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臉上都洋溢著天真無邪的笑容,你拚命的跑,我拚命的追,而兩人腦子裏都有著鬼主意,薰衣想著,我要拚命的跑,在跑到操場不讓你追上;而尼爾也想著,我要拚命的追,在達到球場之前一定要將她追到。


    可最終,薰衣還是沒被尼爾追上,尼爾被薰衣奚落了一番。


    還好尼爾沒那麽小氣,也知道薰衣那是無心話,隻是薰衣在沒被尼爾追上之後,更加狂妄自大了,還吹噓一會兒她跑兩圈,尼爾跑一圈……


    尼爾隻是笑了笑,望著薰衣說:“夜跑要慢跑,不能跑得太快,之所以這樣,目的就是讓奔波忙碌了一天的腳得到休息。”


    薰衣聽尼爾這麽一說,突然幽默搞笑地說了句:“那為了讓你勞累的腿腳得到休息,我們像蝸牛一樣爬,行?”


    尼爾聽後,噗的一聲笑了出來,指指薰衣腦袋瓜子說:“你呀!我對你無語了,你要不要這麽幽默搞笑。”


    薰衣望著尼爾抿嘴笑笑,然後邁開步子開始奔跑。


    尼爾望望她,也忙跟了上去。


    一圈,兩圈,三圈之後,盡管兩人都是慢跑,可汗珠還是從毛孔間擠了出來,汗珠劃過臉頰,時不時劃進一顆,兩顆進入嘴裏。


    薰衣伸手去邊擦拭,邊奔跑著對尼爾:“尼爾,為什麽汗水是鹹的?”


    “你的汗水是鹹的?”


    “對呀!”


    “那就奇怪了,我的汗水是甜的。”


    “啊……不會吧?”薰衣很是驚訝問了句。


    “不信你自己取一顆來嗅覺一下。”


    “你別說,我還正這樣想。”


    “別動……”薰衣用命令語氣邊說,邊伸過手就將尼爾額頭上的汗珠取下。


    尼爾也很配合,站住了,隻是差一點就大笑出來了,但還是忍住了,見薰衣取下他額頭的汗珠後,突然就像做了什麽惡作劇一般,加快了步伐。


    薰衣由於好奇他的汗水是甜的,沒有過多在意他的舉動,當薰衣將尼爾汗珠用舌頭嗅了一下後,還是鹹的,她以為是自己汗水,再嗅了一下,還是鹹的,腦子裏頓時就冒出了尼爾耍她,又瞅瞅已經跑遠幾十米遠的尼爾,哭笑不得地嗬斥著說:“尼爾,你這個騙子,你汗水也是鹹的,你跟本姑娘說是甜的,你給我站住……”


    在操場的其他跑步,散步的人,聽到薰衣這話,頓時就哈哈大笑了起來,議論紛紛說:“真是太搞笑了,居然還有人不知道汗水是什麽味道的?”


    薰衣頓時臉紅脖子粗的瞅了那些人一眼,就開始朝著尼爾飛馳而來。


    尼爾一邊悶笑著,一邊故意放滿腳步的跑,讓薰衣追上。


    薰衣追上之後,哭也不是,笑也不是,總之,見著尼爾就想笑,但她還是指著尼爾說:“尼爾,你已經得罪我了,你讓我嚐你的汗水。”


    “這能怪我?誰叫你平時不訓練,生物、化學也不好好學,高中生了,還問這麽幼稚的問題。”


    “你……”


    尼爾似乎覺得剛剛的話有點過了,忙向薰衣道歉:“薰衣,對不起!我們先跑完、訓練完,然後我再告訴你為什麽,我覺得我的汗水是甜的,好嗎?”


    “好,我倒要看看,你一會兒能給出我怎樣的回答,它難不成還會真的變成甜的。”薰衣仰著頭,用輕視的眼神瞥一下尼爾,爽快就答應了。


    薰衣和尼爾跑著,訓練著,尼爾笑了,薰衣也相當尷尬地笑了。


    大約一個小時之後,尼爾除了一百次投籃,其餘的都完成了,他本人已渾身無力了,平躺在了足球場的草坪,薰衣也腿腳酸軟地和並排著平躺在了草坪上。


    尼爾目光專注地盯著天空中星星,眼神是那樣深邃。


    而薰衣則暫時沒心情觀賞星星,她得將尼爾之前的戲弄,讓他給她解釋。


    “尼爾,你別悶著,你之前說的,跑完,訓練完,就給我說,你為什麽覺得你的汗水是甜的,你不會這麽健忘吧?”薰衣注視著星空問。


    “我當然記得,隻不過我以為你忘記了。”


    “本姑娘記性可好了,你快說。”


    “其實,汗水原本是鹹的,可我卻覺得它是甜的。”


    “為什麽呢?”


    “因為,你一般不流汗,是不是意味著你成天都無所事事的坐著,閑著,根本就沒去付出,沒去努力,而一旦你努力了,付出了,就會流汗,而當你做成一件事之後,你就會想起曾經你流的汗都是甜的。”


    尼爾說到這裏,扭頭去看一眼薰衣,見她已經閉上了眼睛,忙用手在她眼前晃了晃:“喂,薰衣,你倒是在聽沒有?”


