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


    一道嬌酥悶聲,回蕩在廂房當中。


    原本神魂被焚燒的神智不清迷迷糊糊的花若仙,瞬間清醒反應過來,一雙水汪汪的美眸睜大到極限,大量酒液沿著她嘴角滴淌流下。


    “臭逆徒!你竟敢……”


    雖說是清醒反應過來,但花若仙也徹底懵圈了,傻眼到不行。


    剛才在絕歡散影響下,她雖然狀態極為不對勁,但她對秦洛說的全是肺腑之言。


    她行走俠義之道,在江湖中混跡這麽多年,唯一能讓她產生認同感的誌同道合之輩,就是秦洛,也隻有秦洛一個人。


    對於這個臭逆徒,花若仙甚至可以像信任乖乖大徒兒柳成蔭那樣的,毫無保留的信任秦洛,哪怕把身家性命交付到他手上,都沒有問題。


    可是……


    此時此刻。


    他竟然就這樣——


    “這全是形勢所迫!我情非得已,還請師尊原諒我的冒昧!”


    秦洛也明白他做的事很過分,必會讓美人師尊難以接受,急忙解釋一句,便又單手拎起酒壇豪飲一大口,隨即堵上花若仙香軟的小嘴。


    竭盡全力為她化解絕歡散。


    “唔……”


    花若仙已是將水靈靈的眼睛睜大到極限,遭此一吻,瞳孔當即劇烈震顫。


    冒昧?


    好家夥!


    你這豈止是冒昧??


    你這也太冒昧了吧!!!


    花若仙好想問一下近在咫尺的秦洛,你知道我為什麽刻意要收你為徒,並讓你改口叫我師尊嗎?


    我這樣做,全是為了把北境那晚的經曆翻篇揭過去啊,以師徒身份讓你徹底死心,斷了對我的念想。


    你倒可好,將我煞費苦心製造出來的師徒身份,當成了角色扮演是不是?


    還能給你加起攻速啦!


    羞憤欲絕之下,花若仙想也不想貝齒重重咬破秦洛唇瓣,迫使他鬆嘴。


    “……滾開!”


    花若仙揪住秦洛衣領,奮力想把欺師逆徒甩飛出去,然而秦洛雙手緊緊抓著她兩邊香肩,花若仙又被絕歡散焚燒的骨酥筋軟,委實使不出甩飛逆徒的力氣。


    “好師尊!這真的是我想出來的最優解了!”


    秦洛急於解釋:“嶽書洋用絕歡散暗算你,今晚肯定會向你動手,我必須在他動手之前幫你化解絕歡散,不然死的就不止是我了,你和小皇帝也全都活不了!”


    “……滾!滾!氣也被你氣死了……”


    花若仙這會兒哪能聽得進解釋?嗚咽推搡個不停,羞的一頭撞死秦洛,跟逆徒同歸於盡的心都有了。


    “好師尊,算我求你了,乖一點別再叫了!”


    秦洛擔心花若仙發出的動靜會被隔壁的夏玥聽到,更擔心會被嶽書洋聽到,迫不得已之下,隻得再度灌下一大口酒液,繼續堵住花若仙小嘴製服她。


    他居然還叫我好師尊?


    他還讓我乖一點?


    花若仙淚流滿麵梨花帶雨,真的要哭死了。


    正欲再度咬破逆徒嘴唇,逼他鬆口時——


    “叩叩叩。”


    三道敲門聲響起。


    屋內的僵持糾纏的二人同時一愣。


    是小皇帝?還是嶽書洋??


    秦洛心髒“咚咚”狂跳,用餘光掃向不遠處的房門。


    與嶽書洋這道催命符相比,他更希望外麵敲門的人是夏玥。


    “我還沒有給花師尊化解完絕歡散,千萬不要是嶽書洋……”


    “花仙子,你睡了嗎?”


    儒雅且隨和的男人聲音,傳入廂房當中。


    秦洛期待破滅,和花若仙皆是心髒驟縮,一瞬間連呼吸都屏住,使得屋內寂靜的落針可聞。


    廂房門外,嶽書洋等待片刻,見屋內遲遲沒傳出回應。


    “花仙子,我知道你今晚要煉化天階丹藥複原傷勢,不可能這麽早休息。”


    秦洛能聽出來,盡管嶽書洋此時的聲音,仍是像傍晚時那樣謙卑恭順,但話語中卻透露出一股穩操勝券般的從容。


    好在他沒有直接破門而入發難……隻要再給我拖一會兒,幫花師尊解決掉絕歡散,穩操勝券的人就是我了,不是你這個偽君子!


