅舅賜予的文房四寶,身著紫色瀾袍,排著老長的隊伍,經過嚴密的搜查,最終走進了貢院。


    據聞,貢院的考棚就有九百九十九個,跟紫禁城的房間一樣多。


    賈璉很快拿到了的自己號房六十六號。賈璉拿著號牌一路數過去,找到了自己的號房,還好,號房一邊挨著茅廁,一邊挨著一片嗎,滿滿的大水缸,預備走水之用。


    賈璉號牌六十六號,正好挨著這些大水缸,大水缸裏種著睡蓮養著魚,八月的天氣,熱得很,挨著水缸卻有陣陣的清香帶著涼意飄過。


    賈璉閉目感應,那清香輕輕刷過鼻端,倏然一下沁入心脾,讓人心曠神怡,愜意之極。


    一時開考,監考官帶領一隊全身武裝的護衛送上考卷。


    賈璉展開考題,第一天考作詩,詩題《君明臣賢》。


    君明臣賢,重點在君明。


    譬如曆史上最有名的君臣李世明與魏征就是君明臣賢。


    這題目明顯是要學子們替皇帝歌功頌德。


    這個不難做,抓住君王賢臣的政績,恭維頌揚。賈璉礙著時辰,等著大多數人交了試卷,他才交了。


    第二天考試做賦,卯正十分,考官帶著侍衛挨棚賜飯,早膳已畢,賈璉得到了賦題幅《將相和》。


    這篇賦禮儀更加明確,將相和,國安寧,八方朝。


    賈璉在其間慘參合了自己的思想,文官不貪不吝,武官智勇雙全,國難當頭趕赴死的思想在其中,然後做成一賦。


    無論詩賦,賈璉都按照張舅舅的吩咐,本著中庸之道,不爭頭名,不落孫山。


    或許,張舅舅是怕賈璉考不中解元故意安慰,賈璉卻對張舅舅所言深以為然,解元會元且不提。


    殿試若中狀元,固然榮耀,在官場卻會受到排擠,且三鼎甲都是皇上親簡,當殿授官,沒有入部跟師學習的機會,也就少了許多的同年師生情誼,大多數發展下來都成了孤臣。


    這對賈璉來說,在人脈上是一大損失,這樣對今後的官場生涯會留下很大的缺憾。


    賈璉不想做那撞殿而死的孤臣,他想做的是能臣,文能治國武能安邦的傳世能臣,故而,張舅舅不提醒,他也沒準備來當這個出頭鳥。


    入六部曆練,雖然會被那些官油子的陳規陋習消磨掉新人的銳氣,可是銳氣也有兩麵性,傷人之時也會傷己,且隻有了解官場規則,你才能推陳出新,做起事來遊刃有餘。


    張舅舅對賈璉有最低要求,他希望賈璉能夠在明春進士及第,而非同進士,同進士不如不進士。


    所以,張家舅舅特別提醒賈璉,如果這一科鄉試不能躋身前五十,不如再讀三年,爭取下一科。


    所以,這一回賈璉十分慎重,他在打完腹稿之後,並未著急謄寫,而是凝神靜氣凝聽附近考生神經質一般喃喃自語聲,這是考生在悄悄誦念自己的文章。


    賈璉如今的耳力,方圓十丈之內,幾乎涵蓋了大部分考場,他都可以聲聲入耳。


    足足聽了兩個時辰,賈璉一邊聽著以便修改,盡量讓自己的文章不雷同詞句,讓人讀起來清新悅目,不會有陳詞濫調之嫌。


    夜班,賈璉打坐修煉,吐故納新,他胸前的掛飾正是一塊磨去表皮的靈石,可以給賈璉提供源源不斷的清新靈氣。一夜過去,賈璉覺得自己的聽力覆蓋又增加些許。


    一個上午,賈璉都在磨礪文章,盡量不多一字不少一字,午膳過後未時正刻,賈璉開始謄寫。秋闈不會限定時間,隻要你超過當天子時即可。


