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兒扯了扯明嵐鶯的手,“鶴白姑姑是討厭單肇哥哥嗎?”


    明嵐鶯啞然失笑,這可能是單純的惡作劇,“沒有,鶴白姑姑鬧著玩呢。”


    也沒瞞著單肇,讓葉絕律直接告訴了他是鶴白記著第一次見麵的仇在針對他,單肇聽後倒是沒脾氣了。


    “就當是她出氣了,一筆勾銷。”


    單肇低著頭捏著手指,若是沒剛才那件事,單肇現在已經抄家夥找鶴白打起來了,但是偏偏剛才他說了那種話,他心裏有愧,不敢去找她。


    明嵐鶯打量了一圈寢室,家具用品看起來都是新的沒動過,小廝檢查了一番,寢室裏所有能用得到的東西都被做了小手腳,主打的就是一個不讓他好過。


    明嵐鶯搖頭失笑,對葉絕律說道:“鶴白還挺會未雨綢繆的,別的時候都沒見她小心思這麽多。”


    葉絕律斜了一眼單肇,“因人而異吧。”


    明嵐鶯看著宛若失去精氣神小狗一樣的單肇,突然就覺得眼熟,氣質像極了沮喪時的鶴白。


    葉絕律瞧見單肇情緒不高,心裏對他的感官有所好轉,“若你還是愧疚,等鶴白回來好好道歉,她會原諒你的。”


    單肇心不壞,就是嘴快,和鶴白說開了誤會,說不定還能成為好兄弟。


    “我會的,多謝王爺教誨。”


    明嵐鶯點點頭,“快過年了,府裏要準備囤菜和肉,有什麽忌口的跟王管事說,年夜飯會由我來做,你的院子會在今晚前重新安置,先在廂房裏好好休息。”


    單肇別扭的看著明嵐鶯,“敢問王妃……她什麽時候回來?”


    明嵐鶯眉梢一挑,略思索道:“這個啊……不好說,可能半夜翻牆回來,她的院子在西南角那個有桃花樹的院子,你想找她可以去蹲著。”


    單肇頷首道謝,明嵐鶯嗯哼了一聲。


    這兩孩子的孽緣她也參與了一份,如果沒她愛看熱鬧的心,兩人說不定一個邊關一個邊塞,半輩子見不到一麵。


    兩人都是心性直率單純的大狗狗性格,姻緣不成還能做兄弟的嘛!


    明嵐鶯回院子繼續給冬夏寫信,葉絕律跟著去給她磨墨,寧兒不敢打擾單肇休息,也不敢去打擾爹娘,屁顛屁顛的去找狼崽玩。


    小廝這回仔細檢查了廂房裏的東西,除了品質沒那麽好,倒是沒被動過手腳。


    單肇在邊關習慣了能活就行,也不挑剔,揮退了小廝一個人撐著腦袋看著房梁陷入沉思。


    他現在挺想給家裏人寫封信的,順便數落他那愛瞎操心的爹一頓,但是與鶴白的事又不好跟他們說,怕丟人。


    翻來覆去,最後還是問了小廝去了鶴白的院子,在院子轉了兩圈最後蹲在桃花樹下等著。


    小廝把消息告訴明嵐鶯,葉絕律正好在她旁邊磨墨遞茶,聞言有些疑惑的看著小廝,明嵐鶯見窗外飄著細雪,好笑的問出他想問的話。


    “為什麽不去屋子裏等?”


    小廝撓撓頭,“小的不知。”


    明嵐鶯樂嗬嗬的看向葉絕律,“他怎麽也有死腦筋的時候?”


    葉絕律收回視線垂眸給她剝瓜子,“可能是這樣顯得有誠意。”


    明嵐鶯哼笑兩聲,揮揮手讓小廝回去,“你有沒有覺得單肇和鶴白的品種很像?”


    “品種?”葉絕律覺得這個詞用的有些奇怪,但看明嵐鶯笑語晏晏的模樣也沒反駁,“不太像,鶴白隨性不羈,還有些不拘小節的毛病,隻是心思敏感。單肇看似肆意張揚,但心裏有分寸,就是管不住他的快嘴。”


    “你倒是一針見血。”明嵐鶯封好信塞給窗邊立著的海東青,順了順它的毛,“辛苦啦小三兒!等雪小點再出發。”


    小三歪著腦袋蹭了蹭她的手心。


    葉絕律剝了一小碟瓜子放在她手邊,“最近鄰國皇室有動亂,下一任的女皇人選對我們不利,皇上明日讓我進宮商議。”


    明嵐鶯嘬了口茶,不鹹不淡的哦了一聲,“那我明日也進宮一趟,跟皇後娘娘聊聊鶴白和單肇的事。”


    畢竟這事兒她插了一手,有點對不起鶴白。


    寒冬飄雪,光禿禿的桃花樹積累了一樹枝的雪,積雪壓彎了枝頭,搖搖欲墜,樹下的人身上也沾了一層薄雪卻毫不自知。


    單肇攏著衣襟蹲在樹下,一手扒拉著麵前的積雪堆雪人,雲層低壓讓人分不清時辰,但應該還不到晚飯點。


    單肇也不知道鶴白什麽時候回來,就直接在這裏等著,小廝想勸他進屋子裏等著,單肇搖頭拒絕,乍然進了姑娘的房間太失禮,但他心裏有事又不想回去等,隻好在院子裏等。


    小廝無奈,眼見雪越下越大,連忙去取了傘過來給他擋雪。


    鶴白溜達了三條街,快到晚飯點了才翻牆回來,手裏還提著一隻燒鵝,正好撞見要去廚房的夫妻兩。


    鶴白立在牆頭對明嵐鶯揮揮手裏的燒鵝,“嫂子!”


