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嘶……。”額頭傳來的痛感讓紀思安回過神。


    “我以為你的頭被磕壞了呢。”陳森不自然地別過頭。


    不知是不是自己的錯覺,紀思安覺得他的臉有些紅。


    回去的路上,陳森幾次看向紀思安想說什麽卻又將目光移開。


    “你有什麽要說的嗎?”紀思安心跳如鼓,臉不自覺地紅了起來。


    “沒有……就是……以後你別對著男人那樣看……容易引起誤會。”陳森吞吞吐吐地說。


    他的話如冷水當頭澆下,紀思安暗自掐了掐自己,對自己剛剛的行為很是懊惱,自此之後便一言不發。


    車內的氣氛尷尬到了極點。陳森想再說點什麽,幾次看向紀思安卻最終沒有開口。


    好容易熬到家,紀思安幾乎是衝進家門。她蜷坐成一團哭得不能自已,她覺得自己的行為很丟臉,這種羞恥感幾乎將她淹沒。


    近十年的暗戀沒有讓她失態,今天卻在一個認識沒多久的男人麵前失態了……。


    從小缺愛的經曆再加上從未被肯定的自卑感讓她對自已的評價極低,尤其是麵對異性時,因為害怕被拒絕,從來都不敢表達自已的內心。


    痛哭過後,強烈的自尊讓紀思安慢慢平靜下來,她不允許自己再‘犯錯’,更不允許自己陷入被動,而她認為保護好自己的辦法就是與一切感情上的危險因素都保持距離……。


    帶上冷靜麵紗的紀思安又回複了原來的理智自持,平靜地上班,淡淡地交流,說不上哪裏不好,但就是帶著些許清冷,與周圍保持著不遠不近的距離……。


    羅莉敏感地發現這一點,她主動湊過來。“小安,你最近是不是有事情?”


    紀思安一愣,下意識地否認。“沒……沒有啊。”


    “哦。”羅莉熟練地坐到她旁邊。“我怎麽覺得你跟剛上班那會似的……就很薄涼……也不能算薄涼就是很……。”


    “很不合群?”紀思安在她找到更離譜的形容詞前來了個總結。


    “差不多吧。”羅莉歎口氣說。


    “我就是最近有些累而已,你別瞎想。”紀思安麵不改色地說道。


    羅莉想到在學校時的紀思安,從不參加社團活動,大學四年她始終保持著圖書館、食堂、宿舍的三點一線生活,若不是她的成績總是全校第一,她都不知道法學係還有她這麽個人。


    “你為什麽要放棄保研?我以為你會繼續讀書。”羅莉沒頭沒腦地說道。


    “因為我想早點掙錢。”紀思安輕聲說道。


    那個時候她不是沒有猶豫過,但助學貸款壓力太大了……。


    羅莉知道自己問了個蠢問題,隨便找個借口便匆匆離開辦公室。


    她站在門外歎氣,她知道紀思安肯定有什麽事情,但她不說她也不敢深問。有時候她挺怕這樣平淡的像是沒有人類感情的紀思安。


    “滾!”


    “有本事你就別回來!”


    “哭什麽哭!找死啊!”


    “你他媽的就是有病!我讓你找事兒……讓你找事兒……。”


    一陣咒罵聲和金屬撞擊聲從隔壁傳來。紀思安扒在貓眼上看到那個女人被推出門外,又是光著腳……。


    紀思安正猶豫要不要開門。女人轉過頭,額頭上的血順著她消瘦的臉頰落下,她慌亂地用手去擦,血卻越流越多……。


    紀思安再也不能坐視不理,她打開門,剛要說話,對麵的住戶也開了門。


    “你沒事兒吧,要不要我幫你報警。”對麵住戶走出的女人聲音清脆。


    她個子很高目測有1米75,深藍色的連衣裙包裹住玲瓏有致的身材,再加上及腰的褐色波浪卷發以及如珍珠般白皙得發光的皮膚,不用看臉就知道是個大美女。


    “不用……不用,我自己不小心摔的,一會兒就好,一會兒就好……。”


    “真是我自己摔的……,我……我剛才不小心磕到了櫃角……就是這樣……就是這樣磕到的。”瘦削的女人捂著額頭一邊拒絕報警一邊連連解釋著。


    紀思安看出她的窘迫,不忍她再繼續這樣蹩腳的謊言,出言打斷她。


    “我給你叫輛救護車吧,你的傷得去醫院包紮一下。”


    瘦削的女人突然哭出聲音:“不用,我真得不用,謝謝你們。真的不用……。”


    “這不是你用不用的問題!是你必須得去!別逼我罵人啊。”


    “鞋子,先穿我的拖鞋。走!跟我去醫院。”


    藍衣美女的霸氣把女人和紀思安都震住了。紀思安傻傻地看著她。


    她卻有些不耐煩:“你,過來幫忙。她這樣的傷必須要趕快處理。破傷風針也得打。”


    紀思安反應了一會才明白她說得‘你’是指她,便匆匆拿上包鎖好門跟著她們一起下樓。


    藍衣美女口氣雖然差,全程卻很照顧女人,她半扶半抱著她,完全不顧她頭上的血粘到自己昂貴的連衣裙上。


    “我弄髒你衣服了……對不起……我……。”話沒說完,瘦削的女人居然吐了起來。


    藍衣美女眉頭緊鎖:“你這種情況有可能是腦震蕩。聽我的,現在不要說話了,我們馬上送你去醫院。”


    “會開車嗎?”藍衣美女對著紀思安問。


    “剛學的車本。”


    話音未落,藍衣美女便拋給她一把車鑰匙。“你開車帶我們去城隍中心醫院。”


    紀思安看著她的豪車有些心虛。“我剛學的,還是你開吧。”


    藍衣美女不耐煩地說:“別婆婆媽媽的救人要緊。隨便開,撞壞了算我的。”


    “她現在傷口流血,我得壓住。再說你那個小體格能抱得住她嗎?”


    紀思安看看她們的身高,自知沒法比,隻好硬著頭皮上車,摸索著向醫院開去。


    到醫院時女人已經幾近昏迷,急診室的醫生將她推進治療室。


    紀思安和藍衣美女一起坐在樓道的椅子上等待。


    她遞給藍衣美女一包紙巾示意她擦擦身上的血。“我叫紀思安。你呢?”


    藍衣美女接過紙隻是擦了擦手。“我叫於娜。”


    於娜沒有紀思安想象得那樣健談,介紹完自己後便沒了聲音。


    跟陌生人在這樣的環境裏紀思安有些不自在,就在她想找借口出去透口氣時,於娜起身說道:“我去抽根煙馬上回來”。


    紀思安沒想到她會抽煙,連連點頭。


    樓外的於娜熟練地抽著煙,姿勢居然很優雅。紀思安第一次見到女人抽煙可以這樣有味道,不禁對她好奇起來。


    於娜等身上的煙味兒散盡才走進來重新坐到她身邊。


    “你……是做什麽的?我不是打聽的意思,我就是看你處理傷口很厲害。”紀思安說道。


    “我是醫生……不過是獸醫。”於娜說道。


    紀思安‘哦’了一聲便沒不知再如何接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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