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璉已經跟尤二姐做過夫妻, 再見她這般嬌俏模樣,依然心跳如鼓。這輩子賈璉不想重蹈覆轍, 冷漠的走開了。


    卻是賈珍有意要拉攏賈璉,這才把兩個姨娘留在家來, 看看賈璉的反應再做道理。


    這一回,賈珍也不好拿子嗣說嘴,一味誇讚二姐如何的性子溫柔善解人意。又歎氣:“隻可惜那張家小子不成器,辜負了二姐好韶光。”


    賈璉故作不解:“張家小子?”


    賈珍見他搭話大喜:“二姐指腹為婚的未婚夫,家裏精窮,拖著二姐既不迎娶也不退婚,真正叫人厭憎。隻是我如今身在孝期, 也不好出麵。”


    賈璉皺眉:“竟有此事, 哥哥何須擔憂,你隻要說出此人身在何處,我自與哥哥料理就是,隻是不知道哥哥的意思是什麽, 是要退婚, 還是要他迎娶?”


    賈珍看著賈璉,有些看不明白,這倒是愛上了,還是沒看上?


    不過,賈珍還是決定替二姐撮合撮合,畢竟二姐待他甚是不錯,若是能夠讓賈璉金屋藏嬌, 今後他或許還能沾沾腥。因道:“張家一個破落戶,那小子也不爭氣,吃喝嫖賭樣樣俱全,這樣的人如何能嫁?”


    前一輩子糊弄自己,這一輩子自己拒絕了,賈珍還要再三再四給自己送綠帽。實在太不夠兄弟,賈璉笑道:“依我說,哥哥若是有心,幫襯張家再起來也就是了,一個城門官兒,一句話的事情,多大點事?換了別人,未必那般好拿捏。”


    賈珍頓時麵色一紅:“這是什麽話,我是姐夫,自然要幫著妹妹們把日子過好才是道理。”


    賈璉無所謂一笑:“哥哥既然如此說,三日之內,我保管那張家的小子上門來退親。不過我提醒哥哥一句,他們定親有龍鳳貼,一旦那小子前來退親,必定要把龍鳳帖收回銷毀,這才作數。若是他收受了銀錢,最好叫他寫下收據,還要注明這銀子的用處,否則,他將來嘴皮子一動,到怨恨哥哥仗恃退親,那就不美了。”


    賈珍聞言拿手掩麵作揖:“二弟越說越遠了,有勞,有勞。”


    賈璉出門直接去了順天府衙門尋了班頭說話:“近來聽好些人說順天府轄下地下賭場猖獗,故意設圈套引誘良家子弟賭博,致使許多人家因此傾家蕩產,未知你們府台大人知不知道?”


    熊班頭是新上任的,不知道賈璉的身份,遂拱手請教:“未知大人如何稱呼?”


    賈璉言道:“奉聖軍校尉賈璉就是在下。”


    熊傳世聞言頓時大喜,忙著作揖:“未知大人降臨,未曾遠迎,失敬,失敬!”


    賈璉一笑:“不知道你有沒有膽子幹一票,你若不敢,我自去都察院尋人。”


    熊傳世聞言拍胸:“既然大人要去,下官自然奉陪。”


    賈璉笑道:“錯了,是你打頭,我是路過搭把手。”


    熊傳世見他把功勞讓給自己,越發恭敬:“謹遵大人吩咐。”


    這班頭辦事很是爽快,不一刻便召集了三班衙役,共計三十六人。


    賈璉笑道:“兄弟們出夜差辛苦,桌子上的現銀隻管拿去喝茶,不過,遇到房契地契還是不要沾手得好。君子愛才,取之有道。”


    三班衙役聽訓俱都作保,不會幹那糊塗事兒。銀子也沒寫姓名,擱誰荷包算誰的,房契地契一般人難以消受。


    賈璉教導這話也是因為用了人家,既要給甜頭,還不能讓人濕了腳,不然,下次再要用人就沒人敢出頭了。


    賈璉做東,帶著眾人去茶館喝茶吃點心。


    兩個時辰過去,茶果換了三巡。賈璉看看懷表,已經亥時末刻,因道:“可以出發了。”


