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門買個菜,回來葡萄架下麵隻剩了小貓兩三隻。


    敖箐隨口問了一句,“他們人呢?”


    “有事先走了。”


    “不是說好在這邊吃飯嗎?剛才我還看到了播音站幾個姑娘,邀了她們一起過來呢。”


    敖箐拎回來的菜不少,足夠十個人的量。


    “我去叫他們回來。”其中一個年輕人起身,“那屁大點事也該忙完了。”


    播音站的姑娘可水靈了,走過路過千萬不能錯過。


    “叫他們回來唄,正好我也有點事想請教一下他們。”


    飯菜好,小夥子姑娘們也都到了。


    大夥兒還帶了些菜和水果過來,幫忙收拾好兩張桌子,拚湊在一起,正好能在院子裏坐下。


    這還是敖箐搬家後第一次請客,雖然不正式,但在座的都是年輕人,氣氛足夠熱鬧。


    “吃得差不多了吧,我問你們點正事。”


    敖箐敲敲碗沿,“我記得前幾天播音站好像宣讀了幾份文件,關於沿海漁業資源保護和內陸遷移,還有鼓勵自辦工廠,我沒記錯吧?”


    “沒,稿子是我讀的。咋了,你想要幹什麽?”


    “敖箐你不會是想要自辦工廠吧?我聽人說,你前段時間在打聽前海村那個老作坊的事。”


    他們宣傳科算是播音站的上級部門,但實際領導不是一個人,連工作的地方都沒在一起。今天敖箐特意邀請她們仨來吃飯,想來就是有事找她們。


    “就是自辦工廠的事兒。”敖箐沒含糊,“當然不是我自辦工廠,我是想著你們有關係的話,我們可以試著從這裏入手。”


    羅昊沒想到敖箐主意打得這麽大,但這跟他們沒關係吧?


    “怎麽沒關係。”敖箐看了一眼發出跟羅昊相同疑問的年輕人一眼,解釋道,“你們長期在近海跑,我想打聽一下,哪裏比較適合建養殖場。”


    “養殖場?跟辦廠有關係嗎?”


    “怎麽沒有。”一個短發的播音員姑娘搶答,“我大概明白敖箐的意思了。你是想自產自銷一條龍?”


    “沒錯。”敖箐看了一圈周圍的年輕人,“我知道最近鎮上人心惶惶的,上麵說要精簡結構,人員優化調整,誰也不清楚會不會調整到自己身上來。與其坐以待斃,不如主動出擊。我們不一定是需要自己做,完全可以給當地漁民出點子,聯係指導,幫助他們脫貧致富。”


    “可是這跟我們能不能留下有什麽關係?”


    “這兩年是漁民發展的高峰期,同時海洋汙染也已經顯露出惡果了。”


    敖箐看向短發播音員,“前麵五一那會兒,我好像看到有人說後海村靠河那邊建了一家造紙廠,汙染的河水沒有經過處理直接排放,進海口那邊海水被嚴重汙染,魚蝦蟹貝死了很多,當時還差點打起來,有這事兒嗎?”


    “有,我們還去參與調解了的。那家造紙廠現在還在施工,聽說是承包了後海村的那一片地,連河段都包給他們了,所以村上根本沒有權利製止。”


    說這種話的都是在推脫責任,怎麽沒有權利阻止了,就是不想阻止而已。


    土地河段承包出去的費用,村裏截留一半,分下去一半,坐在家裏啥不幹都能有收入,短視的村民壓根是把造紙廠當財神爺供著。


    縣上隻看經濟收入,這種落戶辦廠的稅收也是他們的政績,至於汙染,反正又不是人喝的水,沒出人命啥都不重要。


    “這段時間我看不光是村上的人犯難,鎮上的人也一樣。之前靠海那邊的村子搬上來之後,三個村合並成兩個行政村,好像都在鬧是吧。我就尋思著,咱們靠海吃海,不一定非要等著外地的那些人來糟蹋我們生存的環境。”


    “養殖也有汙染……”羅昊一個同事冒了一句出來,“我老家那邊現在就在發展養殖業,前幾天我姐給我寫信就說這事兒了。好像是一個養雞場把我們那邊的河流給汙染了,然後有人就去做壞事,把養雞場給燒了。”


    “我的天啊。”


    年輕人們七嘴八舌的議論起來。這燒東西的事兒可不小,往小了說是損害人家的財產,往大了說就是謀財害命。


    亂七八糟聊了一會兒,敖箐又把話題拉回來。


    “望橋島那邊的水資源還不錯,目前也就他們那裏往北一線的魚資源還行,不過我聽人說,北方那邊都是大船出海了,一次出去好幾天,一個月跑兩次就能掙夠半年的錢。我估計我們這邊也會上大船,近海沒魚隻能往遠海走。空出來的海域剛好可以弄近海水產養殖。”


    這時,一個年輕人突然笑了一聲:“敖箐,你是想從政?從村裏做起?”


    敖箐愣了一下,看向對方。


    那人眼底藏著一抹戲謔,都沒怎麽掩飾。


    “不是我給你潑冷水,本地漁村可不是你們老家那山旮旯,更別說我們這邊的僑村更多,幹啥不比你搞養殖強?再說了,我們就算精簡人員,大不了也是調離現在的崗位,難道還能不給安排工作?”


    他吊兒郎當的站起身,“我還以為你有什麽大不了的想法呢,就這啊?你自己玩吧,當然你們要是無聊也可以陪著她玩。”


    一群人麵麵相覷的看著他離開,特別是羅昊,拳頭都捏緊了。


    “怎麽回事?他不是跟你們一起的?”


    播音站的三個姑娘小聲的問旁邊人,被問的人也一頭霧水的看向同伴。


    平時他們一起玩,沒覺得他是這樣的人啊。


    “對了,我記起來了。他女朋友好像是後海村的,聽說後海村那個造紙廠的老板跟他未來舅老爺有點什麽關係。別不是這個原因吧?”


    敖箐抿了抿嘴,低頭想了想:“算了,我也就是隨便問問,隻是想著如果能幫上點忙也不錯,當然如果能掙到錢那就更好了。不行的話其實對我們也沒啥損失。”


    這幾年的政策還挺開放的,並沒有後麵幾年企事業單位職工不允許在商業兼任職務的規定。


    她其實也沒那麽崇高,隻是尋思這事兒她一個人辦不了,如果能拉人入夥的話,大家的目光就不會隻聚集在她一個人身上。


    不過也是,人家說的也沒錯。就算精簡單位,這會兒還沒有下崗這麽一說呢,大不了就是調離好崗位而已,不致於沒工作。既然如此,憑啥人家跟著她一起冒風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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