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士成笑,一個學生,張口老板腔,開三千五工資,不說李士成,連李錫華都不信。


    說實話偏偏無人信,這世界好像就隻熊古爺爺與奶奶相信他。


    回家路上,熊古如打敗戰士兵,一蹶不振。


    看似光明坦途,其實布滿荊棘。


    不回家,去育才。


    九點半,唯剩馬捷一人還在三國聯盟馳騁,使的是郭嘉。


    戰隊無著落,代練工作室亦無下落,熊古如處阿鼻地獄,身心具累。


    馬捷抬眼看他,笑。


    那笑容似融化積雪初陽,暖人心扉。


    熊古笑,“這般晚上還在外麵,小明珠不擔心嗎?”


    馬捷笑,“人在江湖,身不由己。”


    熊古笑,“沉迷遊戲確實有害身心健康,好好一個富家公子,學了書生酸氣。”


    馬捷與熊古往羊頭,十點時候,夜半深更,最適合幹某種事,粉燈如眼,立在麵攤外,今天馬捷與熊古喝豬心湯,十分奢靡,享樂主義呀!


    馬捷吃得很細,湯匙盛湯,看熊古,“老板發財了?今天請客喝豬心湯?”


    熊古看他,“是發財了,也就買下了白金漢宮而已。”


    白金漢宮是浮安一處占地廣袤夜總會。


    “那應當來一碗豬圓慶祝一下!”轉身馬捷就喊,“老板來一碗豬圓!”


    豬圓是豬***,其味鮮美,價也不低。


    豬圓上來,馬捷細吃,吃到天蒙蒙,也不見馬媽電催。


    熊古奇怪,“小明珠去外地了?”


    馬媽常出行,到迤邐上海,與馬爸行夫妻之實。


    “沒有。”


    馬捷低頭吃。


    熊古笑,“差不多回去,明天還要上學。”


    望那旖旎紅燈街,熊古心潮澎湃,魂似已飛入其中。


    送馬捷回家,回到鶴祥,已到一點。


    按圓圓開機鍵,就是一晚上衝級。


    不日,將絕世神將,屆時單子飛來,卻無打手。


    馬捷四人,他有考慮,到大賽與排位都不相同,害怕四人虐菜上癮,似精蟲上腦,大賽如何能發揮出實力。


    梅花香自苦寒來。


    次日,熊古死魚眼來到學校,眼皮似那壞掉窗簾,不住下放,像墜著千斤秤砣。


    王姍隻看一眼,連說都不說。


    語數英三大教員已放棄熊古,如林輝、王智超和陳凱之流,被教員雪藏在記憶深處。


    熊古隻願不記起,但凡記起,絕無好事,不是體力重活,便是被課代表舉報,犯了罪。


    班級似另一個社會,課代表彼此相護,以利換利,藏汙納垢。


    慘隻差得生。


    班級日子,苦不堪言,熊古想到劉巧琴,那活菩薩如今在何處,讀什麽書?又與什麽男子相互稱呼“羅密歐”“朱麗葉”,或者“梁兄”“英台”。


    想到劉巧琴那天然優異性格,心中煩躁,似那雪白公主,現在指不定那個貴國王子與她相戀。


    她不是荷西,性別不對。


    放學,到停車位置,見一女學生,長發披肩,正笑。


    林建梅!


    她笑,似那櫻花開,美顏如畫,“載我一程?”


    熊古苦笑,“不敢,隻怕又遭毒打。”


    她低頭,樣子讓人憐憫。


    熊古籲口氣,“隻此一次。”


    她笑,似那孩童,“夠了,出發我的白馬王子。”


    “你錯了,這是斑馬,我也不是白馬王子。”


    她攙住熊古腰身,“無所謂,隻要是王子。”


    “我不變青蛙,不可能是王子。”


    她笑,“那就不做王子。”


    送她回家,熊古才殫精竭慮回家。


    這女子時如小貓,時似蛇蠍,實在難以想象。


    未來龍頭企業公關部總監兼經理,豈非善茬,要知職場,慘過戰場。


    看不懂,所以害怕。


    三心二意將排位打贏,他在思考戰隊與工作室。


    思緒半天,發現這並不是他能想通的,隻好去學校。


    下午放學,熊古與四基佬透露自己走意願組建戰隊。


    四人興致濃厚。


    馬捷看熊古,“我打中單。”


    李旺旺笑,女子的瓜子臉生在他臉上,一笑就似那月牙兒,好看,“我打上單。”


    這與熊古所想有所出路。


    王鵬傑出聲,“你和川逼天造地設一對,滾下路去。”


    還是學霸看問題通透。


    李旺旺不需,看陸昀川。


    王鵬傑看他,“你是如何想?”


    “雞哥呢,打什麽位置,我都行。”


    熊古摸著下巴。


    三個臭皮匠,確實頂過熊古一個臭皮匠,眾人簽訂事宜。


    最緊要問題來,王鵬傑說:“想是如此,電腦、房子、網線,水電都是錢。”


    不愧勤儉持家典範,王鵬傑一席話,讓三人沉默。


    在熊古看來,這卻不是緊要問題,最主要問題還是李旺旺與陸昀川兩人恒心。


    熊古沉思,在心中措辭,“這些都不是問題,主要可能是訓練你們受不得,資金來自大老板處,他嚴格苛刻,隻怕吃不消。”


    李旺旺與陸昀川果然沉思,一個恒心不定,一個官宦世家,不必活那麽累。


    王鵬傑目光灼熱,“一月開多少工資?”


