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鎮是晚上來接他們的,門開時,大家都衣著隨意,但都已經不是早上看到的那身了。


    穆慧沒有撲向他,隻是死死的看著他們。花鎮改變再大,也不會一回家就換衣服,而明明經曆了一次生死之戰,不直接來密室接他們,而是先去換衣服,這還有什麽可問的。


    穆慧目光一個個的找著人,看大家都在,沒缺一個,穆慧才鬆了一口氣。她知道,不可能一個也不缺的,隻是因為自己認識的這幾個都還在,於是她閉眼,故意忽略了背麵的東西。


    “正好,大家都餓了,我去看看有什麽東西,可以給大家做點吃的。”穆慧不敢抱丈夫,隻是輕輕的擁了他一下,側身從他身邊過時,他聞到了他身上的血腥味。於是輕輕的又放開了,抬頭對他燦爛的笑著。


    “二寶在宮裏陪小寶,皇上受了點驚嚇,不過沒事。明天我帶你去看看他們。”花鎮用左手輕拍了穆慧一下。


    穆慧深吸了一口氣,點點頭,提著裙子去小廚房。


    老爺子也看出來了,別的他可能遲鈍一點,但是對於血腥,他還是敏感的。看看兒媳的樣子,再看看兒子左手拍兒媳時,他還有什麽不明白的。看看四周,家具都還在原位,不過他懶得去看那些家具是不是傷了,他拍了拍他最近的一把椅子,椅子沒有動,還挺著,他點點頭,才坐下了。


    “胖子,來看看你家小小胖。”櫻子讓四婢抱小小強,然後自己抱著小小胖,對著還著在花鎮後麵的胖子,招招手。


    “哦,來個人,把月白送回去休息,那個,強嫂,你幫我們看著小小胖吧。”胖子沒過來,站在那兒沒有動,隻是讓人快點扶月白回去,但眼裏那渴望的神色,掩飾不掉。他甚至不問小小胖是兒子還是女兒,當然,小小胖當然是兒子,隻不過,對新生兒的父親來說,本就是沒有智商可言的。而此時,他能把兒子直接托給櫻子,自己都不過來。


    春慕抬頭看了他們一眼,叫新的秋晴、夏風送月白回去,月白想要過去看看胖子,但是卻被春慕強製著送回去了。


    櫻子看了月白走完了,才抱著小小胖走到胖子跟前,讓他看。胖子都熱淚盈眶了,他摸著背後的椅子,慢慢的滑到椅子坐下,之前,其實他是靠在椅子邊的。但手卻抬不起,更別說,能抱一下寶寶了。


    “多少人?”老爺子臉黑了,胖子在這些人中,是除了花鎮之外功夫最好的,明顯的,他現在受的傷是最重的。不過也對,對他們來說,胖子是功夫最好,但是實戰最差,他剛剛留下,其實老爺子都嚇了一跳,不過呢,他也沒有阻止,胖子成親了,他要學會保護妻兒了。


    “清理用了點時間。”花鎮也拍了一下邊上的椅子,看沒倒,才大咧咧的坐下了。


    “都沒事吧?”老爺子掃了一眼,輕聲喝道。這裏的全是他親手調|教出來的,雖無拜師禮,但卻全都是他的徒子徒孫。


    “是!”大家,包括胖子都抬起頭,回道。


    “你沒事吧!”櫻子看了一眼小強,輕聲問道。


    “我跟著皇上和小寶,情況不嚴重。”小強笑了笑,伸手抱過小小胖,逗了一下,櫻子鬆了一口氣。但還是抱過了小小胖,讓福嫂去找奶娘,而大寶、小小其實也看出問題了,於是老實的站在老爺子邊上,怯怯的看著他們。


    春慕看向了方塊,她們還沒定下來,如果說,現在去看,她丟不起這人。但是問題是,剛剛小強說了,他跟的是皇上和小寶,情況還好。那麽危險的就是在宅子,再看看胖子,連坐得都有點吃力時,她怎麽能不擔心。


    采雪卻不管了,直接衝到了影子的跟前,“你怎麽樣?”


    “沒事,放心。”影子伸出一隻手,讓她看到自己包得很包子的手臂。表示,他自己隻傷了手臂而已。


    “你呢,你呢,你沒事吧?” 采雪鬆了一大口氣,忙看向了方塊,采雪這是為了春慕問的。


    “沒。”方塊沒看采雪,看向了春慕。但是他看到春慕定定的看著自己,有點無奈,拉開了自己的前衣擺,左腿被綁著,所以他站著,因為根本就坐不下來,傷處太高,看那包的樣子,也知道傷得有多重了。


    “天殘地腳,那為什麽胖子傷得這麽重?”采雪看看影子和方塊傷的地方,有點無語了,然後指向了邊上的胖子。


    “他是因為從來就沒好好的打過架,所以受傷了,真給我們丟臉。”影子鄙視的看了胖子一眼。


    “送你回房吧,月白不親眼看到你的傷,會不安心的。現在她在月子裏,別讓她哭了。”春慕走到了胖子的邊上,輕輕的勸道。


    胖子遲疑了一下,讓月白看到他身上的傷,不是哭得更狠?


