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璉最怕的就是忠順王將人擄掠出京, 那時賈府有一百張嘴也解釋不清了。而賈璉唯一的把辦法隻有多派人手,守株待兔。


    且說馮紫英聽了賈璉之言, 忙著跟通政司的同僚聯係,結果得知, 賈府眾人被人流衝散竟是人為,不過這人不是反賊忠順王,卻是宗室子弟水浣。


    賈璉皺眉:“水浣?”他兩輩子都不認得此人。


    馮紫英卻有印象,這人是他哥哥的朋友,之前也在西山奉聖軍鳥槍營曆練,後來因為冬季狩獵受傷成了瘸子。


    他未婚妻悔婚別嫁,他因此變得十分執拗, 言稱要娶一個絕世美女, 氣死表妹,結果美女沒娶著,人生卻耽擱了。


    這一說,賈璉到有些印象了, 好像是太後娘娘替元春找的候選婆家之一, 結果元春沒看中,看上了忠靖王。


    不過元春沒看上他也是常情,哪個美貌女子願意嫁瘸子呢。


    賈璉因問:“可知他現在哪裏?”


    馮紫英笑道:“那水浣故意使個計謀,讓人衝散賈府眾人,將你們大姑娘夾裹著去了西直門,然後水浣這個護花使者出麵救下你們家大姑娘,得知是賈府的女眷, 水浣護著你們大姑娘往榮寧街去了。”


    賈璉聞言擰眉,元春在宮中敢跟皇後耍心眼子,難道沒有看破水浣的伎倆?再者,既然獲救,不是應該馬上跟家人聯係?


    略微思忖之後,賈璉笑了,隻怕府裏要辦喜事也不定。


    賈璉忙著追趕賈母,將元春之事告知,賈璉隱瞞了水浣故意衝散之事,直說有人看見元春被救下了,已經護送回榮寧街去了。


    賈母聞言催促馬車加速,一刻之後,眾人回歸榮國府,果然看見一輛不屬於賈府的豪華馬車停在門口。


    賈母匆忙回府,她關心的是元春有沒有受傷。


    賈璉卻敲了敲那輛豪華的馬車。然後,賈璉看見了水浣,眉眼還不錯,隻不過眉宇間有些陰鬱。賈璉言道:“下車吧,我們談一談。”


    水浣雖然沒見過賈璉,卻聽說過,這是一個大器晚成走了狗屎運的家夥。


    他跟賈璉一般的歲數,今年都是二十四歲,這在大月朝屬於大齡青年了。


    水浣自從出事後,一般很少走路,這時卻下了車,賈璉注意觀看一下,發覺他的腿不是十分瘸,若是能夠穿上特殊的鞋子應該可以瞞住路人的眼睛。不過,他終究是身有殘疾,不能立於朝堂,輔國公的爵位與他無緣了。


    元春看得上他嗎?


    水浣跟著賈璉去了夢坡齋大書房。賈政不在,賈璉便開門見山問道:“你喜歡我大姐?”


    水浣沒想到賈璉如此直接,頓時漲紅了臉,卻是點了頭。


    賈璉笑了笑:“你知道我大姐是從皇宮裏出來的女人?”


    水浣淡然睨眼賈璉:“這誰不知道。”


    賈璉冷哼:“你當真聽明白我的話?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濱莫非王城,這天下都是皇上的,皇宮中的女人當然都是皇上的,這話你知道什麽意思嗎?”


    水浣聞言愕然:“她不是被恩典出宮了?”


    賈璉頷首:“是出宮了,可以嫁人了,但是,曾經的事實不能磨滅,你回去吧,考慮清楚,若是還有心思,請媒人吧。對了,你曾經請了太後娘娘為媒,你若是有心,我建議你還是請太後娘娘賜婚吧,這樣子更直接。若是沒心思,就離我們賈府遠一點。下次你再敢覬覦我賈府女眷,我管你是誰,我先把你狗腿打斷再說!”