    賈璉這一謄寫,直到酉時初刻方才完成,這般時候,考場時學子交卷者已經十之八九。


    按照張家舅舅的不搶先不火候,此刻正是時候了,賈璉舉手交卷。


    等待監考官收卷糊名入卷匣,賈璉這才走到排雷等候的隊伍,等候出閘。


    這一等就是兩個時辰,等賈璉出了龍門的時候,已經戊時正刻了。外麵已經暮色四合,月明星稀。


    一起出龍門的舉子大多腳步踉蹌,麵露倦容。


    賈璉本來神采奕奕,龍騰虎躍也沒問題,卻是為了不顯的各色,賈璉也故意踉蹌著步子,加上他三天沒剃胡須,看起來跟其他舉子並無二樣。


    這日正是八月初十。


    賈璉出了龍門就瞧見他奶兄趙良棟與興兒,這兩個沒看見賈璉,老遠的伸著脖子找他。賈璉把他的柳條箱子高高一舉:“在這兒呢!”


    趙良棟與興兒兩個頓時笑裂了嘴巴,呼呼的跑過來,見了賈璉就作揖送恭喜:“恭喜二爺,賀喜二爺。”


    興兒道:“您老雙喜臨門了。”


    趙良棟忙著補充:“二奶奶昨夜晚生了雙胎,長公子足足四多斤呢,大姑娘弱些,剛好三斤。”


    長公子,大姑娘?


    我有兒子,巧兒也回來了?


    賈璉頓時驚喜莫名:“孩子還好吧?你二奶奶呢?”


    興兒道:“公子小姐都好,小姐雖然小一點,哭起來聲音一點也不小,跟小哥兒難分軒輊,二奶奶也好著呢,聽我媳婦兒說,二奶奶生了孩子一口氣吃了六個荷包蛋,還跟平姑娘抱怨說沒吃飽呢,平姑娘準備再去添些,卻被趙嬤嬤和親家太太攔住了,說是不能吃太多,怕不能克化,二奶奶這才罷了,還隻是委屈呢!”


    賈璉聞言安心了。


    十月懷胎,鳳姐的預產期在九月,沒想到提前了一個月,這也好,再過一個月,按照鳳姐的吃法,孩子肯定會再長幾斤,如今提前生產倒可避免危險。


    隻是為什麽提前了?


    賈璉問道:“怎麽預產期沒到就生了?太醫怎麽說?”


    趙良棟麵色有些不好,唯唯諾諾。


    賈璉頓足:“說啊?”


    趙良棟言道:“卻是親家太太來家探視二奶奶,不妨頭那王家舅爺王仁的媳婦王大奶奶也來了,見了二奶奶說了些不三不四的話,似乎提了銀子的事情,二奶奶就生氣了,爭了幾句嘴,當時還沒什麽,夜班就發動起來,虧得收生婆子奶媽子剛好定的初八這日進府,恰好王太醫這日也來給老太太請平安脈,都趕上了。


    “府裏上下人等都說二奶奶母子們福澤深厚,不然怎麽樣樣湊巧呢,親家太太正好抱著大姑娘親香,合趙嬤嬤說起這事兒就都笑了,說這樣的巧事兒都碰上了,真是巧姑娘來得巧。二奶奶就說;真是巧了,我沒生的時候,二爺就說了她叫巧兒呢。親家太太和趙嬤嬤一合計,就決定大姑娘乳名就叫巧兒了。”


    巧姐兒?


    賈璉一愣,心裏暗歎天意,出聲日子變了,離開了劉姥姥,巧兒還是叫巧兒。


    賈璉回了家,先到榮慶堂給賈母請安,這才回道萱草堂,他以為鳳姐生了雙棒,必定疲倦之極,誰知鳳姐神采奕奕逗她兒子玩兒,那臉上肌膚白裏透紅粉嫩粉嫩,似乎一掐就能流出蜜來。


    賈璉一看三張粉嫩的臉龐,這下子兒子閨女都齊全了,頓時心裏美滋滋的,激動的了不得,前一世,死的那樣絕望,誰知竟有這樣美滿的一日!