    明嵐鶯聞聲看去嚇了一跳,板著臉嗬斥,“去哪浪去了還淋了一身的雪水也不怕風寒!趕緊回去換衣裳!”


    “嗷!”鶴白嘿嘿一笑,全然沒有被之前單肇的話氣到的樣子,顯然氣性過了,“嫂子我定了一車好酒待會兒送來!我想吃花雕雞!”


    明嵐鶯叉著腰瞪著她,“吃吃吃!手裏一隻燒鵝還念叨著雞,趕緊滾回去換衣裳!著了風寒你一口葷腥也別想吃。”


    “好嘞!”


    鶴白把手裏的燒鵝一揚就溜走了,葉絕律正好接住,手裏的油紙包微涼,風雪也蓋不住燒鵝的香氣,明嵐鶯瞧了眼油紙包上的印子。


    “這丫頭還挺懂得吃,鼎豐樓的燒鵝,八兩銀子一整隻,金貴的很,現在有官職有俸祿了就是舍得。”


    葉絕律一手拎著燒鵝,一手牽著明嵐鶯,一臉認真的說道:“娘子喜歡的話,為夫每天給你買。”


    明嵐鶯無語的翻了個白眼,“喜歡歸喜歡,但也沒有天天喜歡,天天看天天吃,膩都膩死了。”


    葉絕律眼帶笑意的看著她,“為夫天天看娘子看不膩,越看越喜歡。”


    明嵐鶯一激靈,雞皮疙瘩都冒出來了,一抬眸看見葉絕律極度養眼的美貌,再油膩的話配上這張臉都能接受了。


    “……這次就算了,下次別在外麵說這種話。”


    葉絕律瞧見她發梢下紅透的耳尖,心裏也雀躍,點到為止的應了聲。


    鶴白嫌走門太慢,翻牆都翻習慣了,剛爬上院子的牆頭,就看見院子裏光禿禿的桃花樹下,一個小廝頂著把傘守著一個矮墩。


    小廝聽見牆頭的動靜回頭一看,欣喜的叫喊,“鶴白姑娘回來啦!單公子,鶴白姑娘回來了!”


    還在堆雪人的單肇動作一頓,歪著身子回頭一看,和鶴白詫異的眼神對上視線。


    鶴白怫然大怒,立馬跳下牆頭,指著單肇,“你怎麽在這!”


    單肇拍了拍手上的雪,扶著樹幹緩緩起身,“我、我隻是來告訴你我們之間一筆勾銷,你在我的院子裏做的手腳害我摔了好幾次,我骨頭現在還疼著呢!我先前出言不遜,你又使奸計暗害我,現在一筆勾銷了。”


    單肇又小聲的加了一句,“王爺和王妃都知道了……”


    鶴白臉色一變,打量了一番單肇,嘖了一聲,見小手段的手,葉絕律和明嵐鶯也都知道了,該出的氣也出了,氣也順了。


    “行吧,那我就勉為其難的原諒你了。”


    單肇鬆了口氣,“既然一筆勾銷了,那我們井水不犯河水,等年後開春了再一起去找皇上退婚。”


    “可以。”


    鶴白點點頭,反正王府這麽大,隻要單肇別最欠的招惹她,她也能控製自己的暴脾氣,就是總感覺忘記了什麽。


    鶴白撓撓頭思索了半天也沒想起來。


    單肇了卻心裏一樁心事,心情鬆快的回了院子,正好碰上王管事指揮人安置東西。


    王管事連忙迎上來,“哎呦,單公子回來了,這裏正好在重新給公子的院子布置,單公子可以先去演武場活動活動,晚飯後一定給公子安置好。”


    單肇無所謂的擺擺手,換了身衣裳去了演武場,“辛苦王管事。”


    王管事笑眯眯的回應,“謝單公子抬愛,不辛苦不辛苦。”


    小廝帶單肇去了演武場,因為府裏有三個主子每天都要練武,演武場每天都被清理的很幹淨,連一旁狼崽玩的障礙跑道上的積雪都清理得幹幹淨淨。


    單肇到的時候,寧兒正好在訓練狼崽,雪白的狼跑得隻看得見殘影,寧兒在終點握拳喊加油。


    單肇看清狼崽的模樣後倒吸一口氣,“你們小公子裏養的是狼?”