    “送他回去。” 方塊一挑眉,讓人快點。


    “等一會吧,吃完你嫂子做的東西再去休息。”花鎮回頭輕輕的說道,其實他們都一整天沒吃過東西了。


    穆慧沒時間煮別的,於是煮的是湯麵。家裏總有高湯,她的廚房一切正常,顯然,這裏不是戰場,於是她要的東西都在。高湯熱好,撇清湯,配上青菜,然後把煮好的麵條,浸上冷水洗去麵條上的黏液,再小心的把麵條放進湯裏。


    大家身上都有傷,很多東西其實按廣東人的說法,是不能吃的,她不敢亂給他們吃。隻能等到竇太醫親口告訴他,對與錯。


    清湯麵清清爽爽的放到了桌上,本來讓人擺上餐具,剛想讓他們坐下,結果她一按桌子,桌子整個的垮了。細看,桌麵上沒什麽,但是下麵全是各種的傷痕。


    “花褲衩。”穆慧尖叫起來,她忍了半天了,現在真的實在放下了最後一根稻草了。一個這麽大的原木大桌,竟然這麽多的傷,隻被她一按,就整個的垮掉了。媽媽的,這場戰爭怎麽弄的。


    “好了,各人回房,讓大廚房做點宵夜,送到各房去。”花鎮忙對福嫂急急的說道。看看那碗清湯麵,覺得好可惜,對他們來說,清湯麵穆慧不怎麽做。她不喜歡吃,於是不做。但是別看一個小小的清湯麵,但因為她的性子,就算是小小的清湯麵,她也會做得很用心,因為做得很少,那麵條也是大家都喜歡吃的。


    福嫂已經看到阿福,知道他沒事,於是現在福嫂再正常也沒有了,忙笑著去準備,順便讓人回來收拾。桌子會垮,麵條灑了一地,想想看,本來主子已經一肚子氣了,還是別讓她嘔氣了。


    各人散去,穆慧讓大寶和小小的奶娘,教養媽媽帶他們回去,好好的準備點心,她現在實在沒有力氣再關注他們了。


    帶著花鎮回房,花鎮有四處傷,不過好在身上的傷不很重。而最重的,就是右手上臂的那條,幾乎從肩膀一直拉到了手肘上。穆慧看看傷,就那麽被灑上了藥粉。


    所以他不能抬起手來抱她了,穆慧想哭了。他們做了這麽多年的夫妻,這一次,他的傷最重了。就算上次牛奔派人追殺他們時,花鎮都沒有帶過彩的。還有他們去邊關,他也沒有受過傷的。所以想想看,這回,他們有多麽的艱苦。


    穆慧找來針線,線放在開水裏泡了又泡,又讓拿了一個小鑷子把傷口一一的縫了起來,現在她真的感謝十五娘,若不是她那麽好的手藝,她也不敢就給他縫上。


    她看大夫縫過,不過,她知道,這不是一個普通的裁縫能做的。若不是她久病成醫,若不是十五娘的手藝好,她應該也不敢的。


    “你真是針黹房出來的,看到什麽都想縫著。”花鎮想給她開個玩笑,但是沒能成功。而且覺得那針線穿過皮肉時,覺得麻麻癢癢的,感覺有點怪。


    “是馮然做的嗎?”穆慧低頭專心的縫著傷口,輕聲問道。


    “如果不是他,我早就讓人放你們出來了。”花鎮輕笑了一下。打仗不難,但是要肅清一切,讓妻子和孩子安全的出來,才浪費自己的時間。


    “暗室以後麻煩由我來準備東西,裏麵要什麽沒什麽,真的沒被嚇死,也被你們餓死在裏麵了。”穆慧笑了,縫完最後一針,重新清洗了傷口,再上藥,重新包上傷口。然後才重重的在他唇上吻了一下,“謝謝你沒事。”


    “我知道你在暗室,所以我不會有事的。”花鎮笑了,用左手抱緊了穆慧。


    就是知道穆慧他們在暗室裏等他們,所以他才會努力回來,就算知道穆慧會很擔心,但他還是確定了沒有潛在的敵人之後,才去接的他們。不過他眨了一下眼。


    “暗室裏我記得有吃的吧?”花鎮想想看,他不會犯那種低級錯誤吧,不過他不記得自己多久以前放進去的。


    “除了不知道多少年前的米,還有一塊不知道多少年前的火腿,你知不知道,吃飯要用碗,用筷子的。”穆慧對著她吼著。


    花鎮再一次大笑起來,他好懷念當年的那個可愛的小寡婦。(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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