    水浣有些懵,卻是皺眉頭衝著賈璉抱拳而去。


    賈璉略略思忖之後去了榮慶堂,果然,元春正在接受眾姐妹的安慰。賈璉進屋給賈母請安之後吩咐迎春:“你帶幾個妹妹去看看侄子侄女們,巧姐兒問了好幾遍姑姑了。”


    迎春聞言頓時興奮的很:“真的啊?”拉著黛玉探春幾個忙叨叨退出了榮慶堂。


    元春以為賈璉找賈母有事,也要回避,卻被賈璉抬手阻止了:“大姐姐等一等,我不是找祖母,而是特特來找大姐姐說話,你認得今日送你回家那人嗎?”


    元春微頓,卻是點頭:“嗯,他說他叫水浣,我就知道了。”


    賈璉問道:“那你知道他的心思嗎?”


    元春再次點頭。


    賈璉再問:“你怎麽想的?是等著三月榜下捉婿,還是看看這個水浣?”


    賈母聞言訝異:“水浣?姓水,是皇室?”


    賈璉頷首:“輔國公水爍家的長子,因為狩獵受傷失去了繼承人資格,本人能力不錯,他父親也答應分他一半家產,婚後自立門戶。不過因為他受傷後懶怠見人,故而沒有正式職位,閑散在家。”


    賈母聞言似乎有些記憶,倒不是記得水浣這人,而是記得這事兒。


    賈璉再次看向元春:“水浣的腿腳恢複得不錯,這人若是願意做官,也不過是一句話的事情,雖然不可能做大官,一般郎中員外郎是沒問題,他身手不錯,我看得出來,做個武官沒問題。”


    元春低下頭:“我想守孝三年,他能等嗎?”


    賈璉皺眉:“三年?二叔在世,你無須守孝三年,隻等六月國喪一過,即可嫁人。”


    元春搖頭:“母親因為我才落難,抑鬱而終,我若連三年也等不得就匆忙嫁人,還是人嗎?”


    賈璉聞言皺眉:“這話雖然在理,可是再過三年大姐姐可就二十八了,真正是青春不再了,你可想清楚了?”


    元春卻道:“我決定了,守孝三年,正好可以伺候老太太,教導寶玉,三年後寶玉應該可以下場試水,若是他讀書有成,我出門也放心。”


    賈璉聞言道:“大姐姐既然有此決斷,我這就去打消水浣的念頭。不過,我有一句話告訴大姐姐,忠順王逃到海上去做倭寇,眼下性命無憂。但是,終有一日,我們會打到海裏去,他敢露頭,注定是粉身碎骨。且他的長子還在宗人府圈禁,他這一輩子要麽隱姓埋名,要麽粉身碎骨。所以,大姐姐還是打消某些不切實際的夢想吧。”


    元春頓時紅了眼眶:“我沒有,你胡說。”


    賈璉淡笑:“寶玉說大姐姐你大喊大叫差點死了,卻不許寶玉請大夫,隻要老太太守著你,這是怎麽回事?他說這是六月的事情,那時候太妃去世,我有意接老太太回京,老太太推辭了,後來東府大伯去世,老太太也沒理睬,我就覺得有些蹊蹺。你們做事情不要以為天衣無縫,須知紙是包不住火的,你好自為之。”


    元春頓時麵色煞白,辯白十分蒼白:“寶玉隻是個孩子,他知道什麽?”


    賈璉冷笑:“他不知道什麽,我卻知道一件事情,大姐姐短期內卻是不適合嫁人,既然那麽喜歡孩子,就好好教導寶玉吧。還有,薛姨媽即便嫁給二叔,也不是真正的賈府人,我希望你們能夠分清內外,不要什麽事情都不避嫌。”


    賈璉前幾日隻是猜測,今日見了元春的態度,一切真相大白。賈璉知道不能放任自流,回到萱草堂之後,迅速跟鳳姐商議,最後,他們決定派人回去打聽清楚,采取相應的善後措施。


    鳳姐給賈璉提供一個線索:“大姐身邊的抱琴不見了,或許是一個線索。”


    賈璉這裏忙著招來賈菱詢問:“你回金陵之後可曾發現什麽蹊蹺事情?”