    小廝笑著頷首回話,“是王妃養的,那隻雪狼還是個崽,演武場的另一角裏還有小豹子、小老虎、小棕熊等等,一共三十多隻,單公子感興趣的話也可以去看看。”


    狼崽聞到陌生人的氣味,連忙停在寧兒身前,衝著單肇齜牙低吼。


    寧兒一看是單肇,安撫的揉了揉狼崽的脖頸,歡喜的對單肇揮手,“單肇哥哥,來練武的嗎?”


    單肇笑著走近了些,“本來是想打兩拳,但是看到小公子竟然養了雪狼,有些意外,聽小廝說演武場的另一邊還有小獵豹小老虎,突然有些好奇。”


    寧兒摟著狼崽的脖頸,驕傲的說:“對,這是娘親養的崽崽,崽崽可聰明了,能聽得懂我們的話,是一家人哦!”


    單肇有些意外,但童言無忌,也就沒把寧兒的話當回事,“狼這種野獸是有靈性,但怎麽會聽得懂我們說話,小公子真愛開玩笑。”


    雪狼養的很健碩漂亮,又被寧兒乖順的摟著,單肇看著有些心動,“我可以摸摸嗎?”


    寧兒撇撇嘴,卻也沒反駁單肇的話,畢竟不是所有人都跟他娘親一樣厲害,“單肇哥哥叫我寧兒就好,想摸崽崽得看崽崽自己的意願,崽崽願意才行。”


    “好的寧兒。”


    單肇也不客氣,先揉了揉寧兒的小發揪,再伸手向狼崽。


    快要摸到狼頭時,雪狼一個扭頭躲開了,單肇一愣,不信邪的摸過去,狼崽直接掙脫了寧兒的胳膊,躲到寧兒另一邊去了,這排斥的意思太明顯,小廝都看出來了。


    單肇震驚,手還伸著,不敢置信的看著狼崽,“哎!?這隻狼怎麽這麽機靈?!不可能,是不是我手不幹淨?再來!”


    狼崽斜了他一眼,嫌棄的轉過身,撅起屁股對著他,寧兒抬手安撫的給狼崽順毛。


    “崽崽聽的動我們說話的,單肇哥哥剛才叫它野獸,它不高興了。”


    單肇詫異的嘶了一聲,“不可能啊?這隻是隻狼,它隻是頭狼哎?!它就隻是頭雪狼哎?!它隻是更白一點,眼睛更藍一點,看起來更帥一點,我在邊關見過那麽多灰狼,都沒一個像它這樣機靈的!怪異,實在怪異。”


    狼崽還是用屁股對著單肇,寧兒揉搓了一把它脖頸上蓬鬆的毛,“娘親說崽崽是最聰明的雪狼,單肇哥哥剛才的話崽崽不喜歡,單肇哥哥想摸崽崽就要先道歉。”


    單肇:“……”來王府的第一天,學會了道歉。


    單肇撓撓頭,別扭的對著雪狼屁股說道,“抱歉,我不是說你不聰明的意思,你很帥氣也很機靈,比我見過的所有的狼和野獸都聰明。”


    “嗷嗷嗚!行吧,看著你不聰明的份上,我原諒你了新來的。”


    狼崽勉為其難的轉過身,抬起一隻前爪搭在單肇的手上,毛茸茸的狼臉上,單肇從清澈的狼眸裏看出了垂憐的意思。


    單肇張了張嘴,默默咽下想說的話,默默的揉了兩把狼頭,寧兒在旁邊指導他摸哪裏能讓狼崽更舒服。


    單肇痛快的擼了一把雪狼,寧兒又帶他去看了百獸園,看見百獸園裏三十多隻的小幼崽,單肇心都化了。


    一旁看守百獸園的侍衛端來濕帕子,寧兒熟練的擦手擦臉,“娘親說幼崽們很弱小,進去要擦幹淨手手,不能把髒東西帶進去,如果有一隻幼崽出現了身體不適,娘親會把王府都翻過來查個遍的。”


    單肇心裏一凜,小心翼翼的擦了手和臉,跟著寧兒一起進去。


    幼崽們熟悉了寧兒的氣味,對單肇的氣味不太熟,但有寧兒在也不怕人,謹慎的上前嗅嗅,單肇也小心翼翼的伸出手任它們聞來聞去的舔舐輕咬。


    單肇身上有殺伐之氣,已經盡量隱藏起來了,很快就獲得了幼崽們的認可,被小獵豹和小老虎團團圍住,寧兒抱起小棕熊和小猞猁玩。


    等明嵐鶯到飯點了也沒見到寧兒和單肇,眉頭一皺,“寧兒和單肇呢?”


    鶴白盯著桌子上的各種雞流口水,含糊的說道:“不知道,可能去玩了。”


    明嵐鶯點了點她的額頭,看了眼葉絕律,葉絕律自覺的起身去找人,暗衛悄無聲息的做著眼線。


    葉絕律代為轉答,“寧兒和單肇在百獸園裏玩。”


    明嵐鶯無奈扶額,“他倆倒是玩到一塊去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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