    六福錢莊的的六家堵場,因為戴權沒有直接的賬本記載,至今還一直紅紅火火的開著,每日從這裏丟出無數隻剩下褲衩的男人。


    卻是依然有人蝗蟲一般湧進去。


    這般時刻,賭場門口已經丟出一堆隻剩下屁股簾的漢子,這些人卻罵罵咧咧不願意離開,總覺再有一把機會,他就能翻本贏回來。


    就在此刻,賈璉帶人忽然降臨,將賭場前後門都封住了。


    隨後,衙役拿著大棒子進去收獲,不反抗踢一腳吩咐一聲:“貼牆跟上。”反抗的一棒子能把你腿杆子打折了。


    這些人都是老賭棍了,聞聽衙役一聲吆喝,一個個解開了衣袖舉著手貼著牆根兒站去了。


    這般時候,趁著混亂,桌子上的大半銀子已經進了衙役們的腰包裏。桌上剩下一疊一疊的銀票房契地契。


    然後,專門有人登記造冊。


    賈璉卻不管這些,他知道張華經常出入這裏,便挨個查看,終於,賈璉看見一個四方臉,粗脖子厚嘴巴的家夥,正是張華。


    他是個四白眼,看賈璉盯他,他一瞪眼,頓時四白眼外凸。


    賈璉抬腿踢在他尾巴上,罵道:“你這個敗家子竟敢瞪人?怎麽,不服?”


    熊傳世見狀忙著跑過來詢問:“怎麽啦?”


    聽聞張華竟然瞪賈璉,頓時又踢了張華幾腳:“你個狗東西,人模人樣,年紀輕輕不學好,竟敢怨恨大人?你還敢不敢?說,你還敢不敢?”


    一邊問一邊又踢了他好幾腳。


    賈璉笑著攔住了:“前幾日聽說府衙有一段清理河床的攤派,衙門卻抽不出人手?”


    熊傳世聞言頓時笑了:“大人,您真是咱們府衙的大恩人呢,屬下這就回去稟報府尹大人,府尹大人必定會感謝您。”


    賈璉笑道:“不僅如此,這些人家裏若是不來贖人,你們隻管押著他們幹苦力就是,保不住,他們家人還要感謝你們替他們改造教育呢。”


    張華知道賈府跟尤家的關係,這時候已經知道賈璉來者不善,自己這回隻怕要受些皮肉之苦了。張華也知道,家裏不可能有銀子來贖回他。隻怕這回不得不退了尤家的親事了。


    賈璉辦了這事兒,秋毫無犯回家去了。


    翌日,賈珍也不好意思詢問二姐的事情。賈璉上香磕頭之後,又出去了。


    這一回,賈璉來到通政司尋馮紫英。他說給馮紫英一個名字:“胡君榮,我要這個人所有的資料,家庭背景,曾經犯過什麽事兒,統統都要。”


    馮紫英聞言拍胸:“給兄弟三天時間,一準辦好。”


    賈璉拳頭捶捶馮紫英的胸脯子:“兄弟的能力我放心。”


    此後三日,賈璉每日清晨過東府幫忙,有時候鳳姐也跟著過來照應一二。第五天,張家的張老頭找到寧國府來了。


    他是尋找尤老娘,他要退親。不過,他要求尤老娘退回當初定親時,張家給的聘禮,二十兩銀子。


    賈珍聞言甚是高興,忙著讓人拿銀子。


    賈璉卻攔住了,問道:“你們是不是要去府衙贖人?”


