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我對橘枳的觀察持續一個月後,他終於出了一次門,不是為了見獨狼和富佬什麽的,而是單純地出一次門而已,有可能是在家裏憋太久憋得不舒服吧!


    “他要去哪?”


    為了避免發生意外情況,我請了一位名氣不小的化妝師對我進行了幾乎是換臉的改造,一張臉被黑色和灰色點綴成讓很普通、大眾的樣子。


    當照鏡子看到這張與原來天差地遠的臉,以及鏡子裏化妝師那匪夷所思和無可奈何並存的表情時,我很滿意。


    她很有水平,這張臉完全看不出來是被化妝畫成這樣的(除非有人真的願意細看),這就達到了隱藏自己的效果。


    臨走時,她問我:“蘇小姐,冒昧地問一下,你為什麽要把自己弄成這樣子?”


    她對我執意要遮蓋住原本樣子的做法很不理解,可能正常人都無法理解吧,所以我告訴她,“我要去見網友。”


    臉上表情一下僵住,還沒恢複的她就不糾結了,從我這裏離開。


    尾行是一件非常刺激的事情,我這樣做的時候心裏就是這樣想的,不僅不希望自己的行蹤被發現,也不希望周圍的人對自己投來怪異的目光。


    橘枳那張臉確實有些過分,看到他的照片時,我都有點懷疑他的性別是不是寫錯了,男生女相什麽的也太過分了吧!


    走在街上,周圍的男女都對他投去注意,女人的視線熱切,男人的視線古怪,但他就像是個麵癱,全程無表情,甚至是目不斜視。


    他的目的地是西市區的一家小琴行,而且是鋼琴專賣的那種,老板是個很有古典韻味的女人,大概三十上下吧,氣質很好。


    鋼琴這東西都是富貴家庭的玩具,對於他到這裏來的原因,我的直覺告訴我是那個女人,因為那個女人看他的眼神不像是看普通客人……


    “您好,請問有什麽需要嗎?”


    等我在外麵稍微停一下再進來的時候,店裏年輕漂亮(跟我比可是差了太多太多)的女店員接待我。


    視線在這個放了相當多樣板琴的店裏掃一圈,沒有看到橘枳和那老板女人,他們應該從對門的小門到裏麵去了。


    視線收回來,我裝作看了看琴的樣子,看了看那些我根本沒聽說過的標誌,然後對女店員問:“你們店裏隻有這些個樣板琴嗎?能不能讓我看看現貨?”


    不知道是不是要看現貨的人比較多,女店員對我的話並不驚訝,還笑著點頭,說:“當然可以,請跟我來,琴都在後麵!”


    說完,她就已經往小門那裏去,而慶幸可以混進去的我就馬上跟過去。


    外麵是個小琴行,但後麵比前麵大了許多,稱得上絢爛的燈光下,空間中央擺放著三架臥式鋼琴(三角鋼琴),周邊還有一些立式鋼琴和電鋼琴。


    我也是後來才知道,這裏擺放的三架三角鋼琴都是名琴,分別是bosendorfor(貝森多夫)(奧地利產);bluthner(布魯斯諾)(德國產);mason&hamlin(梅森翰林)(美國產)。


    這三種三角鋼琴都是演奏質量絕佳的琴,bosendorfor更是位列世界名牌鋼琴榜首,價格可想而知!


    ps:我國也有自己的一些鋼琴品牌,諸如珠江鋼琴、星海鋼琴、雅馬哈yamamha等,都是那種質量上層的玩意兒,但和世界名琴就還有些差距。


    ps:鋼琴有兩種分類方式,大體上一般可以分為兩類,首先是電鋼琴和鋼琴,再者是立式鋼琴和三角鋼琴。


    電鋼琴和鋼琴區別相當大,幾乎可以說是兩種不同樂器。


    電鋼琴也是88個標準鋼琴鍵盤,可以彈奏鋼琴所能演奏的任何曲目,這一點上和鋼琴相近,但電鋼琴要用電,而且電鋼琴演奏的音色采樣都來自錄音棚,而並不是真實的打擊聲。


    除此以外,電鋼琴還兼有電子琴乃至合成器的功能,甚至可以通過midi接口連接電腦,這種事在真鋼琴身上就不用想了。


    錄音棚的音色雖然標準,但死板,在表現力上遠不及真鋼,這也就是為什麽正規的音樂會幾乎沒有使用電鋼的。


    而立式鋼琴和三角鋼琴就是在構造上進行劃分,立式鋼琴多為一般家庭家用,在演奏音律上比三角鋼琴有些差距,三角鋼琴多為音樂會使用,或者是有錢人家家用。


    除了鋼琴,這裏還有兩個人,一個是剛來的橘枳,還有一個就是女老板。


    他們兩個在最裏麵的bosendorfor前,背對這邊坐著的橘枳像是要彈奏的樣子,而女老板站在他邊上,看他的眼神中那種不一樣的味道愈發濃鬱。


    沒有過去,女店員衝我打了個手勢,還俯身到我耳邊低聲說:“拜托您稍微等一下,這是老板每個月的娛樂活動,現在最好不要打擾他們!”


    ——娛樂活動?不要打擾?


    不知道為什麽,我總是感覺這話聽起來怪怪的,但又不清楚到底什麽地方奇怪。


    她已經這樣說了,我也好奇橘枳這家夥到底會不會彈鋼琴,就不說話站在這裏看著。


    在我看來,橘枳會彈鋼琴的可能性應該不大,他是來學鋼琴的還差不多呢!


    在這過程中,女老板往我們這邊看一眼,然後壓低身體到橘枳邊上很是親昵樣子地笑著說了什麽,讓橘枳搖了搖頭。


    等了一會兒,像是調整好狀態的橘枳身體動了一下,兩隻手開始在鋼琴上移動,輕柔的樂音伴隨著琴鍵的點擊飛出來,在這裏響起、回蕩。


    從他手底下出來的琴音真是太舒服了,連續不斷、一氣嗬成的節奏就像是輕輕拍打在身上的海浪,溫暖、柔和的自然愛撫讓人忍不住想閉上眼睛。


    靜靜聽著,我不自覺地閉上眼睛,隻感覺那種溫柔在心底悸動,甚至是讓我有了落淚的衝動。


    時間好像都加快了,等我回過神時,將情緒收斂起來時,最後一個音符已經從他手底下流淌出來,為這一曲畫上一個完美的句號。


    仿佛餘音繞梁,各位都在聽著,所以這裏沉寂了一會兒,然後女老板的掌聲和說話聲將這片寧靜打碎。


    “表裏如一,完美!看來你今天心情不錯嘛!”


    和遊戲裏沒有太大區別的好聽嗓音,橘枳回答說:“謝謝。”


    橘枳說“謝謝”,女老板倒突然說別的,“你真是個讓人厭惡的家夥,就算是一個月隻彈一次,手都不會生疏!”


    這是沒有惡意的話,女老板看著橘枳笑,眼底的感情悸動被蘇以樂看了個真切。


    搖了搖頭,橘枳沒回答她,手上就把琴鍵的蓋子合上。


    “哼,像你們這樣的天才也是讓人沒話說,隨隨便便就有其他人達不到的高度,怎麽不讓人眼紅!如果我是你,早就把音樂會開到維也納去了!”


    這有嫉妒的味道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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