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氣漸冷,在這個沒有浴霸,沒有暖氣的時代,洗澡是件很讓人抗拒的事情,也不像夏天那樣每晚都洗,倒是每晚都會泡泡腳。


    一盆熱水兩個人坐在床邊一起泡,等水溫漸涼,趙月榮把自己的小腳丫抽出來,用毛巾擦幹,隨後趿拉著鞋子,將木盆端出去剛想往院裏潑,又忽的將動作頓住。


    停頓片刻,她蹲下身子,動作輕柔的把木盆裏的水倒掉,又返回了屋裏。


    “夫君,我看見王守仁在院裏坐著,院裏可冷了,你快讓他進屋去吧。”


    “我看看。”


    夏源趿拉著鞋子打開門瞧了一眼,院裏空蕩蕩的,不時吹起陣陣冷風。


    借著月色,確實能瞧見王守仁端著個小板凳坐在院子當中,身處冷風之中好像感覺不到冷一樣,正抬頭望著天上的明月出神,也不知在琢磨什麽。


    “算了,我懷疑他可能是又有了什麽新的感悟,咱們千萬別去招惹他,不然他又要搞什麽秉燭長談的,等他冷了自己就回屋去了。”


    說著,夏源沒再接著看,把門關好,走回床邊鞋子脫掉,掀開被子坐進去,靠在床頭衝著小媳婦張開手臂,“來,讓夫君給你檢查一下身體。”


    趙月榮往房門的方向看了一眼,顯得有些局促,但還是沒抵抗住夫君懷抱的誘惑,一聲不吭的爬上床,掀開被子,挨挨蹭蹭的鑽到夏源懷裏。


    曬了大半個白天的被子軟乎乎的,懷裏的小媳婦也軟乎乎的,和幾個月之前那副瘦瘦小小的樣子比起來,整個人胖了一圈,抱起來都有了肉感。


    抱著懷裏熱乎乎的小身子,夏源伸手四處摸摸,打趣道:“嗯,發育的挺好,等再長大點都能洞房啦。”


    摸摸抱抱的,趙月榮的臉蛋早就紅了起來,渾似一隻羞羞怯怯的小鹿,聽到這話,她強忍著羞澀小聲說道:“現在就可以洞房了。”


    “現在不行,還沒熟。”


    “熟了。”


    “那你有沒有想過村裏人為什麽說你不好生養?”


    “因為……”


    趙月榮張張嘴,發現這個問題自己沒法回答,於是轉而紅著臉問道:“那等我再長胖一點,是不是就可以給夫君生孩子了?”


    “不是長胖,是長大。”


    “可是我已經長大了呀。”


    “你哪兒就長大了?”說著,夏源還特意瞅了瞅她,明明還是那副稚氣未脫的蘿莉模樣,最多算是個少女。


    “........”


    趙月榮不吭聲了,猶豫片刻,她默不作聲的把夏源抱著自己腰的那隻手抓住,隨即拉著往上移動……


    最後她滿是羞澀的囁嚅道:“這,這裏。”


    “嗯...…確實長大了一點,但還是不行。”


    “為什麽?”


    趙月榮有些急了,明明都長大了,怎麽還是不行。


    “生孩子和這裏又沒關係。”


    “那和哪裏有關係?”


    “....……..”


    夏源屬實被問住了,這個問題很難解答,關鍵在於他不知道該如何形容。


    不過說起來,她的野心是不是膨脹的有點快?


    以前好歹隻是琢磨著洞房,現在直接跳過這個步驟,去琢磨怎麽生孩子。


    說真的,夏源覺得洞房都沒什麽,真正讓他拒絕的是懷孕。


    要知道這年頭可沒有什麽有效的避孕措施,而且接生水平也不高。


    光一個穩婆在那喊用力用力,當然,這樣的情景一般發生在普通人家。


    鍾鳴鼎食之家是不一樣的,他們可以多請幾個穩婆,然後組成個啦啦隊喊用力。


    但這頂個蛋用?


    在這樣的年代,生孩子絕對是一隻腳踏入鬼門關。


    至於小薺子………


    她如果生孩子應該屬於是在鬼門關反複橫跳,還是稍有不慎就會跳進去的那種,然後一屍兩命。


    村裏人所議論的不好生養正是這個意思,鄉野農婦或許沒什麽見識,但上千年傳承下來的經驗告訴她們,女人生娃時很容易死,所以一定要屁股大。


    “...夫君,你是不是不喜歡我啊?”


    聲音弱弱的,透著失望和委屈,聽著可憐的不行。


    “喜歡伱,最喜歡你。”


    夏源連著答了兩遍,也順手抱緊了自己懷中的小可憐兒。


    “那你為什麽不和我生孩子?”


    “因為你沒熟。”


    “熟了。”


    好吧,又特麽繞回來了。


    “這樣,從現在起咱們停止談論這個話題,你也別整天琢磨什麽生孩子,這不是你該想的事情,趕緊睡覺。”


    “我不要睡。”


    “那你上外麵跑圈去吧,跑上幾圈等你累了再回來睡。”


    “?”


    短暫的懵逼之後,趙月榮卻完全沒有出去跑圈的意思,隻是無比失落的小聲道:“夫君,你是不是真的不喜歡我啊...…”


    “......….”