    賈璉見之樂嗬得找不著北了,他伸手刮刮鳳姐翹鼻子,咧著嘴巴嗬嗬笑,恰如偷摘了隔壁人家嫩黃瓜的大傻子:“哎喲,我的二奶奶,你這樣子,若我沒親眼瞧見你懷孕,隻當是你偷了別家的孩子了?”


    鳳姐本來見了賈璉回來蠻高興,預備邀功一番,卻聽見這話,頓時美眉一豎:“嗨,你這是什麽話,好你個賈老二,我費了多大勁兒才生下兒子閨女,你竟想不認賬?”


    賈璉哪敢惹她,忙擺手:“不是這意思啊!”順手抱起兒子,親了親他紅紛紛的臉蛋,等那鳳姐收起爪牙,鳳姐這才看著鳳姐嘻嘻笑:“嗨,怪不得說生個孩子傻三年,我那是誇你好看呢。”


    鳳姐抿嘴一樂,朝著賈璉飛媚眼:“這還需你說的!”


    賈璉笑笑眯眯哄兒子,待看清眉眼,頓時得意起來:“你瞧你瞧,這小子的眼睛盯著我轉來轉去,還吐泡泡呢?不是說剛生的孩子隻知道酣睡呢?他怎麽會認人呢?”


    旁邊奶娘聽了忙著恭維:“是呢,奴婢昨夜就發覺了,這小公子特別聰明,奶奶一抱他,他就安安靜靜吐泡泡,奴婢一抱,他就哭得震天響,您今兒抱他,少爺也沒哭,這不是認得人是什麽?”


    賈璉本來有了兒子就激動得很,一聽這話,心裏頓時美上天,我的兒子天賦異稟,落地認人啊,這是天賜神童啊。


    賈璉恨不得即刻就開始教導兒子讀書習武。想起習武,賈璉忙著把兒子放下,揭開繈褓,摩挲兒子的腿子,用手比劃,驚喜不已:“哎喲,你看看,這腿長得又直又長,跟我一個樣子啊!”


    鳳姐一啐:“我呸,你的兒子長得不像你倒是像誰去?”


    賈璉嘻嘻一笑:“你不懂。”又拉著兒子手臂左看右看,又發感慨:“哎喲,你瞧,這胳膊長得......”


    鳳姐一哼:“長得又長又直,跟你一個樣兒,是不是?廢話嘛!”


    賈璉也不生氣,隻管自己嘻嘻的笑扭頭去逗女兒:“巧兒,認得爹不?”逗著女兒吐了幾口泡泡,賈璉回頭跟鳳姐誇讚女兒:“咱們巧兒好標致,瞧這眼睛亮亮的寶石一般,像你,眉毛彎彎的,好看,睫毛長長的,一扇一扇的,好可愛,還有這小鼻子,也像你,怪好看......”


    賈璉一邊誇,鳳姐一邊美滋滋的順著他接話。


    “是呢!”


    “真的啊!”


    “哎喲,真是漂亮耶!”


    ......


    平兒一見他兩口子這個樣子,簡直傻得沒法看了,忙著打個手勢,奶娘把孩子包好了,巧兒的奶娘也抱走了巧兒,大家夥子瞬間退了幹幹淨淨。


    賈璉左右一瞄,再沒外人,也不顧鳳姐盯著雞窩腦袋,在她額上眉心各親一下:“謝謝二奶奶,我一下子有兒有女啊,人生無憾,二奶奶,辛苦你了。”


    鳳姐美了一會,頓時想起平兒的話,收了笑臉,鼓鼓腮幫子:“哼,他們都說了,我這臉胖成包子了,醜死啦。”


    賈璉眼睛一瞪:“誰說的?你告訴我,我去找她!”又捧著鳳姐的臉蛋左看右看:“真沒眼光,我老婆這才叫福氣,麵如中秋至滿月,豔若三月之桃花,多好看啊!甭理他們,他們是嫉妒。對,就是嫉妒!”


