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


    喬揚帆的聲音在耳邊炸了起來,沈墨洲猛然驚起,環顧四周:


    窗外天光微亮,不見了二十一,隻有喬揚帆在一側。


    原來是一場春夢。


    沈墨洲歎息一聲,去摸自己的額頭,卻摸到一頭熱汗。


    “……”沈墨洲扭頭看身側一臉擔憂的喬揚帆,莫名的有些無語。


    喬揚帆眼神怪異地看著沈墨洲,道:“墨洲,你說夢話了,你知道嗎?”


    沈墨洲眼中掠過驚慌和尷尬,“我、我說夢話?”


    “嗯。”喬揚帆一臉凝重地點點頭。


    “……”完了,這麽可惱可羞得胡話讓他聽去了,那還得了。可是,既然讓他聽去了,總不能從他腦子裏挖掉吧?


    沈墨洲極力掩飾自己的不自然,哂笑著為自己解釋:“我也是堂堂大男人一個,女先生卻……”


    “別說了,哥,我懂!”喬揚帆打斷他,一臉同情地看著他。


    “你懂?”懂就好說了……


    喬揚帆抓著沈墨洲,像是找了知己一樣,激動地說道:“像師父這樣的人,我以為隻有我這樣想呢!沒想到墨洲哥和想的我一樣啊!”


    “什麽?”沈墨洲愕然地看著他,“你也……?”


    他說不出口了!臉頓時憋成了豬肝色。


    “對啊!”喬揚帆使勁地點頭,“師父實在是太恐怖了!夢見她比夢見鬼還恐怖啦!這麽可怕的夢,你說夢話也是很正常的!”


    “……”


    喬揚帆劈裏啪啦地說了一大堆二十一有多恐怖的話,沈墨洲越聽越無語。


    “呃……”沈墨洲默默地問道,“我的夢話,說的是什麽?”


    喬揚帆閉著眼,學著沈墨洲剛才做夢的樣子,兩隻手在空氣中抓來抓去,喊道:“女先生!女先生……我隻不過是開個玩笑!不可!……女先生、女先生,是你逼我的!是你逼我的!”


    “……”


    學完,喬揚帆仿佛對這種恐懼感同身受,撫著胸口,心有餘悸地拍了拍沈墨洲的肩頭,問道:“話說,哥,你夢到了什麽?居然嚇成這樣,整個人都出汗了!”


    “……”他還以為!……


    虛驚一場!沈墨洲揉了揉額心,下床披上外套,恢複了以往的神色,淡淡地說道:“你睡吧,我出去走走。”


    出了門,他就下意識地看旁邊房間——房門虛掩著,沒關。


    怎麽這麽粗心?沈墨洲皺起眉頭,走上前想去帶上門,卻聽見裏麵傳來說話的聲音。


    這麽早就醒了?


    “你身體還沒好,又守了一夜,辛苦你了。”仙若有些心疼地說道。


    “不礙事。”二十一打著嗬欠回答,“我不守著,黃姝娘晚上出來了怎麽辦?再說,寧青道長也陪著我呢。”


    聽著那兩人的低語聲,沈墨洲的手僵在了門上。


    她一個姑娘,不眠不休地默默守護著別人的周全,你一個大男人,卻躺在床上做春夢!唉,沈墨洲啊沈墨洲,你當真是無恥下流!


    他嗤笑自己一聲,收回自己的手,不再觸碰那道門。


    中午吃飯的時候,才看見二十一從屋裏出來,一邊伸著懶腰,一邊打著嗬欠,下樓。


    二十一揉著眼,在沈墨洲對麵坐下,問道:“今天吃的什麽菜?”


    “有雞腿!”仙若高興地說道。


    “嗯?”二十一眼睛頓時亮了,連忙拿著筷子去夾碗裏最後的一個雞腿。


    沈墨洲看她昨晚辛苦了一夜,也伸出筷子想夾給她。結果,兩個人的筷子就夾到了一起。兩人立刻同時抬頭看著對方。


    二十一手上有傷,筷子拿得很鬆,夾不過他,便兩眼一瞪,“你幹嘛?”


    看著她素淨的臉,沈墨洲雙頰浮現出淡淡的緋色。他夾起雞腿,微微起身將雞腿放進她碗裏,道:“女先生吃。”


    喬揚帆看著沈墨洲“放棄”了雞腿,一臉同情地看著他:唉,同一個噩夢,同一個生活啊!


    “嗯?”這倒是二十一沒有想到的。她用筷子戳了戳,狐疑地看著他,問道:“你沒在上麵下瀉藥吧?”


    “……”他就是想,也要有機會啊!


    仙若盯著雞腿,說道:“沒有呢!我們都吃過了。”


    二十一瞅了瞅仙若一臉嘴饞的模樣,便毫不猶豫地將雞腿夾給了她,笑眯眯地說道:“給你吃吧!”


    仙若有些遲疑,“可是,我已經吃過了,就你沒吃。”


    “吃吧!你昨天賺了一百兩,獎勵你的!吃完了再買就是了。”二十一說道。


    “嗯。”仙若點點頭,便安心的吃掉了雞腿。


    沈墨洲死死地盯著她臉龐,看見她蒼白的唇色,終究是什麽都沒說,低頭悶聲吃自己的飯。


    “誒……”二十一忽然叫他,“沈墨洲。”


    “嗯?”他抬頭,不解地望著她。


    “你也出來這麽久了,要不要也寫一封信回家?”她問道。


    寫信回家?沈墨洲皺著眉頭,有些走神,像是很認真地在思考這個問題。


    “對啊,我看你出來這麽久了,不寫信回家,父母再生氣,終究是更擔心的安危吧!”