    張老頭歎氣:“正是。”


    賈璉道:“我有個辦法,既不要你出銀子,還能把你家兒子贖出來,隻怕你不肯。”


    張老頭忙著給賈璉作揖:“還請大人教我。”


    賈璉道:“很容易,你去順天府擊鼓退親,要求尤家返還你二十兩銀子。屆時,不僅返還你二十兩訂金,還會額外補助你二十兩回鄉下過活,隻要你能夠守得住,未必不能再給兒子娶一房媳婦。”


    張老爺子頓時有些哆嗦:“順,順天府?不要吧?”


    賈璉冷笑:“不要?你為什麽不敢公之於眾,是不是想等著這茬過去了,又再出來喊冤,說是賈府強搶民女,逼迫你兒子退親?以此博取大家同情,你人也有了,錢也有了?”


    前世張家父子就是這樣幹的,當然,他們是受了鳳姐唆使。但是,他們若是不貪心,誰也不會拖著他們去敲鳴冤鼓。


    賈珍頓時眼神犀利起來:“你這個老梆子,你竟打的這個注意?信不信我叫你兒子坐穿牢底?”


    張家老頭嚇得一個哆嗦,他兒子卻是這樣說的,等他出去就要報仇,反咬賈府勒逼退親。他哪裏敢承認,忙著擺手:“不敢不敢,我們再窮困,也不會幹這喪良心的事情。“


    賈璉言道:“不敢就去吧。”


    張家老爺子忙叨叨去了。


    賈珍卻道:“這一來,二姐兒豈不是壞了名聲?”


    賈璉挑眉:“她原來還有名聲?那我把張家老頭子追回來吧。”


    賈珍低頭拱手:“哥哥說錯話了,多謝二弟周全。”


    賈璉擺手:“你好自為之吧。”抬腳出了寧府,回家去陪五個孩子去了。


    鳳姐正在陪伴尤氏,聞聽張家來退親,她因為跟尤氏相好,倒把張家罵個狗血淋頭:“什麽東西,都窮的當褲衩子添灰了,他還敢嫌棄咱們,咱們二姐這樣的人才還怕找不到好人家?跟他退,咱們明兒就找個好女婿,氣死他!”


    尤氏聞言倒笑了:“你這張嘴,虧得是個女子,若是個男人,還不罵死百官,獨霸朝堂!”


    鳳姐這裏很是安慰尤家姐妹一番,未時過了才回家去。卻見今日賈璉少見的沒出門,正合幾個孩子玩耍,甚是驚訝。


    她還以為賈璉不知道尤家被人退親,遂把事情告訴賈璉:“那邊珍大嫂子也是操心的命,她娘家妹子被人退親也要找到她還錢,你說這是什麽事兒。我看她也怪可憐,自己沒個孩子,卻被那一窩子帶累不自在。”


    賈璉可有可無的笑了笑:“她怎麽沒兒子,蓉兒難道不奉養她。”


    鳳姐頷首:“這也是。”隨即抱起芊姐兒笑道:“給你說吧,咱們芊姐兒會喊媽媽了,昨日就喊了我了。”


    賈璉頓時來了興趣:“真的,給我抱抱。”賈璉接過芊姐兒一顛一顛的引誘閨女:“閨女,叫聲爹?“


    芊姐兒被她爹顛來顛去逗的咯咯笑,就是不開口。賈璉能聽見姑娘天籟一般的笑聲,也很滿足,隻是饞了巧姐兒,伸著蔥白的小手直招招:“爹爹,爹爹,我也要。”


    賈璉便伸出右胳膊笑道:“掛上來。”


    巧姐兒便伸手掛在他爹胳膊上,賈璉便慢跑起來:“飛喲,飛起來咯。”


    巧姐兒高興的笑起來,一時間,灑下滿院子的銀鈴一般的笑聲。


    逑哥兒知道沒他的份兒,板著小臉跟鳳姐說道:“我才不眼饞,我是男子漢,等我長大了,我掛著弟弟妹妹玩兒飛。”


    鳳姐抿嘴笑,拉著逑哥兒追上賈璉,伸手接過芊姐兒:“你也擔擔逑哥兒,它雖是長子,也是個孩子呢。”


    賈璉想了想,伸出左胳膊:“來吧!”


