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有了一切為音樂服務的共識,那麽就得和演出公司好好合作了。宏星合作的演唱會承辦公司比較固定,安卓也和那邊的人挺熟悉,說幾個主要負責人還是挺尊重音樂的。


    和演出公司溝通,這樣的累活苦活,楊景行就主動承擔下了,都不要甘凱呈下命令。


    安卓鬥誌昂揚的,想著是不是早點立項著手準備,不過得和杜林商量。


    送走安卓已經下午三點,楊景行趕回學校,被沿路的同學幾次告知喻昕婷她們還在北樓。


    看來浦音人並沒多把人民音樂留聲機當回事,北樓裏外沒啥圍觀的人,就二樓樓梯口孔晨荷和樂團的四個同學在輕聲細語。


    “來了!”孔晨荷最先看見楊景行,迎上兩步,指指二零四,更小聲:“還在說……就昕婷和記者。”


    楊景行點點頭。


    在喻昕婷的旅遊照片上多次出現的中提琴女生問:“你進不進去?”


    楊景行搖搖頭,他能聽見二零四裏麵,喻昕婷的聲音顯得輕鬆愉快,正在講述自己最喜歡的曲子或者片段,沒局限於鋼琴。


    記者的聲音也很朋友化:“……對對對,我也覺得他的小提琴組曲是最好的,他們都喜歡說審美快感,我覺得審美**這個詞更準確。”


    喻昕婷謙虛:“不過我聽的版本不多……”


    同學告訴楊景行,這兩位在裏麵已經差不多兩個小時了,原本計劃隻有一個小時的。


    孔晨荷說:“李教授說完了就給她打電話,都問幾次了……你今天好忙?”


    楊景行點頭。


    孔晨荷擔心:“攝影師拍外音樂廳的照片就走了,這裏都是記者自己拍,不知道能不能拍好。”


    中提琴手放心:“人好看怎麽拍都不醜的。”


    楊景行點頭:“經驗之談,看了你們好多合影。”


    “哪有……”中提手嬌羞轉身背對,再回身解釋:“我媽媽也是益都人,我和喻昕婷就談得來,想什麽時候邀她去家裏玩呢……”


    楊景行問:“裏麵準備茶水沒?”


    孔晨荷才想起來:“糟了,好像沒有。”


    楊景行就走過去敲敲門,聽見喻昕婷的請進後推門,探個腦袋問:“喝點什麽,聊這麽久了?”


    記者是個三十來歲的女人,穿著造型是文藝加一點前衛,就顯得人也好看了些,而且還對楊景行微笑:“溫開水就可以了,謝謝了,是有點渴。”


    楊景行看喻昕婷:“你呢?”


    喻昕婷愣了一下:“隨便……”


    楊景行殷勤:“馬上。”


    門衛室簡直譴責楊景行:“我給你送上來,你快去……我這沒好茶,這……”


    楊景行感謝好意,兌了兩杯溫水端上樓,中提琴女生真懂事,幫忙敲門。


    記者起身接杯子,比較誇張的語氣:“謝謝,麻煩了……是純淨水吧?”


    楊景行點頭:“是……你們繼續。”


    楊景行推出來沒半分鍾,門又開了,記者笑得燦爛:“楊景行,真不好意思……”繼續笑著再回頭譴責裏麵:“你怎麽不告訴我!”


    楊景行連連擺手:“你們聊。”


    記者還是走過來朝楊景行伸手:“我以為你是老師,對不起……我必須解釋一下,你的資料真的很不好查,很多事情我是今天才聽路主任和孫主任他們說的,所以,懇請原諒,孤陋寡聞!”一副開玩笑的樣子。


    楊景行也笑:“浦音每個學生都有很多音樂故事,你還是繼續和喻昕婷聊吧,不耽誤你的時間。”


    “我們聊得非常好!”記者回頭看,喻昕婷還是沒跟出來,不過她還是說:“如果你不對我的失職介懷,能不能一起聊?我知道你是喻昕婷的良師益友,有你的加入,這期的內容肯定會增色很多!可以嗎?”


    楊景行說:“喻昕婷的良師和益友也還很多,我就不當代表了,不過謝謝你,辛苦了。”


    記者笑笑,雙臂微微抬起往下一拍大腿:“ok,如是我聞……請收下我的名片。”


    楊景行看一下名片,再握手:“胡編好,很高興認識你,初次見麵請多關照。”也做作。


    人民音樂留聲機采編胡莉惠委屈:“總說我胡編,我哪裏胡編了……”


    楊景行嗬嗬笑:“你請回,我還有事,先上去了。”


    胡莉惠少女一樣揮手:“拜拜!”


    楊景行把孔晨荷幾人也帶上樓了,讓她們可以放開點笑……


    在樓上,楊景行就聽不見下麵說什麽了,但是逗了幾個女生半個多小時後就聽見了二零四開門關門。


    楊景行帶領幾個同學下去,並給李迎珍打電話,然後對待記者就比之前諂媚多了:“辛苦了,今天就回平京嗎?”


