貴族們還在思考利弊,乍聽之下,攻打羌人確實是更有利一些,隻是之前一直將目光放在大商境內,沒有考慮到放養羌羊更多的羌人。


    沉默不語的薑文煥卻是眼前一亮,猛地拍案:“這個誰,說的不錯!打羌人!搶他們的東西,什麽羌羊羌牛,有就全都搶來!搶牛羊小功,殺死羌人大功,生擒伯邑考封賞加倍!”


    薑文煥想打羌人很久了,當年羌人南下,本以為能施展一番拳腳,沒想到羌人們都跑了,現在有機會,怎能放棄?


    俄何、燒戈也十分異動,這就是複仇的機會!


    貴族老爺們被薑文煥的動作震得哆嗦,卻也同時意識到了什麽。


    羌人...好像很容易打啊?


    看看,薑文煥猛,當年還把羌人給嚇跑了,就算羌王換成了伯邑考,也沒什麽區別。


    而且,還有俄何、燒戈等羌人殘部作為帶路黨,連地理優勢都有了。


    還缺什麽呢?


    兵馬?黎郡有兵馬,加上貴族的私兵,夠了,至於戰鬥力怎麽樣,根本無所謂,薑文煥帶頭衝鋒士氣一起來,管他羌人還是戎人一樣打,在座所有貴族都親眼見證過薑文煥一人幹翻無、皋二戎,將戎狄打得認祖宗的一幕。


    糧草?這個...以前沒有,貴族們也摳,不可能拿自家的糧食去養朝廷的兵。


    但現在似乎問題得到了解決,羊毛衣的利潤足夠抵消錢糧的花費,穩賺不虧。


    至於搶了羌人得到的羌羊怎麽分配,貴族們絲毫不擔心。


    紂王已經將羊毛衣產業交給了貴族,就不會輕易變動,而且朝廷沒有能力處理數量這麽多的羌羊與積年存下的羊毛,無論是放牧、製造還是運輸、販賣,都隻有貴族能夠辦到。


    想明白這些事情後,侯延咳嗽一聲,換上了一副與之前不同的和藹臉色:“聽說伯邑考化姬為薑,不僅當了羌人,更是奪取了羌王之位,還欲將忠於前代羌王的羌人們趕盡殺絕....”


    “李大人啊,陛下在朝歌,不知道邊地的情況,今日你入了黎城,定然親眼見過了那些可憐的羌人,敵人的敵人,便是大商的盟友,我們幫助羌人複仇,就能得到羌人的友誼啊!”


    “陛下曾言普天之下莫非王土,可看伯邑考的樣子,哪有將陛下放在眼裏?我們啊,希望朝廷能夠攻打西羌,不隻如此,還應該掠奪他們的牲畜、侵占他們的土地,永絕後患,當然,俄何、燒戈這些羌人,是我們的朋友,他們能夠在土地上放牧、做工,過著和大商百姓一樣的生活....”


    “思來想去,我們雖然是貴族,卻也知道憂國憂民,伯邑考帶領下的西羌,既是我大商心腹大患,更是暴虐無道,得位不正,我大商乃天朝上國,德被四海,怎可容他人做大?”


    “我等每每念及如此,便寢不安席,食不甘味,因此,我等懇請出兵討伐,以正天下。”


    李燧:“……”


    他忽然不知道該說什麽,這也是紂王沒有說到的突發情況。


    好好的問責貴族,怎麽變成了問責西羌,甚至到了要出兵征討的地步?


    他一時也拿不準,隻是愣愣的看著侯延等人。


    這幅模樣落在侯延等人眼中,則成了待價而沽。


    果然,光說不行,還得做。


    侯延等人沒有多做思考,早一日打下西羌,就能早一日牧羊,有誰會嫌棄賺的太少呢?


    想到那肥沃的草場,肥碩的牛羊,還有那善於放牧的羌人,一片光明的未來已經落在的眼裏,不用做任何懷疑。


    一旦朝廷對西羌用兵,他們便可隨軍搶羊圈地,這對他們而言,無異於暴利。


    想到這裏,侯延心頭一陣火熱,義正言辭地道:“不過朝廷的難處,我等也是知道的,南方的蠻子和羌人一樣,都需要懲治,朝廷無暇分兵。”


    “可我等身為大商子民,自當為朝廷出一分力,見著朝廷缺少錢糧,那便捐獻一些,即使是杯水車薪,卻也絕不能無動於衷,這調兵遣將所需的錢糧,我等各家都從日常用度中擠出一些,想來還是有不少的。”


    “民夫和勞力,我等亦是能幫襯一二,家仆、私兵,都還是有些的,為了天下社稷,為了大商和陛下,便是咬著牙過日子,也願意呐!”


    “伯邑考的用心險惡,我等實是看不下去,倘若坐視不理,於心不安,欽使來此,必然是因為陛下也有所察覺,時不我待,定要征討不臣,以昭王道!”


    “大家說,是也不是?”


    在侯延的帶領下,貴族老爺們竟紛紛紅著臉梗著脖子,大肆數落起伯邑考與羌人的不是。


    他們是貴族,能顛倒黑白混淆是非的貴族,潑潑髒水算得了什麽?不過是雕蟲小技。


    李燧心中升起了一種別樣的感覺,厲害了,這群貴族真是厲害了,竟將頗有賢名的伯邑考說成了個十惡不赦的罪人。


    譬如,殘害奴隸,劫掠百姓。


    又或是不守禮儀,改了姓氏。


    除此之外,甚至還蓋上了奸淫擄掠的黑鍋。


    總而言之,怎麽惡劣就怎麽形容,假的?假的也能在他們的輿論下變成真的,朝歌之外,由貴族掌握輿論。


    李燧抬頭,看著義憤填膺的貴族老爺們,其中一個甚至演的過分了些,不僅哢嚓兩下摔碎自己的酒爵,還將同桌案的幾個酒爵啪啪砸下,還不解氣的踩了好幾腳。


    這一幕幕,李燧隻覺得好笑。


    他終於明白了紂王的意思。


    問責之後沒有任何指示,就是在等貴族們表態。


    甚至,有關羌人的這份利益,也是紂王送到貴族們眼前的。


    很簡單,這就是紂王的試探,將主動權與利益拱手讓給貴族,不需要任何多餘舉動,隻用看看貴族會如何。


    是繼續反商呢,還是替大商做點事情?


    貴族的行為,將決定他們的未來,那君臣會晤時紂王最後強調的一句“調動黎郡兵馬,讓薑文煥配合”便是最好的證明。


    若是貴族依舊強烈反抗,那自然是調兵抄家,殺個血流成河,有薑文煥在,能夠鎮壓任何不服。


    若是貴族在利益之下屈從了,那就是調兵征討,討伐羌人,有薑文煥在,能夠殺西羌一個人仰馬翻。


    這是紂王的以不變應萬變,李靖所說的恩威並施,其實紂王早就想到了啊!


    隻是紂王眼中的恩,並不是暫時在新法上對貴族睜隻眼閉隻眼,而是給與利益。


    打個比方,貴族是狗,作為主人的紂王並不是稍稍放鬆狗身上的繩子,而是扔出一塊骨頭。


    這兩者間,區別可就大了,即使放鬆了繩子,狗也不一定會聽從主人的命令前進或是後退,而扔出一塊骨頭的話,狗子會則會自發去向有骨頭的地方。


    甚至....將攔路的障礙打翻、撕碎。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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