    逑哥兒頓時忘記他自己是個男子漢了,飛快的衝上去抱著他爹的胳膊。


    賈璉便和尚擔水一般擔著兩個孩子在院子裏圈圈的跑。這回不需要賈璉喊了,巧姐兒與逑哥兒自己喊起來:“飛喲,飛起來咯。”


    一家人正玩得開心,卻見馮紫英龍行虎步的進來了,老遠就笑聲朗朗:“哎喲,哥哥你這日子過得,真是賽神仙啊。”


    鳳姐搶著笑道:“你也可以呀,你自己不樂意唄,怪得誰呢!”


    馮紫英抹著鼻子笑:“我可沒哥哥這樣的福分,找到嫂子這樣的賢惠能幹的媳婦兒。”


    賈璉一見鳳姐一幅丈母娘看女婿的樣子,忙著放下巧姐兒與逑哥兒,招呼馮紫英:“來了,這邊請。”又吩咐豐收:“上茶,要武當道爺送的綠茶!”


    一時兩人落座。


    賈璉問道:“胡君榮有消息了?”


    馮紫英笑道:“哥哥您怎麽知道那胡君榮會犯事兒,這個胡君榮簡直就是個屠夫,在外麵號稱太醫,其實他隻是個看了幾本醫書,粗通岐黃的蒙古大夫。從前把人家能走的病人治得臥床不起的案底。小姑娘婦科疼,她一副藥下去把人弄成大出血,差點送命。後來賠了人家姑娘一幅嫁妝才算了事。就在年初,他把人家一個已經分了男女的男胎打下來了,這家人姓董,三代單傳,如今正跟胡君榮打官司,他想逃跑,被人抓住了,如今蹬在順天府大牢裏等著家裏人來撈他呢。“


    賈璉聞言拍案幾:“好。”


    這日招待馮紫英一桌子素菜,卻是賈璉的素菜與別處不同,隻吃得馮紫英心曠神怡。唯一不足就是迎春如今身上戴孝,深居簡出,鳳姐也不好意思再叫迎春出來。


    賈璉這裏回頭就找了興兒來吩咐:“你去順天府尋找一個跟胡君榮打官司的董家人,你對他說,叫他不要怕,隻敢拉著胡君榮抵命,即便是金山銀山也不講和。”


    賈璉雖然可以動手腳把胡君榮治死,可是無故殺人總是不好,董家跟賈府也不沾親帶故,硬是插手就有包攬詞訟的嫌棄了。


    所以,賈璉可以慫恿董家打官司,他再推波打抱不平,卻不能主動出頭收拾胡君榮。


    興兒去了半日方回,他回稟賈璉:“董家人的意思隻要胡君榮肯賠償,他們家再娶得起一房媳婦也就罷了。”


    賈璉不免啐一口,竟有這樣喪良心的,不報殺子之仇,倒要在媳婦心上撒鹽的。心裏到底不跌幅,因吩咐興兒:“你去訪一訪那董家的奶奶是哪家人,再訪訪他們家疼不疼女兒,回來告我。”


    興兒再去了一日,回來告訴賈璉:“真是巧的很,那姑娘娘家竟然姓王,二爺您再想不到,她竟然是那前些日子來咱們家打秋風的那個劉姥姥女婿的堂妹子,他們家雖然疼愛女兒,可是家裏隻是佃戶,想打官司連盤纏也沒有,隻有巴望女婿有良心,能把他們女兒病治好了。至於娶不娶二房,他們實在幹涉不起。她爹說了‘女人不生孩子,娘家哪有底氣跟人仗腰子呢,難道叫人家滅門絕戶嗎?’這話說得我也沒什麽話好說了。”


    賈璉豈肯放過胡君榮,遂吩咐興兒:“你再去,裝作無意把王狗兒跟九省檢點王子騰是宗兄的事情告訴他們,就說賈府如今的當家奶奶正是王家人,前些時候劉姥姥來認了親,隻要狗兒肯出麵求情,王家必定會替他們出頭討個公道。”