    賈菱聞言想了想搖頭:“似乎沒有。”


    賈璉言道:“我這裏有一件事情,事關賈氏生死存亡,需要你走一趟。”


    賈璉說著招手,附耳告訴賈菱事情始末:“若是真有其人,秘密將人送去黑山頭,交給烏進孝。抱琴那丫頭應當是知情人,她雖然無辜,卻不能放任她留在外麵,將她帶回京都吧。”


    既然是元春自己做孽,那就讓她自己受吧。為了自己一點小心思,竟然置榮國府百十口子生命於不顧。怪不得前世為了討好乾元帝出賣家族,出賣秦可卿。


    賈璉這裏出來徑直找到了水浣,直言告知:“你死心吧,我大姐姐要守孝三年。”


    水浣聞言默默無語,隨後走掉了。


    賈璉也看不出水浣是憂是喜,實在他也管不著。賈璉自己還有一堆的事情要做,孩子們已經日行百裏了,如今正在修煉猴拳輕功,這是雲梯隊的基本功。然後,他們還要修煉射擊與專門對付倭寇的三才陣法。


    賈璉要求平子營的兵卒不僅能夠組成大三才陣,被衝散後還能夠三五人繼續組成小三才陣。並且,賈璉要求每個人不僅能夠做兩翼,還要有做主攻的意識。


    這需要一個長期訓練與磨合過程。賈璉如今最大的困難就是作為主力戰隊的鳥槍銃不夠使用,平子營攏共隻有二十支鳥槍銃。光是戰峰隊都不夠,更別提後補的預備隊與跳蕩隊了。


    賈璉決定跟馮唐繼續水磨,怎麽也要給平子營爭取到六十支鳥槍,這樣三班循環射擊,每次射出二十發子彈,這樣的才有足夠的殺傷力與震懾力。


    再者,賈代善不僅給賈璉留下了兵法,還重點記載,倭寇善於用刀,想要克敵製勝,必須設法遏製倭寇的倭刀。好在這個製勝的武器不需要賈璉自己設計,賈代善留下記錄中就有記載,開國老祖宗已經發明了這種武器,名喚狼銑。


    這種武器在海疆軍隊中已經使用,隻因為我們的軍隊從前隻是善於那種人頭密集的戰陣,不適用對抗敵人的火器。


    賈璉沉迷於平子營的訓練。


    半月之後,賈菱寄信回京,言稱已經找到了抱琴,隻是,她如今並非單身,她已經嫁人,當地人都說她因為死了男人,故而,她才帶著一個托油瓶嫁給了金陵郊外一個小地主。


    賈菱詢問這事兒該如何處置。賈璉沒想到賈母竟是這般掩耳盜鈴的安排。


    賈璉回信寫了兩個字:“盜嬰!”