    千鈞一發的間隙,秦洛暫且鬆開花若仙小嘴,湊在她耳邊低聲道:“好師尊,你開口跟他聊天,能拖延他多久就拖多久,一定要拖到我給你化解完絕歡散!”


    我特麽……


    你特麽……


    花若仙險些被逆徒這句話羞氣的噴出一口老血!


    如果是正常情況下,就算身受重創,花若仙自然是能和嶽書洋聊天拖延。


    但你特麽都這樣子給我化解絕歡散了,我還能同時跟其他人說話聊天——我這麽厲害我自己怎麽不知道!


    在你心裏究竟把我高估到什麽地步了啊喂!!


    ……


    “花仙子連句話都不肯跟我說麽?”


    又是片刻的寂靜後,嶽書洋的聲音幽幽傳來。


    其實,嶽書洋這會兒的心情也頗為忐忑,不知花若仙是否中了絕歡散,即便確切的中招了,絕歡散的藥力又能對她造成多大影響?


    畢竟嶽書洋隻在古籍中聽說過絕歡散的名頭,從未親身實踐過,不清楚絕歡散的實際威力,萬一花若仙境界過人強行將藥力扛住,自己貿然破門進入,必將遭到她的殊死一擊。


    因此嶽書洋隻敢在屋外敲門,在沒有摸清楚花若仙的情況之前,絕不會以身涉險。


    “花仙子一聲不吭,難道是煉化丹藥遇到麻煩嗎?”


    嶽書洋嘴上這樣關心的詢問,心中卻暗暗警惕,嚴重懷疑花若仙此刻就藏在門後,等著自己進去送來致命一劍。


    腳下謹慎後退兩步,嶽書洋朝身後的一眾長老弟子瞥去眼色,用眼神示意他們行動。


    “倘若花仙子真是遇到麻煩,那我就隻能鬥膽冒昧,進去見一見花仙子了!”


    ……


    ……


    怎麽辦!嶽老狗說他要進來!


    秦洛心中焦急萬分。


    他中的絕歡散沒有處子元陰能給他解,已是注定爆體身死的結局了,他此刻唯一的希望,就是在自己臨死之前,為花若仙把她中的絕歡散解掉。


    這是他最後所能為花若仙以及小皇帝做的奉獻了,隻要二女可以順利逃出生天,秦洛便算是死而無憾。


    但他這會兒正給花若仙解毒解到一半,萬萬不可被打斷導致功敗垂成,倘若不能盡最後的餘力幫花若仙和夏玥活命,他哪怕死了都合不上眼睛!


    情急之下,秦洛顧不得許多,張嘴一口狠狠咬在美人師尊雪白的香肩上。


    “嗯~”


    一道蕩氣回腸的痛哼聲,當即從花若仙緊抿的唇瓣中滲漏出去。


    “好師尊,乖師尊,求求你了!快說兩句話拖延他啊,我幫你解毒絕不能被打斷!”秦洛幾乎是用央求的口吻低聲道。


    逆徒哈……


    花若仙哀羞無限,絕美玉靨上亮晶晶流淌的,不知是汗水還是淚水,或是酒水。


    我特麽一生行俠仗義,究竟做了什麽孽了,竟攤上你這麽個能氣死我的欺師逆徒……


    一日為師,便是終生為母,日日為師……這個道理你就算不懂,難道也沒聽說過嗎?


    生死一瞬之間,花若仙終究是個知曉輕重緩急的人,也明白這會兒如果被嶽書洋闖進來,他們三人都會死無葬身之地,不得不暫且忍哀吞羞,顫抖著輕啟紅唇。


    ……


    ……


    “嗯~”


    一聲壓抑悶哼從廂房中傳出。


    嶽書洋先是一愣,旋即嘴角便立刻顯露喜色。


    隻從這聲悶哼裏麵,他就聽出花若仙狀態不對勁,仿佛春天在林間徘徊的野貓,料想絕歡散必是發揮出應有的作用。


    “不要……你進來,我、我自己可以煉化丹藥……”


    繼悶哼之後,花若仙一句一頓艱難說出的話,又傳出廂房。


    嶽書洋聽的臉上喜色加重,從顫音中察覺到,自己朝思暮想的花仙子正在拚命忍耐。


    而能讓花若仙如此艱難忍耐的,除了絕歡散還能有什麽?


    嶽書洋立刻抬起手掌,製止住身後剛才被他用眼神示意的長老弟子們。


    他原先是擔心絕歡散沒起到作用,所以才打算讓眾人充當炮灰給他探路,可此刻既然已經確定花若仙身中絕歡散,那就沒必要著急動手了。


    “花仙子已然淪為我掌心的玩物,我隻需耐心一會兒,讓絕歡散將她影響的更嚴重一些,那時出手便會不費吹灰之力,十拿十穩將她拿下!”