    沈墨洲淡淡笑道:“有勞女先生費心了,還是過段時間後再說吧!我爹估計現在,在滿世界抓人呢,我現在寫信回去,無異是在鼓勵他來抓我。”


    這話一出口,喬揚帆就提心吊膽了。“啊?那、那我叔叔豈不是也要來抓我?”


    “你不同。”沈墨洲安慰他,“喬師爺更關心你的安危,不會抓你回去的。”


    “那好吧!”二十一能強迫喬揚帆是因為喬揚帆沒主見,但沈墨洲是個心裏有數的人,便隻能尊重了,“那你什麽時候想寫了,告訴我就是了。”


    “嗯。”


    二十一低頭,快速吃完飯,將筷子一放,“我吃完啦!你們慢用,我先上樓了。”說著,她猛地站起來,就聽見“刺啦”一聲響


    ——寬鬆的衣袖被桌子旁沿的木刺給劃破了。


    “呀!”仙若見狀,連忙抓住她的手檢查,“沒把手弄傷吧?”


    “沒呢。”二十一勾起袖子上的破處看了看,道:“就把衣服弄破了,上去補一下就好了。”


    沈墨洲看著她袖子上的洞,道:“再買一件新的吧,現在天轉涼了,老穿著這種衣服也冷。”


    “冷就多穿兩件唄!這法衣我上哪兒買去呀?得重新做呢。”


    “……”


    “行了、行了,你快吃飯吧!”二十一對仙若說道,“我先上去了。”二十一轉身離去。


    仙若幽幽地說道:“二十一對誰都好,就是對自己不好。”


    喬揚帆吭哧吭哧地說道:“對我就不好,動不動就揍我!”


    “對你哪裏不好了?紙鶴報信你以為能隨便用?二十一出來四年都忍著沒有紙鶴聯係過師父,對你卻用上了,不是對你好嗎?”


    這話是把仙若都惹惱了,她瞪了喬揚帆一眼,雖然語氣不重,但她平時對人都溫溫婉婉的,很容易就看出來她是真的生氣了。


    “真的?”喬揚帆有些不相信。


    “真的。”


    沈墨洲心不在焉地聽著這兩人的對話,已經是沒有了食欲。


    人都散去後,沈墨洲在屋裏找出前天買的衣服和鞋子。


    他拿著衣物又有些躊躇,“怎麽和她說呢?”他一邊思索著,怎麽開口把東西送出去,又不會顯得他是別有所圖。


    嗯?別有所圖?以前不也送過她兩次東西嗎?怎麽沒有在意過這個問題……


    好好的,怎麽有種此地無銀三百兩的感覺了?


    想到這裏,他定下神來,走出門。


    一到她屋門口,他又開始退卻。


    “該怎麽說呢?”他在門口來回走,自語道,“這衣服和鞋子是送給你的……不好、不好,會讓人誤會。”


    他頓下步子,想象著二十一就在他麵前,清了清嗓子,道:“女先生,我看近來天氣越來越涼,前天買衣服的時候,就順便也給你女先生買了一套……嗯,就這樣說吧!”


    他理了理衣裳,轉身,抬手準備敲門;


    “咯吱”,門打開了,二十一站在裏麵,一臉奇怪地看著他,道:“還真的是你在叫我啊!”


    “……”沈墨洲的心噗噗地跳,舉著手僵在那裏,腦子瞬間空白了。


    “怎麽,有事嗎?”她問。


    “我……來送……”沈墨洲極力從腦子裏擠出完整合理的話。


    二十一看了看他手中,了然地點點頭,指了指他手中的衣服和鞋子,問道:“這些是送給仙若的啊?”


    誒,是送給你的呀!他立刻解釋:“是……送……”


    “哦,知道了。仙若還在睡覺,你給我就行了。”說著,她伸出左手去接衣服,右手手臂壓在衣服和鞋子上。


    “……”沈墨洲手緊了緊,下意識地抓住東西不動。


    二十一扯了扯,沒有拉動。她一臉鄙夷地抬眼看他,道:“幹嘛呀,舍不得啊?”


    沈墨洲尷尬地笑了笑,生硬地說道:“我看還是算了,等仙若醒了,我親手交給她就好了。”


    這話一出口,他就追悔莫及了。


    二十一上下打量了他一眼,總覺得他有些不對勁,但還是鬆開了手,道:“好吧。”她帶上門,往樓下走。


    沈墨洲見她這是要出門的樣子,連忙問道:“女先生去哪?”


    二十一停下來,回頭答道:“忽然想起,黃姝娘有沒有可能躲回自己家了,所以想去黃家去看看。她要是去過的話,宅子裏的風水肯定會有變化的。”


    “我和你一起去吧!”


    二十一想想,也沒什麽危險,便站在原地等他。“那你把衣服放回去就走了。”


    “……”沈墨洲還是沒有說出口,隻得把東西又拿回了自己房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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