    看起來跟剛才是一樣的問題,但其實區別很大,不隻是多了真的這倆字,還有語氣的改變,剛才是疑問句,現在則更像是陳述。


    而夏源對此的回應是,伸手捏住她的下巴並抬起來,然後在她的錯愕中低頭親下去。


    柔嫩的櫻桃小口,和它的主人一樣都軟乎乎的,像是那種qq彈彈的軟糖,恍然間,似乎還帶有軟糖的香甜。


    趙月榮腦子暈暈乎乎的,呼吸在這一瞬間都停滯了,或許都不清楚這是初吻被奪走了。


    一熱,又是一涼,夏源怕嚇到她沒有太激烈,輕輕一碰便又迅速分開。


    小姑娘的表情依然懵懵的,睜著迷茫的眼睛看著他,好像不知道發生了什麽。


    見狀,夏源隻好再次親了下去。


    趙月榮頓時嗚咽了一聲,這次不是蜻蜓點水的溫柔,而是有些窒息的感覺。


    這種窒息讓她不知該怎麽回應,一時間也不知道是該將夫君抱緊,還是應該推開。


    等到幾乎要憋死的時候,她這才無力的哼了一聲,伸手輕輕的推搡著夏源。


    夏源適時停了下來,他也怕繼續下去自己會控製不住,剛剛抱著她的雙手已經蠢蠢欲動想要做些過分的事情了。


    趙月榮滿臉的潮紅,張著小嘴急促的喘息著,表情迷離中又帶著恍惚,隱隱間還透著一種青澀的柔媚。


    夏源輕撫著她有些淩亂的發絲,等到她緩過勁兒來,這才問道:“現在知道夫君喜歡你了吧?”


    “嗯...”


    趙月榮下意識嗯了一聲,又忽然覺得很是不好意思,縮縮身子,將腦袋也縮回被窩裏,有些羞怯的微聲道:“夫,夫君,我要睡覺了。”


    “終於知道睡覺了?”


    “......”


    沒有回應。


    夏源也不在意,探出身子把床邊的蠟燭吹熄,這才躺了下去。


    一片漆黑中,趙月榮悄悄伸出手摸摸自己的嘴唇,想起剛才那種不能呼吸的感覺,腦袋又變得暈暈乎乎起來。


    原來這就是喜歡的感覺嗎?


    她想問問,可好像沒法問,夏源的呼吸已經變得平穩起來。


    夫君睡著了嗎?


    趙月榮揚起臉看看,隨後朝夏源懷裏拱拱身子,帶著一肚子甜蜜的疑問也閉上眼睛。


    院裏。


    王守仁仍舊坐在小板凳上仰望著天上明月,今日的事情又讓他有了些許新的感悟。


    直到一團烏雲將晴朗的月色遮住,他嘴中忽的喃喃念叨:“所謂存乎一心之道,就像今日這般,是非之道不在於事,即在於理,還需返視探求吾心之心性良知。


    是了,當要心外無理,還要心外無物,不錯,還要....”


    越去想,他的思路便越是通達,眼神也越來越亮,最後更是豁然起身,習慣性的想去找夏源長談,一扭頭卻發現那主屋的蠟燭已經熄了。


    恩師睡了?


    盯著主屋瞧了片刻,王守仁歎了口氣,罷了罷了,明日再與恩師長談吧。


    恩師睡得也太早了些。


    一陣冷風吹來,王守仁不由抱抱肩膀,有些冷。


    ——————————————————————————


    第二天一早,幾匹快馬打破了夏家莊的寧靜,瞧著朱厚照一臉興致勃勃的樣子,夏源就忍不住皺眉,這貨的精神頭為什麽這麽好?


    “朱壽啊,昨天紮著馬步讀書的感覺怎麽樣?累不累?”


    “剛開始還....”


    “停,你隻需要回答累還是不累。”


    “噢,挺累的。”


    “好,很好!但為師要告訴你,往後的日子隻會更加的苦累,絕對比你想象中的還要累個一百倍,一千倍,你要是感覺受不了,現在就可以離開,我擺宴席歡送。”


    一百倍,一千倍?


    朱厚照聽到這個倍數著實是呆了一下,但還是咬牙道:“師傅放心,隻要能學武功,無論多苦多累,我都不會走。”


    夏源挑挑眉毛,對此內心毫無波瀾,經過一晚上的心理建設,他已經做好了和這個貨打持久戰的準備。


    何況,渣男脫褲子之前,說的話比他還好聽。


    關鍵還是要看他提上褲子之後是什麽反應,等到時候見識了自己給他準備的那些家庭作業,就不信這小子能撐得住。


    哼哼...


    心裏快慰的獰笑幾聲,夏源拍拍手,“伯安,給他上課吧。”


    王守仁正蹲在旁邊捧著個粗瓷大碗喝粥,聽到這話不由加快速度,三兩下把碗裏的稀粥喝幹淨,完事一抹嘴,起身走過來。


    “恩師,今日是否還是讓師,師弟朱壽紮著馬步讀書?”


    “當然,這個是一定要的,但還得提高點難度,嗯....找兩個水桶讓他提著,兩隻手提著水桶,再紮著馬步讀書。”


    朱厚照是個聰明人,隻是略微一想就明白了其中深意,有些興奮的問道:“師傅,這是不是在鍛煉我的臂力?”


    “對對對,就是在鍛煉你的臂力,你可一定要堅持住。”


    “師傅放心,我一定堅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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