    胡莉惠點頭:“是呀,後天必須交稿……你平時就在這塊活動?”


    中提琴手幫忙搶答:“以前天天都在……現在很少了。”


    胡莉惠給楊景行一個古怪的表情:“私人問題,能回答嗎?”


    楊景行先問喻昕婷:“你回答私人問題沒?”


    喻昕婷還在思考,胡莉惠就說:“我的采訪形式往往都是閑聊,彼此都放鬆……”


    楊景行說:“可是我怎麽好緊張。”


    胡莉惠不管:“你認為自己是世界上最好的鋼琴家嗎?或者保守點,之一?”


    楊景行笑:“我怎麽可能認為自己是個不存在的東西。”


    胡莉惠刮目相看:“很有經驗嘛,還說從不接受采訪……好,你認為自己是個更好的演奏家?還是更好的作曲家?”


    楊景行笑:“好,我請問胡編輯,哪有你這麽閑聊的?”


    胡莉惠哈哈透漏,其實閑聊的采訪才要認真準備呢,所以自己現在隻能問問正式的常規問題,同學們覺得不對呀,那會這麽采訪音樂家的,人家還當是陷阱啊?


    楊景行又問喻昕婷中陷阱沒,現在爬出來還來得及……


    半路攔截的李迎珍和路楷平看楊景行這一群笑得開心,他們也笑臉相迎,路楷平欣慰:“認識了吧?好,很好。”


    李迎珍也沒什麽架子了:“胡記者辛苦了,去辦公室坐一坐吧?”


    胡莉惠笑:“我很想,可是飛機快趕不上了,同事也還在等我……我在留聲機做了兩年采編,才第一次進音樂院校,有了許多新心得,衷心感謝各位老師和同學。”


    路楷平熱情:“歡迎常來……”


    客套了幾句,李迎珍也沒送記者多遠的打算,就此握手告別吧:“……你們送一下胡記者。”


    楊景行也熱情:“我送,昕婷快跟教授匯報。”


    李迎珍都來不及清晰表態,胡莉惠就答應楊景行了:“真的嗎?那我可還要問哦!”


    楊景行請,胡莉惠沒忘記和喻昕婷握手告別,並祝願喻昕婷成為一個越來越成功的演奏家。


    走出去幾步,楊景行問:“你同事在哪等你?”


    ……


    胡莉惠問楊景行的那些問題顯然是開玩笑或者諷刺,不然她怎麽會讓一個心目中的作曲家鋼琴家親自開車送自己去酒店和同事碰頭呢,然後還送去機場!


    楊景行從機場返程已經是六點多,給李迎珍打電話:“……問題不大,完稿了會先發給我看。”


    李迎珍簡直鄙夷:“你又耍什麽把戲了?”


    楊景行好意思嘿嘿,和老師商量,如果今年過完,紐愛還是沒有消息的話,就讓喻昕婷跟連立新去混。


    李迎珍不太同意:“……老姑娘嫁不出去了,你就這麽急?”


    楊景行覺得先跟不太頂尖的樂團合作合作也好啊,是個鍛煉嘛。


    李迎珍完全沒有著名鋼琴教育家的氣質:“是不是齊清諾跟你說什麽了?”


    楊景行無語:“您想哪兒去了,諾諾很支持我。”


    “是。”李迎珍不否認,說起齊清諾上午的時候很熱心,簡直比學校老師還負責,樂團陪喻昕婷照完相後,齊清諾還感謝大家呢:“……是不是你安排的?”


    楊景行實話實話,絕對不是。


    李迎珍簡直悲傷:“……你跟趙興夫一樣沒出息!”


    楊景行不幹:“您怎麽能這麽說我哥,他是我的榜樣,多顧家,多孝順。”


    李迎珍又是比較同情自己的兒子的,然後將心比心吧,楊景行關心喻昕婷的方式方法也可以改進一下……


    齊清諾就不覺得楊景行是耍把戲了,肯定出賣色相了。楊景行說那個記者是齊清諾的零頭版,真要出賣色相,也還可以忍受。


    齊清諾都開始覺得權力和人脈應該是個好東西,如果自己夠本事,就不用讓男朋友這麽犧牲了。


    楊景行申明,自己可以在某些時候和齊清諾顛倒一下,但是原則問題可不行。


    星期三,楊景行上午先給喻昕婷認真上課,午飯後趕到民族樂團交作業,不過這次隻有三首曲子了,套鼓、電吉他和木吉他。


    何沛媛招呼劉思蔓幾人:“繼續睡覺去,我們這些被遺忘的可憐人兒。”


    不過劉思蔓柴麗甜對別人的曲子也挺有興趣的,郭菱甚至要求先聽電吉他,該給這排練室換個味道了。


    柴麗甜更關心齊清諾的,要求先打印出來:“……隻能過過眼癮了。”


    何沛媛鄙視柴麗甜沒誌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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