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洪興十二年四月初一,天津行宮。


    昨晚上剛剛品嚐了稀有的日本高妹的朱皇帝,現在正精神抖擻的在和回鍋再當首輔的魏藻德,在平遼之戰中打醬油的史可法,還有被漠北草原上東躲西藏的蒙古人搞得頭昏腦脹的朱慈炯,還有那個大明“第一傳令兵”吳三輔,一塊兒在行宮內的一處大殿裏麵看地圖。


    地圖是吳三桂的哥哥吳三鳳從西北軍前帶來的——吳三鳳是被朱慈烺召來的天津的,一起來的還有一群姓祖的壞人。朱皇帝準備讓吳三鳳和一群姓祖的壞蛋去監督建州、黑龍江兩藩劃分城池轄區,還要負責將各城城主的家眷拘到南京。


    這事兒他們都熟門熟路,好好幹是一定能幹好的!


    不好好幹的話,殺頭是不會的,朱慈烺是仁君嘛!


    不過朱皇帝正準備在阿拉斯加建立殖民據點,正好缺流放犯。姓吳的,姓祖的反正也不怕冷,過去定居還是很合適的。


    至於敢抗拒遷城劃區的東北部落,那可就沒啥說的了,平遼大軍還沒殺過癮呢!


    “陛下您看,祁山一帶,已經布置了二十個步兵團,其中隸屬於陸軍第八師、第九師的精銳步兵團就有八個。另外還有從河西、安西、朔方抽調來的騎兵團三個......那麽多精兵擋在那兒,那個號稱賽諸葛的李定國怕是出不了祁山了......長伯調集的援兵一到,流寇就得大敗而歸了!”


    正在給朱皇帝講解前線情況的就是吳三鳳,他是從陝西一路奔波而來的,雖然一路勞頓,但是精神頭卻是十足的。


    朱慈烺淡淡一笑,腦海裏麵卻依舊浮現出一個讓吳三桂怕得要死的名字——司馬懿!


    李定國都是賽諸葛了,吳三桂又在祁山深溝高壘,不敢決戰,還能說自己是大明曹真嗎?分明就是個賽仲達啊!


    而吳三桂之所以采取深溝高壘的龜縮戰術,並不是他聽了朱皇帝的話才和李定國打持久戰的,而是在祁山以南的建安水畔和李定國打了幾場硬仗後,感覺不是對手,這才退回祁山一帶築堡堅守的。


    “說說建安水之戰吧!”朱慈烺還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直接問起了兩月份時在西和縣境內打得響的建安水之戰。


    吳三鳳聽了朱皇帝的問題,就是一聲歎息。歎息過後,才垂頭喪氣地說:“建安水所途徑的西和縣正好位於祁山和仇池山之間,地勢不算高,境內有鹽水、建安水流過,也算濕潤。這塊地皮擱在東麵那真是窮山惡水,任誰也看不是的。但是甘陝苦瘠又豈是別處的人可想像的?所以鹽水、建安水兩側的坡地上就開出了許多梯田。


    而那個天殺的李定國居然看上了這片梯田,在去年冬天出兵西和,將鹽水、建安水兩岸的梯田全部占據。當時長伯剛到祁山,決定先立守勢,所以才沒有出兵和李定國爭奪西和。


    可沒想到李定國居然陣前屯田,今年開春後就在鹽水、建安水兩岸的梯田上播種粟米。長伯覺得有機可乘,就發精兵去建安水攻打流寇的屯田兵。沒想到被流寇提前偵之,在建安水兩邊的山丘之中伏下精兵......而我軍又不善於山地作戰,且突遭伏擊,猝不及防,於是就在建安水邊上的一條山路上被突然殺出的流寇截為幾段。長伯本人都被流寇包圍,幸得大將吳國貴貌似突陣才殺出來。不過此役我軍還是損兵數千,傷了一些元氣。”