    鳳姐嘴角彎彎的斜眼瞄著賈璉:“真的啊?可是我這身上都餿了,頭發像鳥窩,他們也不許我洗澡梳頭,我覺得我身體一點問題都沒有,現在又是八月,天氣好得很,洗一下怕什麽?”


    月子不能洗澡洗頭,怕落下病根兒。


    賈璉怕鳳姐犯橫,忙著把鳳姐腦袋聞一聞,閉著眼睛品一品,搖頭晃腦:“哪裏臭了,一點不臭,香噴噴呢!還有你這發型,也還看啦,就是鳥窩,那咱們也是梧桐樹上的鳥窩。”


    鳳姐心裏甜蜜蜜,一笑露出小虎牙:“真的啊,都好呢,你不嫌棄啊?”


    賈璉忙點頭:“不嫌棄,從頭到尾我都喜歡。”


    為了證明自己的話,賈璉從鳳姐頭上親到她手指尖上,搖頭晃腦:“香!”


    女人的快樂很簡單。


    女人有時候很單純,單純到幾句不切實際的話也能叫她高興半天。


    即便是敢於偷天賣日的鳳辣子也不例外!


    賈璉不過幾句好話,竟把鳳姐說的心花怒放,靠在賈璉懷裏咯咯直樂,把前兒夜晚撕心裂肺的痛楚忘記幹淨。


    平兒在外聽著鳳姐的笑聲,甚是不解,前兒還疼的咬牙切齒要跟賈璉算賬呢,今日就好成這樣子。二爺就那麽好,好到能讓人忘記痛苦?


    鳳姐知道平兒心思定然會嘲笑,二爺的好滋味你沒嚐過唄,當然不知道!


    賈璉有七日休沐,皇帝特批七日,合共就有十四日,正好陪伴老婆親香兒女。


    翌日,賈璉再次上了折子請求休沐七日,因為他老婆生了雙棒,他要慶賀慶賀。


    王子騰大筆一揮準了。


    賈璉便在家過期奶爸的日子。


    第一天,就受到母子三個的抵製。鳳姐估計生產勞累特備嗜睡,兒子閨女也是一樣,三個差不多一樣粉嫩嫩的睡顏,煞是好看,就是不理睬賈璉。


    賈璉特特請假在家看護妻兒,結果兒子女兒睡的小豬似的也不理他,賈璉看著粉嫩的兒子閨女忍不住摸摸捏捏的逗弄,兩個小家夥就一起仰天長嚎,往往一個開哭,另一個馬上幫腔,吟唱一樣,好不熱鬧,吵醒了鳳姐,賈璉不免吃白眼,鬧的賈璉抓心撓肺不快活。


    賈璉心裏酸甜,這都是無所事事惹的禍啊。


    翌日,賈璉開始恢複正常的日子,清晨卯時到辰時初刻,在書齋修煉,晨正理事,接待昭兒興兒趙良棟幾個。


    這日正是八月十三。


    之前興兒知道賈璉休沐也不敢打攪,因為賈璉說了要跟兒子閨女親香,培養感情,興兒招兒幾個等閑不敢打攪,這日隆兒前來傳話,他幾個不敢相信。


    一時來到書齋,賈璉果然在,兩人大喜。


    主仆廝見,賈璉不免問起府裏的事情,這些日子因為賈璉備考,家裏事情他們從不打擾賈璉,故而,賈璉這些日子對家裏的事情真的是一抹黑,唯一知道,後院府庫開工了,大老爺親自監工,銀子也是大老爺開支。


    賈璉因問:“可知道趙天亮,張順峰這些日子怎樣?”


    興兒回稟:“趙天亮這些天跟著大老爺可威風了,那家夥也長本事了,那算盤打得溜溜的,錢啟想跟大老爺玩貓膩,結果被趙天亮戳穿了,他在賬上虧了三萬銀子,結果被大老爺發話連夜抄了家,在他家裏抄出來五萬雪花銀子,嚇了大家一跳,他還隻是小小的櫃頭,大家都說,不知道賴大這個大總管家裏有多少錢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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