    “不低,四五千。”


    王鵬傑喜不自勝,“可有固定時間?”


    他住校,不可晚回,一個電話打到老家,雷霆便至,王鵬傑什麽都不怕,獨獨怕王爸那犀利目光。


    “時間可調節,晚上放學後,至九時。”


    王鵬傑鬆口氣,更是興奮。


    隻聽工資四五千,三人已心動獨陸昀川玩腎五。


    熊古籲口氣,他此刻才知老板不易,人心似那海底針,要一個個去探摸,實在勞心傷神。


    “我也行。”陸昀川給出不靠譜答案。


    與四人告辭,撥通李小明電話。


    “喂?!”


    “李哥,飯吃沒?”


    中國的“飯吃沒”,一定有後話。


    “有什麽直說。”


    熊古尷尬,“電腦聯係好沒,我即刻取,網線再拉四條。”


    “你要這多條網線,做甚?”


    “戰隊呀!”


    電話那頭李小明沉默,“晚上差人給你送去,一台高配,七千八。”


    嗬,多麽熟悉數字,大多商品似乎都以數字八結束。


    晚些時候,兩個呆頭呆腦大個,送來主機與顯示器。


    次日,有人來拉網線,兩天下來,花了近四萬。


    熊古還邀請李小明吃飯,連帶矮子與大頭。


    矮子踏入仕途,大頭也是南湖一霸,沉默寡言李小明更是神秘。


    矮子派頭越來越足,喝酒隻喝好酒,一頓下來,八千塊。


    李小明都替熊古心疼。


    帶著四基友看房。


    “這條件也太好!”


    李旺旺看新裝油煙機與燃氣灶,更有新電腦,萬象一新。


    王鵬傑也笑,送走四人。


    開電驢去李文輝家。


    入門處一個歪頭女人正在清洗門口,水淌了一地。


    女人抬頭看他,“小古呀,文輝在看電視哩。”


    熊古點頭,見到李文輝,他正看圍棋少年,熟悉op,讓熊古仿佛回到碌碌庸庸時候。


    他覺背後有人,回頭看,“阿古?怎麽有空來,走路來的嗎?”


    李文輝十分完成繼承他老爸黑皮膚,所以得雅號小黑。


    熊古笑,“有些事,與你詳談。”


    “半年不見,改生意腔了,還詳談。”


    看江流兒與日本小子對決,熊古與李文輝闡述自己藍圖。


    李文輝看他,“不是傳銷?”


    工資三四千,在現在屬於白領。


    “是傳銷,我還不得被那群女子榨幹,像我這麽一個美男子。”


    李文輝笑,如黑人般,笑起來牙齒顯白,“我是沒有意見,我媽媽也隨我,李錫華與李小蟲知道否?”


    “他倆都隨父親意思,不肯。”


    李文輝笑,“那是你不懂開明,若是他倆一月掙個七八千,他爸估計要他們輟學幹。”


    想到李士成魄力,熊古也覺李文輝有禮,生米煮成熟飯,後事可徐徐來。


    告別李文輝,拜訪李旭東家。


    進門突想到,李琴林那幼小酮體與那包,就好像青澀石榴,激不起絲毫情愫。


    小夥伴相別最久,就屬李琴林與李旭東。


    李爸勤勞,自製豆腐,從下塘村,賣到浮安,硬生生起一個房子。


    李媽就是個美人,熊古心想,李琴林隻怕現在已出落得亭亭玉立。


    剛進門,就見一個到熊古肩膀女孩,穿老色衣裳,臉上都是麻子,似一顆顆芝麻。


    熊古看她,“李旭東在嗎?”


    “你找我弟?”


    “我弟”兩字,熊古腦袋炸了,心想,“這就是那個美人無錯了。”


    房子正門供著美髯公,鮮紅臉,長黑胡子,手拿青龍偃月刀。


    從桌下,鑽出一個小頭,滿臉香灰,“誰找我?”


    見是一個大臉男生,多瞧幾下,發揮女子沒有本事,認出是熊古。


    “古哥!”


    李旭東撲向熊古,見滿身塵土香灰李旭東撲來,熊古連忙閃避。


    李旭東也察覺,自己活脫脫一天泥鰍,“等著,我換身衣服,在好好抱抱你。”


    李琴林看他,這個大頭男生,就是那個無數次偷看她洗澡的那個熊古?一雙大大眼睛是真好看。


    她故作淡然,“來,先請坐下,喝杯茶,不然一會爸爸又說我沒禮貌了。”


    在李琴林帶領下,熊古來到他們廚房,李琴林泡糖茶,“怎麽有空過來?不用忙著玩遊戲嗎?”


    熊古幹笑,好事不出門壞事傳千裏,連這不識得自己醜女,也知道自己豐功偉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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