    “陛下,”第一傳令兵吳三輔等哥哥吳三鳳一說完,就連忙補充道,“朝廷大軍的編製、裝備、訓練,都不大適合山地交鋒。而流寇因為長居四川、雲南,所以專練山軍,其兵多為步卒,少長槍而多刀牌,又善於翻山越嶺。常常百人為隊,靈活機動,很難對付。


    另外,仇池山至祁山的地形,大致是南高北地,逐級下降,直至祁山才有一處利於北軍的高地。所以在西和戰場上,流寇是居高臨下,有破竹之勢。”


    “那為何要戰於西和?”史可法問。


    這個史可法是“搬家”搬到天津來的。朱皇帝的北方經營路線是以天津——天河(遼河口)雙城記,其中又以天津為華北、東北間的海路樞紐。所以史可法這個“北京兵部尚書”,自然就得移駐天津了。


    另外,移駐天津之後,他的官職名稱也有了改變,不再是名不符實的北京兵部尚書,而是總管遼陽、河北兩省防務,並且節製安北、北平、大寧、建州、黑龍江五大節鎮的北洋總督大臣。


    而之前分管北方民生和財經事務的北京戶部尚書沈廷揚,則轉任河北巡撫兼知天津府——天津大開發就靠他了。


    而在平遼之戰中“立功”的朱純臣則改任文職,出任遼陽巡撫兼知天河府——“營口”人民就靠他了。


    指揮少年兵大顯神威的秦明濤也升了個官,出任了遼東諸軍總督,相當於遼東集團軍司令官,駐紮沈陽,隨時準備撲滅建州、黑龍江等地部落的反抗。如果建州、黑龍江等地部落全都恭順聽命,那麽秦明濤就會揮軍科爾沁草原......


    “總督,”對於史可法的提問,吳三鳳當然不敢置之不理,“祁山之戰,爭的不僅是兵機,更是後勤。我軍不敢多用兵馬,是因為糧草不濟,轉運艱難。而賊軍一樣困於糧道......而李賊一旦在西和屯田開墾,哪怕年入粟米十萬石,也能大大減輕後方轉運之艱啊!”


    蜀道艱難!


    李定國在仇池山屯兵十萬,光靠一個漢中盆地是無論如何都供不起的。可要是從成都盆地轉運,那麽運米一石,途中的消耗怕是有八九石之多。仇池山十萬大軍,一兵支米五鬥,每月需要耗費糧米五萬石。就需要從成都盆地運出四五十萬石......一年就是五六百萬石!


    吳三鳳又道:“所以我二弟正調集兵馬,準備再打一次西和,即便不能複奪西和之地,也要盡可能毀掉西和之粟。隻要李定國在西和屯田失敗,那麽祁山之役也就能立於不敗了。”


    “再戰西和可有把握?”朱慈烺頓了頓,“若無把握,可以堅守祁山至明年......到時候青年近衛軍第二師就能編練完畢,可以調給三桂使用。甘隴道路遙遠,宜用精兵啊!”


    朱慈烺花費大價錢練九邊少年軍的原因,也有一部分是因為國家太大,需要用兵地方往往距離遙遠,如果沒有特精之兵,全靠大兵碾壓,後勤壓力將會拖垮大明的財政。


    吳三鳳卻搖搖頭道:“屯田不僅是種田,還有築堡以屯。如果讓流寇屯田成功,那麽祁山以南就會變成流寇的一處屯兵要衝,想要收複,恐怕得攻破數十堅壁,到時候損失就大了。


    另外,現在西域也不安穩,如果祁山之役再曠日持久,就怕生變。”


    “三桂有那麽多兵嗎?”朱慈烺問。


    吳三鳳道:“臣弟準備調尚可喜、孔廷訓兩軍入援。然後再從河西、安西抽調精銳......總能在今年夏天匯集十萬雄兵於祁山!”


    朱慈烺輕輕點頭,道:“長伯老於軍事,擁十萬兵戰於祁山,即便不勝,也不至於兵敗......就這樣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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