    處理了這段孽緣,賈璉去掉心病,轉而專心練兵不提。


    轉眼太妃的孝期過去,七月初,賈敬小祥過後,寧府一家人返回京都。賈蓉一年孝滿,婚事提上日程。


    鑒於賈蓉的婚事兩次被喪事打斷,反正兩府已經達成協議,甄英蓮的嫁妝已經準備齊備,唯一美中不足就是寧府還在孝期,婚事不能大操大辦。


    並且賈珍尤氏都在孝期,不能主持賈蓉的婚事。


    賈蓉於是請了太後娘娘出麵召集鳳姐與尤氏進宮商議。


    最後,終於達成了賈蓉的心願,讓賈蓉在榮國府萱草堂的西跨院榴園成婚。等候他們回宮住了對月,再搬回寧府居住,伺候雙親大人。


    太後決定的事情,賈珍也不敢反對,隻得允了。


    婚事定在八月初八。


    統共一個月的準備時間,鳳姐比尤氏這個正經婆婆還要忙碌。所幸榮寧兩府的房屋格局差不多,甄英蓮的家具擺在榴園也剛剛合適。


    賈蓉得知可以在榮國府跟著賈璉鳳姐成婚,那臉上笑成一朵花。


    賈蓉的喜事算是兩府的大事,上至賈母,下到黛玉這個表姑姑,眾人齊心合力,把個榴園打扮的花團錦簇。太後娘娘派了素橘與英親王妃前來鋪床,回去之後讚不絕口。


    尤其英親王妃,更是對萱草堂的精致乃至鳳姐的五個粉嫩的孩子讚不絕口。


    素橘側重那五個孩子,隻把他們誇的花兒似的。英親王妃則十分喜歡萱草堂的環境,言道:“母妃您真該去看看,那萱草堂簡直就是人間仙境,從前聽說賈府的二奶奶會持家,沒想到她大力花草也是一把好手,他那個院子見之比咱們禦花園的花草還要齊全。”


    太後娘娘聞聽之後一笑罷了,臣子家再是沒換絕倫,還能比得過皇宮不成,不過是英親王妃見慣了一般人家光禿禿的院子,咋見一家略有不同,便一驚一乍。


    其實,太後跟英親王妃都錯了。萱草堂絕對不會比禦花園差,這一點太後娘娘推斷錯了。但是,英親王妃以為是鳳姐親手打理卻是錯了,這些花草既不是花匠的功勞也不是鳳姐的功勞,乃是這幾年賈璉不斷從溶洞裏搬運靈石填充到水井中,以至於這股靈泉越來越大,滋潤了整個萱草堂,以至於萱草堂的土地都有了靈花的跡象。


    賈璉因此才嚇到了,沒敢再往裏麵投放靈石,否則,整個榮國府也要被靈花了。一旦被乾元帝那個愛搶東西的小氣鬼看上,豈不是又是懷璧其罪。


    賈璉之所以答應賈蓉借居榴園,其實也是看在賈蓉上輩子對他伺候如父子,這一輩子不忍心他絕後。故而,想讓他借居萱草堂生個一男半女再回寧府去。


    賈璉準備甄英蓮何時懷孕,何時在允許他們回家去。當然這是賈璉的私心,且不能宣之於口,不然,他這萱草堂隻怕要被族人乃至京都的貴人們給擠破了。


    至於鳳姐,賈璉決定鎖精讓她歇一歇,榮國府有三個兒子已經盡夠了。今後還要不要兒子,的看情況再說了。沒有兒子不成,兒子太多也是麻煩,賈赦跟賈政之所以鬧得你死我活,不就是因為爵位之爭?


    如今,賈璉已經有一個兒子沒著落了,他也不是皇帝,想封誰就封誰,所以,還是歇歇吧。兒子多了也是負擔。


    八月轉眼即至。


    八月初七這日,榮國府已經是賓客滿座,今日乃是女方過客送嫁妝的日子,也是曬嫁妝的日子。


    太後約定的時間是晨正十分,第一抬嫁妝從寧壽宮出發,巳時正刻,第一台嫁妝進入榮府大門。


    因為太後娘娘要給甄英蓮八十八台嫁妝,故而賈珍給甄英蓮下了三萬銀子的聘禮,外加金玉頭麵共計三十六套,保證甄英蓮一個月天天出門頭麵不重複。


    結果這日送嫁妝何止八十八抬,一百二十八抬差點沒打住。


    且不說八尺高的紅珊瑚,三尺高的玉石石榴樹與葫蘆,再有那精雕細琢黃花梨木的拔步床,五十塊土坷垃,這些都是俗物。最讓那些文人墨客心裏癢癢,恨不得伸頭搶劫偷盜的卻是那些前朝名家字畫名帖與孤本。


    這些人看著忙前忙後的賈蓉直泛酸:“可惜了這些書香寶物落到一個莽夫手裏。明珠投暗啊!”


