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羽跟隨著徐佩雲的腳步走了進去。


    不同於一般的房間,這裏完全的沒有窗,似乎是主人刻意為之,在牆上隱約還能看到窗戶被特地封閉起來的痕跡。


    許是常年沒人進來打掃,房間裏就連空氣都沾染了一股濃烈的灰塵味道。


    顧羽揮了揮手趕走眼前空氣裏的灰塵,有零星的一點半點刺激著鼻腔,讓她忍不住打了兩個噴嚏。


    “這裏已經很久沒人來過了。”在深沉的歎息聲之後,徐佩雲如此說道。


    顧羽咽了咽口水,從一開始她就沒覺得顧建成會是一個大活人,所以她已經做好了心理準備,然而出乎她意料的是整個房間空無一物,完全沒有靈堂或是遺像之類的東西。


    空間內唯一存在的是一張四四方方不大的紅木椅子,上麵似乎有著一個圓圓的東西被布蓋住,因為不透光的關係,她看不出布的顏色。


    “他……在這裏嗎?”顧羽環顧一周,整間房間除了那張紅木椅子之外便再沒有其他,甚至牆壁上都是幹幹淨淨,連打過釘子的痕跡都沒有。


    “他就在這裏。”徐佩雲的手指了指紅木椅子上被蓋住的東西,眼瞳中劃過異樣的情緒,她可以想象在揭開蓋布的瞬間,顧羽所看到的是如何觸目驚心的畫麵。


    “我……能掀開看看嗎?”既然都來了,她便是抱著不找出答案不罷休的心情。


    徐佩雲點點頭,算是同意了。


    顧羽伸出手,緩緩的移動過去,當纖細的指尖接觸到布的那一刹那,她突然停住了,如水的眼眸再次看了一眼徐佩雲,而後者卻隻是抿著唇,麵無表情的回望著她。


    深吸一口氣,她握著蓋布一角的手慢慢向上移動。


    然而隨著裏麵的東西一點一點暴露於前,顧羽的眼睛卻是瞪得越來越大。


    “啊……啊……”當看到裏麵蓋著的東西之時,哪怕是早有準備,她也是驚慌的尖叫出聲,原本就蹲著的雙腿突然無力發軟,整個人跌坐在了地上,揚起一陣薄薄的灰塵。


    那是一顆幹幹淨淨的人頭骨,像是經過處理過似的,雖然保存的很好,可頭蓋骨的部分依舊有被猛烈撞擊的痕跡。


    然而在這樣的環境之下,猙獰,恐怖……任何一種詞語都無法形容顧羽此刻內心的感受。


    “這……這……這是怎麽回事?”她手指顫抖著,因為驚慌,胸口不斷的起伏著。


    “他就是顧建成。”相比之下,徐佩雲倒是淡定很多,她優雅的蹲下身,似乎是怕顧羽再嚇到,她伸過手先將人頭骨蓋住,然後將癱軟在地上的顧羽扶了起來。


    從地上爬起來之後,盡管腳步還有些虛軟,但她勉強還能站得住。


    顧羽從來沒想過自己有朝一日可以真真實實的看到一顆來自於人類的頭骨,以前從電視電影上看到就覺得極為可怕,現在親眼所見,那種感覺真的是難以形容。


    然而驚恐之餘,她的問題也隨之浮出腦海。


    當年到底發生了什麽事,為何顧建成到了今時今日隻剩下一顆頭骨,身體的部分又去了哪裏?


    “建成他……就是死在這裏的。”徐佩雲話一出口,顧羽立馬就感覺到到毛骨悚然。


    對於她的反應,徐佩雲完全沒有覺得意外,事實上當年的她在看到那幅畫麵的時候,臉上的害怕與恐懼相比而言是有過之而無不及。


    “走吧。”她攏了攏身上下滑的高級羊毛披肩,然後對著顧羽如是說道。


    反正該看的都已經看了,沒必要再待在這裏徒增懼怕。


    走出老宅,顧羽的腳步還有點虛,她想任誰在那樣的環境下見到那種東西,心情都不可能很平靜。


    返回醫院,徐佩雲同樣選擇了出租車,隻是這裏遠離市區,能夠途徑這裏的車子並不多,於是顧羽便掏出手機,點開打車軟件準備叫車,然而等待了好久都沒有一輛車肯接單。


    ”往大路上走吧,那兒可能比較方便叫車。“徐佩雲雍容華貴的氣質依舊,上著淡妝的臉孔絲毫沒有因為方才的情景而動容。


    默默的跟隨在她身後,顧羽還有些心悸。


    ”沒什麽問題想要問嗎?“徐佩雲從小看著她長大,豈能不了解她的性格,於是在顧羽開口之前,她便主動將話題引出來,免得這個小丫頭左思右想的不知道該如何啟齒。


    顧羽張了張嘴,依舊沒有出聲。


    徐佩雲也沒有說話,二人就這樣一前一後的走著,穿過老宅附近一片鬱鬱蔥蔥,徑直走上了大路。


    ”他……到底……當年,發生了什麽事?“終究還是忍不住,顧羽小心翼翼的問出了口,”是不是,跟我小阿姨有關?“


    她對顧清秋的記憶僅僅停留在五六歲的時候,時至今日已經變得模糊不堪,談感情或許說不上多深,可到底是自己血緣至親,無論顧建成的死是直接還是間接的跟顧清秋有關,隻要有關,在麵對徐佩雲的時候,內心多少滋生出淡淡的歉意和深深的恐慌。


    聞言徐佩雲猛然身子一僵,被高級睫毛膏刷的根根分明的長睫毛微微顫動了下。


    ”這事……算起來已經過去十多年了,“她歎了口氣,雙手交叉撫著自己肘部的位置,”老實說直到今天,我才知道建成當年拚命要維護的女人,就是清秋。“


    她們兩家人世代交好,對於顧清秋,徐佩雲自然不陌生。


    ”不過現在想想,也不是沒有蹤跡可循,“她繼續說道,”建成死的那一天,手裏緊緊抓住一塊木雕的漢字吊墜,包括他胸口上的那道紋身,都是一個秋字。“


    ”冤孽啊,真是冤孽……“末了,徐佩雲搖著頭,不住的呢喃著這兩個字。


    她的這些話隻是說了些皮毛,根本沒有透露任何當年發生的事情,顧羽擰著眉,正想要開口問些什麽,她握在手裏的手機卻不合時宜的響了。


    短暫的通話結束之後,她抬起頭,隻見徐佩雲淡然的盯著她的臉孔,咽了咽口水主動說道:“有出租車司機接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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