    興兒這一去再回來卻是帶回了好消息,那家人果然找到王狗兒家去求情,王狗兒不肯應承,直說他們家跟王子騰雖然連宗,可是如今兩家人天差地別,實在不敢大包大攬。


    那家人要打退堂鼓,興兒就給他們出主意,讓他們去求王狗兒的丈母娘劉姥姥。結果,劉姥姥恰好回劉家村去吃喜酒,這家人便跑到劉家村是磕頭求情。


    劉姥姥聽說比王家兩口子哭的還凶,最後,她答應來求咱們二奶奶,至於答不答應,她不敢保證。


    興兒言道:“小的怕露陷,裝作去鄉下收雞蛋,一直在村口茶?裏吃茶,劉姥姥已經回了王家村,聽說他們正在地裏摘青菜掰玉米打棗兒,要送給咱們二奶奶,說是不好上門空著手。”


    賈璉頷首:“辛苦了,去廚房領一桌酒菜回家去。接下來事情交給昭兒,你不要露麵,你去叫昭兒進來。”


    一時昭兒進來請安,賈璉便道:“你奶奶估計會找你辦事,你要再三推辭,就說我說了,不能隨便插手官府的事情,尤其不能插手官司,我的帖子有數,不能亂給。等你奶奶發了狠,你再應她,馬上來找我,可記住了?”


    昭兒一一應了。


    賈璉這裏剛去東府幫忙,劉姥姥一行人就到了榮國府。因為劉姥姥已經來過一趟,鳳姐待她很客氣,門子便把她們送進了二門。


    鳳姐這裏正要過東府去幫忙,忽然聞聽劉姥姥來訪,甚是狐疑,若說三月青黃不接還有幾分可信,此刻正是秋季,豐收的季節,怎麽又來了?難道家裏出了什麽事情?


    她問小丫頭;“你可看出來劉姥姥有什麽事情?”


    小丫頭言道:“劉姥姥穿著簇新的石青色大褂子,比上次來精神多了,倒是她身邊還跟著兩個人,滿臉戚容,眼睛通紅。奴聽著劉劉姥姥安慰他們,說是二奶奶最能幹,又慈愛,看在王家人的份上,必定會幫忙。奴婢猜測,那一對夫妻似乎遇見了什麽大事情,要求二奶奶替他們做主呢。”


    鳳姐聞言頓時牙疼,這是什麽事兒,上一回幫襯銀子不過舉手之勞,如今卻出了外頭的事情,她一個後宅的婦道人家怎麽幫忙?


    不過這劉姥姥怎麽說也是王府的親戚,不好推脫,隻得吩咐:“請進來吧。”


    劉姥姥進門就帶著那一對夫妻跪下了:“老婆子給姑奶奶磕頭了,真是沒臉見人,上一次姑奶奶救了我,這一次老婆子卻給姑奶奶惹麻煩來了。隻是,老婆子看他們求告無門,實在是心裏下不去,這才厚著臉皮來了,姑奶奶若是心裏不痛快,隻管打一頓罵一頓出出氣。”


    鳳姐早在他們磕頭的時候就站起身子讓過了,聽完劉姥姥之言方才笑道:“姥姥說的什麽話,親戚上門哪有打罵的,您老快些起來吧。”


    劉姥姥起身,也拉起身後的一對夫妻。


    鳳姐便問;“不知道姥姥有什麽為難之事?這二位又是誰?”


    劉姥姥便說了。


    他是狗兒同族的叔伯兄弟,家裏女兒給了董家,五個月的男胎被人用藥打下來了,如今在跟庸醫打官司。


    董家不顧媳婦死活,隻求庸醫賠銀子再娶,他們夫妻走投無路,這才來求鳳姐。


    鳳姐聞言柳眉倒豎:“天殺的狗賊,這天下還有王法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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