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聊什麽呢,怎麽這麽久?”袁沐微微地抱怨著。


    紀思安沉浸在要不要找楊寧寧做催眠的思緒裏,無心理會袁沐的問題。


    “沒聊什麽。”她敷衍地說完便沉默地坐入車內。


    袁沐見紀思安臉色難看,以為她在為隊裏保護人員即將撤走的事情煩惱。她暗自歎氣,卻也不知道說什麽來寬慰她。


    招娣擔擾地看著紀思安,她將小手輕輕地放在紀思安的手上,紀思安卻沒有給她任何回應。招娣臉色蒼白地看著紀思安,她卻對此一無所覺。


    袁沐對招娣搖搖頭:“不用擔心,小安姐姐隻是最近沒睡好。”


    袁沐神色凝重地轉向前方,刑警隊負責保護的偵查員馬上要撤走了,招娣還是什麽都想不起來。本以為看心理醫生會有轉機,但從今天的情況看,也不能抱太大希望。


    兩個大人的沉默讓本就異常敏感的招娣更加不安,她將頭壓得低低的。等到地方時,紀思安才發現招娣的異樣。


    “招娣,你怎麽了?”


    “你不怪我嗎?”招娣的眼睛紅紅的,像是哭了很久的樣子。


    紀思安看向袁沐,袁沐將雙手攤開示意自己也不明白招娣為什麽哭。“我為什麽要怪你?”紀思安用紙巾細細擦去她臉上的淚水。


    “都是因為我。我……什麽都想不起來……。”招娣抽泣著說。


    紀思安和袁沐放下各自的心事連忙上前安撫招娣。待一切歸於平靜已是深夜。


    “我搬過來住吧。”袁沐突然說道。


    紀思安明白她的擔心。“不用。我相信刑警的判斷,凶手應該是已經跑了。再說你不就住我隔壁嗎?怕什麽的。”


    袁沐還想再爭取一下紀思安卻轉移話題道:“案子查得怎麽樣?鎖定嫌疑人了嗎?”


    袁沐有些沮喪地說:“凶手沒有在現場留下線索。我們現在推測他是和平進入屋內,熟人作案的可能性很大。”


    “招娣的媽媽雖然瘦小,但因為長期勞作,還是有一定力量的,她如果反抗嗎?如果她呼喊,以簡易房那裏的條件應該會有鄰居聽到才是。”紀思安說出自己的想法。


    袁沐取出紙在上麵畫了個簡圖。“招娣母親李香琴死在這張雙人床上,刀的插入角度近乎於90度,凶手是壓著她然後直刺其身體的。另外在被害人的牙齒上提供到橡膠類物質,凶手應該是戴了手套,趁被害人熟睡時左手捂住她的口鼻,右手猛刺要害。”


    “死亡時間比我們想象得都要短暫,幾分鍾內他就完成了整個殺人過程。甚至睡在一旁的招娣都還沒反應過來就被捂在了被子裏。”


    袁沐說這些話的時候看著紀思安。她明白袁沐是想勸她,如果真的遇到危險,她怕她來不及趕過來。


    “你不用擔心我,這裏有你布置得那麽多機關,我不會有事的。”


    “還有那些助眠的藥,我暫時也不會吃。以我睡覺淺的程度,一旦有人闖入我肯定能及時呼救。”


    紀思安的固執超出袁沐的預料。她現在隻好寄希望於盡快抓到凶手。


    “凶手很狡猾,從他進入現場到完成作案僅僅十幾分鍾的時間。而且他還帶了鞋套和手套,幾乎沒給我們留下任何線索。”


    “你剛剛說凶手進入現場時李香琴正在睡覺。那他是怎麽開得門呢?難道他還有鑰匙?”紀思安問道。


    “我們推測是這樣。現場勘驗人員檢測過門鎖,沒有任何外力破壞的跡象。”袁沐很沮喪地說。


    “能夠擁有她們家的鑰匙,這樣的熟人不多,應該很好查才是。會是招娣的父親嗎?”紀思安將自己的想法說出來。


    “我們已經找到招娣的父親了。他沒有作案時間。”袁沐的消息讓紀思安很吃驚。


    “什麽時候找到的?”紀思安看看臥室內熟睡的招娣,小聲問道:“他不願意回來嗎?”


    “早就找到了。隻是……他不願意回來……我怕招娣傷心……就沒說。”袁沐壓低聲音說道。


    又是一個不負責任的人。紀思安不甘地說道:“那天龍呢?他不想為天龍討回公道嗎?”


    袁沐搖搖頭。“唯一的兒子已經死了,他的心也跟著死了。”


    紀思安歎氣,越發覺得招娣可憐。


    “之前的案子……可以並案嗎?”紀思安有些緊張地問。她現在很矛盾既希望能並案,又害怕並案調查之後仍是沒有結果。


    “從作案手法上看可以並案。但是有一點解釋不通,我們沒有找到三個案件當事人之間的聯係。”


    “如果是熟人作案,三家人應該有聯係才對。但我們沒有找到其中的任何關聯,尤其……。”


    袁沐的話沒有說完,紀思安已經完全明白了她的話。尤其她的母親是第一次來城隍,她在這裏不可能有熟人,而且她的案子是發生在賓館……。


    “最有可能的是……五年前的案子。”紀思安頓了頓將‘你姐姐的案子’這幾個字換了個說法。


    袁沐明白她的好意。“相同的地區、相同的手法,我也覺得這兩起案子可以並案,但這也隻是猜測,還沒有證據能支撐這個觀點。”


    “那個案子……有線索嗎?”紀思安問。


    “我姐姐……是被勒死的……。”袁沐艱澀地說,雖然已經過去五年,但再談起過程她依然心痛如絞。“她畢竟練過一些……對方如果正麵……不一定那麽好製服她。他是從背後偷襲,用繩子勒住她……。”


    “對不起。”紀思安握住袁沐的手。


    “我姐姐……很勇敢,她抓掉了對方的手套……。”袁沐哽咽地發不出聲音。


    紀思安知道回憶這些對她來說並不容易。“現在警方有犯罪嫌疑人的dna。一直沒有比對上嗎?”


    袁沐搖搖頭。“沒有。我們隻知道他是個男的。”


    “我姐姐身高168cm……從他勒她的角度來看,凶手的身高應該在175cm左右。”


    線索太少了,轉來轉去,她們的希望依然隻能寄托在招娣身上。若她能恢複記憶,哪怕她沒看到凶手,至少能提供一些熟人的線索。


    “我也挺沒用的……當了半天社區警……連個熟人都走訪不出來。”袁沐自責著。


    紀思安太明白這種無力感……真得能把人壓垮。


    袁沐走後,紀思安來到招娣床邊。這個小姑娘壓力很大……就像當年所有人把抓到凶手的希望放在她身上一樣……。


    紀思安默默收起中藥,現在能幫助她們的隻有她們自己。她想繼續那個夢……若還是不行,或許可以請楊寧寧幫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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