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萍活著的時候,她們從未如此關注過她。如今她死了,她們才知道她過得多麽辛苦。如草芥一樣的14年,直到死亡才向世人展露她在這世上生活著的痕跡。


    從刑警隊出來,羅莉的心情異常沉重。


    “不要再想了,這不是你的錯。生而平等……隻是個理想……人生來就是有各異的。除了外部的還有內部的,有人聰明就有人木納,有人堅毅就有人懦弱,有人外向就有人內向,有人漂亮就有人醜陋……”


    “我們能做得隻有把握好自己,保持最大的善意。”紀思安試圖安慰羅莉。


    “我知道。袁沐已經去查楊萍接下來的行動軌跡了。我們也不能閑著,走,繼續看咱們的報紙去。”


    羅莉比紀思安想象的要堅強得多。


    三天之後,兩個灰頭土臉的人站在一堆紙張中間,疲憊的臉上同時露出喜悅的笑容。


    “感覺像是見證了一個變態殺人狂的成長一樣。”羅莉揉揉鼻子,不停地打著噴嚏。


    “我們找個地方再說吧,再在這裏待下去,都得生病了。”說著紀思安收拾起眼前的報紙。


    回到花苑小區,她們將報紙放在客廳的地上,開始按照時間順序逐一碼放。


    2001年11月28日,路橋三區外麵的枯井裏被人發現有大量被虐殺的流浪貓狗屍體。動物的死狀淒慘,有被砸死的,有被燒死的,有被凍死的,有被紮死的,但更多的是被勒死的……


    “凶手在探索殺死它們的方式。前幾種方式都會造成血液噴濺什麽的,不好收拾。後麵的他用勒死的方式,可能更方便處理現場。”


    “他會不會是有潔癖啊。我記得袁沐說死者的屍體也被擦拭的很幹淨。”紀思安接著說道。


    “你看這裏,這隻貓的脖子上有好幾條勒痕,感覺像是反複勒脖子造成的。說明單純的殺戮已經不能滿足他了。”


    “這篇文章的作者是楊思齊,我記下來,運氣好的話還能找到他問問當時的情況。”羅莉將作者的名字記下來。


    “以前不知道有犯罪心理學,現在了解之後再看這個報道,心裏還有點怕。真的會有以殺人為樂的人嗎?”紀思安心有餘悸地說。


    “你再看看這個。”羅莉又拿出一篇報道。


    2002年5月8日,路橋四區連續發生幾起女生被噴染色物的事件。


    這篇隱藏在角落裏的報道很短。上麵簡單記載著,幾名女性回家後發現自己的衣服不知何時被噴上了紅色的墨水。這幾名女性的共同點便是都在路橋四區換乘公交車……


    可惜這個案子在當時沒有引起警方的注意,而且作者報道後,似乎也沒有再發生這類事件。


    “這個人可能是極度自卑,不敢跟女性正常的交流、交往。如果他之後能夠正常生活還好,若是他一直無法與女性建立正常的關係,那這個也是個連環殺手的苗子。”


    聽了羅莉的話,紀思安不由自主地抖了一下。她也不知道羅莉分析的對不對,若按她這樣說,連環殺手也未免太多了一些。


    “等等,這篇文章的作者也是楊思齊。難道這個家夥也是住在這附近?不然他怎麽專門報道這裏的案件?”羅莉邊說邊將他記錄下來。


    聽了羅莉的話,紀思安趕忙翻下麵的報紙。


    2003年9月18日,還是這個楊思齊報道了路橋四區,有路過女性被紮針的情況……然後10月5日,10月30日,他都連續報道了這個事件。


    再之後2004年5月4日,他又報道了路橋地區有女子被尾隨。那名女子恰巧是一個黑帶高手,她將對方打跑。但是報道裏女子是匿名……


    “這樣的事情,沒有什麽實質的損失,為了名譽,女人一般不會向外說。除非是楊思齊刻意調查找到得她。”羅莉很激動地說。


    “可惜裏麵沒有女人的真名。要不然她肯定能為我們提供些線索。”紀思安有些惋惜地說。


    “凶手似乎也意識到自己被人調查了。然後沉寂了一段時間。我看看……他再次犯案是這個……”


    說著羅莉又找出一篇報道。


    2005年6月13日,他報道了路橋地區連續發生幾起學生被尾隨進家盜竊的案件。


    “奇怪的是,被尾隨的都是小女孩,而且家中丟的東西也不是什麽特別值錢的……”


    “會不會是他上次尾隨成年女性,發現自己完全不是對方的對手,然後轉而向小女孩下手……”


    “可為什麽隻是盜竊呢,還隻是偷了些不太值錢的東西……”紀思安有著很大的疑問。


    “也許……我是說也許……那人尾隨女孩兒的目的不是盜竊。那些家長很可能不願意讓女兒名聲受損,隱瞞了什麽呢。”這些年長期混跡於各種八卦中,羅莉太知道流言的殺傷力。那些家長很可能是為了保護女兒而撒了慌……


    “那個時候,孩子們經常是掛著鑰匙獨自回家的。太容易成為目標了。”羅莉說道。


    他是不是因為無法與成年女性建立正常的關係,轉向小女孩了呢?這個想法讓紀思安難受不已。


    “2007年9月。這個時間跨度有點長。”羅莉又拿出一張報紙。


    “可能是上次的案件引起了警察的重視,他銷聲匿跡了一段時間。讓我看看2007年的是什麽事兒。”說著紀思安拿過報紙。


    2007年9月,還是在路橋地區,有一個11歲的女孩兒被強奸。凶手在現場留下了精液……警方據此曾在這片地區大麵積地取證調查……


    “有dna做對比,應該能找到他啊。”紀思安翻著後續報道。


    “沒有用,你不知道路橋地區有多複雜,那裏的流動人口非常多,少說得幾萬人。再加上那時出租房管理不嚴格,根本就不知道都租給了哪些人。一個個地查dna無異於大海撈針……”羅莉沮喪地說。


    “這麽大動作,他怎麽還敢犯案呢。”紀思安想到後續的幾個案子,一陣脊背發涼。


    “最關鍵的不是這個。你看看這些報道的作者。”羅莉提醒道。


    紀思安拿過報紙一一查看這些報道的作者,無一例外都是一個叫楊思齊的人。


    “我們找到這個人說不定會有線索。”羅莉興奮地說。


    紀思安繼續向下翻看。


    2009年10月13日,苗苗失蹤,10月14日,警方接群眾舉報在路橋四區外麵的小山上發現了苗苗的屍體。同時發現的還有另兩名失蹤女童的屍體……


    “犯罪到這裏升級了。有可能是上一個案子讓凶手意識到不能留活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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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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