    太後娘娘這些東西車稱的寧府那一抬花花綠綠銀票成了暴發戶了。


    除了這些讓人恨不得占為己有的前朝孤本古跡,太後娘娘的金錠子裝成一個大箱子,抬箱子的人走起來隻打晃悠,因為打了封條,誰也不知道裏麵裝的什麽。


    一個萱草堂根本擺不下這些嫁妝,鳳姐隻好吩咐將嫁妝挪到榮禧堂的院子裏,讓親戚們觀瞻。


    很多人都對那最後與一台嫁妝心懷好奇怪,不知道這是什麽活寶貝,隻可惜負責送嫁妝的寧壽宮總管太監不發話說開箱子,別人也不好強來。最後,賈蓉在大家的慫恿下開了箱子,乍一開箱,都事金光四射,卻是滿滿一箱子金元寶。一群的文人墨客頓時做出失望之色:“俗!”


    實則一個個心裏流口水:“這一個老婆娶進門,祖孫三代吃穿都不愁了!”


    不說這些嫁妝價值多少,直說這些嫁妝的來曆就能讓一般人羨慕嫉妒一輩子。其中的字畫墨寶一部分來自寧壽宮,一部分來自養心殿,一部分來自乾清宮。你說牛不牛!


    再有,五十塊土坷垃代表五千畝土地,雖然不出奇,卻是來曆不凡,分別是上皇、太後、乾元帝、英親王、熙郡王給甄英蓮的添妝。滿屋子家具都是宮廷禦製。


    滿堂賓客議論紛紛,羨慕不已,這榮國府跟皇帝成了親家了。最最讓人羨慕的是,甄英蓮雖然有公主之實,卻無公主的跋扈囂張,真正是一個溫柔可愛善解人意的美嬌娘。


    一時間,許多人在背後嫉恨賈蓉,這小子真是走了狗屎運了,撿了這樣的天大的便宜。


    尤二姐尤三姐也在賀喜的人群之中,兩人麵色俱皆驚懼莫名,嫉恨羨慕交織。


    翌日賈蓉娶親。


    榮國府搭台子唱戲,柳湘蓮登台獻藝,以祝賀老朋友小登科。


    這一唱頓時唱出了麻煩,尤三姐愛上了柳湘蓮。


    尤老娘出麵請賈珍尤氏做主,賈珍哪裏容得。他發狠言道:“憑你跑到天邊去,我有本事把你戳下來。”


    尤三姐豈肯幹休,從此日日跟賈珍鬧騰,寧國府整個成了個戲台子。尤三姐不知道把寧府的古董玉器打碎了多少。尤氏氣的臥病不起。


    若是尤三姐看上別人,賈珍或許會答應,就像賈瑞,他可以邀約賈瑞過府吃酒,然後偷空子就把尤二姐辦了。孝期有子他也不怕,有賈瑞替他頂包呢。


    可是,尤三姐看上了柳湘蓮,這人不僅是賈璉的兄弟,還有一身好功夫,賈珍再不敢偷他家裏,弄不好就是一個身遭兩段。


    賈珍是個橫的,這一日賈蓉與甄英蓮回府給爹娘磕頭,賈珍竟然吩咐賈蓉夫妻:“給你們姨娘磕個頭吧,我酒醉失德,沾了她,本來要迎娶她做二房,結果遇見國喪家孝,這些風月之事隻好打住。不過,我一人做事一人當,我已經負荊請罪給你姥姥下了聘,明年你祖父大祥之後就擺酒過客上族譜。”


    賈蓉聞言拉著甄英蓮拂袖而走。


    尤氏與尤三姐頓時羞憤欲死。


    這一鬧,尤三姐的名聲徹底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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