    一想到曾經年少時仰望不及的白月光,江湖中風華絕代的聖女劍仙,今晚便會成為自己的女人,並且從此往後將任由自己拘禁擺布,嶽書洋心頭就熱騰騰像燒起來一樣,無法形容的激動情緒充斥他全身。


    “好的,那我不唐突冒犯花仙子了,就在門外守著,為花仙子煉化丹藥護法。”


    把嶽老狗拖延住了……


    秦洛內心狂鬆下一口氣。


    花若仙若是拖延不住對方,那他們三個人加一起即便有十條命,都不夠今晚死的。


    可若是能拖延到絕歡散化解完畢,花若仙殊死一搏之下,鹿死誰手就猶未可知了。


    沒有多餘時間留給秦洛放鬆,緊迫感驅使下,他緊緊將花若仙抱在懷中,全力以赴連忙為她解毒,仿佛在與死神爭分奪秒賽跑。


    “你……”


    “你在門外守什麽!”


    花若仙死死咬緊下嘴唇,瞄向秦洛的目光簡直要多羞憤就有羞憤,嘴上卻隻能一句一頓,極力對門外的嶽書洋嗬斥。


    “我不、不用你護法……你滾遠點!”


    ……


    讓我滾麽?


    聽到花若仙嗬斥,嶽書洋臉上的亢奮喜色不減反增。


    盡管花若仙有在拚命忍耐,但怎麽可能完全忍得住?嶽書洋當然能聽出她語氣中的羞憤以及殺意。


    “已經知道被我布置了陰招暗算,羞憤的想要殺死我,但又有心無力,不得不忍氣吞聲的驅趕我……”


    嶽書洋自以為他將聖女劍仙此刻的心理活動,分析的透透徹徹,強自壓下激動之情,開口微微笑道:


    “我連天階丹藥都送給花仙子了,救人救到底,再為花仙子護法一晚上也不打緊。”


    “你!你……我叫你滾!”


    如果說花若仙之前還有忍耐遮掩的話,那麽她此刻語調中極致羞憤的情感,則已經是呼之欲出,連嶽書洋身後的長老弟子們都聽的真切,人均神色異樣。


    “花仙子此言差矣。”


    嶽書洋笑嗬嗬搖頭:“我如此在意你的安危,你怎麽能出口就叫我滾?”


    “你……你欺人太甚!”


    花若仙本就是豪爽不羈的奇女子性情,曆來恩怨分明,有仇報仇有恩報恩,開頭跟嶽書洋拖延兩句還行,但再往下麵她的暴脾氣就壓不住了,尤其還得同時承受秦洛的解毒折騰,簡直逼的她將所有委屈、羞惱憤懣一股腦迸發出來。


    “嶽書洋……你捫心自問,我對你究竟是有恩還是有仇……”


    “如今我落魄重傷……你忘恩負義不願救我就算了,為什麽……為什麽還要恩將仇報的害我?”


    聽聞聖女劍仙不再遮掩,直接嬌膩嗲酥的與自己撕破臉,嶽書洋臉上虛偽的笑容一點一滴逐漸收斂。


    沉默片刻,他緩緩道:“花仙子對我自然是有恩無仇,並且恩重如山,十五年前若非花仙子出手搭救,我早就死在邪修手上。”


    “實不相瞞,當年被花仙子救下時,我內心的確對花仙子感激萬狀,暗暗發誓願意用我所有的一切報答償還,但是……”


    “但是,花仙子,你不要我的報答啊!”


    嶽書洋咬牙切齒,猙獰道:“那段跟隨你遊曆江湖的歲月,是我人生中最快樂欣喜的時光,我甚至都想跟你永遠的把江湖遊曆下去,當一對世人豔羨的神仙眷侶!”


    “可花仙子你是怎麽對我的?你回落霞穀繼任掌教的前夕,直接無情拒絕了我的示愛,還說世上沒有任何男子配得上你,隻把我當成跟屁蟲,讓我回我的泰清派!”


    “當初是你親手將我帶進江湖的,最終漫不經心隨手一丟棄,留下我一個人,我還怎麽能走的出去?”


    “回到泰清派的十五年來,五千四百七十五個日夜,我沒有一刻停止過對你的思念,親筆作下你的畫像日日觀摩,花仙子你呢?你何等風光灑脫,可有在閑暇時想起我一次??”


    “如今天道垂青,終於賜給我一個千載難逢能擁有你的機會,我怎麽可能不行動?!”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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