    “我在聽的。”


    “那你為何緊閉雙眼?”


    “我這樣會將你今晚的話記得更深刻,因為我之所以沒有這種感覺,可能就是自己從小嬌生慣養慣了,沒有付出精力,付出心血去認真做一件事,沒真正流過汗,沒真正品嚐過甜甜的汗水,所以,才會問出如此幼稚的問題。”薰衣慢慢睜開雙眼,平視著星空的星星,似乎心裏也是讚同尼爾這種說法的。


    “薰衣,其實你真的很好了,我覺得你就像星空最耀眼的那顆星星,因為你和班上,以及社會上很多白人女孩都不同,心底善良,對事有自己的主見,不人雲亦雲的。”


    “尼爾,真的是這樣?”


    尼爾點點頭說:“當然了!”


    “那為什麽我沒有發現?”


    “這個或許是你父母從小沒有告訴你,你的優點,你的長處。”


    “我爸爸?我媽媽?不提也罷了!”


    “薰衣,對不起!我不該提你父母。”


    “也沒什麽,隻是想著他們,我比較寒心,母親在我兩多歲時,就和一位商人跑了,父親從來不陪我看一次星星,一天除了掙錢,還是掙錢,絲毫不關心我心裏想的是什麽,也從來不過問,所以我才現在連汗水的真正味道都不知道,我每天都很迷茫,我家雖然物質條件比你們家優裕很多,可我從來就沒有感受到,那是一個……家。”


    說到這裏時,薰衣已經泣不成聲,隻見一顆顆閃著光芒的淚珠不停地從眼裏冒出來,她從未感覺到如此傷心過。


    注視著星空的尼爾,聽著聽著薰衣的語氣越來越來沙啞,最後直接突然聽到嗚咽聲,慌忙扭過頭瞅瞅,見薰衣哭的淚流不止,忙安慰她:“薰衣,對不起,別哭了,我們不說你父母了,你快看,那顆星星太亮了。”


    薰衣也不看星空,也不停止哭,一下就將頭撲向了尼爾懷裏。


    這讓尼爾有點懵了,見她這麽傷心,也沒有辦法,隻得伸手輕輕拍拍她後背,語氣親和地安慰:“薰衣,沒事,如果你以後有什麽不開心的,都可以和我,如果想看星星,想打籃球,我都陪你,喜歡什麽,我也會支持你。”


    “謝謝……你,尼爾!”薰衣哭得打著嗝說。


    “不客氣,我們已經認識這麽多年了,以後我不欺負你了。”


    “沒事,我遇見你的這些年,是我最快樂的時光,就喜歡和很親密,嘻嘻哈哈的打鬧玩耍,各種幽默,各種搞笑。”薰衣微微吸了口氣,稍微冷靜了一下。


    尼爾突然緊張得不知說什麽了,隻得讓薰衣靜靜將頭靠在他懷裏,聽著她小聲的哭泣聲。


    大約過了十多分鍾後,薰衣似乎沒有那麽難過了,她稍微挪動一下身子,將頭從尼爾的懷裏移開,滿臉羞紅得不知說什麽了,但為了緩解尷尬的場景,她揩揩眼淚,直視著星空,不敢正視尼爾。


    “對不起,尼爾,剛剛失態了。”盯著美麗的星空注視會兒後,薰衣還是不好意思地說。


    “沒有關係,任何人都有難過悲傷的時候。”


    “對了,其實我也特別喜歡籃球,喜歡運動,很喜歡那種奔跑和騰空的感覺。”也不知薰衣腦子裏突然想了什麽,盯著星空就冒出來這樣話語。


    “那很好啊!”尼爾瞅瞅她的側臉,微微笑笑。


    “那你覺得這是夢想?”薰衣懵懂地問。


    “我覺得算是吧,因為我也和你一樣的感覺,就是特別喜歡那種感覺。”


    “那我以後可以每天和你一起訓練?因為我也想真正品嚐一下甜甜的汗水。”薰衣帶著懇求似的的語氣說。


    “當然可以,隻不過你確定你能行?”


    “我覺得你很小就能了,我都這麽大了,肯定能。”這次薰衣並沒開玩笑,而是很認真很自信地回答尼爾。


    “那好吧,要想品嚐到甜的汗水,過程會相當殘酷的,希望你提前做好準備,現在後悔還來得及。”


    “我不後悔,為了嚐到汗水是甜的,我對自己有信心。”


    “行,相信你會品嚐到汗水是甜的。”


    薰衣的這一決定征得了尼爾同意,心情突然好多了,望著尼爾微微笑了笑。


    此時的薰衣,她心裏也分不清楚,究竟是尼爾改變了她,還是她的家庭環境改變了她,不過她覺得兩種都有,她堅信,隻要她願意付出,願意努力,像尼爾一樣,她遲早也會和尼爾一樣,覺得汗水是甜的。


    這晚,尼爾和薰衣在草坪上待了好久,直到要關宿舍門了,兩人才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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